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樹錚這一次做的太過分了老子真想槍斃了他”
段祺瑞氣憤不已,當然,他說的是氣話,徐樹錚是他的心腹,最倚仗的親信,也是他“武力統一”方略最有力的支持者,愛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捨得殺了他呢。
只不過,這一次,徐樹錚真的做的太過分了,擅自處置了陸建章,這是直接把他給架到了火爐子烤。做事的時候,痛快是痛快了,可曾想過他這個領袖的意見嗎?
陸建章算是再該死,那也是馮國璋的人,往大了說,他還是西北軍閥的頭兒呢,他一死,他的老部下馮玉祥肯定不幹,豈不是讓西北的軍閥門徹底恨皖繫了嘛
又多了一波敵人,雖說,段祺瑞治國方針是使用武力的方式簡單粗暴的消滅除皖系之外的所有軍閥武裝力量,和其他各派系軍閥決裂也是早晚的問題,但眼下不易樹敵太多,南方軍閥們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直系的馮國璋也還沒有扳倒,還有鄂系的袁兆龍虎視眈眈,不知道在圖謀什麼,這些問題夠他段祺瑞忙的焦頭爛額了,又得罪了西北軍閥們,哪裡有那麼多的精力到處分散制敵呢
有的時候,樹敵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情,同時得罪太多的敵人,是不划算的。
倪嗣沖勸道:“陸建章已經死了,再責備徐樹錚也沒用了,眼下要緊的事,是如何給馮國璋一個交代,總不能殺了人之後,咱們還無動於衷,與其是讓他追問過來,還不如我們先發制人,把罪責推出去,過錯攬過來,平息馮國璋的怨氣。”
段祺瑞嘆口氣。“唉,也只能先這麼辦了,徐樹錚,做事的時候不計後果,太過於衝動,將來早晚得吃大虧”
徐樹錚事都已經做出來了,再罰他也沒用了,只能想辦法善後。可想而知,堂堂的一個西北大軍閥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天津,還是皖系的人下的黑手,將會引起多大的震動。不經意間,蝴蝶震動翅膀,掀起了一場風暴……
當陸建章的死訊傳到馮國璋耳朵裡的時候,馮國璋一臉的震驚,他真的不敢相信,徐樹錚居然會殺了陸建章在殺人之前,難道說沒有考慮過事後會引發的後果嗎?
亦或者說,已經考慮過了這其的利弊,所以纔敢故意殺人
與此同時,馮國璋還接到了來自段祺瑞的一封道歉信,一個在總統府,一個在政務院,相隔不遠,但段祺瑞爲避是非,沒敢去直接面對馮國璋,而是託人送了一封信。看完段祺瑞的信件之後,馮國璋更是怒火燒
輕飄飄的幾行字,把皖系殺人的罪責推了出去,將陸建章給塑造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狂徒,好像不殺他對不起天下百姓一樣。
殺他,乃是爲民除害,殺人兇手徐樹錚居然還被塑造出了一個有功之人。
馮國璋的肺都要給氣炸了
馮國璋恨的是咬牙切齒。“段祺瑞,咱們這算是開始了”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面,馮國璋也不打算再客氣了,你亮劍,我也不能不接招了,那鬥一鬥,不是你死,是我亡因爲一個陸建章,北洋軍閥的兩大陣營,徹底走了劍拔弩張的對立面
……
一身孝服的陸承武面無表情的跪在一口棺材前,裡邊裝着的人是他的父親陸建章,徐樹錚將陸建章的屍身收斂起來,用一口棺材裝好,交給了陸承武。
陸承武往火盆裡放着黃紙,黃紙燃燒出的黑煙嗆得陸承武直咳嗽,陸承武麻木不仁的臉留下了淚水,也不知道是嗆得還是心悲痛。按照他父親生前的約定,死後要送回老家安葬,陸承武準備扶棺南下,回老家將父親的後事處理妥當之後再做其他的打算。沒有了父親的庇護,他還能在再做什麼呢?
他雖然身也掛着官職,但陸承武的心裡明白,自己能混個一官半職,這還是都虧了他父親陸建章的庇護纔有的今天這種地位,若是沒了父親,他什麼也不是……
一次爲了救他,父親同陳樹藩做交易,放棄了陝西督軍,逃到北京來,這一次又是爲了救他,父親直接命喪徐樹錚之手。
陸承武悔恨萬分,啪啪的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
跪在棺材前,呦聲痛哭:“孩兒不孝……父親……我對不住你……”
頭磕在地,砰砰響,額前一片紅腫。
“報仇,報仇……我要報仇”
陸承武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他要爲父親報仇,一定要讓徐樹錚付出代價
去西北,去找馮玉祥……
陸承武想起了這位父親生前的老部下,對父親忠心耿耿,手裡頭還有兵有地盤,找他一定沒有問題
……
幾近尾聲的護法之戰忽然間停滯了,新任的督軍張敬堯指揮不動部隊,司令曹錕撂了挑子,躲天津悠閒去了,給了滇軍和桂軍以喘息機會,陸榮廷瞅準直皖失和的這個機會,繼續從兩廣增兵遣將,非但不撤,而且還加大了對湖南的投入,力圖趁着這來之不易的空間,穩固住現有的地盤,並且以此爲根基,再度發動了第二波湖南之戰
一時間,湖南風雲再起,平定湖南的急先鋒北洋第三師卻按兵不動,任由桂軍肆虐湖南。師長吳佩孚悠閒的在長江裡泛舟釣魚,不管不問。這可讓張敬堯急壞了。
湖南本地駐紮的北洋軍不是桂軍的對手,在桂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而在之前充當主力的第三師他又無權調動,眼瞅着以前拿下的地盤,一塊又一塊的陷落,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最要命的是,沉寂已久的鄂軍行動了,直接出兵佔領了懷化
懷化的守軍自知不敵鄂軍,紛紛繳械投降。先是岳陽、益陽等地,又來一塊懷化,幾乎三分之一的湖南都落到了袁兆龍的口袋裡
直到現在,張敬堯纔看懂,袁兆龍這狡猾的傢伙步步爲營的策略玩的真叫一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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