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腹誹是腹誹,他還是上前一步,跟簡惜施了一禮,然後彬彬有禮地說道:“嫂子,我叫胡力,大哥和二哥都叫我狐狸,嫂子您也可以這麼叫我,他們叫我的原因,其實都只是我名字的諧音而已,其實我這個人很實在,很樸實的,真的,兄弟我的性格也是極穩重的,而且脾氣也好,遇事想得也周全,年齡也不算大,並且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外形呢,嫂子您也看到了,雖然比不上大哥,但是比赤炎可是強多了……”
簡惜被胡力這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這胡力,這樣的介紹,是想要表達什麼?
“狐狸,我看你是想讓我撥光你的狐狸毛啊!你大哥我還在呢,就開始翹大哥的牆角了是吧,不把大哥放在眼裡是吧?”函星的話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大哥,大哥,不是這樣的熄怒熄怒啊!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兄弟我就是多介紹一些自已的一些實際情況,沒有一絲誇張之處,只是想讓嫂子給兄弟留意着,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給兄弟做道侶的,真的,我沒別的意思,您看,小弟我在你們面前能言善辯的,可是一到女孩子面前,便會口吃,從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恥笑,這也就是在大哥大嫂和自家兄弟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了,嘿嘿嘿,兄弟我說的是真的……大哥您老千萬別誤會……”胡力腆着臉一個勁兒地跟函星解釋着。
函星這時表情才緩和一些道:“你那見到女孩子就口吃的毛病我是知道,可是卻第一次聽說,原來你還着急這個啊!”。
“哈哈哈,狐狸這樣的,應該叫什麼呢?哈哈哈,就是外表一本正經的,其實肚子裡面全都是找道侶什麼的。這應該叫什麼樣的呢?”赤炎哈哈笑起了自己的兄弟,然後不知道該怎麼樣總結他的性格,直撓頭。
“悶騷型”簡惜被他這樣子給憋得實在受不了了。便隨口加了一句道。
“悶騷型,悶騷,悶騷,啊哈哈哈,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大嫂總結的太精闢了”赤炎不斷地在誇獎和認同簡惜的話之中。
狐狸的那張俊臉這時終於紅彤彤的一片了,“大嫂,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兄弟我。我哪裡是悶騷,明明就是明的嘛!”
“哈哈哈——”
“哈哈哈——”
“……”
聽到函星和赤炎爆發的笑聲,簡惜表示無語了,對這個據說是心眼兒最多的兄弟的評價表示了嚴重的懷疑。
看到差不多了,函星踢了踢還有昏迷當中的那個魔修後,說道:“好了,在這裡先談正事吧。惜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
“這個……我想問問,他的那個黑鎖鏈也被你們毀掉了嗎?”簡惜問道。
“沒有,我們是別的方法捉的他,你問這個幹嘛?那東西,只能魔修用。對我們沒什麼用處的”函星奇怪地問着簡惜。
“那他放哪兒了?”簡惜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除此之外,身上除了那黑色的法衣之外。沒有別的什麼了。
“哦,那個……你來看,在這裡”函星腳上一勾,一擡,那魔修跟着盤子裡的魚翻身一樣,整個被翻了過來。剛剛仰面朝天的樣子,已經變成了趴在地上。
函星一縷指風把這人的法衣便給切割成了兩片兒,一個掌風揮出,那衣服也隨之被掀開,簡惜看到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竟然有着一個佔了滿扣背的一條漆黑如墨的黑鎖鏈的紋身。
“啊!原來在這裡”簡惜隨口問道,隨即又說道:“原來每次都從後背鑽出來的黑鎖鏈,居然是紋在了後背上面的,”
“是的,嫂子,所有他們用陰魂凝結而成的黑鎖鏈現在都封印在他的背上,目前並沒有什麼損失”胡力這時搖着摺扇,一副窮酸相地說道。
簡惜瞥了他一眼,專注地看着那副如同實物盤踞交纏在一起的黑色的鎖鏈紋身,從中細細地觀察是可以感覺到一絲絲的陰冷之氣的,只是這只是在它的主人昏迷狀態下,沒有主人控制時纔會散溢出來,若是它的主人是清醒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那麼即使是簡惜通過這種氣息來發覺也是不可能的。
簡惜是能夠透過表面看內在的,這一點目前還沒見誰能夠做到,而且她現在已經很有經驗來認出魔修,而別人卻不能。
“看夠了吧!可以了”奇介函星沉聲說道,同時把簡惜拽到了一邊兒,不讓她再看那男人的身體,即使只是後背也不行。
簡惜不禁感到好笑,這只是後背而已,再說,她也只是爲了觀察那黑鎖鏈紋身而已。不過這樣封印在身體內的黑鎖鏈,不知道可不可以通過往生咒而淨化那裡封印的殘魂呢?
簡惜決定試上一試,於是微笑着說道:“我想試試,能不能把那黑鎖鏈給淨化了,你先等等好嗎?”沒等函星答應,簡惜已經離那男人兩步遠的距離,隨意扔了個蒲團盤膝坐了下來,閉目,開始用心吟誦起佛道兩家的往生咒來。
一串串富有韻律莊嚴肅穆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形成一條條金色或銀色的絲線向着男人的後背上飄去。然後在後背之上紡織着,似是要編織成一件衣服一樣。
若是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正在編織的網,離得男人的後背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只是當簡惜已經把那層金銀絲編織成的網織得很密了之後,那張網隨着簡惜的意念,猛地覆上了男人的後背,完整地蓋住了那條猙獰的黑色鎖鏈。
男人這時竟然‘啊’地一聲慘叫出聲,似是醒了過來,卻隨即在函星的一指之下再次昏迷過去,只是他的後背這時卻如同被強硫酸澆過的一樣,竟然有着嗤嗤的響聲,還不斷地有着青煙冒出,簡惜用心觀察着那裡,神識已經透過金銀兩色的光芒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那條黑鎖鏈似是黑蛇一般,不安地他的後背上蠕動着,翻滾着,似要掙脫那身體的束縛一般,卻怎麼也掙脫不開,簡惜似乎有些明悟,經文接着再次從她的口中發出,讓原來的那層光網更加的細密和凝實,然後再一次地覆蓋向他的身體。
隨着再一次的慘叫,函星不用簡惜說話,已經準備好了,一縷指風再次點向了那人,那人如同破娃娃一樣,再次昏迷過去。
經文不斷地衝向那層光網,不斷地再加強着,終於,那條黑鎖鏈衝破封印,竄了出來,黑鎖鏈主人的精神烙印還在其中,本能的感覺到不好,便要竄入空中逃竄,全然不顧那還趴在地上的肉身。
簡惜已經織就的光網瞬間也變大了許多,向着黑鎖鏈罩去,黑鎖鏈劇烈地翻騰着,不斷地有着透明的魂魄飄散出來,在簡惜的上空稍微地停頓了一下後,便被牽引離開了。
簡惜已經無暇他顧,只是專心地吟誦着往咒,願這些無辜的生靈,早日進入六道輪迴,轉世投胎。簡惜的心這一刻是平靜的,她似乎能夠感受到那些魂魄殘餘的感激,她目光一直盯着那條掙扎不休的黑鎖鏈,看着不斷地有着魂魄被淨化後離開,她的目光是澄澈乾淨的,她的表情是溫柔神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柔和的光輝,這時的簡惜,她自己就是一個發光體,尤其在這幽暗的幽冥谷中,更是讓周圍的陰煞之氣都退避三舍,腳下的小草都開始褪去了那些墨綠陰暗的顏色,變得青翠欲滴。
眼看着簡惜的身邊黑綠色的小草顏色變淺,一直到變成了與外界毫無二致的顏色,甚至青草中間還開出了幾朵野花來,離她最近的一棵大樹,也一改之前接近黑色的樹幹,同樣墨綠色的樹葉也褪去了黑色,變得蒼翠挺撥。
這裡似乎只是在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竟然擺脫了幽冥谷中的所有陰煞之氣,開始變成了一處春意盎然之所。
奇介函星震驚地看着自己這個愛到骨頭裡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樣的變化,這樣的場景也是他從未見識到的,看着周圍近百米之內全都是一片春暖花開的樣子,看看同樣張大個嘴,呆在那裡的兩個兄弟,神識再掃過那些隱在暗處的手下的表情,他由衷地爲自己的女人感到自豪。
半空之中的黑鎖鏈還在負隅頑抗着,從未放棄過掙扎,可是簡惜的經文卻從未中斷過,那源源不斷的比文化成金銀兩色光線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粗,那黑鎖鏈翻騰的幅度也越來越小,天空中的那透明的魂魄從未停止過地不斷出現,無數肉眼看不見的白色光點涌進了簡惜的識海當中,融入識海當中的那個已經可以說是個極小光團之中,那極小光團,也以着憑肉眼,憑感知根本發現不了速度在增長着。
功德,無數的功德之光,趴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這其中有着不少高階的修士,因爲簡惜感覺到了有的魂魄比之其它的魂魄更加強大,那些強上不少的魂魄,甚至能從表情上看出他們的情緒,是解脫,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