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二十六羞愧地低了頭：“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更不該對她們心慈手軟。
落雁沒再多說什麼，吩咐衆女童：“還剩幾根繩子，將她們的雙腿也一併捆住，捆在柵欄上。”
這一回，沒人再勸慰阻攔，利落地動手照做。
正如落雁所說的那樣，如果她們輸了，現在被捆着不能動彈的人可就是她們了。對這些心腸狠辣的人，沒什麼可心軟的。
眼前是兇狠貪婪的野獸，耳邊是各種嘶吼聲。
這幾個少女被捆在柵欄上，不由得紛紛膽寒。哭泣求饒者有之，害怕憤怒者有之，還有破口大罵的。
鳳九這個時候倒是咬牙一聲沒吭，還算有些骨氣。
落雁倒是略略高看了鳳九一眼，不過，也僅止於此了。
她扯了扯脣角，招呼衆女童一起去飯堂。
鳳九眼睜睜地看着落雁一行人走遠，心裡再一次後悔懊惱起來。
動手之前，怎麼着也該先探探她們的底。這一次，是她太過輕忽大意。不然，也不會落得這般狼狽的下場。
可惜，現在想什麼都遲了。
這個臉是丟定了！
……
做了這麼一樁大事，衆女童的心情也各自不一。不過，這份紛亂複雜中，無一例外地摻雜着振奮和激動。
有了這一回，以後一定沒人再敢輕易欺負她們了。
落雁沒有回頭，也知道身後的女童們在想些什麼，淡淡張口道：“這幾天之內，少不得還有來找麻煩的。你們不用怕，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們！”
淡然的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不算高的纖瘦身影，在衆女童的眼中，愈發令人信任敬畏，也格外地令人心安踏實。
不知是誰先冒出了一句：“落雁，以後我們什麼都聽你的。等我們也有了暗衛牌，都交給你。”
一個個立刻出言附和。
落雁沒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隨意地笑了笑：“先不說這些。晚飯的時辰就快過了，你們隨我去飯堂。”
沒人張口
問落雁，爲何她會知道飯堂在哪裡。衆女童很自然地尾隨在她的身後。
到了飯堂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一個圓臉的少女站在飯堂門口，焦急地東張西望。當她看到一行人往飯堂來的時候，立刻興沖沖地迎了上來：“鳳九，你們幾個怎麼現在纔回來……”
話還沒說完，笑容就僵住了。
屋檐下的風燈射出昏黃的光芒，也將來人的臉孔照得清清楚楚。
領頭的根本不是鳳九！而是那個叫落雁的清秀女童！
怎麼會這樣！
鳳九呢？還有跟着鳳九的幾個人呢？爲什麼她們都沒來，出現的卻是這些新來的女童？
鳳十三震驚之餘，脫口而出道：“怎麼會是你們？”
落雁挑了挑眉，閒閒一笑：“爲什麼不能是我們？”
鳳十三啞然無語，一顆心卻直直地往下沉。很明顯，鳳九精心策劃的偷襲行動失敗了。佔了上風的，竟是這些雁字開頭的女童……
“麻煩讓一讓，我們要進飯堂。”落雁淡淡道。
鳳十三下意識地讓了路，很快又反應過來，急急地問道：“鳳九她們人呢？”
落雁輕笑一聲，扔下一句：“自己去找。”
鳳十三眼睜睜地看着落雁等人進了飯堂。
她面色變了又變，一跺腳，咬牙轉身。
……
暗衛營的飯堂，比起田莊的飯堂寬敞氣派的多。
飯堂的四周懸掛着數十盞角燈，將飯堂照得亮堂堂的。
一排排整齊的長桌，每張桌子可以坐六個人。長桌約有三十多張，粗略一算，可以容納一百多人。
此時，長桌基本都坐滿了，只有角落處空下了三四張。
長桌上有魚有肉，還有一堆白麪饅頭。這一點，鳳十三倒是沒說謊。
聽到腳步聲，原本低頭吃飯的暗衛們，同時擡頭看了過來。
一百多雙眼睛裡，有好奇有興味有嘲弄有審視，還有不善和不懷好意的打量。
坐在最正中位置的一桌上的扁平臉少女，略略皺了
皺眉頭。
鳳九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給這些新來的“好看”嗎？怎麼她們平安無事地來了飯堂，鳳九幾個卻不見了蹤影？莫非是鳳九失手了？
鸞十一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這絕不可能！
鳳九的身手雖然及不上她，比起鵲五和鶯八卻要強了一些。而且，鳳九素來有心計，下手又狠。這些新來的女童，最大的也不過十一歲左右的模樣，都是一臉稚嫩的黃毛丫頭。怎麼看也不可能是鳳九的對手！
或許是陰錯陽差，還沒來得及動手吧……
沒等鸞十一想完，一個清亮的女童聲音便響了起來：“誰是鸞十一？”
衆暗衛：“……”
衆人幾乎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反射性地看向扁平臉少女。
兩年前，鸞十一就是暗衛營裡的神箭手了。她一個人單挑了十個挑釁的暗衛依舊不落下風之後，被公認爲暗衛營裡的第一高手。再沒人敢當面直呼鸞十一，誰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十一姐”。
這個新來的女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鸞十一的編號！
鸞十一微微眯眼，不怒反笑：“我就是鸞十一。你叫雁什麼？”
不管她叫什麼，她都死定了！
落雁的目光落在鸞十一的臉上，隔空打量了她一眼，然後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叫落雁。”
落雁？
鸞十一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目光如針尖般銳利：“暗衛營裡只有編號，沒有姓名。你爲何能例外？”
就如她，雖然身手高超，還成功地執行過幾次任務，也依然只有編號。想被賜名，至少還得熬上一兩年，得了林武的青睞才行。
“我原本是叫雁二十九，後來有貴人特意賜了名字，我就改叫落雁了。”
落雁漫不經心地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漫不經心地隨口說道：“我喜歡最中間的那張桌子，就是你坐的這一張，又寬敞又亮堂。你去角落處那邊坐着吧，這一張桌子以後就是我的了。”
鸞十一：“……”
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