說起前世2019年初鬧得最兇的事情，應該就是互聯網行業的“996”。
這是由還沒有正式退位的東哥發起，而具有一定競爭關係的芸哥給站臺的口號。
那個時候，風口浪尖的兩個人沒有少給人懟，爲此還誕生了“加班996 生病icu”的反口號。
但其實，在京咚和阿狸在喊口號之前，花威早他們一年就完成了首批次4000人的裁員。
沒有設定具體的門檻，但真正應對的多數是35歲以上的人。他們需要重新競爭上崗、重新定級，而花威也爲此付出了十數億賠償。
很殘酷，卻很真實。畢竟本質上企業要想發展，優化團隊又是必須的。
寧子默走過那麼一程，魯班科技在前世在和國內、國外幾大競爭對手搶市場、拼技術時，爲了保持競爭力就做過這樣的事。
雖然優化的過程裡，勢必有一些真正的人才不幸被淘汰，但終究還是讓留下的人都變成了狼崽子。
寧子默明白，
一個企業要想要持續發展，
乃至一個人想要持續發展，
過分努力，一定是必經之路。
前世的魯班科技，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發展起來的。
那時候，坐落在特區科技園藤訊大廈對面的魯班科技辦公室，每晚到了凌晨1點依舊是燈火通明的狀態，與對面同樣燈火通明的藤訊大廈遙相呼應。
而正是因爲團隊持續的奮勇努力，才使得魯班科技僅僅用了12年時間，做到行業國際四大巨頭之一的司艾普一半的市值。
或許有人會說，那是因爲魯班科技的員工收益不菲才讓他們有足夠的動力。
可付出和收穫從來都是相互的，企業和員工的付出和收穫都是相互的。
魯班科技最開始還沒有展現出潛力時，那些一起拼搏拿很低薪資的拍檔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還不是除了看好魯班科技的前景時，抱着對自己極度負責的態度去努力，才收穫了相應的成果。
雖然前世失敗過一次了，但現在既然在ERP上還有一個機會，那一定要從哪裡跌倒了，就從哪再站起來。
復刻更高格局的魯班科技，必定是重中之重。
一想到這，寧子默的身體就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邁進公司辦公室前，結合近些天的謀劃，寧子默已經想好了今天要談的內容。
隨着他的講述，韓清華等四人在寧子默推開的新大門裡，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Saas模式的ERP！？你的整套想法確實是顛覆當下行業的創新，可聯創的奚總那邊要的只是一套普通的ERP啊。”
韓清華收斂起自己的激動一臉苦笑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寧子默的身前細細打量着他。
2月底的漢南依舊寒冷，可眼前這位年輕天才卻散發着熱氣。
霧氣環繞之下，他竟然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
寧子默倒是看出了韓清華的錯愕，他明白這是爲什麼。
一說起ERP，這個時代裡還有誰比自己更瞭解對應的行業趨勢？
這些天裡自己細細推敲的ERP方案，是一個龐大的體系，勢必會衝擊到韓清華等人在軟件行業的傳統思維。
再說客戶要的是西瓜，而自己這會討論的事西瓜自動收割機，聽起來確實有點胡來的意思。
但讓韓清華他們把精力投入到這短期內的20w收益上，短期內能賺到點錢，可是卻依舊是浪費時間！
這件事情上，
絕對不能短視！
寧子默堅定地做下決定，正準備說服韓清華時，卻見他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算啦，我們就不考慮這個問題了。這個問題還是拋給你去解釋吧，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在女媧項目上投入了太多的經歷，分身乏術了。所以，待會聯創的奚總來了後，你直接跟奚總談吧。”
韓清華說完還賊兮兮地笑了笑，一臉揶揄地表情，“人家奚總可是一個大美女，你有臉有才，肯定能說服她的！”
？？？
臉？
說服？
什麼鬼！
“誒誒誒，你給我講清楚啊！到底哪個說！”
無奈，疑車無證……
寧子默剛準備去抓韓清華的肩膀，卻不想從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高跟鞋聲響。這不太常在漢南電腦城能聽到的聲音，頓時把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等寧子默無奈地隨着衆人視線看過去的時候，正巧與來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一行三人最前邊的那位，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杏目奪人眼球。
與那道眉尾弧度擡高25度，還長過眼睛的英氣眉毛搭配相得益彰。
竟然是她？
年三十那天，
與她在樓梯上擦肩而過。
讓自己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眉宇間的英氣。
那天二姑夫張青山他們聊到接下一筆ERP業務時，自己莫名就想到了她。
沒想到，這一筆業務竟然還真是她的？
“我沒騙你吧，奚總真的是美女。”
身後韓清華微弱卻清晰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寧子默扭過頭去望着他，眉頭一挑道，“姐夫，我路娜姐應該掌握了捅你26刀，刀刀避開要害的本事。你這結婚的人，還是要守身如玉啊。”
“嘿，你這傢伙，我這可是給你謀福利啊。”
“我一個未成年還需要什麼福利，你這明顯是假公濟私。”寧子默兩手一攤，一臉“天真”的表情，引得辦公室裡另外三位碼農笑出聲來，倒是把韓清華氣得七竅生煙。
好在，有人及時解了他的圍。
張青山敲了敲門，指了指自己的辦公室，“聯創的奚總到了，子墨和小韓來我辦公室吧。”
二姑夫張青山說話時一臉嚴肅的表情，莫名讓寧子默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從商該有的態度！”
這是上一次張青山在談到和寧子默合作時，一句不經意的言語。
亞青這些年能在強敵林立下在同行業中脫穎而出，除了二姑夫張青山相對有前瞻性的眼界外，更多還是他對待客戶的態度在多年內積攢了良好的口碑。
所以，即使委託開發方是競爭對手，二姑夫張青山也會遵循商業的原則來處理此事。
如此以來，把這個項目交付到自己手中，是二姑夫變向讓自己立威。
也是因爲二姑夫看出了自己對軟件部幾人的看重，才做出的決定。
這依舊是在交棒，更是直接用他公司業務來幫扶自己的意思。
或許，他認爲自己只有在帶領這個項目更成功後，自己才能獲取到韓清華幾人更多的信任，也或許還存在一些磨鍊自己的意思。
寧子默這邊在揣摩着張青山心思的時候，張青山正拽着他向對面的人介紹着。
“奚總，這位是我侄子-寧子默，這一次ERP的細節溝通將由他來負責。”張青山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年初一那天，他帶領的一個項目被米國那邊的一家公司採納，爲我們帶來了10w美金的收益。”
聽到張青山介紹的方式，寧子默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揣摩。
不過人都來了，揣摩張青山的心思意義不大。
最重要的，還是眼前這位英氣的奚總的態度。
剛剛張青山簡短的介紹，竟然讓那位奚總一臉懷疑神色。
寧子默瞧着她浮於面上的懷疑表情，雖然她主動伸出手來，但開口就給了寧子默一個考驗。
“你好，我是奚夢芸。張總的侄子真是年少有爲，不知道你是向米國的哪家公司提供了軟件服務。”
寧子默聽得無奈，這位大美女叫奚夢芸，確實是個好名字。
只是她氣勢凌厲一開口就是標準的英式英語，一邊變向在對張青山的安排表達不滿，一邊還順帶給寧子默來了一個下馬威。
瞧着奚夢芸嘴角微微上翹的弧度，寧子默淡然點了點頭，就像上一次與她擦肩而過，她頷首迴應那般。
“奚女士這一口標準英式英語如果去到米國，肯定是當地人羨慕的對象。倒是我這小小成績讓你見笑了，畢竟我只是向倍寶這家在線支付服務商提供了一個安全控件，算不上一整套的軟件服務。”
寧子默用同樣的英式英語回敬回去，稚嫩的面龐配合上不卑不亢的表現，反倒讓奚夢芸犯了難。
漢南市是一座四線小城，與西南方言相近的當地話滿街都是，就連大多數當地人講的普通話都帶着方言的味道。
但怎麼會有寧子默這麼一個講英式英語很標準的少年？但寧子默親口說的話就是剛剛的事，奚夢芸是親眼所見。
這樣的話，這位叫寧子默的年輕人，他真的有能力做出能賣到10w美金的軟件？
重要的是，他言下之意還在變相說她的軟件報價報便宜了？
他這個年齡，和他的言行舉止，差異也太大了吧？
奚夢芸在寧子默這一句話說出來時，腦子裡過了太多的東西。
而她“稚嫩”地將反應堆在臉上的表現，也讓寧子默心裡有了底。
寧子默通過奚夢芸的反應，看出了她是個幹練，卻涉世不深的“生意人”。
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理，他心裡多少都有些底。
“ERP的細節我們還要商討不少時間，奚女士你們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聊。”寧子默側着身子手臂指引向沙發的方向。
等衆人坐定，寧子默才用中文繼續道，“奚姐姐，咱們畢竟還是在國內，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還是用回中文溝通。這樣，你的拍檔們也好記錄。而我的拍檔們，也好做溝通。奚姐姐，你覺得如何？”
張青山看着寧子默遊刃有餘地引導着奚夢芸坐了下來，
又看見奚夢芸跟着寧子默的節奏點了點頭確定下來。
心中最後一絲的擔憂，也揮散而去。
一開始聯創找上門時候，對於他們要求的東西能不能做，張青山心裡也沒底。
畢竟聯創是亞青的競爭對手，如果把握不好，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意，更會影響自己積攢多年的名聲。
所以，張青山在背後卻沒少做功課，也讓韓清華在背後做足了功能。就是想着給寧子默一些磨鍊的機會，當他快到極限時候，自己和韓清華都能在一旁及時幫上他。
只是沒想到，寧子默在質疑和威壓之下的表現，完全超出他的預期。
“寧……”
“奚姐姐叫我子墨就好，”寧子默笑的人畜無害，直接接下奚夢芸的話頭繼續道，“奚姐姐，張總和韓經理已經將貴司的需求轉交給我，我也做了相當深入的研究。今天乘着你來，正好把一些不確定的地方提出來和你當面做個核實……”
奚夢芸聽得很認真，但她明顯感覺到，對面的少年給她展現出一種很奇特的狀態。
一種切切實實地，言行和麪龐上的青澀難以融合在一起的突兀感。
他應該只有不到20歲的年紀吧？
怎麼會有如此專業的學識和經驗？
他身邊那兩個成年人，任何一個都比他更有閱歷和經驗吧？
爲什麼他們也露出那種傾聽的神色？
他的專業素養，怎麼會這樣？
重要的是，這件事這樣下去，
她的計劃還將如何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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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總，我來向你彙報下最近公司的情況。”
“哎，來就來了，還拎那麼多東西幹嘛。”奚衛國瞧着拎着大包小包敲門進來的趙統，指着前些天還剩下的水果笑着道，“都還剩下這麼多，你這不是浪費嗎？”
“就是就是，小趙啊，你也別太客氣了。”
“羅姨，這哪裡話啊。”趙統放下手中的水果，這纔在奚衛國夫人的招呼下坐下繼續道，“奚總這不是生病了嘛，要多吃水果恢復纔好。”
“哎，有心了，有心啦。”看着正襟危坐的趙統，奚衛國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於這位在自己公司一路從普通技術員摸爬滾打到銷售經理的趙統，奚衛國是滿意至極。
雖然有些後悔將女兒從特區的金蝶軟件騙回來，但不也是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面才驗證了趙統這塊真金嗎？
щшш¤ ttKan¤ ￠ Ο 在自己裝病騙女兒繼承家業這一年裡要不是有他帶頭撐着業務，憑藉自家女兒的經驗，公司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
奚衛國以前就覺得趙統這個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小夥子不錯。
現在這一年多的配合，想來他和女兒之間彼此也有些默契了。
這樣下去，趙統不失爲一位佳婿啊。
想到這裡，奚衛國一臉慈祥的點頭問道，“小趙啊，這些天夢芸都在忙些什麼？”
“奚總，夢芸今天去了亞青，我聽她說，是想要把亞青電腦公司給收購下來。”
“收購亞青電腦公司？”
奚衛國坐直了身子，
一臉驚喜的表情。
這個女兒，
這是真的要接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