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抵達歐洲大陸的勞工們正如柏天賜猜測的那樣,落在他們的手裡,只能任人擺佈。
三千多勞工被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被送到了法國北部工業區,在那裡從事體力勞動產業,這些人是幸運的,相起來,另外一部分要被送去法德邊界交戰地區,去前線做工人,真正的與死神打交道……
而以柏天賜爲首的學生們則被組織起來,送到了前線作戰部隊,真正的近距離接觸什麼叫歐洲戰爭。
袁兆龍的面子還是挺好使的,英國人和法國人也同意對這羣來自遠東盟友的學生們照顧一下,他們所承諾的照顧則是儘量別讓他們全部死在戰場……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都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再說孫先生這邊,自打張勳復辟鬧劇開始的時候,孫先生表達了自己強烈反對的態度,並且聯絡了南方的革命黨,準備南下廣州組織武裝力量維護國體,三年前發動過討袁運動,再掀起一次討張運動又有何妨
孫先生的號召得到了西南軍閥陸榮廷和唐繼堯的支持,孫先生動身南下,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還不等孫先生抵達廣州,張勳復辟鬧劇以失敗而告終。
張勳本人也落了一個身敗名裂,倉皇逃進租界避禍的下場。
估計張勳蒙受打擊之後,這輩子也不會再帶兵了。
令孫先生極爲欣慰的是,推倒張勳的勢力也有革命黨的影子,他的好學生袁兆龍表現的很出色。
“再造共和”的軍功章也要有他的一半,不能被段祺瑞一個人獨吞。
只是,令孫先生感覺遺憾的是,憑藉如此大功,袁兆龍居然沒能得到一個入主央政府的機會,國家大權還是落在北洋軍閥們的手,革命黨的力量薄弱,聽不見他們號召的聲音。
如果有袁兆龍這個代表革命黨的人能在北京佔據一席之地的話,對整個國的革命事業而言,鼓舞無疑是巨大的,倘若袁兆龍有競爭總統的意願的話,孫先生可以保證,整個革命黨傾力相助,盡全力支持袁兆龍位
奈何袁兆龍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孫先生也只能尊重袁兆龍的決定。
孫先生看的透徹,袁兆龍稱呼他一聲老師,是尊敬他,卻不是他能夠用來要挾命令袁兆龍的方式,雖是師生相稱,但二者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彼此敬重的朋友。
不是下級,應該說是平級別的盟友纔對,北洋軍閥、革命黨,兩大政體,袁兆龍都有關聯,又似乎遊離在這兩大政體之外,亦正亦邪,參不透其奧妙玄機,說得好聽,他是個靈活的投機者,說得難聽,他是個牆頭草,不管是怎麼評價,他依然是混的自在,過得舒服。
袁兆龍爲革命黨已經做的夠多了,孫先生也不便再強求太多。
張勳導演了一場爲期12天的鬧劇,時間不長,可影響可不小,張勳強行破壞了央政府的政體,廢除了法律條,打亂了原有平衡的協調性,議員們下崗,官員們被解散,一切都要重新來過。
代理總統馮國璋和總理段祺瑞聯手主導重組政府,恢復兩院,恢復總統府,恢復國會,唯獨沒有恢復《華民國臨時約法》,這一點令革命黨人很不滿意。
《華民國臨時約法》是最早辛亥革命時期,民國臨時政府頒佈的具備憲法性質的根本**,後來被袁世凱修改爲《華民國約法》一直沿用。
袁世凱死後,黎元洪任大總統,恢復使用臨時約法,又被張勳鬧復辟給廢除。
革命黨人一直都在等,等段祺瑞恢復臨時約法的地位,確立在華民國正式憲法。然而,段祺瑞壓根沒有這個意思,連馮國璋也不表態。對於這一點,大總統馮國璋的態度很曖昧,馮國璋雖然不反對革命黨,倒也不支持他們,北洋有北洋的治國方式,不需要你們革命黨指手畫腳。
馮國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權交給段祺瑞負責,段祺瑞對革命黨可沒這麼客氣,革命黨人迫切的要求北洋政府承認臨時約法的地位,這說明裡邊的條款內容更利於革命黨,而不是北洋,這更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所以,段祺瑞很乾脆明確的直接拒絕了這個要求。
遭到了拒絕,這令革命黨人很不滿意。
孫先生多次的登報紙、做演講譴責北洋政府自私自利的行爲,這是又要將國生生的帶入另外一個獨裁世界
……
“孫先生,好久不見啊。”
在廣州,孫先生的家來了兩位重量級貴客,桂系軍閥大將軍陸榮廷和滇系軍閥大將軍唐繼堯,這二位登了孫先生的家門。
正在臨摹字畫,一副字還沒有寫完,聽聞有客來人,放下手的毛筆,扯一塊紙擦去手的墨跡,熱情的迎了過去。
“哈哈哈,二位大將軍,的確是好久不見,孫某多年流亡海外,難得有機會回國,來,請坐,夫人給二位將軍茶。”
三人坐下,宋女士端過來三杯茶水,微笑道:“請慢用。”
唐繼堯道謝:“多謝夫人。”
唐繼堯又看向孫先生,一晃的功夫,又是多年未曾見過孫先生了,已是兩鬢斑白,又老了許多。
唐繼堯問道:“孫先生在廣州住的怎樣,可曾適應這裡的環境?”
孫先生笑道:“廣州的夏天溼熱,初來之時的確不太適應,還差點害了病,幸好夫人爲我及時調養,這些日子養了過來,好在近來天氣轉涼,也不那麼熱了。”
唐繼堯道:“先生可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好好的調養,習慣好,這兒的氣候都這樣,冬天也是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孫先生嘆口氣。“唉,國家一日不強,民族一日不興,再舒服也無心住的踏實。”
陸榮廷說道:“先生的胸襟開闊,胸懷天下,我等是自愧不如,眼瞅着這個國家多災多難,命運多舛,乾着急,卻使不勁,心裡也是格外的難受。”
唐繼堯也說道:“從辛亥到現在,這才5、6年的光景,光總統換了幾個了?世道之前清時代好不到哪裡去,似乎更亂。我一直有個疑問,孫先生,是不是咱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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