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打靶場地的不遠處,唐靜芸面前擺放一杯檸檬水,溫禮鳴身邊則是一邊綠茶,兩人看着一羣人在場地裡撒瘋一樣的打靶,身邊還坐着另外幾個人。
溫禮鳴對着唐靜芸笑,“唐小姐不去試試?這打靶的感覺很不錯,我心情不舒暢的時候來一發,就好好多了。”
目光一轉,“難道唐小姐第一次來?要是不會的話,可以找教練教,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教你。”
唐靜芸笑了笑,不在意的擺擺手,“不用了,我還是就這樣悠閒的看看吧,槍這東西,更加適合用來殺人,這樣消遣的還是算了。”
溫禮鳴理解的笑了笑,他琢磨着,大概是因爲像唐靜芸這樣的女人,處處要強,不太願意再旁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弱點,所以纔不願意上場玩槍的吧。
他哪裡知道,唐靜芸說的都是大實話。
她握槍,除了必要的練習外,很多時候都是用來殺人或者威脅的,就如同港都那一場溫流碼頭上的廝殺一樣,槍槍見血。
在她的心中,槍是個很冰冷的事物,如果沒有必要,她一般是不會去碰的,因爲她知道,她碰槍,大概就代表着她的怒火到達了一定程度,某些人要遭殃了。
至於唐靜芸玩槍,那可是姜曄手把手教會的,每一個角度,人體每一塊骨骼的控制,每一塊肌肉的收縮,都被姜曄調教到最好的程度。加上她後期的真槍實劍的磨練,別的不說,肯定不是這些二吊子的世家子弟能夠比的。
突然就聽到旁邊的一個男人笑出聲來,他道,“唐小姐說的話真有意思,要不是這是個和平的年代,我差點以爲你拿槍是殺人的呢。”
衆人也都是反應過來,不由看向唐靜芸。剛纔不覺得什麼,被人點出來,還真有那麼一點裝逼的意思。
唐靜芸無奈一笑,她不過就是講了句真話而已,怎麼就沒人信呢?
溫禮鳴見此也就轉移了話題,和唐靜芸聊起了古玩上面的事情。
唐靜芸對於古玩知道的還真不算多,畢竟精力是有限的,她學習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不過眼界擺在那裡,所謂一法通,百法通,她倒是還能夠偶爾提上幾句,撩撥的溫禮鳴心裡癢癢的。
沒辦法,誰讓溫禮鳴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些老物件呢?
不過,就在兩人聊的頗爲投機的時候,一個坐在溫禮鳴旁邊的男人戳了戳溫禮鳴,然後指了指門口。
溫禮鳴擡頭看去,不由皺起了眉頭。
門口站着一個女子,打扮很時尚,燙着捲髮,容貌頗爲精緻,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型的洋娃娃。
看到這個女子出現,在場的人都是神色一變,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溫禮鳴,顯然是對來人的身份有所瞭解。
女子搜索了一圈人後,看到溫禮鳴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徑直走了過來,對着溫禮鳴笑笑,然後又警惕的看着坐在一側的唐靜芸,“禮鳴!”
這聲調裡帶着幾分溫柔討好,又帶着幾分委屈,可卻用高傲的眼神看了一眼唐靜芸,似乎在昭示着她的身份一般。
唐靜芸覺得有點好笑,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溫禮鳴見到她,皺眉道,“胡茜,你怎麼也在這裡?”
胡茜嘟了嘟嘴,眼中閃過委屈,“我跟朋友來這裡玩的,沒有想到會碰到你。你都好久沒有約我出去玩了!”
溫禮鳴頗爲煩躁地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不!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的,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兄弟動心是我不好,可是是他先勾引我的,我已經後悔了!”胡茜的眼淚說着說着就掉下來了,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瞪着流淚的眼睛看向溫禮鳴,控訴道,“你當初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不管我走多遠,你都會站在原地等我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唐靜芸聽了,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不到溫禮鳴這樣的男人也會說過這麼文藝的話。
“那是因爲我當初眼睛瞎了!”溫禮鳴冷笑一聲,“你不知道男人也很善變的嗎?我告訴你,好馬不吃回頭草,胡茜,你不要把昔日的相好都變成怨恨!”
胡茜留着眼淚,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着周圍的人不說話,她感覺有些難堪,她什麼時候遭遇過這樣的冷待了?
於是轉身離開。
就在唐靜芸以爲她要走的時候,就看到她又搬了個椅子回來,坐在了不一旁。
溫禮鳴煩躁的點了一根菸,狠狠的抽了一口,面無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現在的心思。
唐靜芸挑脣,只是眯眼看着這一出好戲。
也難怪有人覺得唐靜芸冷情,明明上一秒還是相談甚歡的人,下一秒就能夠若無其事的看好戲。只要不牽扯上她,不牽扯上她在乎的人,她就不會沒事找事的出手。
至於溫禮鳴這個人,在唐靜芸的定義裡,不過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有可能發展爲合作人的陌生人,一直都不在她在乎的範圍裡。
溫禮鳴抽完了一根菸,上一批打靶結束的人下場,溫禮鳴站起身,“這一輪我去玩玩,誰陪我?”
頓時周邊的幾個人都是站了起來,跟着他走了過去。
留下空空蕩蕩的唐靜芸,還有一個胡茜。
胡茜看着唐靜芸,冷冷一笑,“你不要得意,我是禮鳴的初戀,我和他在一起整整六年了,他皺一下眉頭我就知道他什麼不滿意,他多說一句話我都能夠猜到他的心聲,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你沒有資格和我搶人!”
溫禮鳴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胡茜心裡發狠的想,像是落水的人抱住的最後一塊浮木,她必須要抓住他!
唐靜芸對於自己捲入別人的恩怨並沒有好感,聞言淡淡地道,“既然你那麼有信心,又何必來和我講這些呢?喏,你看,那個男人就在那裡,你想要,就能夠抓到自己的掌心。”
她挑脣,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只可惜,咫尺天涯,你錯過了,自然會有更好的在他前面等着他!”
胡茜死死的瞪着唐靜芸,不得不說唐靜芸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哪怕只是隻言片語,她也拼湊出了某些事實,然後句句都踩到胡茜的痛處。
如果知道溫家會有現在這樣的光景,如果知道自己家裡會落到現在這個情況,胡茜說什麼當初都會死死的扒住溫禮鳴不放手,而不是因爲別人的誘惑背叛了他。
她撩了撩自己的頭髮,狠狠握拳,指甲嵌到了自己的肉裡,她就不信溫禮鳴能夠那麼快的忘記自己,六年的初戀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走這個女人,她可沒有忘記,剛纔這個女人和溫禮鳴聊的很開心。
於是,唐靜芸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敵視了。
唐靜芸眯眼看着在靶場涉及的溫禮鳴,別看溫禮鳴平常斯斯文文的,但是拿起槍的時候,還是很有男人味的,修身的襯衫勾勒出他的身材,顯得很有爆發力。
在有了姜曄這樣的男人的唐靜芸眼中,溫禮鳴卻是不夠看,唐靜芸可是清晰的記得自己男人胸腹間的肌肉的緊緻感,還有那流淌着汗水的性格的咽喉和鎖骨,那纔是真絕色。
可是,這溫禮鳴放在一羣人中間,也足夠很多人覬覦了,也算是世家子弟中很傑出的一個人了。
胡茜看着溫禮鳴的眼中閃過一個迷戀,然後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唐靜芸對此則是淡淡一笑,都說玩槍的男人最性感了,她突然有些想念姜曄教她握槍的時候,他從背後摟住她,將她整個人都擁在懷裡,彷彿能夠頂天立地,全世界的災難都被他頂住一般。
這樣想着,她的脣角漾出一個笑意,柔柔的,看上去像是一團水,瞬間融化了她的冰冷。
那是冰山融化的一角,是唐靜芸內心最柔軟的一處,大概只有姜曄能夠做的把。
不過這在胡茜看來,分明就是唐靜芸看着溫禮鳴看着迷了,頓時就是咬牙,這個女人真不要臉,居然跟她搶男人!
看着那裡正在打靶的男人,冷笑道,“你就只能看看吧,禮鳴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當初我可是他親自下場教的!”說着,高傲的昂着頭,“敢不敢和我去玩一場?”
唐靜芸突然覺得有些手癢,不是因爲胡茜的挑釁,而是因爲想起了姜曄在教她用槍的日子裡,那些點點滴滴,滲透在她的內心,讓她莫名的需要一個出口來發泄一下。
當下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裡,淡笑着走到了那邊的等待區。
“喲,這不是剛纔還說‘槍是用來殺人而不是消遣’的唐小姐嗎?怎麼現在也有興致來玩一把?”一個男人開口,正是之前的那個。
唐靜芸眯眼,睇了一眼身旁的胡茜,淡淡一笑,“這不是某人非要讓我來領教一下溫少親自教授的槍法嗎?我如果不來,豈不是就可惜了?”
在場不少人頓時都是用瞭然的目光看向胡茜,其中很多都是夾雜着厭惡和不喜。這個女人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怎麼還有臉倒貼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