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迫不得已

溫鬱今天的工作狀態很不好,始終沉着張臉,讓站在一邊報今天日程安排的王秘書,想說其他點什麼,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終於,一直埋頭看文件的人,擡頭看了她一眼,“王秘書,把中午和土地局局長吃飯那個邀約去掉,我約了其他人。”

王秘書雖驚訝,還是在日程上把那個劃掉。

今天一上午的時間,過的有點慢,到最後,溫鬱根本就定不下心來看企劃部剛提交上來企劃案。

捏着眉心,朝椅子後背靠去,她想起早上問陸希南的那句話,中國人都講究入土爲安,她雖沒對陸希南說過,心裡卻是在乎的,多麼個善解人意的男人,也是時候讓她幫他那麼一點了。

……

對會接到溫鬱的電話,柳惜月顯得很意外,但是,稍微猶豫了下,還是欣然赴約了。

溫鬱看到她的次數不算少,卻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她,保養的很好,臉上的皮膚像少女一樣光滑,穿衣打扮也很有品味,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柳惜月抽出一支女式煙點燃,吸了口,才冷冷的開口,“你約我來,不會真想請我吃飯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溫鬱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呷了口,山泉水沖泡出來的雨前茶,味道清爽,“前兩天,無意看到家父留給我的一封信,想讓柳阿姨看一下。”

柳惜月彈彈菸灰,滿臉不屑,“你父親留給你的信,關我什麼事?”

溫鬱再次笑了笑,打開挎包,從裡面拿出個信封,推到她眼前,“我本來也以爲和你沒關係,但是……”

她輕輕敲了敲桌面,意味幽深的看着她,“讓我奇怪的是,這封家信裡的主角,卻是柳阿姨。”

柳惜月再也淡定不下去了,把香菸讓進一邊的菸灰缸,拿過信封,把薄薄的紙條從裡面抽了出來。

越朝下看,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後,她的胸口已經上下劇烈起伏,冷冷看着溫鬱,當着她的面,把紙條撕成了碎片,聲音冷冽的像是寒冰,“你威脅我?”

溫鬱淡淡看着,嘴角始終勾勒着笑意,“柳阿姨,看你說的什麼話,這怎麼叫威脅呢,這只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事,我可什麼都沒說。”

柳惜月倏地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溫鬱,“你要怎麼樣,才能把原件給我?”

溫鬱始終淡淡的,也從凳子上站起來,同樣都穿着高跟鞋,溫鬱還比她高出那麼一兩寸,毫無任何懼怕的回看着她的眼睛,“那些恩怨,都是你們上一輩的事,我只要你保證不傷害陸希南!”

“哈哈……”柳惜月大笑了起來,“溫鬱,我傷害他?你真的太看的起我了,我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不能,武不會的女人,怎麼去傷害他一個能文能武,還能拿手術刀的男人。”

溫鬱臉色一凜,“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柳惜月輕笑,“溫鬱,真沒想到,你現在這麼有心計,看樣子劉媛蓉說她是被你陷害着趕出的溫家都是真的。”

頓了頓,她抓過包,轉身就要走。

“柳惜月,如果你還不肯放手,別怪我把信給爺爺看。”看着她的側過去的身影,溫鬱慢悠悠的說,“你應該看的出,剛纔你撕毀的只是複印件。”

柳惜月側過身,看着溫鬱無所謂地笑了,“隨便你,不過,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陸老頭相不相信那是一會事,他選擇相信後,還會不會同意你和陸希南在一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

她定定看着溫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的女兒可是被你的爺爺害死的,你說他要知道自己當年還有個女兒,卻被你爺爺害死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柳惜月說完,就轉身,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走了,遠遠看去,楊柳細腰,風姿卓越,楚楚動人。

可是,這些美好的東西,看在溫鬱眼睛裡,卻讓她心頭掠過一陣涼意。

其實,溫葉清留給她的那份信也沒什麼過大的秘密,無非是把當年送她到蘇州的真正原因告訴了她,原來,溫葉清把她送去蘇州,而且十五年以來一直沒去探望過,有他自己的苦衷。

送走愛女,然後刻意忽視,他都是在被人威脅,這個人,就是名不見經傳的柳惜月。

原來,當年溫老爺子活着的時候,欠下了陸家一個天大的債,這個債,是條人命,不過除了溫家人沒其他的人知道。

溫葉清也是父親臨死時才知道的,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溫老爺子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拉着兒子的手,讓他一定要幫他償還這個命債。

陸家的權勢和地位,從某種程度上,早遠遠超過了溫家,溫葉清真的不知道怎麼完成亡父的遺願,直到劉媛竹懷孕,他纔想到了一個最好的辦法,如果生下來是女兒就把她嫁到陸家去,兒女聯姻,也算是替亡父達成了心願。

有些事,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確定劉媛竹腹中的孩子是女兒時,有個不速之客卻找上了門。

那個不速之客就是柳惜月,在信中,溫葉清直到死,也沒想明白,當年那件事,柳惜月是怎麼知道的,不過,不管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卻拿那件事威脅起了溫葉清。

她提的要求很簡單,要劉媛竹把生下的孩子給她,愛女心切的劉媛竹當然不肯,在以後的日子裡,天天以淚洗面,溫葉清也唉聲嘆氣,急得頭髮都掉了好多,依然沒有辦法。

劉媛竹生產當天,柳惜月不知怎麼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劉媛竹看着襁褓裡稚嫩的女兒,當然不肯給她。

本就鬱結在心裡好幾個月,又拖着產後虛弱的身體和柳惜月大吵了一頓,當即吐出一大口血。

看到愛妻如此,溫葉清也火了,揮起拳頭就要打柳惜月,卻被她盛氣凌人說到痛處,剛剛出生的孩子,雖然沒有被柳惜月抱走,劉媛竹卻是受打擊太深,從此一病不起,沒多長時間就不久於人世。

孩子始終是做媽媽的人最放心不下的,她看的出來柳惜月這個女人心臟很歹毒,於是,在剩最後一口氣時,拉着丈夫的手,苦苦哀求,哀求他一定不要把她唯一的骨肉落到那個女人手裡。

溫葉清陷入了兩難,就這樣,剛住到溫家的,卻早對自己姐夫存有好感的劉媛蓉,在親姐姐死後出了個搶走姐夫的主意,也正是這個主意,讓溫葉清茅塞頓開。

忍痛把愛女送到蘇州,十五年來,沒有去看一眼,不是因爲不愛,而是實在是太愛。

再後來的事,溫葉清信上雖沒有說,溫鬱卻也猜到了個差不多,亡父的遺願,溫葉清一直沒忘記,這纔會有他後來娶劉媛蓉,然後給了她一夜,有了溫瑜。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劉媛蓉嘴裡的溫葉清在酒醉後才碰了她一次,根本就是溫葉清故意的。

只是……溫鬱吃着服務員送上來的簡餐,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劉媛蓉你真的太單純了,以你的心計和柳惜月糾纏到一起,你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溫鬱忽然有點頭疼,套用陸希南的一句話,人各有其命,有些人,她真的不想再去管了,換句話說,溫鬱的死,其實和劉媛蓉也脫不了關係。

……

陸希南送好溫鬱,就匆匆趕回部隊醫院,剛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去查房,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昨天晚上是他值班,雖然一晚上電話都沒響,卻不代表真的沒事,果然,電話才放到耳邊,張忠召咆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陸希南,你這個混球小子,膽子真的見長了,昨天晚上你值班,你值到哪去了,我告訴你,幸虧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否則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陸希南不僅理虧,還心虛,大氣都沒敢出一下,只是靜靜的聽着恩師外加長輩的訓斥。

終於,張忠召也罵累了,吧嗒一聲就掛了電話。

陸希南忙去換衣服,然後去查房。

他們雖然是部隊醫院,卻是對地方開放的三甲部隊醫院,醫術,尤其是外科這方面,比起一般的地方三甲醫院要更精湛上一籌,許多地方患者,都是慕名而來,寧願在這裡排長隊,也不願卻地方醫院看病,這也是陸希南每天都這麼忙的原因。

纔開門走出去,趙陽就出現在了身後,她小聲說:“陸軍醫,你吃早餐了嗎?”

陸希南大步朝前,和地方醫院一樣,他們這裡也按病區劃分歸屬的病人,換句話說,作爲整個心外科醫術最精湛的軍醫,他也有專屬於他管的那幾張病牀,聽趙陽這麼問,頭都沒回,只說:“我吃過了。”

身後傳來趙陽失望的聲音,“這樣啊。”頓了頓,她又提高聲音,“陸軍醫,那等會兒,你要喝茶還是咖啡?”

陸希南終於放慢腳步,回頭淡淡看着她,“有什麼事,就直說。”

趙陽飛快的吐了下舌頭,朝不遠處的特護病房看了眼,“那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她還在支支吾吾,一收回目光,陸希南已經走到老遠的地方,癟癟嘴,失望的跺了下腳。

……

溫鬱也是臨時決定來找陸希南的,怕打擾到他,沒打電話就到了他的科室,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沒人應,她試着轉了下門把手,發現沒上鎖,就推門走了進去。

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收拾的很乾淨,他的辦公桌上除了電話,水杯,幾份疊好的文件,卻多了一樣東西,溫鬱拿起來一看,愣了一下,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等等,她更不記得陸希南給她拍過照片啊。

怎麼她的照片會出現在相框裡,而且擺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張照片的背景,她當然記得,正是她上次陪陸明銳去玩時候的遊樂場,她當時只知道他在門外等着她,卻沒想到他其實也跟進去了,而且還給她拍了照。

照片選的角度非常好,她在笑,露出細細白白的牙齒,頭髮被風吹擺,身後是暖暖的陽光。

正看着,耳邊傳來敲門聲,她以爲是陸希南迴來了,忙把相框放到桌子上。

來人不是陸希南,是趙陽,看到溫鬱,趙陽顯得很高興,那丫頭還記得上次溫鬱說的有空聊天。

她笑着對溫鬱說:“嫂子,陸軍醫去病房了,一會兒就回來。”

溫鬱點頭,“沒關係,我剛好經過這裡,就上來看看看。”

趙陽又和溫鬱閒扯了幾句,發現她沒什麼興趣,高昂的興致也消下去不少,忽然,當看到辦公桌上多出的相框,一聲驚呼,“嫂子,這張照片把你拍的真好看。”

這具身體本就是個美人,更何況陸希南抓拍的還那麼好,溫鬱只是笑了笑,並沒多少什麼。

趙陽放下相框,又想起了什麼,拉上溫鬱的手,欲言又止,“嫂子,我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

溫鬱笑了笑,“什麼事。”

“那個……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事……”趙陽支支吾吾又是好一會兒,卻沒說到重點,這時,陸希南卻回來了,看到溫鬱在這裡,他很開心,但是,當看到趙陽還不走,臉色又沉了下來。

趙陽深知道這個軍醫的脾氣,朝溫鬱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就很委屈的走出去。

“等一下。”陸希南卻喊住她,把病歷夾最上面的紙遞給她,“這個給你。”

趙陽接過,然後,溫鬱就聽到一聲能把她耳朵震聾的雀躍聲。

也不知道陸希南給了那丫頭什麼,她把那張a4紙當寶貝似的捂在胸口,想到了什麼,對着陸希南迭聲說:“陸軍醫,謝謝你,我太高興了。”

“出去,把門帶上。”陸希南卻是冷着張臉。

趙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纔不在乎陸希南的臉是什麼樣的,更何況,以她對陸希南的瞭解,知道他一直都是外冷內熱。

很顯然,人太過於激動,也是會有副作用的,比如趙陽本應該是輕輕的把門帶上,她卻因爲興奮過頭,手裡沒輕沒重,啪的下,巨響的關門聲,又震的溫鬱一陣耳疼。

陸希南走過去,拉着溫鬱在沙發上坐下,“你怎麼來了?”

溫鬱臉皮忽然就單薄了起來,說:“我剛好經過這裡,就上來看看。”

“哦,這樣啊。”陸希南摟住溫鬱的肩膀,笑着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溫氏可是在城東,我這裡在城西,好像怎麼都經不過吧。”

“看你這話說的。”心事被人點破,溫鬱臉一紅,卻不服輸地反駁,“難不成我上班就非要一整天都坐在辦公室裡啊。”

陸希南乾脆把她拉到腿上,“吃過了嗎?”

溫鬱剛想說吃過了,陸希南卻起身拉住她,“油條,老公帶你去吃一下正宗的大鍋飯怎麼樣?”

溫鬱想拒絕,陸希南卻已經拉着她大步朝門外走去。

一路過去,溫鬱彷彿聽到了許多心碎的聲音,那些暗戀陸希南的小軍護看到丰神俊美的偶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拉着一個女人的手,心都碎的不知道成了幾瓣。

被這麼多人看着,溫鬱有點不習慣,想抽回手,陸希南的手勁卻大的驚人,最後,溫鬱只能低下頭,到最後,走到部隊食堂,她的頭快低到胸口了。

陸希南看到她這副模樣,真是哭笑不得,調侃道:“油條,你老公就讓你這麼擡不起頭嗎?”

溫鬱又暗暗鄙視他,這話說的,長成他這樣,外加那樣的身世,那樣的醫術,不是擡不起頭,而是要擡頭仰視了。

陸希南雖然被許多女人惦記着,卻還是第一次帶女人帶部隊食堂吃飯,這樣一來,又有無數雙眼睛落到了溫鬱身上,溫鬱終於明白一句話,本好好走路一個人,如果一直被人盯着看,到最後連走路都會東歪西倒。

部隊食堂的大鍋菜,味道自然不敢恭維,而且都放辣椒,溫鬱只嚐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陸希南倒是吃的很歡,和以前那個挑食,這個皺眉,那個嫌棄的陸希南倒是有着天壤之別。

溫鬱不由的好奇了,“你今天怎麼不挑食了?”

陸希南嘴裡包着一口飯,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那是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我吃什麼都無所謂。”

溫鬱忘了說話,只是瞪大眼,怔怔的,有些失神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很黑,卻如一陣春風從心間拂過,柔柔的,暖暖的,那是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身後響起一陣驚歎聲,溫鬱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一下子少了,身邊有陣陣人跑過的冷風掠過,她也好奇的回頭看去。

只見,趙陽被一圈軍護圍在中間,那幫年輕的女孩看着她手裡的東西,七嘴八舌的在說什麼。

溫鬱收回目光,端起紙碗喝了口番茄雞蛋湯,淡到基本沒什麼味道,皺了下眉,問吃的津津有味的陸希南,“你剛纔給趙陽什麼了?”

陸希南擡頭睨了她一眼,又朝她身後飛快瞄了眼,“沒什麼?”

溫鬱纔不相信,“沒什麼,她們會興奮成這樣。”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心裡就酸酸的,“我下午還有個會,先走了。”

說着就要站起來,陸希南卻一把按住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朝她勾勾手指,“這可是個秘密,你湊過來點。”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溫鬱也不例外,看陸希南這麼神秘兮兮的,條件反射地就側過臉朝他湊了過去。

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倒是臉頰上被什麼溫軟的東西碰了下。

溫鬱的臉滾燙滾燙,“陸希南!”從齒縫裡喊出他的名字,那個人卻很無辜的繼續吃着飯。

他不肯說,不代表溫鬱就真的沒沒辦法了,趙陽就在後面不遠的地方,走過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溫鬱終於看清讓那幫小軍醫護驚歎的是什麼,居然是一個人的簽名,龍飛鳳舞的字跡,除了第一個姓,後面的名,溫鬱看了半天也沒看清。

眯起眼正打算看看清楚,趙陽卻如臨大敵似的收起那張紙,對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嫂子,這個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你要是實在也喜歡卓菲菲,你可以讓陸軍醫去幫你再要一個簽名。”

聽趙陽這麼一說,溫鬱才恍然大悟,弄了半天,趙陽當個寶貝似的藏着捂着的東西,居然只是個明星的簽名。

溫鬱雖然對明星從不感興趣,卓菲菲這個人的名字,這段時間卻是聽到很多人提到過了,就連向來不再公司八卦的王秘書有一次也無意提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據說,和現在當紅的楚夢蝶相比,這個卓菲菲其實更要紅一點,只是她這個人雖然也很漂亮,走的路線卻是實力派,因爲沒什麼緋聞傳出,知名度相對來說還不像楚夢蝶那麼響。

陸希南也吃好了,放下筷子,朝溫鬱走去,看到陸希南走過來,那幫簇成羣的小軍護真的喜傷半摻,喜的是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傷的是他的眼睛裡只有一個人。

趙陽身爲陸希南的勤務兵,這個時候,就要發揮她的作用了,隨着她的一聲話下,那幫小軍護立刻就呈鳥獸散了。

趙陽隨便找了個藉口,在陸希南站到溫鬱身邊前,也開溜了。

已經過了飯點,食堂裡的人走的都差不多,陸希南拉起溫鬱的手,“沒吃好吧,我帶你出去吃。”

溫鬱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心裡忽然就膽怯了,“陸希南,你這麼優秀,會不會……”

陸希南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卓菲菲心臟有點問題,剛好是我的病人,你別誤會。”

溫鬱沒想到他會主動解釋,低頭吸了下鼻子,“陸希南,我不是吃醋,而是……”知道了那麼多事,忽然感覺到很害怕。

……

柳惜月回到陸家,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管家聽到聲音走過來敲門,“夫人,您沒事吧?”

柳惜月走到門口,擡起腳,用力朝房門踢去,“去把老馬叫來。”

管家應了聲,匆匆跑下樓去找老馬。

老馬正在花園裡修剪樹枝,聽到管家喊他,忙放下刀具朝他跑了過去,“管家,您找我?”

在陸家這麼多年,他已經是老傭人了,說起來資格比這個管家還老,卻沒有一點脾氣,對誰都笑呵呵的,這也是整個陸家的傭人都喜歡他的原因。

管家顧不得擦額頭上的汗珠,直接對他說:“不是我找你,是夫人找你。”

管家並不知道老馬是柳惜月帶到陸家的,在他身後嘀咕,“這夫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出去時還好端端的,回來就開始在房間裡大發脾氣。”

老馬心頭一驚,柳惜月雖然說不上特別冷靜,卻是個不會隨意,尤其是當着下人的面大發脾氣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麼一想後,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

主臥的門並沒反鎖,老馬敲了敲門,自報家門後就推門走了進去,謹慎起見,他順手把房門反鎖了。

眼前的一幕,着急把他嚇了一跳,滿屋狼藉,不要說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就連牀上的被褥都被掀翻到了地上。

這得多大的怒火啊。

柳惜月背對着他站在窗口,從老馬的角度,只能勉強看到她半個側臉,溼溼濡濡的,看樣子像是哭過了。

這麼多年,待在陸家,一開始的確是爲了報答那半個饅頭的救命之恩,漸漸的,他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現在……

“夫人。”老馬走到她身後,伸出手,想去摟住她的肩膀,好好安慰一下,可是,手指卻在離她肩膀半寸的地方停住了,尊卑有別,他始終不敢。

這時,柳惜月卻忽然轉過身,沒等老馬反應過來,她已經撲進他懷裡,“馬大哥……嗚嗚……”

她哭的很傷心,眼淚像水一樣的蜂擁而出,老馬感覺自己心都軟成了一團,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終於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夫人,你怎麼了?”

柳惜月哭了好久,就是不說話,老馬始終僵着後背,只爲讓懷中人更舒服些,終於,柳惜月發泄好了,一把推開老馬,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傲,“喊人來打掃一下。”

老馬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瞥到柳惜月抿的鐵緊的嘴,沒再說什麼,只嘆了口就退出去叫傭人。

……

相比柳惜月的不順暢,劉媛蓉覺得自己真的轉運了,她真的沒想到夏華平時看着那麼怕家裡的母老虎,這會兒卻爲了她們母女和她“鬥爭”了起來。

夏華住在她這裡,按照以前的慣例,肯定是一夜纏綿,累到第二天連腰都直不起來,但是,最近卻有點不一樣了,同樣是累到腰都直不起來,卻不是因爲纏綿,而是……

想到昨天晚上夏華付諸在她身上的那些變tai東西,劉媛蓉就感覺到肉痛,沒辦法,有個人商量,總比沒人好,她雖然開心厭惡,卻還是勉強笑着迎合夏華。

再說夏華,心裡的憋屈早變成了恐慌,吃過早餐,就找了個去公司搶大權的藉口匆匆出門了。

剛打開門,就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上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又在外面玩了一夜的溫瑜。

事情就是這麼的湊巧,不偏不巧,夏華的手肘剛好撞上了溫瑜的胸前,年輕就是不一樣,不僅柔軟,還帶着硬度。

夏華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但是,想到這個女人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那個齷齪的念頭才消了下去。

一關上門,溫瑜就問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劉媛蓉,“媽,這麼早他怎麼在這裡?”看到餐桌上另外一套已經用過的餐具,頓時明白了,“他昨天晚上睡在這裡的?”

劉媛蓉看了女兒一眼,撕了塊麪包放進嘴裡,不緊不慢的說:“他是你爸爸,睡在這裡不很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溫瑜把包扔到桌子上,剛想大呼小叫,劉媛蓉卻朝她使了個眼色,溫瑜不算笨,馬上明白了,難怪剛纔沒聽到腳步聲,只怕是夏華根本沒走。

深深吸了口氣,不再理會劉媛蓉朝房間裡走去,又玩了一個通宵,真是累死了。

劉媛蓉心不在焉的吃着麪包,喝着牛奶,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纔對着房門冷笑一聲,站起來朝溫瑜的房間走去。

……

林嫣然站在總裁室中央,眼神直直,帶着點審判,看着自己的老闆,卻不開口說一句話,終於,凌良辰受不了了,把手裡的筆,重重的朝桌子上摔去,“你就去幫我一次吧。”

聲音帶着哀求,眼睛也是楚楚可憐的模樣,要是讓外人看凌良辰這副模樣,不把眼鏡跌破纔怪。

林嫣然依然面無表情,口氣強硬,“你平時胡來,我也隨了你,但是,這次不行,那個女人不要說是溫葉清的女兒,就光她那種品性,傳出去也會對你的聲譽有影響。”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凌良辰無可奈何。

“但是,這是別人要你這麼做的,你也沒辦法。”林嫣然毫不客氣的截上話。

凌良辰還想說點什麼,林嫣然卻轉身朝門外走去,“凌良辰,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你應該知道以公司公關部的手段,完全是可以讓這些東西不上報。”

說着,她打開門,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她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就在凌良辰的隔壁,提着一口氣飛快走進去,關上門,背靠在門上,卻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氣力,大口的喘着氣,眼睛裡蓄滿了眼淚。

凌良辰,你當真以爲我是鋼皮鐵骨嗎?我是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會心痛的。

她雖然不知道凌良辰爲什麼非要和溫瑜傳出緋聞,而且一定要上報,卻知道肯定和陸希南有關。

她在凌良辰身邊這麼多年,對他到底有多瞭解,或許早超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想象。

摸了下眼角,該怎麼做,還是要怎麼做,她回到辦公桌後面,拿起電話,撥通公關部的電話,如此吩咐一番。

公關部的總監,以爲自己耳鳴聽錯了,又反問了一遍才確定的放下電話。

……

今天的報紙非常熱鬧,前兩天剛和一線女星楚夢蝶上過娛樂版頭版頭條的凌良辰,今天又和另外一個女人上了頭條,相比上次曖昧照片,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也有可能是狗仔隊顯得不是那麼敬業,居然連張曖昧的照片也沒有。

鄭海燕看完就把報紙扔到一邊,對着報紙足足冷笑了好幾分鐘,纔拿起手機撥通陳嶽春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嘈雜,聽的出來,陳越春正在外面。

她直截了當的問:“人找的怎麼樣了?”

不要怪她這麼心急,實在是半路殺出個凌良辰,讓她不想夜長夢多,凌良辰這個人是風流,花費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的時間也不會吵過三天,但是,溫瑜畢竟有着“溫氏二小姐”的頭銜。

凌良辰不早一點,不晚一點,偏偏在溫葉清去世後沒多久,就去追溫瑜,他的目的和用心,真的值得人好好商榷下。

如果只是玩玩,那最好,但是,如果他瞄準了身後的利益,又或者是想利用溫瑜,這個溫家二小姐的身份得到什麼,如果溫瑜死在自己手裡,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倒不是說爲了愛,而是爲了利益。

鄭海燕左思右想,把本打算在一個月後的手術,提早到了這個月裡,而這個月現在已經到了中旬。

陳嶽春似乎不大方便說話,說了聲“您稍微等會兒”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再接着等關門聲傳來,他纔對鄭海燕說:“鄭總,我已經聯繫好人了,這個醫生是剛從國外回來的,技術絕對一流,技術價錢方面……”

鄭海燕長長鬆了口氣,“你告訴他,只要確保手術能成功,多少錢都不成問題。”

陳嶽春的聲音透露着幾分高興,“我知道了,鄭總您就放寬心,這次找的醫生比上次的那個姓楊的不知道還要好上多少倍……”

“行了,這些虛裡花哨的東西,我不想再聽了,你再去確認一遍,手術時間越早越好。”鄭海燕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說完就掛了電話。

被廢棄的廠房裡,一個男人用力拍了拍陳嶽春的肩膀,“陳助理,你說哪個姓楊的醫術差啊?”

陳越春對着發怒的男人,滿臉堆笑,連連討好,“楊醫生,你可別把我剛纔說的話放心上,我這麼說,姓鄭的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還不瞭解嗎?”

臉上戴着墨鏡,把大半張臉都藏起來的男人,聽他這麼一說後,才收回手,把鼻子上的眼鏡朝下拉了拉,“你小子,算了,看在錢的面子上,我也不和你一般計較了,我選擇繼續消失去。”

這個戴墨鏡的,同樣是姓楊的醫生,其實就是兩個月前給夏嵐動手術的楊寶山,他根本沒離開b市,更不要說被殺人滅口,他依然在做違法的手術,也依然逍遙的過着日子。

陳嶽春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時,一聲冷笑,在心裡想,鄭海燕啊,鄭海燕,你可別怪我騙你,誰讓你每個月就發我那麼點工資,誰讓你事成之後就要出國,會像丟掉一條狗一樣丟掉我,我這麼做,也是被逼的,再說了,一點錢而已,和你女兒的命比起來,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

“徐哥,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看着眼前晃頭晃腦,名字斯文,卻是滿臉橫肉的男人,楊寶山邊賠笑邊朝後面退去。

徐文斌朝左右一揚手,站在身後的人立刻大步上前,下一秒鐘,楊寶山就被人拎着後背,像拎小雞那樣拎了起來。

楊寶山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徐哥,徐哥……有話好好說。”

徐文斌又一個擡手,兩個黑衣彪形大漢一個鬆手,楊寶山摔倒地上,地上就是一般的地磚,自然很痛,楊寶山半響都能能爬起來。

有人搬來椅子,徐文斌慢吞吞的坐了下去,卻不說話,這樣一來,楊寶山更緊張了,跪在徐文斌面前,就差磕頭了,“徐哥,上次的錢我可是給你了啊。”

徐文斌又一個揚手,“啪啪”兩聲,楊寶山臉上就多出十個手指印。

楊寶山顧不得形象,一個大男人,當着許多大男人的面開始嚎啕大哭,“徐哥……我真的不知道哪裡做錯了,您老人家高擡貴手,提點一下。”

徐文斌拿出手機,撥弄了一下,放到楊寶山面前,“還記得她嗎?”

楊寶山愣住了,徐文斌卻沒了耐性,跟來的人,看懂老闆的意思,上去又是兩個巴掌,楊寶山嘴角裂開了,有血滲出來,顧不得擦,連聲說:“我認得她。”

“她現在在哪裡?”徐文斌收起手機,朝他臉上吐出一口煙。

楊寶山被嗆的一通咳嗽,照片上的人,當時是他讓徐文斌調查背景的,怎麼這會兒,他會反過來問自己,琢磨不透他的意思,生怕說錯了,又捱打,閉緊嘴就不是說話。

“媽的!”徐文斌朝他吐了口口水,“你這是要老子再問第二遍?”

楊寶山大駭,一陣哆嗦,空氣裡瀰漫起一股騷臭味,“徐哥,她……她已經死了。”

徐文斌擡起叫對着他的胸口直接踢去,“他媽的,老子問你這個了,給老子聽清楚了,她現在在哪裡?”

楊寶山痛的臉都變形了,“徐哥,我真的不知道,當時任我怎麼弄,她都不閉眼,我害怕就走了……”正說着,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我好像看到有個人走進去了。”

“是誰?”

楊寶山又想了想,“好像是夏家那個沒過門的毛腳女婿,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就聽到有人喊他莫先生。”

第94章 到底多愛第27章 他的父親第42章 如此父子第87章 一模一樣第60章 迫不得已第52章 處境驟變第12章 江南水鄉第90章 孩子墨白第66章 來了又走第66章 來了又走第2章 軍醫無雙第50章 如此發小第85章 假借之名第94章 到底多愛第32章 不可避之第21章 開口解釋第65章 深深去愛第72章 小小警告第88章 兩年之後第43章 陸家明銳第18章 她的身世第31章 前途茫然第5章 同去陸家第68章 迂迴之策第82章 還有價值第80章 唯一溫暖第64章 解除婚約第3章 夏家女兒第17章 龍有逆鱗第42章 如此父子第75章 眼光劍影第47章 假傻假呆第51章 只有厭惡第81章 切膚之痛第49章 索取回報第19章 索回父愛第64章 解除婚約第19章 索回父愛第90章 孩子墨白第22章 日子寧靜第64章 解除婚約第16章 一念善良第49章 索取回報第54章 敞開心扉第51章 只有厭惡第9章 不知過往第57章 識破陰謀第87章 黑黑碰撞第78章 爲了蛋蛋第89章 往事如風第44章 改變主意第28章 爲他洗衣第49章 索取回報第1章 旦夕禍福第85章 大受刺激第87章 一模一樣第82章 焦頭爛額第96章 孩子身世第18章 她的身世第67章 真正對敵第87章 黑黑碰撞第85章 假借之名第92章 求你救他第63章 成了奢望第69章 互惠互利第29章 一起吃飯第42章 如此父子第69章 互惠互利第4章 同音之名第93章 自不量力第92章 求你救他第70章 我們結婚第56章 送的禮物第62章 原是故人第11章 心裡的花第89章 往事如風第82章 焦頭爛額第41章 勢均力敵第43章 陸家明銳第53章 有條不紊第87章 黑黑碰撞第65章 深深去愛第72章 小小警告第86章 滔天恨意第73章 真的累了第77章 決定忘記第100章 上報找媽第3章 夏家女兒第87章 黑黑碰撞第64章 解除婚約第74章 當成朋友第81章 切膚之痛第100章 上報找媽第51章 只有厭惡第九十八 人生矛盾第67章 真正對敵第85章 大受刺激第88章 兩年之後第48章 隔代之愛第33章 嘴皮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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