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本就生的俊美，那一抹挑釁的笑容在眼中跳躍閃爍，更添了幾分奪目。
就像一隻即將成年的公孔雀，羽毛還沒長齊，就已迫不及待地開屏，意欲用色彩斑斕的尾巴來吸引眼前的少女。
當然，這種微妙的心裡，驕傲的秦王殿下是絕不會承認的。
昨天在落雁手下輸得那麼慘，今天當然要扳回一城才行。
落雁從來不懼任何挑釁挑戰，聞言悠然一笑：“比試倒是無妨。不知殿下打算怎麼比？”
落雁身材纖細，今日穿着的騎服是秋彤從秦王府的繡房裡找來的，淺淺的杏色，袖口和衣襟處繡着淡雅的暗紋，既合身又漂亮。
人靠衣裝馬靠鞍，此話半點不假。
此時的落雁，面容白皙，眉目秀美，脣角含笑，儼然一個清秀小佳人。
秦王看着她脣邊的微笑，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清了清嗓子說道：“比試是本王提出來的，規則就由你來定。免得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說本王佔着天時地利欺負你。”
落雁笑了一笑：“殿下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目光在馬廄處一掃，隨口道：“我自己去挑一匹合意的駿馬，然後，我和殿下各自策馬跑上兩圈。讓侍衛們準備些鳥雀來，我們在兩圈之內射鳥雀，誰射中的多，就算誰勝如何？”
秦王想也不想地點頭：“好！”
他最擅長騎射，也極有信心在騎射上勝過落雁，挽回一點顏面。
落雁又問道：“既是要比試，總得有些彩頭纔好。不知殿下打算出什麼樣的彩頭？”
秦王略一思忖，笑道：“若是你贏了，本王就送你一匹駿馬。這馬廄裡的駿馬，任你挑選一匹如何？”
千軍易得，寶馬難求。秦王的馬廄裡都是良馬，挑哪一匹都不錯。
落雁欣然應了。
秦王等了片刻，見落雁沒有反應，忍不住問道：“喂，本王已經說了彩頭。你打算出什麼彩頭？”
落雁悠然一笑：“我就不必準備什麼彩頭了吧！就是準備
了，殿下也贏不走。”
……可惡！竟敢這般小覷他！
秦王狠狠地瞪了落雁一眼：“你若是輸了，就將腰間的軟鞭送給本王。”
昨天晚上輸在她的軟鞭下，實在是秦王有生以來難以忘懷的一大恥辱。若是能將軟鞭贏過來，實在是樁令人愉快的事情。
落雁一眼就看穿了秦王那點心思，乾脆利落地點頭應了。
在一旁被忽略的很徹底的洛鳴：“……”
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旁邊，有鼻子有眼會喘氣會說話的，怎麼就沒人看見他？
落雁看了過來：“大哥，你也去挑一匹馬騎上幾圈散散心如何？”
自從家人出了意外後，洛鳴一直鬱鬱寡歡，從未展顏過。
洛鳴本想拒絕，當他看到落雁目中流露出的關切時，心裡悄然一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
馬場邊的馬廄極大，裡面養了百餘匹馬。
只要是男子，沒有不喜歡寶馬良駒的。洛鳴縱然滿心陰鬱，見到這麼多的駿馬也覺得振奮了許多，看了半天，挑中了一匹灰色的馬。
落雁目光一掃，落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
這匹馬馬身高大，神駿異常，棗紅色的鬃毛格外光亮。
一旁的馬伕見落雁選中了這匹馬，忙說道：“洛小姐，這匹駿馬是剛送到府裡的，尚未馴服。不如另外挑一匹溫馴一些的吧！”
瞧瞧這位洛姑娘，站在駿馬邊，只比駿馬高了一點。如何能駕馭這樣一匹烈馬？
落雁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不必換了，就這匹馬吧！”
說完，牽住繮繩，左腳踩上馬鐙，利落地上了馬。
這匹馬果然性子猛烈，落雁剛騎上去，駿馬就仰頭長嘶一聲，不待落雁拉車繮繩，便放蹄奔跑。
秦王目睹這一幕，面色陡然一變，想也不想便騎着疾風追了上去。
論速度，疾風萬中無一，很快便追上了棗紅駿馬。
馬匹不宜靠的太近。秦王一邊策馬一邊喊道：“
落雁，拉緊繮繩，整個人貼在馬背上，千萬別鬆手！”
落雁竟還有閒暇回頭，衝秦王挑眉一笑：“殿下這是擔心我嗎？”
秦王：“……”
烈日灼灼，光芒耀眼。卻不及落雁回眸一笑時的燦爛動人。
秦王的心撲騰亂跳，俊臉悄然發熱，口中卻不肯認輸：“本王纔不是擔心你。本王是怕你在馬背上摔下來，嚇壞了本王的駿馬。”
這副口是心非的彆扭樣子，還是一如從前。
落雁彎了彎脣角，張口道：“殿下讓人放鳥雀吧！我們以一炷香時間爲限，看誰射中的鳥雀最多。”
少年心性本就好強。
更何況，秦王於騎射一道頗有天賦，自小就勤學苦練。每年的春獵，他也是皇子中最出色的那一個，因此極有信心。聞言傲然笑道：“好！輸了你可別哭鼻子。本王最討厭女孩子哭哭啼啼的了。”
落雁哂然一笑：“彼此彼此。待會兒殿下輸了，可別惱羞成怒不認賬纔好。”
秦王只顧着和落雁鬥嘴，竟未留意到那匹性烈的棗紅駿馬已經老實安穩了許多，速度比起疾風來，竟是不相伯仲。
“趙全，讓人放鳥雀！”
轉眼間，兩人的駿馬已經跑出了老遠。秦王的聲音遙遙地傳了過來。
趙全揚聲應了，然後對在一旁準備妥當的數十個侍衛說道：“現在就將鳥雀放出去。”
衆侍衛齊聲應了。
秦王喜好騎射，秦王府裡特意設了這一片馬場，駿馬良弓不必說，留着練射箭的活物也是極多的。
一籠裡有十隻鳥雀，一共有十籠，也就是共有一百隻鳥雀。
放鳥雀也是很講究的。若是一窩蜂地放出去，鳥雀太多，撲騰亂飛，既鬧騰也顯不出射箭的本事。所以得一籠接着一籠的放。
“趙統領，你說那位洛姑娘的射箭功夫如何？會不會是殿下對手？”放了第一籠鳥雀的侍衛，忍不住湊過來閒話。
趙全正在仔細留意落雁的一舉一動：“看看不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