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定罪

平安墜的紋路非常特別,一眼就能辨認出,羅凌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問:“敢問睿王殿下……腰間的平安墜從何而來?”

深秋有些詫異的看了羅凌一眼,羅凌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平日裡在外頭也十分沉穩,可是眼下冒冒失失的問睿王,可就有些唐突了。睿王跟你打招呼,那是睿王心情不錯,是你的榮幸,你主動與睿王打招呼,還得看人願不願意理你。

沒想到今日的睿王卻分外給面子,他解下腰間的平安墜,在手裡把玩一轉,懶洋洋笑道:“這個?是一位姑娘送給我的。”

沈丘:“……”

睿王今日的話說的也太多了吧!這些“風流韻事”爲什麼要拿在他們兩個素昧平生的人面前說。沈丘很是尷尬,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他可是對睿王的私事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羅凌幹嘛問這些有的沒的。

羅凌的臉色越發慘白,控制不住的死死盯着睿王手裡的平安墜。不過睿王只是瞥了他一眼,又隨手將平安墜掛在腰間。對沈丘道:“本王還有事,就不與沈將軍多說。沈將軍日後有空,可以來睿王府坐坐。”他似笑非笑的開口:“本王很想同沈將軍切磋一下。”

說罷,一拉繮繩,馬兒揚蹄,又驀地瀟灑離去。徒留沈丘二人呆立原地。

沈丘喃喃道:“這睿王莫非是想要拉攏我?”好端端的,睿王爲什麼要讓他去睿王府坐坐?沈丘敢說,只怕睿王都沒對明齊的皇子們說過這話?

雖然他的武功的確是出類拔萃,睿王可能是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武藝吧。沈丘正沾沾自喜,突然瞧見一邊羅凌異常的臉色。覺得有些奇怪,就問:“表弟,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羅凌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回去吧。”

“好。”沈丘又望了一眼睿王消失的街道盡頭,道:“看來睿王還是挺喜歡那姑娘的,竟將定情信物隨身掛在腰間,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有此榮幸,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沈丘心大,卻沒有發現,回去的路上,羅凌的步子都是踉蹌的。

好似受了什麼極重的打擊。

……

果然如衆人所料,皇甫灝在明齊遇刺一事,終歸是牽連了許多麻煩。太子一派的人雖然一直在爲太子伸冤,可刑部那頭一直遲遲沒有動靜,似乎要將太子天長地久的關下去一般。

文惠帝的這個舉動,也讓朝臣開始有了新的打量。人走茶涼,太子一入獄,有些人看勢頭不對,轉身就投入了別的皇子門下。朝廷格局再次生出改變,這是後話,不提。

夜裡風寒,白日裡和羅潭二人出門置了過年要買的布料,羅雪雁說她們兩個都是大姑娘,衣裳要多做幾套,幾乎是逛遍了整個定京城。等回到府中時,饒是沈妙扛得累,也覺出幾分疲乏。

讓驚蟄和穀雨去放好水,沈妙洗澡出來,就瞧見屋裡多了一個人。

謝景行回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妙穿着中衣,一手拿帕子絞着溼漉漉頭髮的模樣。

少女如今同兩年前不同,雖然身量仍舊嬌小,卻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青澀卻又芬芳。中衣寬大微微溼潤,似乎可以透過外頭瞧見裡頭窈窕的身材,而燈火搖曳下,她脣紅齒白,眼睛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水霧,頭髮黑而溼,貼着臉頰,越是往下,越是能瞧見若有若無的雪白……。

謝景行別開眼,沈妙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件厚實的披風兜頭朝她扔來,差點沒將她撞個趔趄。待抱緊了披風,沈妙怒道:“你幹什麼?”

“穿上。”謝景行皺眉:“着涼可沒人管。”

沈妙氣急,這人總能把好話說的讓人討厭,不過她也確實覺出些冷來,便又將那披風罩了進來。

謝景行這纔回過頭掃了她一眼,見沈妙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屋裡多了個男人,依舊老神在在的繼續絞頭髮,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

也勿怪沈妙沒這份心思,她前生愛慕傅修宜,不過從頭到尾都是一廂情願,兩情相悅都沒有過。傅修宜對她做戲的時候,最多也不過是感謝和尊重。至於那些讓人面紅心跳的畫面……沒有。再後來她就是皇后了,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面對着宮裡千嬌百媚的佳麗三千,見的最多的是太監,因此倒也沒覺得自己這副模樣有什麼不妥。

她一邊絞着頭髮一邊走過來坐下,見謝景行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不知道爲何臉上一熱,就問:“看什麼?”

“還以爲你一直不會害羞。”謝景行懶洋洋道:“還好,總算放心了。”

沈妙莫名其妙。

謝景行支着下巴,打量着她問:“找我幹什麼?”

今日是沈妙讓從陽想法子把謝景行給叫過來,反正屋裡有個傳信的人,不用白不用了。不過從陽倒也真是好用,現在謝景行不就來了?

沈妙停下絞頭髮的手,躊躇了一下,才問:“裴先生許久沒有給我回信了,你替我打聽一下定王府,是不是裴先生出事了?”沈妙說出“裴先生”三字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她沒有主動對謝景行說過裴琅的事情,可是以謝景行的手段,怕是早就將裴琅和她的關係摸得一清二楚。裴琅從前隔三差五都會給她送信,傳遞定王府的一些事,這些日子卻沒有信傳來。沈妙猜想是出事了,若沒有謝景行,她就直接去找灃仙當鋪了,既然有謝景行,季羽書和謝景行是一道的,就直接託付給謝景行好了。

聞言,謝景行目光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向她:“裴琅?”他淡淡道:“你很關心他。”

沈妙皺眉:“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就算她對裴琅前生有再多不滿怨言,今生裴琅到底是與她站在一邊的,她做不出來背信棄義的事。

謝景行漫不經心的點頭:“好啊,我替你打聽。”

沈妙:“……”爲什麼覺得謝景行只是隨口敷衍的客套話?

兩人默默無語,氣氛有些尷尬,沈妙岔開話頭,問:“聽聞太子還沒被放出來,宮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謝景行掃了她一眼,道:“不用擔心,太子就快完了。”

沈妙一愣:“什麼?”

“秦國皇帝已經給老皇帝下了最後威脅,若是不處理太子爲皇甫灝報仇,就會出兵攻打明齊。”謝景行盯着茶杯裡的茶葉浮沉,語氣聽不出喜怒:“這個關頭,老皇帝不敢冒險。”

沈妙道:“已經下了最後威脅麼,難怪……。不過,”她擡起頭看向謝景行:“這話說的這麼快,想來秦國皇帝也沒有調查過其中的應由,這是篤定要太子當替罪羔羊了?爲什麼,難道他就不想抓到殺死自己兒子的真正凶手?”在沈妙的想法裡,雖然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卻也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畢竟死一個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再怎麼說秦國皇帝都要查一查,再怎麼說,文惠帝和對方都要僵持一段時間。

謝景行挑脣一笑:“天真。”

沈妙:“……。”倒是許久沒有人說過她天真了。

只聽謝景行道:“皇家只重結果,真相是什麼不重要,畢竟皇甫灝不可能死而復生。”他把玩着手裡的茶盞,淡淡開口:“秦國折了一個太子和公主,秦國未必就沒有別的合適皇子,只是秦國現在的朝政因爲此事一定很亂。秦國提防明齊,自然也要明齊付出一樣的代價。”

“不管太子是不是殺人兇手,但是太子必須死。”謝景行脣邊的笑容涼薄:“只有太子死了,明齊和秦國纔算扯平。”

沈妙心中微微吸了口涼氣。

謝景行的話的確無情,卻也撕開了蒙在表面上那層鮮豔的布。明齊和秦國本來國力不相上下,如今秦國失去一個太子,皇子間的奪嫡只怕會因此更加惹得朝政混亂,明齊若是好好地,反而讓人憤怒了。

不管怎麼樣,一個身在泥沼的人第一反應並不是想法子自己爬出來,而是要扯着身邊的人一起滑進去。所謂同甘共苦的同盟,不外如是,以利益捆綁在一起,也以利益精打細算。

文惠帝只怕也已經看清了這一點,所以很快,太子就會成爲平衡這場不公平的砝碼。明齊多了一個太子,就把太子抹去。

縱然再如何不捨,可爲了天下江山,能捨得,都要捨得。

沈妙沉默不語。

謝景行卻笑:“一箭雙鵰,你做的不錯。”

沈妙道:“我只是負責想,你纔是功臣。”

這齣戲是沈妙想出來的,謝景行負責將它完善的更好,謝景行的人能人異士衆多,這其中,計算太子和皇甫灝不一樣的路程,時間掐的準點,以及演戲演的恰到好處,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完成。

沈妙以爲,還是謝景行的功勞最大。

謝景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又說了一會兒話,沈妙的頭髮也幹了,困得打了兩個呵欠,謝景行見狀,就打算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沈妙突然叫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榮信公主最近有沒有找你?”

“沒有。”謝景行挑眉。

“那你……打算如何?”

謝景行頭也不回的掠出窗口,扔下三個字。

“不如何。”

……

沈冬菱和王弼被關在監獄的最裡間,文惠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爲了以示公平,不是胡亂抓人,並沒有動王家其他人。

可這並不代表情勢就好了多少,員外郎府只有王弼這麼一根獨苗,若是王弼出了差錯,只怕王家也就完了。

來往的獄卒纔不對這二人報以好臉色呢,這大牢裡關過多少位高權重之人,一朝失勢滿盤皆輸,再說員外郎又不是什麼大官兒,不值當給什麼好臉色。

沈冬菱難堪極了。

前些日子她懷揣着日後飛黃騰達的美夢,卻不想如今是個這樣的結局。原先在富貴安逸的時候,她和王弼相敬如賓,和和美美,然而一旦出事,精明的王弼和同樣精明的沈冬菱,那些掩藏起來的裂痕和矛盾就暴露出來。

王弼指責沈冬菱,畢竟品香這個主意是沈冬菱出的。誰知道眼下卻將他們二人都葬送在牢裡。王弼不是傻子,既然連太子都還沒被解救出來,他們的反應又能好的到哪裡去?最重要的是,太子好歹是儲君,還會有皇后爲他奔走。王家除了無法暴露於世人面前的銀子,還有什麼?

沈冬菱只得爲自己辯解,她怎麼曉得皇甫灝會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件事就是個陰謀。有人要算計太子反將他們二人也算計了進去,沈冬菱是無辜的。

今兒個卻有獄卒來,爲他們送的飯和往日不同。

那飯菜非常新鮮,裡頭甚至夾雜着肉,沈冬菱還有些欣喜,這些日子他們吃的牢飯動輒都是餿了的,要不就是又乾又硬難以入口,乍然一見這麼豐盛,他還有些驚喜,問道:“大哥,這是給我們的?”

那獄卒瞧了她一眼,古怪的笑了一笑,道:“是,給你們的。”

王弼卻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神情變得難看,他問:“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呵,總算有個明白人。”那獄卒又道:“吃完這最後一頓,好上路吧。”

沈冬菱手裡的筷子“啪嗒”一聲掉了下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是王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早已料到,彷彿瞬間被抽空所有力氣,再也站不起來了。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沈冬菱卻猛地激動起來,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聲音都扭曲的有些尖利,她問:“我們什麼時候能放出去?我們是被冤枉的?秦太子遇刺真的和我們無關。都關了這麼久,事情還沒弄清楚麼?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們回家?”她說的又快又急,彷彿這樣就能驅散心中的恐懼一般。

王弼還是第一次瞧見沈冬菱這般失態的模樣,他看着沈冬菱,呆呆的沒有說話。

那獄卒被沈冬菱叫的眉頭直皺,退後兩步纔不耐煩道:“別說你們了,就連太子殿下都都被定了罪,你們又說什麼無辜?”

王弼怔住,問:“太子殿下認罪了?”

獄卒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可不是麼,不管是不是冤枉的,你們能同太子殿下一塊兒,也算是你們的福氣。再說了……”獄卒笑的有些惡意:“便是你們這頭無罪,王家買賣私鹽也不是小罪。”

王弼身子一顫,強自顫抖着問:“這……這又是如何得知?”

“我怎麼知道?”獄卒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外頭都這麼傳言的。”他又瞧了一眼王弼,道:“聽聞派人抄王家的時候,王家的金銀都是用箱子往外擡,足足擡了一個晌午!既然享過富貴,這輩子也就不虧,王公子也別想其他的了,安心吃了這碗飯,來世投個好人家。”

沈冬菱一顆心直往下沉,若說是之前還有一絲僥倖,那麼私鹽的事情一旦被抖出來,那她和王弼真的是一條活路也沒有了。

如今國庫空虛,文惠帝尚且不夠富裕,而王家卻做着買賣私鹽的勾當,富得流油,不狠狠懲戒一番如何甘心,眼下王家既然已經被抄了家,只怕王家人一個都跑不了。

沈冬菱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千方百計和沈玥換親,爲自己籌謀了這麼一樁親事,對於王家,她也是極爲滿意的。王家雖然算不上權勢滔天,可有了銀子,吃穿不愁,日子總會越過越好。可是如今怎麼就鋃鐺下獄,怎麼就富貴過眼煙雲了呢?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她爲王弼出這個主意,是不是就能躲過一劫,皇甫灝不會死,太子不會被冤枉,他們也不會成爲無辜的犧牲品。她爲什麼那一日鬼迷心竅想着要去算計沈妙?明明曉得和沈妙作對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爲什麼還要自己親自去撞得頭破血流?

沈妙?對了,沈妙!

這件事弄到如今這個田地,一定是沈妙在背後動的手腳!

沈冬菱忽而福至心靈,她從自己腕間褪下一個鐲子,她的首飾在進了牢獄之後打點獄卒都用的差不多了,這個鐲子是過門那日王夫人給她的,貴重的不得了,幾乎可以在偏僻的地方買個鋪子了。她將那鋪子塞到獄卒手中,急切道:“勞煩大哥幫我個忙,找到我五妹妹,替我傳個信兒,就說我有話要與她說。”她又懇切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望大哥幫幫我最後一回。”

她本就生的好看,這麼做楚楚可憐姿態,又淚盈於睫,獄卒倒還真心軟了幾分。將那鐲子接過,道:“既然如此,就幫你一回。不過,我只負責帶話,沈五小姐來不來,卻不能保證了。”

沈冬菱連忙道謝。

王弼冷笑一聲,表情有些疲憊,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沈冬菱,他道:“難道你以爲沈妙會來救你麼?”

“會不會來我不知道。”沈冬菱一改面對獄卒時候的柔弱,神情確有幾分狠辣:“若是她願意救我,伏低做小,我也不怕對她服軟。可若是她無心救我,憑什麼沈家就大房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應該有難同當纔對。”

就如沈冬菱所想的,獄卒果真將她的話帶給了沈妙,不過沈妙倒也乾脆,直接將話頭打斷,表明自己不願意去。還讓驚蟄封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給獄卒。

沈家如今整個府邸都已經不在,唯有沈家大房還如銅牆鐵壁一般矗立在定京城。兩年前沈信被貶職趕離定京城,不想兩年後竟會再次歸來,不僅如此,比起兩年前,沈信的態度更爲強硬,不再是一味謙和,卻又讓人抓不到把柄,文惠帝待他都要客氣幾分。一個是階下囚,一個是手握重權的武將,無論如何,獄卒都不會選擇爲了囚犯而得罪武將的。

獄卒離開了。

沈妙坐在梳妝鏡前,驚蟄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問:“奴婢還以爲姑娘會去見三小姐一面呢。”

穀雨瞪她一眼:“姑娘見她做什麼,總歸沈家二房三房和咱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了。況且他們犯下的是死罪,姑娘平白無故的去看她,萬一旁人想多,連累了姑娘怎麼辦?”

驚蟄吐了吐舌頭,道:“姑娘從前不也見過二小姐大小姐她們最後一面麼?”

“沈冬菱不是普通人。”沈妙聽着她們二人爭執,開口道:“特意給我挖個坑,我纔不去跳。”

“挖坑?”驚蟄臉色陡然一變:“姑娘是說,三小姐想要害姑娘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沈妙淡淡道。

沈府的這些女兒中,沈玥和沈清到底是被自己的母親嬌慣壞了,惡毒但是心機倒沒有很深沉,大約是年紀還不大,有些事情看的也不甚清楚。可沈冬菱卻不一樣,沈冬菱自小和萬姨娘就被任婉雲打壓,生父沈貴更是個不管不問的性子,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沈冬菱,心志比一般人要堅韌。她能十幾年都縮在院子裡,讓任婉雲對她掉以輕心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對於這樣的敵人,沈妙從不敢清看了。沈玥和沈清如果受過一次重擊,自己首先就慌了陣腳,可是沈冬菱,只怕還會抓住最後的時機籌謀,只要不死,最後一刻都能爲自己算計着想要的東西。

看沈冬菱對待自己生父如此涼薄,沈妙不覺得沈冬菱會對她有任何感情。

穀雨也絮絮叨叨道:“也不知她心裡想什麼呢,都已經進了牢中,只怕也翻不起什麼花樣了吧。”

“不必擔心,只要我不去,就不會有差錯。”沈妙安撫她們:“若她想求我幫忙,我做不到,去了也無用。若她想拉我下水,我根本就不見她,自然無可奈何。”

驚蟄連連點頭:“對的,不去是對的。”

沈妙垂眸,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很奇怪,太子和王弼自然是因爲皇甫灝的事情才下獄,可是文惠帝定罪的決定傳的這麼快,除了秦國皇帝那一頭一直催促以外,只怕還和買賣私鹽的消息有關。

文惠帝不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謀取財富的人,哪怕是親兒子也不行。秦國皇帝的逼迫加上文惠帝的怒火,纔會有這麼快的決定傳來。

只是……私鹽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是謝景行乾的嗎?她託着腮苦苦思索起來。

……

宮中,養心殿外。

皇后已經在院子裡跪了整整一天了。

從天明開始的早晨就一直跪着,下人去勸亦是不頂用,眼下都已經是下午,冬日本就冷,地上結了冰,跪着一天,身下又沒有墊子撐着,膝蓋很容易受寒,只怕人都是僵硬的。天上卻又出着日頭,皇后的身子即便平日裡沒什麼問題,此刻也是大滴大滴的往下冒着汗,而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默默跪着,只是看着甚至,幾乎下一刻就要栽倒一般。

身邊的宮人勸道:“娘娘,還是先回去吧。陛下只怕今日有事在忙,娘娘何必傷了身子,這大冷的天傷了風寒可不好。”

“本宮要跪,”皇后語氣堅定的道:“就要跪到陛下改變心意爲止。”

太監將皇后的話傳到書房文惠帝耳中時,文惠帝勃然大怒,道:“讓她跪!讓她跪!想朕改變心意,讓她死了這條心!”

自從曉得太子的定罪文書出來之後,皇后就想親自見文惠帝求情,可是文惠帝根本連面都不見她,皇后心中擔心太子,又無可奈何,只得跪在養心殿外頭的院子裡,以爲跪得久了,文惠帝總會礙於面子而讓她進去。

皇后知道太子犯了大錯,如果說之前皇甫灝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事有蹊蹺,文惠帝也因此心裡還是護着這個兒子的。和王家買賣私鹽一事,卻是將文惠帝心中最後一點愧疚也消磨了,眼下文惠帝對太子憤怒厭惡還來不及,怎麼會聽皇后的勸?

皇后也是沒法子了,和文惠帝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文惠帝心中想什麼她一清二楚,可是太子是她唯一的兒子,爲了這個唯一的兒子,跪上一輩子她也甘願,一日算得了什麼?

正僵持着,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有人妖妖嬈嬈的走過來,一身桃紅色的金絲襖裙,衣裳鮮亮,榮光更是煥發,她瞧着皇后,道:“姐姐怎麼跪在這裡?嚇了妹妹好大一跳,還以爲姐姐同妹妹行這麼大禮,日後可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皇后咬着牙看她,恨得切齒,這人正是徐賢妃。說實話,太子買賣私鹽的事情怎麼會被突然傳來,皇后懷疑和周王靜王脫不了干係,畢竟太子一死,他們兄弟二人也就少了個勁敵。

只是眼下無憑無據的,她不好說。但徐賢妃就是有這個本事火上澆油。

徐賢妃笑的俏麗,問:“姐姐怎麼不進去,莫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跪着要求陛下原諒呢?要不妹妹進去,替姐姐說情可好?”

------題外話------

沈丘:“看來睿王還是挺喜歡那姑娘的,竟將定情信物隨身掛在腰間,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有此榮幸,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大哥補得一手好刀……羅凌,卒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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