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中毒
戈蒙首領見敬酒沒人吃,就只好給罰酒了。“你們的清古統領都敵不住我們的弟子,你們還要做什麼反抗呢?你們中間,有哪一個修爲比清古更勝一籌的?”戈蒙首領言辭變得犀利起來。
一時間,還是沒有哪一個願意投降。
戈蒙首領怒了,一聲令下讓人扔出來個東西。原來是已經中毒極深,眼窩黑成熊貓,嘴脣變成暗紫色的清古首領。
“你們非要不見棺材不落淚嗎?清古就在這裡,可是你們無法把他接回去,無法救他,這就證明你們是弱小的!”戈蒙首領給了清月部落的人會心一擊,讓他們動搖心中的信念。
可是,還是沒有人投降。
戈蒙首領怒不可遏,因爲這都沒有人投降,可讓戈蒙首領顏面掃地。所以他把這些氣都撒到了一個人身上。
“兄弟們,看來清月部落的人很不領情啊!那我就把清古交給你們處置吧!他可殺了我們戈蒙好多弟兄呢!”戈蒙奸笑,相信戈蒙部落的人對清古肯定是恨之入骨。
一時間,都靈摩虛戈蒙部落的人都拍手叫好,他們使勁的羞辱着這個敵人。
戈蒙感覺天地都沒有明顯的界限。他被踢的老遠——誰踢的越遠誰會得到獎勵。他的身上,很快就遍體鱗傷,體無完膚,肚裡排山倒海,嘔吐不止。
清古每被虐待一下,那**就加重一分。這痛苦的悲鳴,如同清月戰士們心頭上的一把刀,拿不走,取不到。被安排在安全地方的老弱病殘,聽到這悲鳴也忍不住落淚,一時間悲愴染滿了整個地下室。他們再也坐不住了,哪怕是顫顫巍巍的出來,也要幫助清古統領!
一個毫無道修的老婆婆被她的孫媳婦扶出來,顫顫巍巍的朝戈蒙首領跪下。“戈蒙首領……老朽求你了,求你放過清古統領吧!如果非要要了他的命,就用老朽的命來抵好了!”老婆婆低頭啜泣。
“用我的命!”老弱病殘們這句話一時齊發,都希望能一命換命。
戈蒙首領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你們的命,我不稀罕。可是對我來說,清月戰士的命,富可敵國。只要你們歸降戈蒙都靈摩虛三大部落,清古這一條命,送給你們也罷。”
清月戰士面面相覷,手中的兵器,越來越不堅定。在這種壓力之下,不知道戰士們還能撐多久——老弱病殘都敢站出來,這些身體健康的戰士難道要坐看不管嗎?
“不要……”鼻青臉腫的清古顫顫巍巍的伸手阻攔跪地不起的清月人。不能因爲清古一個人而讓整個清月部落滅亡。即使受了很重的傷,清古說起話來還是十分氣宇軒昂。“如果……你們要爲了我投降……那我還不如現在就去死!”清古拿起石頭就往頭上砸,打自己比殺敵還要用力。
戈蒙首領看不下去了,尖刀指向老態龍鍾的老奶奶:“清古,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就當着你屍體的面,一個個幫你清理這些門戶!”戈蒙首領生性殘忍,他要屠殺生靈,沒人可以阻擋。
“你……”清古的手停下了,他面對殘忍暴力的戈蒙,無可奈何。
“我再說最後一遍,清月戰士們,你們的歸降直接關係到其他人的生死——包括你們敬愛的清古統領!怎麼樣?你們每遲疑一下,就會有一個人死去!換言之,你們每一個人歸降,就能救下一個人的命!如果你們全數歸降,那就把所有人救下了!豈不皆大歡喜?”戈蒙舉起手中的尖刀,戈蒙部落的人便歡呼雀躍起來。
“清古統領……對不起……我還有妻兒等着我去守護……”一個清月部落的人顫顫巍巍的放下他曾經引以爲傲的清月劍,這種感覺身在曹營心在漢,好像背叛了最初的夢想。
清古沒有說什麼,只是流下兩行清淚,他不怪這個爲了保護家人背叛部落的人,怪只怪自己的無能,使得清月失去了保護他們、給他們一個家的地方。
這對戈蒙來說是一個好的開頭。他大笑着把這人叫到身前。那人不情願的走向戈蒙,走在戈蒙都靈摩虛部落等人讓出的道路上,頭也不敢擡起,好像怕被屬於清月部落的月亮謾罵。他身後傳來了竊竊私語,他的好兄弟使勁吐出唾沫,表示着自己的不屑;婦孺們向他噴射着厭惡的火焰;甚至有小孩子向他投擲石子,從一個變成了無數個。他的妻子輕聲啜泣,希望挽回他堅定清晰的頭腦,連他牙牙學語的兒子,都不知因爲什麼原因放聲大哭,好像是在送別過去的父親。
五味雜陳。
他終於走到了戈蒙醜惡嘴臉前,他的腿很長,步子很大,走過來不用多久,在他心裡卻向過了一個世紀。這一個世紀,足以把一個壯志未酬的青年走向一個行屍走肉的老人。
戈蒙旁邊的侍從怒氣衝衝的提醒他:“見了戈蒙首領,還不下跪?”那人卻像沒了大腦,什麼事情都不在心上了。
戈蒙一臉不悅,但還是沉下心裡的惡魔,奸笑着好聲好氣的告訴他:“沒事,第一次相見,有不習慣也是正常的。”那人還是默默不語,沒有半點投降者應有的低三下四。
“你叫什麼名字?”戈蒙抑制住自己想要噴涌而出的怒氣。那人還是沒有回答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旁邊的侍從又是怒不可遏——“戈蒙大人問你話呢!你耳聾嗎?”
“就是,也太不把戈蒙首領放在眼裡了!區區一個俘虜,居然這麼狂妄自大,看我爲戈蒙首領掃清沙子!”講話的人一個箭步衝向投降那人,略帶法力的鐵錘就要砸下。而投降那人,完全不躲避他的攻擊。好像在這樣窘迫的情況下,這樣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只可惜,不能多殺幾個戈蒙人……
殺戈蒙人!這個念頭在他心裡徘徊不去。
對,不能就這麼死去,就像從未來過。
他擡手一刀與鐵錘撞個正着,“滋滋”的冷兵器火花不斷。殺意瀰漫,兩人旗鼓相當。不過投降那人的恨意更勝一籌,與鐵錘使用者大戰幾十回合便見了分曉——他贏了。
戈蒙首領很是意外,本想接機將這個不聽話的俘虜除之而後快,挽回自己的顏面,再假惺惺的悼念死者,殺死鐵錘。沒想到這個屈服者居然反抗了。而更讓人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頭。
投降那人贏了,一把大刀居然點到爲止。他沒有殺了那人,而且還親切的扶起那人,爲他拍去灰塵,笑吟吟的拱手作揖。“大哥,我只是切磋切磋,這次僥倖勝利,大哥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他的行爲不止讓戈蒙部落的人大跌眼鏡,也讓清月部落的人大跌眼鏡。沒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變得這麼快。
拿鐵錘那人,也是一臉茫然,可還是接下了投降那人的道歉。
戈蒙首領拍手叫好,哈哈大笑:“好!好一個能屈能伸,大將之材啊!”戈蒙自認爲得到了一元大將,高興的合不攏嘴。
聽到這些,投降那人走到戈蒙面前,單膝跪地,拱手作揖,十分服服帖帖:“末將醒悟來遲,還請首領不要怪罪。”那人英姿颯爽,完全不如剛到戈蒙首領面前扭捏。
戈蒙聽到這些虛詞,心裡更加高興了。“你叫什麼名字?”戈蒙問回剛纔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以前叫清晰,現在叫戈晰了。”那人能說會道,巧舌如簧。
這些話語深得戈蒙之心,不僅扳回了戈蒙剛剛的面子,還讓投降深入清月人心。
“來來來!以後,你戈晰,就是我戈蒙部落的隊長了!這枚代表至尊榮耀的徽章,我會親自戴在你身上!你近前一步!”停留在戰車外十幾步的戈晰,終於來到了戰車前面。
他雙手奉上,低頭思索,一股氣流在他血脈裡醞釀。
戈蒙也沒想到,剛送出去的勳章,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插入自己脖頸。
……
待他接過勳章,第一件做的事不是將勳章驕傲的高高舉過頭頂,而是隨着體內的氣流,直扔回戈蒙脖頸!那棱角分明的勳章,如果隨着這股強大氣流插入戈蒙脖頸,那戈蒙肯定會當場死亡。
但是清晰太低估眼前這個魔鬼了。他是那麼的惡貫滿盈,想殺他的人何其多!如果想刺殺他是那麼容易的事,那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幾百回了!戈蒙雙眼因爲怒氣變得通紅,好像出了臉色不好外,什麼也沒發生。直到現在清晰才發現,插入戈蒙脖頸的勳章,沒有染上一滴鮮血,戈蒙的脖頸,現在就像一塊堅不可摧的海綿。
戈蒙仰天長嘯,剛剛沒入他脖頸的勳章瞬間被一股氣流不可控制的彈了出來。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那勳章便插入了清晰胸膛。
“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退還呢?”戈蒙奸笑着撫摸脖頸,那脖頸果然一點事都沒有,很不一般。
“你……軟骨……”清晰捂住自己噴涌不止的胸口,大腦缺氧讓他說不出話。
“沒錯!想殺我的人很多,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輪到你!”戈蒙面目猙獰,他實在想不到會被背叛!戈蒙掌氣一落,直接把以手格擋的清晰打的人仰馬翻,翻了三百六十度後自由落體臉朝地。
清晰的眼睛不再清晰了。他隱約看到一個人死命想衝過來卻被衆人攔住,在咬住阻攔的人時才跌跌撞撞的衝過來。聽着逐漸接近的哭腔,他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妻子。
戈蒙也看出了這和清晰年齡相仿的女人是清晰妻子,於是一箭穿心的停止了女人的腳步。
但是,戈蒙再怎麼阻止,也停止不了他們逐漸接近的心。
兩人拖着血淋淋的身軀,朝着對方前行。他們扒拉着眼前的泥土和雜草,身後拖出一條血痕。世界上好像沒有比這更近的距離。
是的。
他們終於到了把臉放大的距離,他們以前從沒有靠的這麼近,近到連自己在對方眼裡的瞳孔花紋都一清二楚。他們十指相扣,對方的溫度,好像第一次這麼清楚。
“我……沒有……背叛部落……”清晰口齒不清的吐出幾個詞。她的妻子連話都說不出,只能用最後的體力一個勁的點頭。最後的時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無力的垂下眼簾,心上的眼睛卻是往一個方向看的。
但願他們的遺孤,能夠健康成長,知道他的父母,是多麼的偉大。
戈蒙首領怒不可遏,也完全將收下清月戰士的事拋之腦後。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聲令下,想要所有清月部落的人爲他的怒氣陪葬。
“看來戈蒙首領真的是生氣了呢~”都靈首領後知後覺的輕聲與摩虛首領說道。
“他就是這樣啦,要是換做我,我肯定不這樣。”摩虛首領眨眨眼。
“是嗎?那摩虛首領還真是心胸開闊啊!”都靈首領厭惡的說道。雖然摩虛首領一直很維護她,但摩虛首領實在是長得太醜了。說起來,好像不管是成爲首領前還是後,摩虛首領態度都是一樣——有可能是爲了她,摩虛纔會努力去當首領,幹出一系列瘋狂的事吧!想到這些,都靈心裡一暖。
“哪裡哪裡。”四肢發達的摩虛首領絲毫聽不出這是在講反話。都靈首領嗤之以鼻。
談話還未結束,殺戮就已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