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走,書房裡頓時寂靜無聲。
兩個受了重傷的侍衛俱都昏迷不醒,傷口處的鮮血流淌出來,散發出濃濃的血腥氣。
秦王俊臉上滿是戾氣,眼中閃着冷厲的光芒。
一旁的侍衛們面面相覷,無人敢靠近半步,更無人敢勸說什麼。就連膽子最大的趙全,此時也閉口不言。
“這書房裡一定有暗道。”秦王的聲音裡滿是寒意:“你們幾個現在給我仔仔細細地搜,將暗道給我找出來。”
侍衛們齊聲領命。
趙全略一猶豫,低聲道:“殿下,如果能找到暗道,或許就能找到落雁姑娘。不過,萬一這裡沒有暗道,我們又將書房徹查過了,魏王殿下一定會震怒。”
秦王冷冷一笑:“震怒又能如何?他若是將落雁交出來,我就饒過他這一回。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他!”
最後一句,透出森森的殺氣。
昔日親密無間的兄弟兩個,如今竟爲了落雁鬧得反目成仇。
看秦王的架勢,今天不找到落雁,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趙全暗暗打個寒顫,不再多問,轉頭吩咐衆侍衛:“現在就動手!務必要找出密道!”
侍衛們齊聲應了,然後各自散開。
秦王站在書房中間,神色陰沉冰冷。
……
一個時辰過去了。
侍衛們幾乎將書房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一個個灰頭土臉地來稟報:“啓稟殿下,都是屬下無能,沒能找到暗道。”
秦王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那麼容易就被發現,魏王還要暗道做什麼。書房裡一定有暗道,再給我仔細地搜。”
“找不到,就給本王一直找,直到找出暗道爲止。”
侍衛們聽得暗暗叫苦,卻也沒人敢吭聲,應了之後,繼續去搜尋暗道。
敲打牆壁,沒有異樣!
趴在地上敲打,也沒有異常!
將書桌搬開,什麼都沒有!
想見書櫃挪開,只可惜書櫃上滿滿的都是書,根本挪不動。
此時書籍是十分貴重的
,魏王書房裡的書大多都是古本,更是珍貴之極。
一個侍衛猶豫了片刻,才上前來低聲道:“殿下,屬下覺得這書櫃似乎有些蹊蹺。不過,要將上面的書籍全部挪開,才能試着挪開書櫃。”
秦王目光一掃,語氣中滿是不耐:“那還囉嗦猶豫什麼!”
侍衛被噎了一回,不敢再問,立刻招呼其他侍衛過來。衆人合力,很快便將書櫃裡的書搬空,然後剩下空蕩蕩的書櫃。
奇怪的是,衆人合力推動,書櫃卻紋絲未動。
秦王不但沒發怒,反而笑了起來:“書房裡果然有暗道。這暗道,一定就在書櫃的後面!”
不然,區區一個書櫃,怎麼可能這麼多人都推挪不動?
趙全也打起了精神,抽出腰際的長刀,猛地劈中書櫃。
用盡全力,書櫃上也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而已。
趙全聳然動容,脫口而出道:“這書櫃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連刀都劈不動?”
秦王緊緊地盯了片刻,然後吐出兩個字:“烏木!”
烏木?
衆人聽的一頭霧水。只聽說過沉香檀木黃花梨,烏木又是什麼?
秦王無心多解釋,沉聲道:“烏木既沉重又結實,刀劍都砍之不動。這個書櫃,必定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打開。你們不要硬來,慢慢試也無妨。”
剛纔還火冒三丈急不可耐,現在怎麼又不急了?還讓慢慢試?
趙全滿心疑問,忍不住又看了秦王一眼。
秦王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暴怒焦急,神情異常冷靜。
既然確定書櫃後有暗道,魏王必然將落雁藏在了暗道裡。既是如此,也沒什麼可着急的。
只要守在這兒等,總能等到魏王出來。
……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密室裡,幾個侍衛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樑嶽鼓起勇氣說道:“殿下,我們在這兒快躲了一天了。聽外面似乎沒了動靜,要不然,屬下還是先出去看看吧!”
總不能一直躲在這兒不出去。
沒吃沒喝的,熬上一天也就罷了。熬的時間久了,身體遠比常人虛弱嬌貴的魏王,第一個就經受不住。
魏王依舊坐在牀榻邊,看着沉睡了一天的落雁,半晌才淡淡說道:“秦王就等在外面。你出去了,就曝露了暗道和密室。落雁的行蹤也藏不住了。”
樑嶽脫口而出道:“不出去,難道要一直在這兒待着不成?不吃不喝地,屬下也不過能熬上三天罷了。殿下身嬌肉貴,哪裡能熬得住。”
另一個侍衛也接口道:“樑嶽說的對。我們幾個倒是無妨,只怕殿下禁受不住。”
“難道殿下真的要爲一個女子就和秦王殿下反目?成大事者,應該當機立斷。殿下雄才大略,圖謀深遠,現在豈能爲區區一個女子絆住手腳?”
其餘兩個侍衛也忍不住張口說話了。
“還請殿下三思!”
“殿下……”
“你們都別說了。”魏王轉過頭,目中閃着陰冷決絕的光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將落雁交給他。”
“他要在書房裡等,就隨他好了。”
“我們現在就從暗道裡離開。”
此言一出,幾個侍衛的面色陡然變了。
他們四個都是魏王最心腹親信的侍衛,這個暗道的秘密,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他們四個卻都很清楚。
這是魏王爲了逃命用的暗道,也可以說是魏王保命的手段。爲了避人耳目,耗費了兩年的心血才修建出來。
只要用過一次,這暗道的秘密就再也保留不住了。
而現在,魏王竟然爲了一個落雁,竟然就要將最後保命的手段用出來……
樑嶽想張口說什麼,魏王已經沉了臉:“怎麼,本王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屬下不敢!”樑嶽滿心憋悶,卻又無可奈何。
魏王淡淡說道:“現在外面天應該已經黑了。我們正好趁着天黑之極從暗道走出去,將落雁另行‘安頓’,然後再回來。”
只要他什麼都不承認,秦王也無計可施。
同爲皇子,秦王雖是嫡出,也不敢對他下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