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幾個人搞了點盒飯,就在店裡對付着。
今天損失巨大,徐佳慧和小寧都沒什麼心情。岑鞏在小倉庫那邊緊急幫着備些貨,也被喊過來一起吃。顧鬆看她們的樣子,打氣道:“別擔心,這損失有人背。你們還是儘快準備好,明天能繼續營業。”
“老闆,楊娟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小寧有點小心翼翼地問。
“楊娟啊?”顧鬆正要藉機敲打一下,“楊娟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這件事情,楊娟也有參與,她收了別人一萬塊錢,算是同謀。”
小寧嚇了一跳,沒想到楊娟是內鬼。徐佳慧也是大驚失色,店裡的人都是她招來的,她忙說:“老闆,那我也有責任。”
顧鬆擺擺手:“財帛動人心,你能控制得了嗎?以後再招人,多注意一下品格就好。你別什麼都攬在身上,這也就是我們漫遊者纔剛起步,她眼光短淺看不清未來。等漫遊者發展越來越好,有小心思的人自然會掂量後果。”
徐佳慧點着頭答應,仍然自責不已,還好岑鞏轉移了話題說:“老闆,被砸得不是很厲害的主機我拆開看了看,還是有些硬件能用的。歸攏了一下,加上點別的東西,倒是可以再攢出6臺機器來。”
“哦?”顧鬆很意外,“後面穩定性沒有影響嗎?”
“應該沒有,我做了點測試。那些機器主要是顯示器被砸了沒法用,機箱有些破損,但不是裡面所有配件都受到了破壞。”
顧鬆想了想說:“這樣吧,這些機器就拿來做活動吧。佳慧姐,你讓人寫個海報貼在店門口,就說漫遊者遭人誣衊破壞,嫌犯已自首。週日重新開業迎賓,前五名顧客半價提貨,另全天只要消費滿1000元即可抽獎,頭獎電腦一臺。”
徐佳慧明白他的意思。有了個事情轉移注意力,她也慢慢恢復了情緒。
“岑鞏,你把這邊事弄完,就儘快去準備那些網站的事吧。這次閔主任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等我從武湖回來,就要幫他把那些單位的網站都給搭建起來。”
“我知道的,老闆放心。”岑鞏言語不多,但做事一直靠譜。
說話間,顧鬆的電話響起來,他拿起一看,林天雄。“林總,到鵬城了吧?”昨天晚上幫顧鬆站完臺,他就坐火車回鵬城了,倒是沒看到今天這場戲,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反悔。
“到啦。我可是已經跟老闆彙報過了,立刻就安排開工。顧總的款子可不能誤時間,要不然就是坑了兄弟我了。”林天雄心情很好,老闆聽說他搞定了一個大合作,而且仍然是U盤方向的,很是高興。
“林總,我的雄哥!你放心,一定不會誤!”
掛完電話,看見幾個人面色古怪,不解地問:“怎麼了?”
徐佳慧撇撇嘴:“聽到雄哥感覺心裡彆扭。”
顧鬆這纔想起鄒雄,這哪跟哪兒啊。對他們翻了個白眼,他給郝秋雲撥過電話去問:“郝姐,戰果怎麼樣?”
“正在陪大家吃飯,晚點再告訴你。情況很好。”郝秋雲那邊鬧哄哄地,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鬆放下心來,對着幾個人說:“都聽到了吧?情況很好。放心,都好好幹,這點小風小浪的,搞不垮我們。”
……
這個時候的汪濤,茶不思飯不想。
自從漫遊者冒出來後,他的煙癮都大了很多。現在辦公室裡又是煙霧瀰漫,他已經坐在老闆椅上個把鐘頭沒挪過了。
接到賀局長的電話,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後來又給賀局長的司機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今天漫遊者店裡有更大的菩薩。他的心更是涼透了。思來想去,只好讓包仔當機立斷去自首。
現在的情況都不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了,本想着拖住漫遊者等自己緩過氣來,再慢慢咬進去。但現在顧鬆已經出來了,他背後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包仔他是一百個放心,可有些事如果硬要查,沒人摁住的話,終歸都有跡可循。
汪濤不由得想起朱琴跟他說過的話。不管是穆書記還是廖市長,就算最壞的情況只是閔主任,他都扛不住,賀局長已經見勢不妙立馬抽身了。那天酒桌上,明明顧鬆和閔主任只是初識,這才幾天……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悲哀,又點起一根菸來抽。原來自己終歸只是個小商人,入不得大人物的眼。
拼搏半生,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可終究是不甘心……他狠狠地掐着菸嘴,不甘心啊!
……
顧鬆是沒想到,接了個陌生電話是汪濤約喝茶。
這尼瑪……鴻門宴嗎?他給何青偉打了個電話,又問問管櫟傷怎麼樣,三個人就匯在一起直奔茶樓。
進了包間,倒是隻有汪濤一個人。見人來了,也就做了個手勢邀請入座,就沉靜地燒水,溫壺,洗茶。高衝低斟往復三次地衝泡,神情專注。
顧鬆看他一番作態,放下心來,饒有趣味地看他表演。汪濤用頭道茶溫了溫四個紫砂杯,纔將第二道茶湯濾進公道杯,倒了四盞,放在茶托上,雙手請到三人面前。
“93年賺了第一桶金,當時學人家存的一餅老樹,請用。”說完自己先喝了一杯下去。
顧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端起茶杯,先聞了聞香,又分三口喝下,讚了一聲:“茶湯明亮,香氣純正,回甘醇和。確實是好茶!”
何青偉只覺得味道不錯,無語地瞥了顧鬆一眼,尼瑪這你也懂,說得像模像樣的。
汪濤露出笑容:“看來顧總也是同道中人。”
顧鬆放下茶杯擺擺手:“我是先禮後兵,汪總不一樣,我們路數不同。”
“顧總,何必趕盡殺絕?”
顧鬆指着管櫟的手:“要不是管大哥,今天我人都沒了。汪總,是我在趕盡殺絕嗎?我先問你一句,今天漫遊者門店被砸的事,是你安排的嗎?”
汪濤並不搭他這話:“包仔也是出於一時糊塗,難道顧總沒聽過一句話?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真是無趣,顧鬆不耐煩地說:“看來汪總今天是來補一道戰書的。行,我接下了。汪總還有什麼指教?”
汪濤神情一滯,沉默了一會,才繼續拿起公道杯,往顧鬆杯裡倒了半盞,又給何青偉和管櫟續上:“我跟包仔相識一場,想要把這件事情化解了,不知道顧總的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