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爾見到唐靜芸這副盛怒的模樣,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道,“哦上帝啊!唐,你連生氣的時候都是如此的美麗動人!”
唐靜芸鳳眸眯起,語氣中流露出危險,“生氣?不,不,我想你大概低估了我此時的心情,生氣已經不能表達我的心情了。”
說着,唐靜芸從她的後腰處掏出槍支頂在了艾維爾的腦袋上。
冰涼的金屬觸碰到艾維爾的太陽穴,令他背後的汗毛豎起,打了一個戰慄。不是害怕的,而是興奮的。他覺得自己骨子裡那種嗜血的衝動和狂熱就要涌上來。
艾維爾的眼中裡跳動着光芒,不由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脣,果然,只有這個女人才會給他帶來這樣的感覺,讓他升起強烈的挑戰欲和征服欲。
真想看着她在牀上露出崩潰的表情的樣子,艾維爾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興奮,那樣一定是種絕美的享受。
唐靜芸能夠感覺到艾維爾略顯急促的呼吸,他的眼睛裡閃爍的光芒令她不喜,眯眼一笑,猛然就是按着他的頭往車身上砸。
“嘶——”一旁的佈德發出了抽氣聲,我的天,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boss虐別人,從未都沒有想到過,居然有一天boss會有被人虐的時候。該死的,boss不會把他滅口吧?
想起艾維爾那喜怒不定的性子,佈德心中已經升起了絕望。
唐靜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笑,“記住,下次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別以爲唐靜芸看不懂艾維爾看她的眼神裡潛藏的骯髒的思想,真是令她太不爽了。
這也就是艾維爾,如果換做是別人,恐怕根本就不用說話,唐靜芸直接動手了!前世今生,還真沒幾個人敢對她抱有這樣的念頭,前世的少數幾個,也被唐靜芸弄的差不多要死不活的。
艾維爾收斂了眼神,在緬甸時候短短的相處中,他就已經感覺出她平靜的外表下潛藏的瘋狂,她就是一個瘋子!
就像是剛纔那超車的瘋狂做法,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又怎麼會選擇那樣的方法呢?
“唐,不要這樣,女人生氣容易變老。”艾維爾笑道,好似剛纔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發生。
唐靜芸冷哼一聲,這個男人倒是好心態,這樣的本事連她都要道一聲佩服。
她用槍拍了拍他的臉,眯眼冷笑道,“我老了又怎麼樣,關你屁事,你所需要的擔心的是怎麼從我手底下活命。”
“不,不,”艾維爾搖頭道,“女人老了就不好嫁人了,你們東方人不是很注重婚姻子嗣嗎?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要被嘲笑的。”
唐靜芸冷笑,“只有貧窮的、一無所有的老姑娘纔會被人嘲笑,富裕的老姑娘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說完,唐靜芸突然覺得這話題貌似跑偏了,她明明在威脅他,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嫁不出去這樣詭異的話題?
不由有扶額的衝動,我勒個去啊,這男人攪混水的本事怎麼這麼厲害,三言兩語就被帶過去了!
艾維爾笑了,他那雙宛如藍寶石的眼眸閃亮,露出迷人的微笑,“唐,我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談談,而不是現在這樣。”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頭山的槍。
唐靜芸冷哼一聲,終究還是將槍收回了後腰,鬆開了抓住的衣領,拍了拍手,“沒什麼好聊的,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艾維爾若無其事的整理剛纔被扯壞的衣領,眼睛眯起,看着前面走路的女子,身材高挑而纖細。但是誰也不知道,在她那看似纖細的身體裡,潛藏着巨大的爆發力,像是一頭沉睡的獅子。
他看着唐靜芸上了車,快速的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撐着頭看着那個消失在視線裡的車影,臉上神色深沉,令人看不懂。
“boss……”佈德小心翼翼的開口,時不時的偷覷一眼自家老闆,感覺到艾維爾收回目光瞥了他一樣,不由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您……還好嗎?”
艾維爾笑了笑,“當然!在沒有比這更好了!”不過是來一趟港都,就碰到了唐靜芸這個女人,令他無聊寂寞的心再一次鮮活的跳動起來。
佈德總覺得自己boss的表情有些詭異,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子往另一邊挪了挪。
可憐佈德一米九幾的身材,蜷縮在一個極爲狹小的空間裡,看着就讓人覺得可憐。可是佈德不覺得,他現在真的恨不得他boss一點也看不到他!
唐靜芸上了車就驅車離開了,她的腦海中卻是一直都在考慮着某些事情。總感覺艾維爾來港都不會是普通的旅遊那麼簡單,她可是記得他那頭還沒有搞定自己的父親吧?
那麼他這一回來港都又是幹什麼呢?是要謀求什麼嗎?還是說和港都的那一片黑道聯合起來了?
唐靜芸揉了揉自己酸脹的頭,有些想不通這其中的關聯,不過卻是對此提高了警惕。這可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額瘋子,她唐靜芸可是抽身離去,可別忘了還有一個婆婆呢。
等到唐靜芸一路開着車子到淺水灣的別墅的時候,唐靜芸將車子停在了外頭,跟這裡的老管家交代了一下,這輛車子上面的刮痕可是掩蓋不掉的。
隨後就轉身進了客廳,客廳裡只有孟麗珍一個人坐在那裡,她正在看着手上的文件報告。她雖然在家休養,但是該看、該籤的文件還是一份不落的。
此時見到唐靜芸進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笑着招呼道,“回來了,在外面逛的還愉快嗎?”
唐靜芸笑着點點頭,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交給了一旁的僕人,笑道,“以前只去過滬市,沒有來過港都,發現這兩者之間存在着不少詫異,倒是有些想法了。”
孟麗珍眼中閃過幾分感慨,她這一輩人,正是見證了港都這些年放風風雨雨的存在,倒是對此深有感悟,聞言笑道,“是啊,這些年是變了很多,我也很多年沒有回過大陸了。”
唐靜芸聽出她話裡的幾分惆悵,她不知道當初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兩個家族聯姻的男女會最終走向婚姻破裂,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選擇避居港都、獨自創業。只是,這中間終歸還是有幾個故事的吧。
唐靜芸做在孟麗珍的身旁,看着她眼角的風霜,心中輕嘆。
孟麗珍笑了笑,道,“我這一輩子啊,不是一個好母親。當年還記得曄兒還那麼小,我和他爸離婚的時候,他不哭不鬧,就站在那裡死死的看着我們兩個。那時候,我就隱約的明白,大概我們兩個的母子緣分是到頭了。”
孟麗珍提起姜曄的時候,眼底帶着幾分悲傷,怎麼說也是從她肚子裡落下的一塊肉,母子天性在裡頭。可是被兒子用那種眼神看着,成爲她後來移居港都後長久揮之不去的悲哀。
“曄兒上部隊的時候,我就開始擔心他的終身大事,我擔心自己和他爸的事情給他留下陰影。”孟麗珍拍了拍自己兒媳婦的手,笑道,“好在他遇見了你這麼一個好姑娘,總算是肯結婚了。而且還開始和我這邊聯繫了,你不知道,當時我可高興了。”
唐靜芸輕笑着,臉上帶起幾分柔情,繾綣溫柔的像是三月裡的和風。似乎只有提起姜曄的時候,她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纔會完全消散,纔會露出最最溫柔的笑容。
孟麗珍見此也是呵呵一笑,一開始知道兒子有了妻子的不自在感也消散的差不多了。本以爲因爲自己而會選擇孤老一生的兒子,終於肯結婚了,對方又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她不是古板的婆婆,對媳婦有多苛刻,只要兒子能夠幸福,這就比什麼都好。
唐靜芸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問道,“那位醫生擔任您的私人醫生有多久了?”
孟麗珍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回想了一下,道,“大概快有兩年了,之前的那個醫生因爲身體原因退休了,這個他推薦給我的。”
唐靜芸點點頭,笑道,“如果您有空,不妨去查一查那位私人醫生。”
孟麗珍眼睛一眯,從唐靜芸的話裡似乎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擡頭看向唐靜芸的時候,發現她眉眼含笑,並沒有再多詢問。
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不簡單,一舉一動總是透着老成,跟她那些在商場上碰撞過的老狐狸一般。心中有些好奇這位媳婦到底是什麼來頭?
兩人又是聊了一會兒,過了兩個多小時,就見老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遞了一張支票給唐靜芸,恭敬道,“少夫人,這是有人送來的,說是給車子的維修費。”
唐靜芸看了一眼,簽名處簽着艾維爾·尼克,花式的字體看上去很漂亮,她心裡嗤笑了一聲,還真是符合他那個悶騷的性格。
隨後就若無其事的將支票收到了口袋裡,很好,短短兩個小時就將她在港都的落腳查的一清二楚,艾維爾·尼克,你想要幹什麼呢?炫耀還是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