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名震辦事果然利索,根本沒用十天,按照他的要求填寫了一堆表格之後,只用了七天,銀行貸款就真的進到了興盛發展有限公司的賬戶上。
只不過聽說胡銘晨竟然給了三萬塊的回扣,胡建軍挺有意見。
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手續費未免也太高了,三萬塊能做多少事啊,那些人動動嘴動動筆,就拿了三萬的好處,更別說還大吃了他們一頓,太不地道。
可是在胡銘晨看來,別說是三萬,就算是十萬,他也覺得大大的值得。
胡銘晨可不是賤皮子,他願意平白無故的給人回扣嗎?他當然不願意,對於這種隱性腐敗,胡銘晨也是深惡痛絕的,他也希望可以從制度層面得到一個很好的打擊和處理。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他也沒辦法啊。如果沒辦法改變,那就只有接受遊戲規則,需要過這一關的不止他一個,相信其他民營企業要想從銀行獲得資金支持,大部分估計也得就範。
要不胡銘晨怎麼會知道百分之五那麼一回事,重生前他就聽他的老闆提到過,找一家銀行貸款一百萬,只拿到了九十五萬,要是不願意,他根本就貸不到款,沒有貸款工程就沒法做,這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
“小晨,款已經到手,真的要像你和林名震說的那樣艹作了嗎?”手裡一下子有了幾十萬的資金,胡建強心裡顯得激動和忐忑。
兩年前,胡建強接觸到的資金經常只有幾百塊,幾乎沒有上千過。胡銘晨家搞了電影院之後,他時常能夠掌握幾千上萬了,那時候就覺得不得了。等興盛發展有限公司在城裡成立之後,胡建強手中可支配的金額已經變成好幾萬。那時候胡建強還覺得自己可以勉強掌控,可是,現在一下子多了二三十萬,而且這二三十萬還是帶着利息從銀行貸出來的,胡建強就有點內心燥熱和感覺擔子重了。
這些錢一旦有點閃失,自己根本賠不起,胡銘晨家也根本賠不起。
“呵呵,錢到了我們手裡面,怎麼操作就是我們的事情了,他們管不到,只要兩年的期限我們可以連本帶利還上就行,怎麼可能聽他的。”胡銘晨露出一副無賴的嘴臉道。
胡銘晨說的是事實,銀行貸款給企業,可是並不能監管和督促企業應該要怎麼用那些錢,他們是管不到的。一句話,錢到手了,那貸款者就是老大。
“那這些錢你打算怎麼用呢?加上我們原本還有的,三十來萬啊。”胡建強謹慎問道。
“當然是買地啊,就在我說的那三個地方,擴大範圍買,只要連成片,價格能低就低,不能低高一點也無所謂,總而言之一句話,到今年底明年初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些錢花下去。”胡銘晨小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
一般老闆給經理人的任務是怎麼把錢必須賺進來,可是胡銘晨給胡建強的卻是要必須將錢花出去。而且還有時限和金額,這一點,聽得胡建強都有點時空錯亂。
在很多人的意識裡,會覺得花錢很容易,有錢花,誰不會啊。可實際上,花錢真的是一門學問,錢必須花得有價值,有意義,而不能使胡亂搞。
這三十幾萬花下去,胡銘晨是希望可以明後年變成三百多萬,乃至於變成三千多萬。
“就只買地?那你說的養雞場養豬場還修不修呢?”胡建強問道。
“修,之前怎麼說的還是怎麼修,怎麼簡單怎麼來,你清楚的,我們不是真正的要養雞養豬,那是幌子而已,我們要年底纔開始養,多出來的面積,全部用石頭或者磚塊意思意思的圍一圈就行,圍牆不是要圍堵雞或者豬跑出去,真正的效用而是劃定我們的範圍。呵呵,三叔,有幾十萬在手裡,是不是有點點真正當總經理的感覺了?”最後胡銘晨笑着調侃揶揄道。
“沒有你貸的這些錢,我還感覺輕鬆點,多了這麼多錢,反而一下子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一直以爲錢多就好,可是這一次,我第一次感到錢多是勞累的負擔。生怕一個弄不好就破產倒閉,甚至於身敗名裂。”胡建強憂患說道。
“哈哈哈,三叔,別有什麼負擔,你還是以前怎麼樣繼續怎麼樣,輕鬆,一定要輕鬆灑脫,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現在你就繼續加深和鳳凰村兩委的關係,有合適的地就買,沒什麼好憂慮的,天塌不下來。”胡銘晨沒心沒肺的說道,彷彿他說的不是幾十萬而是幾十塊一般。
“小晨,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啊?王展和那個徐天才怎麼說也是在城裡做生意好些年,各種人脈也比我們廣,他們都小心謹慎面對,不敢說有把握,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和神經大條呢?這沒貸款倒無所謂,掙不到錢也不會怎麼樣,換條路走而已。可是現在背了那麼多的債,要是你的設想出現錯誤,就不簡單了。就算這邊山要開發,萬一是十年後纔開發,我們也會被套死的。”胡建強是實實在在的表露了他的壓力,他做不到胡銘晨那樣狂放不羈。
“沒有萬一,相信我。人脈重不重要?重要,可是有人脈就能賺大錢嗎?那就很大的不一定的。要不然市委市政府那麼多人,他們怎麼沒有一個個變成千萬富翁?人脈只能錦上添花,就是你看準方向並且願意爲之一搏的時候,人脈能助推一把。可是,人脈不能雪中送炭,如果你方向看不準,或者不敢下手,那別人又能怎麼樣?一個人不可能因爲認識首富就變成第二富豪,有些人就是阿斗,怎麼扶也沒用。你看我爸爸媽媽,他們也收過姜啊,沒賺到錢,有一年我大姨媽,也就是你的大表姐,帶他們做農藥生意,結果還是沒賺到錢啊。有沒有人借錢給他們?有,有沒有人帶他們入行,有。可是別人賺了他們卻沒賺到錢。一句話,別人怎麼做我管不着,但是,我認準了的事情,就必須全力以赴。富貴險中求,金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胡銘晨說着說着站起了起來,不停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似乎不走一走,有點壓不下他內心的激動。
“我有點怕我操作不好,也有點怕這些錢賺不回來。”胡建強點上一支菸道。
“呵呵,都說了不用怕,怕什麼,放心去做就是了嘛。上個星期我耽擱了兩天,這個週末我又上來,下一段時間,我可能就不來了,全看你的了,三叔。不過很快就到暑假,暑假的時候,我來幫你。”別看胡銘晨笑盈盈的,他真的就沒有壓力嗎?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大的生意,他也從來沒有做過。
現在擺在胡銘晨面前的最大風險就是胡建強說的那句話,就算鳳凰山要開發,萬一是幾年以後或者十年之後呢。如果真是那樣,胡銘晨就完了,這筆債雖然是在胡建軍的頭上,他一個未成年人是不可能擔法律責任的。即便如此,他家也會好多年難以翻身。
現在市裡面的領導是不是重生前推動鳳凰山開發的那批領導,胡銘晨根本不知道,重生前的這個時候,胡銘晨壓根就接觸不到市裡面的新聞,就算有電視新聞或者報紙新聞,他也不可能注意。
南美洲的一隻蝴蝶煽動翅膀都有可能會引起太平洋上的旋風,那他的重生,會不會讓原本的世界變得不一樣,這一點,胡銘晨根本不敢想,也想不到。
實際點說,胡銘晨就是在賭,賭記憶沒錯,賭歷史軌跡沒有出現偏差。只要這兩樣不變,那他就贏,一旦這兩樣有偏離,那就可能會輸得當褲子。
胡建軍掛名的興盛發展有限公司在城裡貸了幾十萬貸款的事情城裡面知道的人不多,反而是消息不脛而走之後杜格那邊曉得的人不少。
知道的人多了,胡建軍就面對了兩種人。
一種人對他家能夠誇張到有那麼多錢表示讚歎和羨慕,另一種人則是嫉妒產生的冷言冷語,等着看他家的笑話。
消息是誰放出去的不知道,有可能是張慶平給老鄉吹噓,也有可能是胡建軍自己。
“胡建軍,你家的生意不得了了啊,一下子就幾十萬,你家在城裡到底搞什麼,怎麼會用到那麼多錢?”
“以前沒聽說你家在城裡有關係,呵呵,你老小子還真的是深藏不露,我們想找信用社貸五千塊都貸不到,你家一出手就幾十萬,可以的話也幫我一把嘛。”
“聽說你家要在城裡面修房子?還要不要人嘛,要的話我和你去修,咱們哥倆一起幹過,我的手藝和爲人你又不是不曉得,帶上我絕對不會虧。”
“咱們黃泥村,你家有錢是獨一份了啊,照我說,要不了多久,可能村主任就會還你當了,到時候我就不相信大家不支持你。”
這些類似的話都是當面向胡建軍說的,一開始他還飄飄然,可是聽多了,他也覺得不好,尤其是聽到有人間接提及,還不上錢他起碼要坐牢好幾年的時候。
在村裡面,對他家貸款那麼多表現冷的,當屬大嫂劉春花和母親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