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4年2月25日}
{地點：種花-特區}
2004年2月25日中午，魔都某間辦公室裡煙霧繚繞。幾位年輕人正湊在一起，他們愁容慘淡的臉上還夾雜着其他什麼表情，有的像是在壓抑，有的又像是釋懷。每一個人都有所不同，但他們複雜的面上卻都有着同樣一份掙扎。
沉默在這間辦公室裡蔓延了許久，終於他們中間有一位短髮男子打破了這裡氣氛。
他把手中菸頭往地上狠狠一扔，擡頭對其中一位光頭說，“霆鋒，我就搞不懂了，如果在我們手上不能好好經營下去，交到別人手裡就一定能好過我們自己去做嗎？如果它不能帶來利益，別人是否會在某一天一腳把它踢開？”
被叫做霆鋒的光頭男子全名叫寧霆鋒，他擡頭看了短髮男子一眼，從他故作輕鬆的臉上看出幾分不捨。
他又看了其他幾人一眼，發現他們每個人臉上在這一刻都有着同樣的表情。
尚雪松，吳文暉，侯清晨，羅力，這些曾一起奮鬥過的夥計們都累了，但是沒有人想要放棄。爲了去到那個夢想的路上，曾經耗費了大家大部分激情和能量。但當尚雪松說出他的心聲後，還是勾起其他人心中的不捨。
這些從2001年11月就在西陸BBS聚集在一起的志同道合夥伴們，經過了2年3個月多的時間才把最早的玄幻文學協會變成了今天的起點種花網。又用這麼長時間在羣雄並起的網絡文學中殺出現在的一片天，說起來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沒有人真捨得放棄，但是不放棄又能如何？
想到這裡，寧霆鋒按滅菸頭決定說點什麼。
“過去這一年，幻箭在一次商業佈局上犯錯，才讓我們拉開了和他們差距。誰想到就是過年這一次的宕機事件，卻讓我們好不容易和幻箭拉開的距離又被我們拱手送了回去。
可以說網絡文學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尤其是我們和幻箭之間的戰鬥，更像是誰能先一步走在正確的路上，誰能在成長的過程裡犯更少的錯，最終誰才能走到更遠的地方去。”
寧霆鋒講得話又把幾人帶回到過去那些日子，說到最後時衆人還相視苦笑了一番。
見衆人神情蕭瑟，寧霆鋒也很無奈，“我其實也沒什麼辦法，因爲我們起點種花網到現在都還沒有穩定的盈利。雖然我們知道網絡文學肯定有適合它的發展之道，但是過去這些日子我們已經很清楚。
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發展資金，起點種花網肯定撐不到勝利的那天，而我們曾經的夢想也會幻滅在攀爬的路上。儘管對於我們而言，引進資本或許不是最好的出路。但是對於我們親手拉扯大的孩子—起點種花網而言，資本卻是讓它活得更好的唯一辦法。只要有資金進來，咱們當前說面臨的所有窘迫都會發生變化吧……”
咚咚咚，
敲門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幾個人臉色一緊，
全都望向門口方向。
***+***
成爲首富什麼的對於寧子默而言實際的變化並不大。尤其是回家後，該是兒子依然還是兒子，該是孫子的也依舊還是孫子。
但隔天再回到工作中就不一樣了，畢竟有錢，有很多重要的事可以按照有錢的方式加快速度推進了。
尤其是，自己有了專職的秘書。
…
董倩茜敲了敲門後就退到了一邊，靜靜地等待門內的人打開房門。
想到寧子默剛剛準備上前敲門的動作，她在心中便偷笑起來。
他們這次一行三人來到魔都，除了她和寧子默外還有酷玩科技的武振宇一起。按理說壓根不用他去敲門，但他偏偏一點老闆的架子都沒。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讓她更清楚，他的秘書其實並沒有那麼難當。只要工作做到位，她還是可以做得很稱職。
門內突然有了腳步聲靠了過來，當那個聲音越來越近門就被從裡邊拉開。
一陣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讓董倩茜忍不住皺起鼻子暫時屏蔽掉呼吸。
門裡的人看到她的動作，趕忙轉身把手中的菸頭狠狠地按滅在菸灰缸裡。
也不知道他背身時做了什麼小動作，屋子裡的人全都動了起來。
開窗的開窗，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一陣兵荒馬亂之間，衆人竟然完全不理會他們站在門口的幾人，而是麻溜地進行着房屋的打掃工作。
寧子默怕身邊兩人覺得尷尬，扭頭衝武振宇小聲道，“看看，這就是美女的力量。咱們兩個糙老爺們來，肯定沒這個待遇。”
武振宇咧着嘴無聲地笑了笑，而董倩茜背身在前邊卻一動也不動。
他的笑話竟然有無用的時？
感覺自己討了個無趣，寧子默也只能聳聳肩等待門內的反應。
半分鐘後，屋內幾位青年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往門口這邊走過來招呼着。
武振宇介紹完自己後，才指了指寧子默，“這位是我們帝企鵝當大家--寧子默。”
一直牽頭介紹的寧霆鋒仍舊一臉緊張，伸出手和寧子默握在一起機械地晃了晃，明顯對於剛剛自己一方的表現有些尷尬。
但寧霆鋒身後幾人聽到武振宇的介紹後，卻露出驚訝神色。
剛剛還表情掙扎的尚雪松更是舉着顫顫巍巍的右手，雖然他手指沒有直接指向寧子默，但眼睛卻一直瞪着寧子默看個不停。
“寧……寧總，莫非……你就是新聞上報道的--Skype創始人……”
“嗯，”寧子默點頭乘勢鬆開寧霆鋒的手，轉而向尚雪松伸過手去。
“Skype正是我們帝企鵝旗下項目。”
“寧……寧總？”
兩人手都握到一起了，寧霆鋒才反應過來！
這場面，寧子默覺得很好玩。
……
2004年2月25日這天寧子默終於開始加快節奏，在回到種花的第三天，他帶上早已準備有段時間的武振宇和董倩茜一起踏上北去的飛機。
這一次來魔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站就是起點種花網。
近兩年內，不再會有Skype那樣能驚動全球的項目，帝企鵝和帝企鵝相關產業都將進入靜默的穩定發展期。這就是互聯網行業的特性，任何沒有經過長時間沉澱的羨慕，不會有成功的一天。
在成功的黎明到來之前，互聯網人註定要學會享受孤獨。
當然，帝企鵝享受孤獨有很多種方式，卻和寧子默沒有太大的關係，他還需要開疆拓土呢。
但坐在起點種花網的臨時會議室裡，說白了就是一間兩房兩廳的客廳。雖然自己也帶了同伴，但迎着起點這羣大老爺們灼熱的視線，寧子默多少有些不適應。
“寧總，實在抱歉，上個月和我聯繫的一直都是振宇兄，他也沒有詳細介紹酷玩科技是帝企鵝旗下公司。所以，我們實在是準備不足，實在抱歉……”
寧霆鋒還在爲剛剛慢一拍的反應而自責，寧子默感受到他的真切，自然是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寧兄，你都喊了振宇兄了，合着也給我一江湖大俠的身份，喊聲寧兄就好。免得咱們公司裡各種各樣的稱呼都有，經常喊我大當家時，我也時常覺得自己就是個山大王了。”
寧子默主動插諢打屁，這在起點衆人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畢竟他在他們眼中可是種花首富，歷來種花哪有這麼平易近人又搞笑風趣的首富？
但經過剛剛那個烏龍後，寧霆鋒心態逐漸穩定下來。他看得出寧子默不似作僞，頓了頓，他索性主動問到，“寧兄，振宇兄年前就聯繫到我們並提到過收購我們起點的事。說實在的，最近一段時間我們起點發生了許多事，以至於我們在你來之前還在商討。”
“怎麼樣，你們商量出結果沒？”寧子默徑直用手指點了點桌面。
見他問得簡單直接，幾人一時間彼此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從他們眼中看出了迷茫，寧子默到暫時沒有再就着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起點，這個網絡文學站點一早就被規劃進自己的文化、娛樂大生態中，甚至在整個生態裡起到了相當重要的銜接作用。
當然，在自己的備選計劃中，起點、幻箭都只是其中一員。收購幾個未來發展很好的網絡文學站點有很多種方式，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收購起點，然後沿襲前世既定的發展模式。只要遵循前世的模式去做，自己不需要投入精力仍然可以讓起點比前世發展更好。
在那之前，只需要定下收購哪家，再幫他們開闊眼界。
“這樣把，我和諸位先探討幾個小問題。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們覺得網絡文學的主體是什麼？”寧子默準備拋玉引磚。
尚雪松是個急性子，他沒有像寧霆鋒和其他人那樣去思索，徑直張口就來，“網絡文學，網絡是發佈和傳播途徑，但是主體還是文學。”
寧子默點了點頭，“我不否認這個觀點，但是我對於網絡文學的定義可一直都是文化產業鏈的一環。”
“文化？”
“產業鏈？”寧霆鋒皺起眉頭。
說文化產業，或許還好理解一些，但是說到文化產業鏈，就讓起點種花網幾人疑惑連連。但這並不是寧子默故意要譁衆取寵的說辭，而是有目的要將幾人的思維導向到產業鏈的方向。
爲了讓衆人更好理解，寧子默將剛剛的話題繼續延伸下去，“無論是傳統文學還是網絡文學，都屬於文化內容流轉中內容層面的東西。而產業鏈一定是有支撐的，傳統文學也好、網絡文學也好，都可以依託於版權價值挖掘、授權交易以及供應鏈管理的方式支撐再去變現和延伸。
如果你們覺得我提到的這些信息酸澀難懂，那你們大可以往迪士尼公司身上去想想。你們可以回想，迪士尼這家公司到底是一樣什麼樣的公司？他們又做了什麼事？”
寧子默徑直拿起現實的例子，倒是讓幾個人像小學生一樣參與到話題當中。
“動畫”
“遊戲”
“電影”
“圖書”
“主題公園”
“衍伸品”
這些顯而易見的東西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答的上來，但是衆人一時間還沒有明白寧子默到底要做什麼。
未曾想，衆人東拼西湊完後，卻見到對面那個叫董倩茜的大美女直接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桌面推了過來。
不待衆人翻出更多疑惑，武振宇徑直站起身道，“可能你們覺得話題有些跳躍，但是不告訴你這個前置條件，後邊的東西，確實有點難串聯起來。
首先是，帝企鵝旗下【熊貓映畫】目前有一部和英國ABD工作室，合作完成出品的兒童動畫《小豬佩奇》已經與英國、米國和國內近10家兒童電視頻道簽訂了播放協議。動畫片將於今年5月1日同步面世。
然後，我們大當家已經拿下了玻璃渣公司，並與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公司發出收購要約，我準備拿下《魔力寶貝》、《石器時代》遊戲的所有版權。只要這一步走完，我們將會進行下一步。
具體來首，就是讓霓虹國家獵頭公司幫我們挑選的500人動畫、遊戲專業人才進行篩選。等人員到位後，我們將圍繞《魔力寶貝》、《石器時代》構建世界框架制定人物、書寫故事、然後製作動漫、動畫產品和衍伸品，未來甚至可以製作電影。”
和歐米有黎穎、張妙瑩、詹妮弗不同，種花國內的文化生態沒有一個具體的負責人。
寧子默想了良久，才把和文化生態有一絲關係的武振宇推了出來。
這一次來魔都，有他在一旁壓陣，就放着武振宇在前邊歷練。
而起點這個沒有什麼根基的團隊，自然是武振宇歷練的第一站。
拿下《魔獸世界》早已是事實，但《魔力寶貝》和《石器時代》暫時只有第一步的動作，後邊講的那些都還沒有完全開展。計劃中的事情提前講出來寧子默不會覺得有問題，但武振宇剛剛一絲顫抖讓寧子默確信，這個傢伙還沒有自己那麼腹黑，還需要歷練。
武振宇的話還在繼續着：“你們看，在這些前提下，我們爲起點種花網策劃一個活動，發起一則《魔力寶貝》、《石器時代》故事大賽。
這個總額200w人民幣的獎金活動，參與的人可以就《魔力寶貝》、《石器時代》的世界背景、人物、NPC、系統、物品、寵物等一系列相關的內容寫下中長篇故事。優秀的故事可以獲獎，而更優秀的長篇故事甚至可以作爲兩款遊戲下一個版本的故事背景框架。
這種全民參與的方式一方面可以提升大家對於網絡小說的認知，另一方面更可以爲這個模式立下標杆。你們想想看，如果參與的人足夠多，關注度足夠高，而出產的小說、遊戲、動漫、動畫、電影等一系列的產品都足夠成功。不就會吸引更多相關的人來參與，這不就容易形容產業鏈了？
圍繞這這條產業鏈，有人來寫故事、有人來畫畫、有人做動畫、有人做電影，那時候圍繞着這麼一大幫粉絲羣體所開發的遊戲，又可以是一個娛樂產業的延伸品，歸根結底還是這條文化產業鏈的一環。”
武振宇感覺自己是給寧子默逼出來的，剛剛講得這些東西在他講給自己時，自己花了不少時間去消化，現在還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看着對面起點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武振宇內心舒坦無比。
寧子默很是滿意武振宇的表現，也給起點衆人留出足夠的消化時間。
在他們逐漸從震驚中梳理清思路後，寧子默這才望過去道：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尋求和起點的合作，我們看好網絡文學未來的市場，我也願意爲了向網絡文學中投入資金，並按照我們剛剛的方案那樣去打造一個健康發展的文化產業。
所以我們提出兩個方案供大家參考。方案一：帝企鵝投入1500w人民幣全資收購起點種花網。方案二：帝企鵝投入1000w人民幣全資收購起點種花網併爲諸位保留20%的原始股份。
兩個方案裡都將聘請諸位，繼續在現在的位置上爲起點種花網發光發熱。只是一個有點像打工，而另外一個有一定的自主權。”
寧子默指了指桌上那份文件，一字一頓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句話在現在說來應時應景。此時此刻，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的諸位，會爲起點種花網的未來作何抉擇？”
/*這兩天我寫作狀態奇差，正在調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