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皆是膛目結舌的望着冷雲歌。簡直無法想象,冷雲歌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而立在一旁的劉嬤嬤,已經感到汗流浹背。
她這句話,足以讓老夫人和冷蒼遠將她趕出相府了。畢竟,就算真的恨透了蘇姨娘,心裡真的容不下她生下冷家長子,也要藏在心裡,而不該說出來,畢竟那是冷家的血脈。
“雲歌,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林氏擔憂的望了望老夫人和冷蒼遠,厲聲的對她喝到。
“雲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冷蒼遠也終於耐不住,不悅的說道,就算蘇姨娘確實讓人覺得可恨,可那孩子畢竟也是他的,她怎麼可以說那是孽種,這不是當着衆人的面,對他不敬嗎?
“我之所以會這樣說,自然有我的道理。”看冷蒼遠已經有一些不快,冷雲歌卻毫無畏懼,掃了一眼蘇姨娘的房門,又道,“因爲,蘇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爹的,是蘇姨娘和一個小白臉的孽種。”
在場的人,原本已經被冷雲歌剛剛的說的話驚的不行,如今又聽到如此駭人聽聞的話,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冷雲歌。
有那麼一瞬間,全場都是寂靜無聲,只有蟲鳴聲,一切都變得很是詭異,空氣中飄蕩着一種緊張的氣息,彷彿只要稍稍一碰,就會引發狂風暴雨。
“你說什麼?”老夫人首先發話,她最在乎子嗣,可也不容許任何人混淆了冷家的血脈。
“雲歌,你爲什麼這樣說?”冷蒼遠也問道,冷雲歌不說這話也罷,一說,他也有些懷疑了,這十多年來,蘇姨娘都沒有懷孕,偏偏在那個時候,就那麼一夜,就有了,如今看來,確實值得懷疑。
冷雲歌轉頭,對映雪說道,“映雪,去吩咐人,把那個小白臉給我帶上來。”
映雪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見映雪出去了,冷雲歌道,“祖母,爹,原本,我想要用過晚膳之後,便向你們說明此事的。可是,沒想到會出這事,看來這一切都是蘇姨娘自己過去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有太多人不想她好好過,她如今是落得如此下場,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冷蒼遠不解,疑惑的問道。
冷雲歌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站在人羣中的劉嬤嬤,道,“說來也巧,也或許是上天都看不過蘇姨娘混淆我們冷家的血脈,讓我發現了。那日,我和心萍妹妹出去散步,回來的時候,看到劉嬤嬤手裡藏着一包東西,鬼鬼祟祟的進了一個巷子,我覺得可疑,便讓車伕跟在了身後,這不跟着還好,跟過去了,才發現了他們做的這些骯髒事。”
停了一會兒,冷雲歌又繼續說道,“我們只見那劉嬤嬤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我們也偷偷跟了去,在門外,我們在門縫間看見劉嬤嬤把手中的一包東西遞給了一個男子,男子打開了,是許多名貴的金銀珠寶,還有一大疊的銀票。我們覺得可疑,可又擔心被他們發現,便決定先離開,以後再來查其中原委。後
來,經過幾日的明察暗訪,才弄明白,原來,蘇姨娘給了那男子一大筆錢,只要他和她苟合,讓她懷孕,那男子本就是一個好逸惡勞之徒,有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放過。那個狂徒,我今日剛剛纔命人將他綁回了府裡。”
冷蒼遠聽完,已經氣的青筋暴起,“這個賤人,真是可恨。”說着就要進蘇姨娘的房裡,被林氏攔住。
“若萱,你別攔我,今日,我就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冷蒼遠見林氏拉住他,怒聲的說道。許是由於聲音太大,讓林氏嚇的忙放開了手,倒退了幾步,冷蒼遠一怔,才發現自己有些失去理智了。
“老爺,別衝動。如果雲歌說的是真的,休了她便是,何必去殺了她。”林氏說道。
“這等不要臉的賤人,做了如此對不起我的事情,還有臉活?”冷蒼遠的聲音溫柔了一些。
“若萱說的沒錯,殺了她也是髒了你的手。”老夫人也說道。
“劉嬤嬤,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冷雲歌憋了一眼,冷冷的說道。
劉嬤嬤自知躲不過,忙小跑着過來,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道,“老爺,老夫人,饒了老奴吧,老奴也是一時糊塗,纔會聽了蘇姨娘的話,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
冷雲歌冷哼了一聲,她沒想到,事情那麼順利。這劉嬤嬤如此的膽小,她都沒說什麼,她就承認了。
“蘇姨娘流產一事,又是怎麼回事?”冷雲歌又問道。
“那是二小姐,二小姐說她的孩子被蘇姨娘害死了,所以也容不得蘇姨娘生下孩子,讓老奴把蘇姨娘的孩子給打下來,再買通夫人身邊剛剛來的春桃,將這件事情的誣陷給夫人。自從蘇姨娘懷孕以後,老奴一直都是惴惴不安,覺得對不起老爺和老夫人,所以,便答應了二小姐。”劉嬤嬤渾身都瑟瑟發抖,不安的說道。
“真是作孽啊,這些齷齪事,我不想再理會,張媽媽,我們走吧。”聽了劉嬤嬤的話,老夫人只感覺一陣噁心。母子相殘,多麼可笑,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纔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說着,老夫人便由張媽媽攙扶着,離開了東苑。冷雲歌看着老夫人離開的背影,忽然發現老夫人在一瞬間就老了許多,身子也佝僂了許多。後院的鬥爭,總是不停歇,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她也身心俱疲了吧。
不一會兒,映雪回來了,後面跟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被兩個男僕押着。
那男子長的很是白淨,只是表情很是輕浮,白白的浪費了那一副好皮囊。
等那男子被押了過來,冷雲歌便道,“爹,這便是那個狂徒。”
冷蒼遠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劉嬤嬤,道,“你可認識她?”
那男子看了一眼劉嬤嬤,就嬉皮笑臉的走了過去,道,“喲,這不是劉嬤嬤嗎?那蘇姨娘,可真是不義氣啊,我讓她懷孕了,她就不理我了,麻煩你跟她說說,她長得如此美貌,身材如此的曼妙,我可以不要錢,也願意和她睡。”說着,猥瑣的笑了起來
。
張媽媽卻已經是臉色蒼白,一言不發,驚恐的看了一眼冷蒼遠,又忙縮了回去。
冷蒼遠卻已經被氣的快要殺人,一腳用力的踢了那男子的胸口,那男子馬上飛出了幾米遠,吐出了幾口鮮血。
“不要臉的狂徒,給我拖出去,杖斃了。”冷蒼遠怒聲的吼道。
那男子不明所以,只是拼命喊着“救命,救命。”不一會兒,便被幾個男僕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聽見他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老爺,您就饒了老奴吧,老奴真的只是一時糊塗。”劉嬤嬤爬到冷蒼遠腳下,聲淚俱下的說道。
可此時的冷蒼遠早已失去了一切理智,“爲虎作倀的賤婢,也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劉嬤嬤聞言,絕望的看了一眼冷蒼遠,來不及再求饒,便已經被另外的兩個男僕拖了下去。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冷蒼遠和林氏,冷雲歌都出了東苑,回了西苑。
東苑瞬間恢復了平靜,所有下人都撤走了,冷蒼遠吩咐不許任何人去伺候蘇姨娘,讓她自生自滅。
瞬間,東苑成了無人問津的院子。衆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蘇姨娘一定想不到,在她昏迷期間,她的人生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希望,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回了房裡,冷蒼遠只感覺心力憔悴,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星空,一陣嘆息,畢竟是他寵了十多年的女人,可是卻做出這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就算再恨她,此時也感到很是傷感。
“老爺,你還有妾身。無論何時,妾身都不會離開老爺,更不會做對不起老爺的事情。”林氏看出了他的心事,伸手環抱住了他。
冷蒼遠感到很是心暖,轉過身,反抱住了林氏。
“此生,有你,便足矣。”冷蒼遠在林氏的額間輕輕一吻,說道。
“遇見老爺,嫁給老爺,是妾身此生最幸福的事情。”林氏將頭伏在了冷蒼遠的懷裡,輕聲的說道。
冷蒼遠聽了,更加的感動,橫抱起了林氏,往牀邊走去。
而這邊,葉姨娘聽了下人給她說了東苑發生的事情,她狂笑,道,“哈哈,惡人惡報,那個賤人,她活該。我只恨,她的孩子不是我殺的。”
立在一旁的丫鬟聽了,忙道,“姨娘,不要這樣說,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就不好了。”
葉姨娘卻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聽到了又怎麼樣?我還怕了不成?大不了一死,反正我的孩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丫鬟只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
自從葉姨娘孩子沒有了以後,她就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驕傲。
不過想來也是,誰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死去,還不能報仇。
老爺來看她的時候,她也是冷冷的,不理他。
大家都勸她,對老爺好一些,以後孩子還會有。可是葉姨娘卻不聽,她說,她不會再對一個不能爲自己出頭的男人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