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DA峰會如期召開。
會議地點,是一個先於顧鬆記憶,提前立項建設完成的地方。
棲雁湖國際會都。
背後的原因,自然是因爲華國的經濟發展,比顧松原來記得的,要快得多。國際影響力的提升,也要快得多。
現在,這個國際會都迎來了建成後的第一次高端會議。
國賓別墅羣裡,得月居中的特京問助手:“顧鬆會出席嗎?”
“已經確認過了,晚上是華國領導人安排的歡迎國宴。目前沒有得到顧鬆會不會參加晚宴的正面回答。”
特京點了點頭,整理自己的衣着。
總會見到的。
如果有什麼關鍵的信息,在會議正式召開之前,也許今晚首先是個交換意見的好機會。
……
不遠處的古藤居里,索馬雷很意外。
簡玉書過來了。
“艾薩克先生,好久不見了。”
索馬雷對他可以輕易來到這裡並不感到意外,笑着回答:“簡先生,在這個時間過來,有什麼事情就請說吧。一會,還要參加貴國舉辦的歡迎晚宴。”
簡玉書笑道:“沒有其他重要的事。只不過晚宴結束之後,顧鬆先生邀請您再坐一坐,喝喝茶。”
索馬雷心中一動,然後問道:“哦?請問還有哪些其他的客人嗎?”
簡玉書搖頭道:“不,僅僅邀請了您。”
索馬雷竟無由感到一些得意,然後又覺得這種情緒有失身份。
他矜持地點了點頭:“好的。”
簡玉書繼續是溫和的微笑:“晚宴結束後,我會過來接您。”
約好了人,簡玉書就離開了。
索馬雷看着簡玉書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
歡迎晚宴,由保家齊作爲主人在招待。
如特京的助手所說,今天的晚宴性質比較特殊一點,並沒有邀請領導人之外的企業家代表和科研機構代表。
畢竟誰都清楚,HSDA的成立,其實是華國尋求未來國際地位的一種新嘗試。
在棲雁湖國際會都的一個不大的宴會廳,保家齊正說道:“太空時代已經來臨,人類太空開發聯盟的成立,不是爲了尋求霸權,而是要共同應對人類文明的未來挑戰。目前,航天技術雖然已經在進步,但是想要挖掘太空的財富,還需要更大的投入、更緊密的合作。”
“以華國已經積累的技術實力、經濟規模和工業製造能力,華國是可以繼續獨立發展自己的太空事業的。但封鎖和壓制對人類文明的發展沒有好處,交流和合作纔是人類文明比一百年前繁榮數倍的根被原因所在。”
保家齊的神態一貫地有着和善而誠摯的感染力:“作爲一個已經存續和發展了數千年的區域文明,我們深明求同存異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世界不必要只是一種制度、一個文化、一種聲音。HSDA的成立,就是爲了借太空大規模開發這樣一個議題,嘗試探索一種更有效的溝通、合作、決策的機制!”
“……”
他在臺上講,坐在宴會桌上的衆人如何想就不知道了。
態度總要表明。
HSDA具體會形成一種怎樣的決策機制、決策的邊際在哪裡,那還是要以現實的得失取捨來決定……
……
晚宴是場面上的事情。
晚宴結束之後,特京和索馬雷卻分別有約。
邀請特京的,是保家齊。
兩人之間並不陌。
保家齊知道,特京對華國的態度,是一貫實用主義的。
就如同北熊國放棄在國際空間站當中權益的時候一樣。
如果北熊國不做此選擇,國際空間站將不會繼續存留。烏拉諾斯仍然會建設,只不過是全新的。而老舊的國際空間站,北熊國卻無力繼續維持下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用退出,換了很多實際的利益,也是一種選擇。
何況,那也是華國聽到消息,和北熊國進行了初步接觸之後的結果。
航天方面,和現在勢頭更猛的華國合作,豈不是更好?
那個時刻,特京可沒有期待華國又會很快完成空天飛機的研製。
現在,氣氛倒是有些凝重了。
似乎在HSDA這個框架下,北熊國的重要性,比自己預想的要弱不少。
“老朋友,晚宴上的講話非常打動人心。”特京笑得燦爛,眼睛眯眯的。
保家齊也笑得和善,眼睛眯眯的。
所以,一個不喜歡外資、重視能源和防務工業經濟、對創新和數字經濟不那麼感冒的特京,有多大的胃口?
保家齊笑完,然後就說道:“老朋友,已經討論了很多年的天然氣合作項目,是不是可以定下來了?”
特京沒想到他開口就是這個事,回答道:“有什麼新的提議?但無論如何,我們負責建設、開採、生產、輸送,你們只是購買方,這樣的合作方式不能變。”
雙方的天然氣合作項目,從90年代談到現在,真的是有十幾年了。
但這麼長的時間裡,北熊國內着實不穩,國際能源供應格局也一直在變。
現在,確實是一個很恰當的時機了。
保家齊提出這個話題,自然是因爲ESG也給華國帶來了能源供應壓力。現在華國經濟繼續高速地增長,對油氣的消耗增速飛快。如果和北熊國能談成,那也是改善國內的能源安全情況。
而就北熊國來說,特京花了這麼多年,總算把能源產業的控制權收攏了不少。現在內憂外患,他們也需要一個龐大而穩定的市場。
這種合作,其實方向上對雙方來說都是OK的,就是細節方面,一直有些問題。
出於降低成本的考慮,雙方都有想法。華國想進入上游開發,北熊國想只修西線降低成本。
但西線到達華國西部邊境,離消費大市場的距離就過遠了。
於是華國堅持修東線,北熊又希望既然要修,那就修一條通往東部諸國的線,華國這邊只是一條支線。
總之來來回回的,除了價格之外,很多細節問題都確定不下來。
現在,借HSDA峰會的時機,保家齊又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特京聚精會神。現在的局勢,華國在國際方面需要尋求支持者,也許這次會有不小的讓步?
……
與保家齊和特京的勢均力敵相比,索馬雷坐在顧鬆面前,反而覺得自己弱勢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爲當時顧鬆黑入他個人電腦實施警告帶來的後續陰影,還是因爲顧松本身就已經成爲了全球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
顧鬆很隨意地說道:“艾薩克先生,祝賀在你的治下,巴新這幾年的迅速發展。但根據你們的制度,艾薩克先生的任期,似乎快到了。”
索馬雷不知道他爲什麼提出這個話題,但還是點頭說道:“根據規定,我的任期已經不足一年了。”
“而且,是無法再次連任了。”顧鬆笑了笑,然後說道,“那麼,我們雙方的合作,在未來應該如何進行保障呢?”
索馬雷凝視着他,然後說道:“在我的任內,巴新的發展有目共睹。在這種情況下,國民聯盟勝選是足以預期的。這位帕亞斯·阿巴爾,就是特意隨我來參加HSDA峰會的。在這期間,還希望簡總裁能和他加強對彼此的瞭解。”
顧鬆看了看一旁沉靜的帕亞斯·阿巴爾,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們已經在莫爾斯比港投資了數年,建立了對彼此的信任。希望在後面,能和阿巴爾先生順利合作。”
阿巴爾開口道:“巴新將繼續全力保證顧先生的投資安全。”
顧鬆看了看他們兩人,然後笑道:“看來二位很有自信啊。但事實上,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我反而很擔憂啊。情況並不容樂觀,我甚至在考慮撤出莫爾斯比港的投資。”
索馬雷臉色一變:“顧先生,你……得到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