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正事,我也停下了與姐姐的嬉鬧,並肩朝着涼亭處走去。
一家人聚到了一起,丫鬟又搬來了幾條軟凳,爹爹爲每人倒上了一杯茶,他自己也端起茶品了一口後說道:“哎!到底是趕不上瑾丫頭的手藝啊!”
爹爹這話一出。除了墨邪,大家都笑了,我自然也是笑着說道:“爹爹!既然您這麼說,這茶就由我來沏好了!”
話說完,我立刻起身從爹爹面前將茶具拿過來,手法嫺熟開始沏茶。
墨邪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印象中,他應該是第一次看到我親手沏茶吧!
我轉過頭來衝着墨邪微微一笑,以眼神示意讓他看我沏茶。
墨邪也回以我淡淡一笑。眼神專注的看着我的動作。
也許此刻在我們頭頂上,正在攻擊我們府中防禦的人視線也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冷意。但是我卻沒有擡頭看他,白禹就是把我身上盯出一朵花來,我也已經是墨邪的妻子了。
墨邪也不知道在他的陣法中加入了什麼靈符。反正無論白禹在上面在如何說話,我們裡面都是一個字的聽不到,當然我們裡面說的話,他也不會聽到半句。
墨邪結果我遞給他的茶時,視線看向上空,發現白禹也盯着他看的時候,他將茶杯朝着白禹舉了舉,然後才放到嘴邊品了起來。
我只是站在旁邊,都能夠感受到這兩人的視線,隔着一大段距離在空中殺的硝煙四起。
爹孃、大哥、二哥還有我姐姐他們,估摸着都感受到了這股硝煙之氣,視線默契的凝聚在我身上。
我自然是當作視而不見的低頭品着我的茶。這人都莫名招惹上了,我也沒辦法啊!
爹爹品完茶,放下茶杯輕咳了一身才問道:“墨邪啊!北琉國的事情……你跟瑾兒說了嗎?”
墨邪收回視線看着爹爹。輕笑着說道:“岳父大人,這件事我暫時還未和瑾兒提起!”
“嗯?”我詫異的擡起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墨邪,問道:“什麼北琉國的事情!”
其他人都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大哥對我說道:“小瑾!是你的夫君想要我們整個慕容府的人隨你們一同前往北琉國。”
整個慕容府的人前往北琉國?
我驚訝的視線又看向了墨邪,他點點頭對我說道:“你大哥說的沒錯,我的意思就是讓家裡所有人都跟這我一起去北琉國,這嬴城,就先交給我們信任的人打理,你覺得如何?!”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墨邪,我跟墨邪成親的時候。其實就很明白遲早有一天會跟去北琉國的,雖然墨家先祖曾經在南燕國,但是墨邪的父母都是在北琉國失蹤的,自己的父母失蹤多年生死不明,他不可能安然的待在南燕國,只是……
他今日說要慕容府的人都去北琉國,而且是當着我的家人面這麼說,莫非他已經跟我的家人說過這件事了?而看電腦的意思和態度,似乎有打算要跟着墨邪離開一般。
我不解的看着爹爹道:“爹孃!這件事……你們是同意了嗎?”
爹爹沉沉的嘆氣了一聲說道:“嗯……同意了!”
看這爹爹那副同意了卻異常傷感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他們這半年來經歷的事情,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沉痛。
老皇帝病重,白禹請來了幫手,慕容府被柳蘇雅毀了……我相信這半年墨邪必定是照顧着慕容家的,不然爹孃也不會肯我嫁給他。更加不可能會住在日月潭,可連在墨邪的照看下,柳蘇雅都將慕容府給毀了,這件事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了。
我沉默了片刻,問爹爹道:“爹!我們慕容府到底是怎麼被毀的?南燕國已經容不下慕容家了麼?”
“哎……”爹爹看着我嘆氣一聲,突然擡頭看向上空還在奮力破着府邸結界的白禹。聲音難得冰冷的說道:“瑾兒!這一切可都是拜上面那位國師大人所賜啊!柳蘇雅是我們慕容府養大的女兒,她有多大的本事我們能不知道?柳蘇雅對我們慕容府出手的那天,身邊跟着的都是這位國師的人。當時若不是墨邪帶人殺到,恐怕我們一家人都要葬身在府中了吧!哎……疼了這麼多年的侄女,就是條鮮活的白眼狼啊!”
爹爹說道這裡,眼眶都紅了,他低下頭,那眼中的眼淚竟然都沒忍住。直接掉落下來,可即便如此,爹爹還是強撐着說道:“瑾兒!你是不知道啊!柳蘇雅叫嚷着說是我們把你藏起來。若是不把你交給她,就要不客氣了!我以爲她那不客氣就是不顧往日情分的把我們都給抓了,誰知道她竟然是直接命人將慕容府都給毀了。根本不管我們這些身在府中的人啊!”
“好了!老爺!您就別傷心了,您對錶姐的囑託也算是做到盡善盡美了,柳姑娘她自己看不上平民的身份。又一直覺得你不肯入朝爲官是不願意擡她的身份,害的她只能嫁給三皇子做了妾,她心中對咱們家的恨怕是比那些路人甲還要深,您又何苦再爲她傷神?說來說去,您自己的兒女不比她重要嗎?”
孃親是看不得爹爹那副傷感的表情,孃親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白髮。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勸解着父親。
我心中很是難過的看着母親那滿頭的白髮,柳蘇雅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早就看透了,但是母親這憔悴蒼老的模樣……除了當初我被人掠走的事情之外,恐怕也少不了柳蘇雅這件事的打擊吧!
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在離開北琉國之前,我定要除了這個禍害,竟然害得我爹孃那麼傷心!
正好,我手中還缺血祭司的魂石。
“爹爹!墨邪當初不是送過一顆千年雪蓮麼?你怎麼不拿雪蓮爲孃親治好這一頭白髮?”
我心疼的看着孃親說道。
爹爹正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大哥就在此刻嘆了口氣說道:“怎麼沒拿?我和爹爹花了好幾天的功夫,纔將那雪蓮的花葉以最佳的比例方式煉成了丹藥,也幸好我們是將雪蓮練成了丹藥啊!如果是直接用來煎服,孃親恐怕都要將那一株雪蓮給浪費了!說什麼都不肯吃,說她就是要留着這頭白髮給爹看看,都是他寵侄女過火,養下這麼一隻白眼狼,惹下了這一通禍事!”
我一聽就無奈了,對孃親說道:“娘!爹爹已經夠難受了,你就愛惜自己一點,別讓爹爹再自責了吧!”
我這話一說,孃的眼眶也紅,她說道:“瑾丫頭!這是你回來了,你要是沒回來我這頭白髮非得留着不可,你不知道你當初剛失蹤那會,柳蘇雅都跑來府裡要求我們給她把嫁妝弄豐厚點,她的親事不會因爲你的失蹤而耽誤,這一點我雖然不滿,可我也不說什麼了!畢竟是早定下的日子!可她竟然說什麼你反正是死了,她嫁的夫家地位高,嫁妝太寒酸不好看,讓我們連你的那份一起給她!你人都生死不知,她這是人說的話嗎?可恨的是你爹爹竟然同意了!同意了你知道嗎?我能不氣!?他當時那心理,就只有那隻白眼狼!”
孃親這麼一說,我登時啞口無言了,大哥就坐在孃親身邊,他更是飛快的起身給孃親揉起了肩膀,二哥同樣是快速來到孃親身邊爲她捶腿,姐姐也不落後,拿起桌上的一塊茶點就往孃親嘴中送,還賣乖的說道:“娘!這蘿蔔糕味道可好了,您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