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綠蔭蔥蔥、寧靜優美的小院裡,幾縷透過枝葉揮灑下來的夕陽照射在一張黃色的圓木桌上,兩個裝着駱駝奶茶的精緻瓷杯還散發着絲絲熱氣,伴隨着一股濃濃的混合着茶和奶的香味在周圍飄蕩。
一老一少圍着圓木桌坐下,不遠處,幾個隱約的身影高度警惕的將院子圍了起來。
“小莫,聽說政府那邊又鬧騰起來了?”尤素福端起奶茶,放在嘴邊將上層的熱氣吹散,抿了一口後輕聲問道。
自從在總統的位置上退下來後,尤素福就住進了索馬里宮,每天在這裡逍遙自在的,令李莫有時候都忍不住生出羨慕。不過李莫也明白,尤素福雖然退下來沒有在參加索馬里總統競選,可不代表他真的就完全離開了索馬里政治核心。像尤素福這樣的人,在索馬里共和國曆史中,應該屬於‘中興之主’了,怎麼着在活着的時候,還能保持着強大的影響力。
所以,人雖在索馬里宮裡,可對政府那邊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罷了。”李莫輕笑一聲說道,連一個不屑的神色都不願意露出來,可見李莫是真的沒將尤素福口中那幫子人放在眼裡。
也是,以李莫的身份和地位,在索馬里還要看誰的臉色?就是現總統穆罕穆德都不行。反而穆罕穆德要想坐穩總統那個位置,還要看李莫的臉色。只不過李莫一心放在軍事上,對政治不感興趣,所以大部分時候對政府那邊的事都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對他心中的計劃構成影響,李莫才懶得去管那幫政客。
隨着第三經合組織在波斯灣和美國發生戰爭到現在時有衝突的對峙後,第三經合組織對外貿易就受到了嚴重影響,雖然幾國之間有着貿易協定,許多國際貿易都可以在內部消化掉,但以前一部分對西方出口或進口的貿易還是受到了影響,經濟制裁和封鎖手段,一直都是西方國家對發展中國家、不發達國家的重要手段。
而且打仗,就要花錢,一些國家資源必不可少的要向戰爭傾斜,經濟發展也就緩慢下來,如果是短時間內,大家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可眼下波斯灣那邊在對峙,利比亞那邊打的你死我活,這場奇怪的戰爭都看不到何時才結束。於是政府那邊一些人就開始對李莫不滿了,或許早就不滿,只不過以前沒膽子露出來。
尤素福對李莫的決定是支持的,也算是軍人出身的他,更明白槍桿子的重要性。不是華夏、俄羅斯那樣的大國,又沒有和西方同流合污,誰看到利比亞和伊拉克的下場心中不膽寒?不害怕某一天就輪到自己?
所以他非常支持李莫通過強硬的手段來爲索馬里換取一個長時間的和平,爭取索馬里人在國際上應有的地位和尊嚴。
“那些人鼠目寸光,總以爲經濟發展是最重要的,殊不知西方那些貪婪的資本家們會坐視你慢慢發展壯大威脅到他們?在沒有露出足夠鋒利的爪牙將他們弄痛前,你發展的越好,伸過來貪婪的爪子越多。”尤素福兩撇鬍子微微上翹了一下,看得出來有些生氣。
和平是打出來的,不是靠別人施捨的。
李莫很贊同這一點,他笑了笑道,“聽說,這些叫囂退出戰爭的人中,有些還同外國勢力有關係。”
尤素福眼睛一瞪怒道,“他們膽敢如此?我看對待這些人不能坐視不管,要好好殺殺這股賣國的風氣。”
當初索馬里還處於內戰時期,各國都曾在索馬里攪風攪雨,試圖謀取不正當利益,對此,尤素福早就看透了。
“您說的是,這些人如果真心爲索馬里國家利益着想也就罷了,但一些人爲了私利,破壞索馬里內部團結,試圖出賣索馬里的利益來換取個人私利,這種人,要狠狠殺掉一批才能鎮住他們。”李莫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待對方說完,他連忙就附和着說道,而且語氣也更陰冷。
“呵呵,你呀……是不是其中有些人曾經和我有些關係讓你有顧忌?這可不像你以前的作風。”尤素福這時候明白李莫來這裡主要打算了,原來就是和他通通氣,李莫心中早就有了要將這幫子爲西方勢力‘代言’的傢伙幹掉吧。
想當初,李莫的手下,也就是現在的參謀長侯賽因,可就敢當着衆人的面,讓人槍斃掉同美國合作的哈希委員。那件事如果沒有李莫的授意,侯賽因參謀長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手的。
李莫嘿嘿一笑,端起奶茶大喝了幾口道,“這個時候,正是關鍵的時候,我也希望我們內部儘可能的穩定和團結,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取得這場鬥爭的最終勝利嘛。”
“對了,尤素福總統,下個禮拜有個重要的活動邀請你出席。”
……
“轟!”
一枚炸彈被法國戰機準確的投到公路上,兩輛利比亞政府軍武裝吉普車頓時被掀翻在地並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從火光中傳來,接着一個火人從車內慢慢往外爬,嘴裡還發出模糊不清的求救,但很快,火人就被徹底燒死一動不動。
這裡是利比亞蘇爾特城東部郊外,剛剛被法國戰機襲擊的是政府軍的一支巡邏隊。
蘇爾特城是卡扎菲的老家,這裡的居民大多是卡扎菲的支持者,當利比亞內戰開啓後,蘇爾特城就聚集了不少卡扎菲軍隊。
直到西方發動‘奧德賽黎明’行動,對利比亞進行軍事幹涉後,蘇爾特城就成了西方戰機重點轟炸的目標。
當戰機呼嘯而去後,原地留下一個彈坑的公路處,開來了一輛皮卡,兩名西方人從車上跳下來,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吉普車,同時吐了一口唾沫。
“麥克,我們走吧,去下一個目標。”其中一人吐完口水朝同伴招呼一聲,兩人開着車又往另一個方向奔馳而去。
蘇爾特城內,一個普通住宅區。卡扎菲此刻正和幾名重要的手下藏在這裡。
“上校,我們有一支巡邏隊遭遇了西方戰機的轟炸,這已經是第四支了。”一名手下透過窗簾的隙縫看着外面天空中逐漸遠去的戰機生出的轟鳴,臉色很難看的道。
幾天不見,卡扎菲臉色很不好看,眼中也充滿了血絲。以前每年他都會來蘇爾特城住一個月,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狼狽,不得不躲進民房裡,用西方戰機不會隨意轟炸民房來躲避西方戰機的空襲。
“那羣該死的西方人還沒抓到嗎?”卡扎菲一聽到這件事就充滿了怒火。蘇爾特城裡的市民基本上都是卡扎菲的支持者,西方戰機的‘眼睛’本不該有如此準確,可後來卡扎菲才知道,在城外,有一羣西方人爲西方戰機繪製座標圖冊,供西方戰機可以避開一些無用的襲擊目標,更準確的對卡扎菲的勢力進行空襲。
“上校,這夥人很狡猾,我懷疑他們身上有類似於敵我識別的東西,我們的人只要乘車出去,很容易就招來西方戰機,而不乘車,又抓不到他們,現在蘇爾特城向外的通道,只要是乘車的都會引來西方戰機的打擊。”
當法國空軍進駐意大利西西里島和地中海幾個島嶼上的空軍基地後,到利比亞的戰線縮短了許多,法國空軍戰機能夠在利比亞滯空時間更長,且能深入境內發動空襲。
而蘇爾特城,作爲卡扎菲一個老巢,如今等於被西方戰機空中‘包圍’,想離開這裡可以,不能匯聚大部隊,不能乘車,否則附近的戰機很快就知道並吸引過來,然後不管不顧的發動攻擊。
卡扎菲現在心中很後悔,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局面,他的家族弄得那麼多錢,不應該存在外國銀行裡,而是應該去購買戰機導彈。當初又沒有聽從李莫的勸告,以爲將錢存在瑞士銀行這類國際知名的大銀行裡不會有事,可安理會決定對利比亞制裁後,這些國家紛紛就凍結了卡扎菲家族的財富,並將這些財富化作武器提供給反對派。
天啊,那些該死的西方混蛋們,竟然用他卡扎菲的錢買軍火交付給卡扎菲的敵人用來對付他。
咬牙切齒的在心中狠狠咒罵了西方一頓,卡扎菲又對着真主祈禱了一會。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卡扎菲突然睜開眼睛大聲道。現在他的支持者士氣低迷,在西方戰機毫無顧忌的打擊下,哪怕那些人再怎麼支持他,最後也會離開他。
“阿伊莎!”卡扎菲看向房間裡唯一的女性,也是他最喜歡的女兒。
“父親!”阿伊莎?卡扎菲連忙走過來。
“你想辦法離開這裡,去索馬里!”卡扎菲滿臉嚴肅的看着女兒說道,“你告訴李莫,讓他派空軍來講這些法國佬全部消滅掉,我就答應他,利比亞境內所有的法國產業全都交給星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