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在京都待了三天,她和姜曄就像是平凡的夫妻一般,每日裡都過着平淡而充實的生活。
臨走的前一晚,姜曄表現的有點失控,最後的下場就是他的背上多了好多的抓痕,而唐靜芸那雙鳳眸的眼梢則像是暈染了大紅的眼影,宛如被大團大團的胭脂勾染。
姜曄將唐靜芸狠狠的抱在懷裡,嘴脣在她的臉上不斷親吻,在親到她眼角的時候輕輕舔舐着,嘴中低喃,“芸芸,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真是死在你身上都甘願。”
唐靜芸想要避開他的脣舌,手臂輕輕的擡起就無力的落下了,她輕輕罵了聲,“禽獸!”
姜曄親了親她的眼角,“還有力氣罵人,看來老公我對你還不夠禽獸!”
姜曄平時很沉穩,大概跟他年紀輕輕就擔任高位有關,以前還未回京的時候,偶爾還能看到他開玩笑的樣子,但是回了京都後,他整個人都沉靜了很多,第一眼就會被他身上威勢鎮住。
就連陸鴻宇、戚潤清這些心腹熟人都能夠感覺到他身上與日俱增的威嚴,平日裡也在私下裡感慨,姜曄正式任職後,整個人都與往日不一樣了。
只是姜曄很多事情碰上唐靜芸就會破例,這次也不例外。唐靜芸見過姜曄冷漠、溫柔、滄桑、迷茫等等很多的表情,現在則是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禽獸和不要臉的一面。
嘴角嘟囔道,“姜曄,我明天還要坐飛機呢。”
姜曄吻上了唐靜芸的薄脣,低笑道,“沒事,我知道你訂了明天下午的那班,你有一上去的補覺時間,老公我可不能讓你白白浪費了。”
……
等到姜曄抱着唐靜芸去洗澡的時候,唐靜芸感覺到全身上下的痠軟,熱水一泡,她感覺身上不少地方都有刺痛的感覺,不用看也知道,姜曄這頭禽獸肯定是在她身上印下了各種痕跡。
姜曄在淋浴房裡淋浴,透過磨砂的門,唐靜芸能夠隱約看到姜曄健碩高大的身材,不由挑脣,其實連她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樣一個男人怎麼一轉眼就是她的人了呢?
姜曄隨意的衝了幾下,就出了淋浴房,一走出來就看到了唐靜芸低眉淺笑的模樣,泛着淡紅的臉帶着幾分嬌豔,與平日裡冷淡的模樣大相徑庭,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動。
他坐到唐靜芸身邊,笑道,“累了?”
“嗯,”唐靜芸顯得有些懶洋洋的,瞥了眼赤身*的某人,“身上很痠軟。”
姜曄大手一伸,將唐靜芸從浴缸裡撈起來,用旁邊大號的浴巾一裹,笑道,“別泡澡了,我會一套放鬆肌肉的方法,給你按按,明天會好很多。”
唐靜芸笑着點頭,任由姜曄將她抱出浴室,眼光掃過浴室裡那面鏡子,看到了一個眉眼含笑的女人,眉宇間沒有陰沉,也不復冷漠,有的只是被愛情滋養過的溫潤,就像是一塊被歲月打磨了璞玉,帶着對生活的滿足和歡樂。
看到鏡子中的人,唐靜芸有些愣神,這是自己嗎?
大概連唐靜芸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對於前世的那些執着逐漸淡去,開啓了另一扇大門後,她的生活會有如此多的不一樣,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溫潤的時候。
或許是因爲有了身邊這個男人陪伴吧。
姜曄將唐靜芸放到牀上的時候,唐靜芸的手指似乎無意的劃過他背上,他背上一繃,隨後唐靜芸若無其事的將手移開。
姜曄有些好笑,“小野貓!”沒想到她行事也有幼稚的時候,,居然想出這樣的方法報復他,他可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那一抹笑意。
唐靜芸“哼”一聲,沒好氣的翻了他一眼。
姜曄不知道,自己懷裡的這隻“小野貓”可不是貓,而是一隻在股市裡搞風搞雨的猛虎,兩者雖然同屬貓科類,但是這殺傷力可完全不一樣。
姜曄小心的替她按揉痠痛的四肢,小半個鐘頭後才停下來。
唐靜芸翻了個身,讓出了一片位置讓姜曄睡下,笑眯眯地道,“背上痛嗎?”
姜曄看着她含笑的眼神裡威脅的意思,老老實實地點頭,“痛。”
“知道痛就好。”唐靜芸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隨後就道,“我困了,睡吧。”
姜曄點頭應是,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察覺到了今天的不一樣,唐靜芸沒有像往日裡那樣躺在他的臂彎裡,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唐靜芸是不是生氣了。
想他姜曄什麼時候需要顧及一個女人的心情了,只是碰上唐靜芸這樣的人,他也只好認栽。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纔將手伸向唐靜芸,最終低聲道,“芸芸,別生氣。”
唐靜芸依舊“哼”了一聲,聲音裡聽上去去有些疲憊。
姜曄見唐靜芸沒有動作,心裡有些着急,想到自己是不是該再深刻檢討一下,就感覺唐靜芸的那頭動了動,一個柔軟的身子滾進了他的臂彎裡,不由掀起了嘴角,輕聲道,“芸芸……”
“吵,睡覺。”唐靜芸咕噥。
姜曄閉上了嘴,擁着懷裡的女人沉沉的陷入了睡眠,黑暗中,兩個人的嘴角都向上彎起。
——
寬敞明亮的辦公事,後牆上掛着一幅裝裱過的字,上面是四個字“莫忘初衷”的草書,字體大氣磅礴,筆走龍蛇間可見藏鋒,唐靜芸心中默默的讚歎一聲,定是哪個名家之作!
她的目光落到落款的地方,只見“楚正陽”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唐靜芸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又是恍然,大概也就楚正陽這位歷任燕大十數年的老人才能寫的出這樣的字。
“靜芸也懂書法?”徐寅東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唐靜芸盯着牆上的字看,笑問道。
唐靜芸謙虛一笑,“一般般,不過徐叔叔這裡竟然會有楚老親手所寫的大字,可着實令靜芸吃驚。”
楚正陽的大字寫的很好,尤其是狂草,更是外界千金難求的墨寶,可惜楚正陽很少會有作品流傳在外,只有一些朋友或者關係匪淺的人才有那麼一兩幅。
“哈哈,”徐寅東笑了笑,“年輕的時候和楚老有些交情,現在也常有聯繫。”他有些突兀地問道,“靜芸還在讀書嗎?”
雖然她行事老成,但是年齡擺在那裡,確實是該讀書的年紀,不過他看她泡在大戶室裡的樣子,卻又覺得不太像是學生。
唐靜芸卻是點頭,笑道,“在讀書,是燕大的,也勉強算是楚老的弟子。”
徐寅東心中有些驚訝,哈哈一笑,“好,果然是少年英才。”指着一邊的椅子,道,“坐。”
唐靜芸聞言笑眯眯的坐下了。
兩人的這番互動卻是讓徐寅東身邊的助理心中滿是震驚,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女子就是何方神聖,又或是什麼本事,能夠讓徐寅東如此看重,甚至連“少年英才”的話都講出來,這要是放在外界,足以讓唐靜芸名聲大噪。
唐靜芸開門見山,“我這一回是來領回延陵的,那小子叨擾徐叔叔時日太多了。”
徐寅東聞言苦笑一聲,“靜芸啊,你說你手下這個是什麼怪物,我算是深刻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咯。”
唐靜芸攤了攤手,無奈一笑。
等到唐靜芸離開遠東投資總部的時候,何延陵已經在樓下等着唐靜芸了,依舊開着那輛桑塔納,溫文有禮向唐靜芸行禮。
兩人都是上了車,車子駛出大廈的車庫。
在遠東投資大廈的頂樓,徐寅東揹負着雙手站在窗口往下看去,看着那輛很渺小的車子漸漸駛出,輕嘆了口氣,“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唐靜芸靜靜的坐在車裡閉目養神,車裡的氣氛很安靜,突然唐靜芸睜開眼,看向了開着車子的何延陵,開聲道,“有什麼收穫?”
何延陵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遠東不愧是遠東,將來原石建立辦公系統的時候,可以參照一些經驗,不過我覺得只能借鑑,不能照搬,那套模式不適合原石。”尤其不適合唐靜芸這個喜歡當甩手掌櫃的老總!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用眼神控訴了一番唐靜芸,唐靜芸早就對那眼神免疫了,神情淡然。
“一個模式的成長必定會有其不同的經歷和成長,這是必然的過程,也是成長的過程。”唐靜芸淡笑道,“延陵,放開膽子去想去操作,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着,就算有漏洞不足或者失敗了,還有我頂着呢。放心,我有足夠的資本讓你揮霍,直到你真正的長成一棵參天巨樹,比徐寅東還要高大,足以支撐起原石。”
她的話語講的很平淡,但卻讓何延陵感覺到一陣的激動,他突然想到了剛剛畢業的時候,心中還懷揣着夢想,那時候的自己意氣風發,有着獨屬於這個年紀的交融的現實和天真。
那時候他的導師,那個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博士生老人,給他上的最後一課,就是教會他現實,他至今還記得那位老人拍着自己的肩膀,滿含感慨道,“年輕人,你看看這天地,那麼的廣闊,窮盡人的一生都走不完,不要輕易被現實擊倒,你要相信,你的才華總有一天會被看中,你將會迎來屬於自己的時代。”
後來他回了國,什麼夢想,什麼未來都被現實擊的支離破碎,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在外國留學期間取得的那一系列優異的成績,都好似昨日的一夢,萬般的不現實。
直到遇到了唐靜芸,遇到了這個人,他才明白,自己的那些都不是夢。
世間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大抵是千里馬遇到伯樂,就如同何延陵遇到了唐靜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