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卡爾愕然地看着他:“什麼不行?”
“一句誤會就能彌補我的損失嗎?”
凱文·卡爾不知道說什麼好,帥臉上都是不解。在美國,配合聯邦調查局的行動,這是義務啊。雖然確實是給你帶來了一定的損失,但你準備怎麼樣?
他沒問出口,顧鬆自己說道:“我的聲譽受到了影響!集團的決策停滯了幾天!我希望能得到美方正式的公告澄清!”
凱文·卡爾無奈地說:“這種要求……你直接通過貴國大使館傳達啊,這與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無關了吧?”
顧鬆呵呵地笑道:“讓我充分體會光明會強大的能量嘛。”
“難道迅速推動撤銷對你的指控,不能讓你感到這一點?”
顧鬆大搖其頭:“這不同,對我的指控沒來就是缺乏證據的,理應撤銷。就算走到庭審的環節,我也能夠很輕易地證明這一點。所以,用我們華國的話來說,這只是一個順水人情,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
凱文·卡爾心裡一想,其實也真是這個道理,只是……“顧先生,你這樣忽視我的努力,讓人感到沮喪啊。”
“不不不,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顧鬆開心地笑了笑,“凱文先生對我的幫助,我會記在心裡的。”
凱文·卡爾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不知道對我們的邀請,顧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
顧鬆長嘆一口氣:“凱文先生,在這裡談這個問題,合適嗎?”
凱文·卡爾看了看左右,然後笑着說:“是我考慮不周到。本來是準備過來提前告訴顧先生這個好消息的,當然,我們對顧先生的加入,確實是非常期待的。現在顧先生已經是自由的了,可以參加一個今天的晚宴嗎?”
“今天?”顧鬆看了看外面已經開始暗下來的天色,“太倉促了。你知道,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先處理。這個時間,正是華國的上午。”
“是這樣嗎?”凱文·卡爾有點遺憾地說道,“可以理解。那麼,明天晚上呢?”
顧鬆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可以。”
凱文·卡爾站起來燦爛地笑道:“稍後我派人送邀請函過來。”
他對凌春兒笑道:“這位美麗的女士也請作爲女伴一起赴宴吧。”
說完告別,凱文·卡爾就瀟灑地走了。
凌春兒有點緊張:“我也要去嗎?”
“去啊!”顧鬆笑呵呵地說,“不然我上哪去找女伴?看樣子他搞的還是個挺正式的晚宴。”
“我……我沒經驗……不會出醜吧?”
顧鬆安慰她:“放心,還有我呢,我也沒有經驗。”
凌春兒看他一本正經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現在視頻網站這麼多,到上面去找兩個外國電影先看看豬是怎麼跑的。明天再去買套禮服,也就是那樣啦。”顧鬆雖然確實沒參加過國外所謂上流社會的正式晚宴,不過現在也不怵就是了。
再說了,自己請來的客人,微笑着也要接待完啊。
顧鬆又不關心他們怎麼評判自己對西方禮儀的瞭解程度。
和周武仲通了個電話,他還真不知道指控要被撤銷了,看來凱文·卡爾還真是第一時間過來告訴他的,有點“邀功”的意思。
聽到消息,周武仲非常開心,說盡快去確認。
顧鬆接着說道:“我能不能提個正式的要求,需要他們官方在夢話微博上開個賬號,澄清這個誤會?”
電話裡,周武仲像是沒聽清:“在你微博上開賬號,說錯怪你了?”
“是啊。您看,這樣沒那麼正式,他們面子上也好過一點不是?那我就可以做個宣傳啊,連美國官方都在微博上開賬號了,歐美的市場好推廣一些嘛,幫我省一筆費用,也算彌補我的損失。不然的話,我是打算起訴美國政府的。”
周武仲久久不能言語:“顧總,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我是很配合地跟着聯邦調查局進去了,既然是他們誤會我了,難道不該做點補償?合情合理吧?”
“我代表你轉達一下這個意見吧。”周武仲在電話裡嘆了一口氣,“別抱什麼希望。”
顧鬆笑着問:“會不會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也該表明態度和立場。只不過你這意見有點新鮮,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考慮。”
“那謝謝您啦。”
周武仲在電話裡笑了兩聲,然後問道:“你還打算起訴美國政府,什麼名義啊?”
“這我就不懂了,可以讓律師團去找找理由。總之就是年輕人受了氣,腦子熱了就要回懟!”
周武仲哈哈大笑起來:“行吧,你這種情緒我也傳達一下。”
他已經跟顧鬆打過幾回照面了,知道顧鬆纔不是腦子容易熱的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有什麼用意,不過作爲華國大使,對華國公民遭受了這樣的事情提出抗議和要求,那也非常應該。
凌春兒等他掛了電話,遲疑了一下問道:“顧總,我能不能問問,您是什麼用意啊?”
“出氣!”
凌春兒不知道怎麼回答,只當顧鬆不肯說。
結果顧鬆還真的讓簡玉書聯繫一下律師團,研究怎麼遞律師函。
聽到這個消息的律師團興奮得不得了。
反正他們不怕事大,他們只是搞服務的。有人要懟政府,而且事情本質也不嚴重,正適合拿來刷聲望。
事件很清晰,科技公司的總裁因爲被懷疑竊密,直接從機場被“拘捕”扣押了數天,然後聯邦調查局又因“工作失誤”撤銷了指控。事件給科技公司的年輕總裁帶來了聲譽損害、也導致他的公司高層決策停擺數天,造成了實際的損失。
比如,按照顧鬆先生的說法:“……導致與三星的DDR4專利談判因爲可能存在的爭議暫時擱置,由此引發對燧石集團智能手機戰略的執行產生影響。燧石集團控告聯邦調查局的布朗·安德森探員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拘謹顧鬆先生,屬於眼中的濫用職權,甚至是帶着有色眼鏡或是存有其他的目的。”
顧鬆樂呵呵地看着律師函,對專門趕過來的菲爾茨律師說道:“可以,這件事就委託給你們了。要表達我的憤怒,我的訴求就是負責此事的布朗·安德森需要受到懲處,我的聲譽需要得到恢復。金錢方面的損失,我可以不計較。但未來美國也會是燧石集團產品的重要市場,我不希望美國的消費者,會因爲這件事情對燧石集團的產品產生質疑,那纔是我不想看到的。”
“這沒問題,合情合理!”菲爾茨律師獲得了他的簽字授權,就興致勃勃地去行動了。
……
被上司拿着律師函質問的布朗·安德森面沉如水。
這傢伙……這麼囂張嗎?
都已經撤銷對他的指控了,結果他反手還來指控聯邦調查局的辦事程序和他本人的過失?
“既然並沒有充分的證據,爲什麼擅自對這個量級的對象實施行動?”
布朗·安德森低頭不語,上司不是自己人,關於想要圖謀技術和科研能力的想法當然不能說。
他只得說道:“是誤會。”
“誤會?”上司把律師函摔到了桌上,“見鬼!現在事情鬧得連兩國高層都開始關注了。我看了案子的檔案,安德森,你的腦子被藏到哪裡去了?就憑那個克里斯蒂娜在與他有商務往來?現在從證據來看,你對這位克里斯蒂娜的懷疑都站不住腳!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朗·安德森捏緊了拳頭說道:“這來自我的線人提供的情報。事實上,這個華國人以這樣的年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取得了世界範圍內這麼多大公司也沒能完成的科研成果,這難道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他們一定有特別的加密聯絡方式!”
“你不覺得這句話可笑嗎?證據!你可以懷疑,通過這種方式找到證據也可以!但是,”上司咆哮道,“你不是說了嗎,世界範圍內都沒有完成。你指控他竊取閃存移動存儲器控制芯片的科技,難道就不看看他在科研領域的能力嗎?”
“沒有看看報紙上在怎麼挖苦我們嗎?‘華國人問:你們說我們偷科技,那你們的科技在哪?我們的聯邦調查局回答:不是被你們偷去了嗎?’見鬼,我現在都害怕接受採訪!”
上司發泄一通情緒之後,才停下來深深地呼吸着。
半天之後,他才說道:“現在這麼多人關注,沒有任何對我們有利的證據,只能讓你先進入隱蔽的部門了。你的懷疑,我認可。讓你的線人再加把勁,我希望下次聽到你的案子,是個好消息!這次的屈辱,希望你下次還我一個守法辦事的名聲!”
布朗·安德森憋屈地問:“您決定接受對方的要求嗎?”
上司苦惱地說道:“年輕人真是麻煩。你招惹的這個年輕人現在想一頭憤怒的公牛,而他那個微博網站上,咱們自己國家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們也都吵吵擾擾。他們把現在對生活的抱怨都通過這件事發泄出來了。這背後當然有燧石集團的推手,但已經有不少美國的用戶在使用這個產品,可以忽視嗎?”
“大統領先生的特別顧問建議,這種互動類型的社交網站是一個新的輿論宣傳陣地,不管平臺掌握在誰的手上,都不能放棄發出自己的聲音。聽好,安德森,這件事倒是給我們之前一直試圖推動的PRISM計劃提供了一個特別機會。網站類型在變多,人們在網絡上會留下非常多的言論和痕跡。我希望你以這件事爲契機,到隱蔽部門好好地推動這個項目!”
布朗·安德森雙眼一亮:“PRISM計劃可以啓動嗎?”
“沒錯。如果有了這個工具在手上,相信你不會再做出只有一點間接的證據就實施行動。”
布朗·安德森重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