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坤凝息將所有注意力皆凝聚在了耳朵上,此次的受傷讓他無法同時凝聚五識。眼睛閉上後,耳朵裡聽到的聲音就格外的明顯。
阿通的尖叫般的哭聲正斷斷續續的從孟宇坤的正前方傳來,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碎石滾落的聲音。阿通的哭聲讓孟宇坤心裡稍稍放鬆下來,阿通還會哭,至少這說明了阿通還活着。
眼下,這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長年生長在陰暗之地的巨蟒經常是吃不到食物,一旦有活物出現,巨蟒一時還會捨不得吃,就像現在,阿通一直也都是被巨蟒叼着而已。
“玉兒,我快找到阿通了。”
黑暗中,孟宇坤突然凝息大喊一聲。遠處舉着火把的如玉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而後勾脣笑了起來。孟宇坤這是擔心她一人會害怕,刻意如此的吧。
垂在孟宇坤腰側的子母鈴微微震着,無聲的迴應着孟宇坤剛剛的呼喊。
得到如玉的迴應後,孟宇坤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面前竄動的很快的巨蟒身上。
阿通的哭聲洪亮,啥也說明了他目前倒無性命之憂,只是眼下讓孟宇坤擔心的,是這巨蟒長年生長在陰暗之處,身上難免會生長些寄生蟲之類的東西。
蛇性陰,身上的寄生蟲大多也爲陰暗潮溼之物。如果這些寄生蟲通過巨蟒的身子爬到了阿通的身上,肉眼難以發現,待日後難免會影響阿通日後的生長髮育。
巨蟒在黑夜中游走的極快,孟宇坤施展着輕功,都難以追上巨蟒的步伐。真氣在孟宇坤的體內亂撞,時時提醒着他身體情況的危急,身前是蛇口的阿通,身後有被巨蟒包圍的他的妻子,因此此時的孟宇坤也顧不上這麼多。
大不了,以後就做一個廢人吧。玉兒不正希望自己多陪陪她麼,堂堂男兒如果連陪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空有一生武藝又有何用。
阿通是如玉的心頭肉不假,可最重要的是,阿通也是公孫薔薇的血脈,是公孫家族僅剩下的血脈。公孫狄爲了國家犧牲了這麼多,他怎能再讓公孫狄後繼無人?就算阿通日後癡傻,他孟宇坤也會養阿通一輩子。不爲什麼,爲了給公孫家族所有人的一個交代。
正如如玉所說,他們對公孫薔薇夫婦已經愧疚的夠多了,如今怎能讓阿通收到傷害?
有時候,孟宇坤會擔心如玉對阿通太過寵愛了,可是真當阿通坐在了他懷裡的時候,孟宇坤的心都要化了。
巨蟒在洞穴裡的動作實在太快,遠處不時還會傳來阿通驟然變得痛苦的哭聲。此條道路應是巨蟒經常出沒的,因此地上有很多的巨石。孟宇坤眼下最擔心也正是因此,阿通皮膚嬌嫩,撞上地上的石子很容易給他留下一生的殘疾。
不行,不能再追了,必須把巨蟒的逼停!孟宇坤體內的真氣愈發的亂了起來,他停住腳步,習慣性的摸上自己的腰側,卻發現那裡空無一物。
“我的軟劍呢?糟糕……定是那時……”
孟宇坤
苦笑着,白日裡他們被蘇寒逼着跳下懸崖之時,當時孟宇坤便是借用了軟劍的彈力跳入這個洞穴的。這個地方孟宇坤是以前無聊之時,無意中發現的,只是從未下來過。如果早知這下頭是這般的危險,他定不會帶着如玉和阿通跳下來的。
無奈之下,孟宇坤只好停下步伐,將注意力放在了地上的碎石上。他從地上撿了一塊大小合適的石子往上拋了拋,而後對準巨蟒的尾巴用力扔了出去。
對於是否能夠阻止巨蟒的前進,孟宇坤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讓他意外的是,在前方遊走的巨蟒吃痛,放緩了步伐。
“莫不是這巨蟒從未受到過攻擊?區區一次攻打就疼的它受不了了?”
孟宇坤抓住巨蟒停下的時機再次從地上抓了一把碎石頭,飛身追了上去。
前方的巨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洞穴裡待的太久,智商退化了,竟放下了嘴中的阿通伸着他的腦袋往自己的蛇尾巴看去。
幸好這阿通已經學會了爬,一被蟒蛇放下就手腳並用的繞着蟒蛇的身子往前爬去。
邊爬阿通邊是哭的撕心裂肺,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阿通已經哭啞了嗓子。這一次,阿通真是嚇的不清,爬着的時候,雙眼都有些失焦了。
孟宇坤觀察着巨蟒的動作,飛快的上前把阿通往上一提讓他趴在自己的背上,另一隻手上握的碎石準確而又狠辣的扔向了巨蟒的眼睛。
“乖阿通,你抓好了,咱們去找玉姨,離開這個地方。”
阿通抽噎着,身上惡臭,盡是巨蟒的口水。孟宇坤疼惜的單手穩住阿通,腳底抹油迅速逃離的原地。
如玉不斷的在原地揮舞着火把將那兩隻對着她虎視眈眈的巨蟒敢來,身爲女子,如玉打心底對這種物體很是懼怕。
巨蟒眼如燈籠一般,長長的蛇信子暴露着它們的貪婪與飢餓。
忽的,後方傳來的一陣腥風,裹挾着阿通的哭聲。如玉欣喜的回頭,將手遞給了攜風而來的男子。
這一次,孟宇坤的背上是哭鬧着的阿通,懷裡緊摟的是自己的妻子。
“玉兒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離開此地吧。”
“好。”
如玉將手伸到孟宇坤的後方,緊緊摟住搖搖欲墜的阿通,今日第二次,如玉的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
在洞穴裡憋了幾個時辰,如玉總算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上方的是漫天的星星,鼻尖是孟宇坤的氣息,儘管是這危急的時刻如玉莫名的想笑,這一刻的情景,或許他會記上一輩子吧。
……
東宮,下奴院
蘇寒按照周皇后給他的畫像,在東宮裡尋找了許久,最後沒想到的是竟是在東宮最低賤的下奴院裡尋到了他的目標。孟宇坤竟然會把自己的恩人放在下奴院裡當個奴才使用?他蘇寒可真是在長見識了……
下奴院裡的人不多,也都三三兩兩的分散開忙着自己的手中的活。蘇寒鎖定目標後,見下奴院裡
還有不少的人一時也不好意思的上前打擾那個女子。
直到到了休息時間,其他女子才逐漸離去。唯有香娘只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滿意的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你是香娘嗎?”
香娘在靜國寺長大,早就已經習慣了去看些粗活,要不然,她這渾身總是有些不自在。
而且太子對太子妃的情感她也看的清楚,那二人的感情根本就容不下別人的染指。
香娘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男子,四處張望,確認此處只剩下自己後,便愣着點點頭。她來這東宮這麼久,除了見過太子殿下和他的幾個侍衛,其他男子他從來就沒有見過。
香娘侷促的學着身邊小姐妹的動作,收拾着耳邊的碎髮,又整理了整理自己粗糙布料的衣物。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在這陌生男子的面前這般做,但是,她只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會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蘇寒第一次除卻殺人外,帶着別樣的目光直視一個姑娘,也是顯得有些害羞。
“咳咳咳……我這嗓子有些不舒服……”
蘇寒乾巴巴的咳嗽了幾聲,還是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麼,反倒是香娘在撩了幾下頭髮後便開始動起手打起手語來。
香娘不會說話,又怕自己複雜的手語蘇寒理解不了,於是她便簡單的比了一個動作。
蘇寒的面前出現了香娘比劃的一個大大的問號,鬼使神差的,他開口說道,“我叫蘇海淼,蘇國公府的嫡長子。”
果然,他對蘇海淼的厭惡是打心底的,就算是做壞事,他也不忘報上蘇海淼的名號。
在第一次的開口後,蘇寒的話說的順暢多了,想起接下來要執行的任務,他彆扭而又深情的執起了香孃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印上了一吻,“那麼多女子在我身邊圍着,你說我怎麼就被你一個小小的丫頭給迷住了心智?”
香娘呆呆的張大着嘴,難以置信的指着自己。她擺着手,揪起自己粗糙的衣物給蘇寒看,見蘇寒面色不改,她又快步的走到了那堆骯髒的衣物前搓了起來。
蘇寒明白她的意思,也可能真的是從未碰過一個女人,蘇寒渾身都燥熱了起來。他乾脆的堵住香孃的嘴,一下把她抱了起來,“本公子說是來找你的就是來找你的,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香孃的身子一下就軟了下去,香孃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甚至早就過了嫁人的年齡。以前,她還在靜國寺的時候,就曾經藏經閣裡發現了一本春宮圖,上面所有的事情,皆是從一個吻開始的……
“做我的妻,你可願意?”
香娘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將手環在了蘇寒的頸上,既然面前這個男子是個世家公子,她爲何不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嗯……外男怎麼會出現在東宮的?難道,難道這蘇海淼就是是太子殿下之前答應的爲她覓的那個良婿麼。
香娘害羞的點點頭,主動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