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也是有情緒的人,剛剛在江家寨那邊被推着吞下兩莊生意,現在還沒到家,胡銘勇又跳出來給他出難題,胡銘晨爽得了纔怪。
再說了,就像胡銘晨自己說的,要是連個駕照都搞不定,那還能有什麼指望?交通規則不學好,就上路開車,就等於是在懸崖邊上行走,危險隨時隨地會發生。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胡銘晨是不會幫胡銘勇去託關係開後門的。
“小晨......那我就......考駕照真的太難了。”胡銘勇苦着臉皺着眉道。
“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建議你打消掉開車的念頭吧,說明你不適合開車。”胡銘晨話很不好聽的說道,“你找我就這個事?如果就只有這個事情的話,我真的愛莫能助。”
胡銘晨說完就站起來,作勢要離開。
“小晨,等等,等等......”胡銘勇趕緊攔住胡銘晨。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胡銘晨看着胡銘勇問道。
“那我不適合開車的話,你......你給我只條路吧,我不想在家了。整天在家做事情,又沒什麼錢,你幫我只條路,讓我也出去掙點錢。”胡銘勇鼓起勇氣道。
“可問題是,你能做什麼啊?”胡銘晨攤手問道。
“你就看我能做什麼,根據我能做什麼就安排什麼。”
胡銘晨實在想說,哥啊,我看你事啥也不能做。你能做什麼,你自己會不清楚?
“哥,我真不知道你能做什麼,你文化沒有,技術也沒有......哎,你真的是爲難我。”胡銘晨很無奈的道。
“我有技術的,我會砌牆,在家裡面,我就是跟着別人去砌牆修房子,我還會種地。”胡銘勇大言不慚的道。
胡銘晨額頭上差點滴下汗來,砌牆,種地?這種技能還是別說了嘛,說出來都丟人。
然而胡銘勇就是這麼“實在”的一個人,他也的確是實話實說。
“哥,你這些技能,出去就不太用得上,除非你是去幹工地,這樣吧,你再回去想想,看你能做什麼,想做什麼,你想清楚這兩個問題了,我們再商量,好不好?你想出去做事是好事,但是,也不能盲目。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繼續考駕照,我幫你繳費。”胡銘晨耐着性子道。
胡銘晨打發了胡銘勇,回到家裡面,胡建強坐在客廳與胡建軍和江玉彩聊天,他們在聊要去周玉仙家插香的具體細節。
胡銘晨從外面回來,自然也要加入進去。
正月初八那一天,在胡建強的帶領下,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殺向周玉仙家插香。
這次去插香,長輩,平輩再加上胡銘晨這個晚輩,去了十幾個人,總統去了四輛越野車和一輛皮卡車,各式各樣根據風俗準備的物品將皮卡車的車斗給裝滿。
前往周玉仙家的小路還是那種泥巴路,所以轎車不太適合。
知道周玉仙是嫁給一個大老闆,所以他家那邊的所有親戚基本上都來了,院子裡燒了一籠柴火和一籠煤火,吃飯的八仙桌也擺上了五六張,感覺就和辦喜酒差不多了。
胡銘晨他們的車隊一到,一大羣人就涌上來,老少爺們就開始好奇的嬉笑着對他們品頭論足,當然,評論的重要就是那幾輛車以及從車上辦下來的那些琳琅滿目的物品。
胡銘晨想去扛一個豬腿,結果被周玉仙看到,她趕緊叫自己的表哥來幫忙,將胡銘晨的手裡騰空。
胡銘晨能來,周玉仙就覺得蓬蓽生輝,要是再讓他親自拿重的東西,周玉仙都看不過去。
“三嬸,我能拿的,我們所有人都分了任務的,總得讓我拿點。”胡銘晨改口稱呼周玉仙道。
“沒事,沒事,他來拿,就給我表哥,來,道那邊去坐着喝茶,一會兒就吃飯。”換上一身洋裝的周玉仙極力阻攔道。
“三嬸?怎麼回事?插香還來個晚輩?”
“有沒有點規矩啊,哪有派完備來插香講媳婦的啊?”
“哎呀,這家人有點欺負人啊,覺得有錢就了不起了,這簡直就是看不起周家,這玉仙以後嫁過去,恐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哦。”
......
胡銘晨喊出的那一聲三嬸,讓周玉仙的親戚聽到了,於是乎,各式各樣的負面評價就冒了出來。
那些議論的聲音,有一部門胡銘晨聽到了,所以搞得胡銘晨有點點尷尬。
當初自己來,是周玉仙同意了的,還以爲他們這邊已經擺平了,哪曉得,還是造成了誤會和困擾。
不過畢竟是自己破壞規矩,所以不管那些人說什麼,胡銘晨都只能裝作沒聽見。
將插香的禮品一一擺放在周玉仙家堂屋的神龕下面之後,雙方的管事和媒人就開始交接,包括準備的那十幾萬現金,也要點清楚,反正交接之後,這些東西就全部屬於周玉仙家的了。
晚些時候還會有儀式,不過那要等吃了飯,喝了酒之後。
看着那擺滿幾個大簸箕的所有東西,尤其是拿單獨裝錢的一個簸箕,十分吸引那些親戚的目光。
在他們這村子裡,還從來沒有哪家閨女的親事如此濃重風光過,衣服兩套,三金首飾一套,鑽戒一枚,米兩袋,麪條十二把,帶尾巴的豬腿四隻,花生蘋果各一袋,棗子一筐,現金十六萬八千八千八百八十八,香菸兩條,糯米粑八個,白酒八瓶,皮鞋兩雙,香蠟紙燭若干,額外還給周玉仙的父母每人一套行頭......不但東西多,關鍵還都是上等貨,所有物品都用紅紙捆紮好。
清點完物品,喝了兩杯茶之後,女方家這邊的管事就安排吃飯。
這一巡吃飯可不僅僅是胡銘晨他們這些來插香的親戚,而是女方家會安排相對等的親戚來坐陪,不僅要陪着吃飯,而且要陪着喝酒。
這也是一個習俗,相當於是替周玉仙討好男方家的人,要是不能陪着吃好喝好,那就意味着不高興,周玉仙嫁過去,就有可能會吃苦,被人看不起。
當然,這也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今天這個事情一成,互相之間就是親戚了,既然是親戚,就要有一個互相認識和加深關係和了解的場合契機,而陪吃一頓飯陪喝一頓酒,就是最佳的方式。
只不過這裡面有一個麻煩,那就是胡銘晨。
因爲胡銘晨是晚輩,那麼既然要對等,就要也有一個晚輩來陪同和招呼胡銘晨。總不可能安排一個長一輩乃至於長兩輩的來。
插香之所以不安排晚輩,也與此有關。因爲結婚的新人常理將本身就年齡不大,有結婚早的才十八九二十來歲。晚輩的話也許就才幾歲,這樣的娃娃是喝不了酒的。
農村酒席吃飯是那種條凳,胡銘晨剛坐下,還沒拿起筷子,就有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娃娃一屁股就與他坐在了一起。
“小朋友,你也沒吃飯嗎?來,筷子在這裡,拿起我們一起吃。”胡銘晨愣怔了一下,看對方年齡不大,就反過來照顧招呼道。
“什麼小朋友啊,你是晚輩,我也是,我是你弟兄。你是喝包穀酒還是喝米酒,我們先來一碗。”這個小男孩愣了胡銘晨一眼,口氣像個大人一樣道。
“什麼?先來一碗?你那麼小,你能喝得了酒嗎?”胡銘晨哭笑不得詫異道。
“哈哈哈,小晨,你還不想喝酒,看來你是躲不過去的了,人家那麼小都按碗搞,你要是整不過,我們這邊就沒臉了喲。”三家寨那邊的二大爹胡建新就緊挨着胡銘晨坐,頓時就笑着打趣胡銘晨道。
“二大爹,我不是喝不過他,是他太小了,怕他喝傷,我就算贏了他,也是不光彩的,人家會說我大欺小。”胡銘晨道。
“你們兩個都是一輩的,不存在大不大欺小的問題,你可別看他年紀不大,論喝酒,你還真的不一定搞得過他哦,這小子,三歲就開始喝酒了。”周玉仙家這邊一個堂叔笑着道。
胡銘晨被一桌子人笑着打趣,騎虎難下,而就在這時,那個小娃子已經將他們兩個面前的碗倒上了辦完泛黃色的玉米酒。
在農村不管是辦喜事還是辦喪事,都不會用瓶裝酒,一方面是哪個成本大,另一方面是他們不喜歡,反而覺得自己釀造的糧食酒好喝。
這種土法釀造的糧食酒讀書並不高,就三十幾度的樣子,喝起來口感挺好,不過醉起來也很嚴重,一旦醉了就會很上頭。
“來,親戚,我們碰一個再說,你敢不敢幹了?”那個小娃子到了酒之後,就率先端起碗來衝着胡銘晨。
這個時候,胡銘晨不管能不能喝,敢不敢喝,他都只能端起酒碗,否則,他就會丟臉。
胡銘晨覺得,這小傢伙就算是三歲開始喝酒,那酒量也不會怎麼樣,自己不可能連他都整不過。
哪知道,人家推碗來與胡銘晨碰了一下之後,一仰頭,那一兩左右的玉米酒就吞下去了。
胡銘晨翻了翻白眼,也只有跟着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快吃點菜,吃點菜,這酒啊,不能喝急了,得慢慢來,否則容易醉。”胡建新趕緊建議胡銘晨道。
大家碗筷一動,氛圍就開始熱烈了,幾張桌子都是吃菜和碰碗喝酒的聲音。
坐在胡銘晨邊上的這個小傢伙酒量真是不賴,沒一夥兒功夫,就與胡銘晨搞了三碗,他整個人到是沒事,可是胡銘晨卻有點暈暈乎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