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隨着顧凌和段瑞傑兩人回了一趟在他們在這裡的別墅,兩人進了屋子俱是一頭鑽進了浴室,他們兩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倒也對唐靜芸分外放心,放任她一個剛認識的女生一個人待在這偌大的別墅裡。
唐靜芸也光棍,索性就在客廳裡找了個位置舒適的坐下,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一瓶蜂蜜水,是早上姜曄特意給她泡了塞到她包裡的,最近她有些上火,姜曄就天天給他準備蜂蜜水喝。
隨後就從包裡掏出了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是米國某個特備出名的投資教父寫的書,她最近閒來無事就會挑選其中精華的書籍看。不用懷疑,唐靜芸的英語確實很厲害,因爲前世她時常飛國外,出於在翻譯人員上吃過大虧,她在英語方面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尤其是那一口紐約腔的口語。
等到顧凌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救了他們的女生在安閒自適的看着書,她露出的半個側臉很美,有種沉靜的知性美,薄脣微抿,令人不由自主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他覺得這個女生有意思,一般人初來陌生的地方,多少回有幾分不適,哪裡像她這般如此的淡定?還能夠有心思安閒的看書。
唐靜芸擡起頭看向顧凌,發現他的臉很帥氣,五官略顯深邃,很有立體感,此時頭髮上泛着水珠,正拿毛巾擦拭着,笑道,“看不出來,洗去一身狼狽後居然還是一枚帥哥。”
顧凌擦頭髮的手一頓,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種錯覺,從相遇到現在,這個女子對他們的態度很熟稔,只是他仔細考慮過,京都各家名門中並沒有唐靜芸這一號人物。
他笑道,“完了完了,以後就有把柄在你手裡了,這我和瑞傑的黑歷史可是被你攥在手裡了!”
唐靜芸笑,翻了他一眼,“不敢啊,我實在是怕哪天半路走在路上被人套着麻袋揍!”
其實說起來,她還真的認識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是京都紀委書記家的公子,另一個是系出名門的段氏幺子,那都是在京都上流圈子裡鼎鼎有名的人物,她前世頻繁出入那個上層圈子,怎麼可能不認識兩人?
只是前世的她只是唐家一個卑微的私生女,而他們則是在京都裡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自然是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哪怕其中的一顆皓星因爲某種原因而墜落,她也不過是從旁人間聽說過隻言片語罷了。
很難想象,在前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大男孩,如今還鮮活的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就如同一副潑墨寫意的畫上,出現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果可以,她想要救他一救,她想。
因爲這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她的重來一世的意義嗎?
“噗嗤。”顧凌笑了起來,這才發現,他笑起來嘴角有一個淺淺的酒窩,“唐靜芸,我發現你真的很幽默。”
“怎麼唐大美女又講什麼笑話裡?”段瑞傑笑眯眯的走下來,換了一身衣服,讓他顯得很有幾分系出名門的風采,看到兩人都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不由地嘚瑟地笑道,“是不是突然發現本公子其實很帥?要不要以身相許?”
顧凌聞言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這個女生並不應該受到這樣言語的對待,剛想接口,那邊唐靜芸就開了口,毫不客氣地嗤笑道,“倒是有幾分人模狗樣的,以身相許就免了,你倒貼我都未必願意!”
段瑞傑怪叫道,擺了一個自認爲很酷的造型,“靠!小爺自從在京都裡開始混跡以後,就沒有被人這麼拒絕過,唐系花的眼光就是高!”
“哈哈……”唐靜芸和顧凌對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有段瑞傑這樣一個活寶在,讓這夏日的空氣中洋溢着歡快的氣氛。
等到三人到了他們野炊的地方,就發現一男一女坐在那裡擺弄着架子,那個男生剪了細碎的短髮,看上去很有幾分瀟灑的味道,看到自己兩個死黨和一個陌生的女生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挑起了眉,“喲!我說怎麼我的兩個好兄弟遲遲不把柴火弄回來,感情是遇到美女了?”
他的聲音有些冷淡,打量唐靜芸的眼神從腳往上看,感覺又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看上去並不好相處。
段瑞傑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唐靜芸,對着那邊的冷淡的男生無奈的道,“澤九,我和阿凌掉到泥水溝裡了,是唐靜芸她救了我們。”他露出自己青色一片的手臂,“剛回去洗了個澡,你看,我都摔慘了。”
顧凌也是笑着點點頭,“都怪瑞傑這小子,要不是唐靜芸,天知道你這冷淡的性子什麼時候纔想起來找我們。”
旁邊那個女生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倒是看上去很親和,嘴角帶着柔和的笑意,落落大方,聞言笑着招呼唐靜芸,“快來這裡,別和澤九一般見識,他就是少爺脾氣,看着我們都想抽他,對了我叫鄭佳明”
唐靜芸一雙鳳眸挑起,笑的倒是頗爲自然,“那是當然的,光是這位看人的眼神,只一眼我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戚澤九,她認識,相比較顧凌和段瑞傑,這位少爺纔是他們這個四人小團體裡的核心人物,或許是加血遠淵源的緣故吧,這位少爺可是個頂頂有名的黑心肝的公子哥,從來都沒聽說得罪過他的有什麼好下場。
順便說一句,戚澤九是姜曄介紹給她的戚潤清的弟弟,果然戚家人的陰險是家風所致。
而這個女生,看上去親切的像個鄰家大姐姐,卻是她們燕大的學生會副會長,據說是下一任會長呼聲很高的接班人之一,能夠在燕大這樣臥虎藏龍中脫穎而出,掌握燕大很多的資源,足可見她本身的能力不凡,當然,她的家世也不凡,據說家人都是外省的省部級大員。
“哦?你倒是膽子大,這麼說話也不怕得罪我?”戚澤九挑眉道,眉宇間不同於他哥哥清潤請的完全內斂溫文爾雅,帶着幾分桀驁。
“看的順眼,處的舒服就是朋友,不然,勉強也沒什麼意思。”唐靜芸淡淡的與他對視,隨後又說道,“一味的鋒芒畢露其實並不是最好的方式,不過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
“哈哈,我看你倒是很順眼,處着也挺舒服的,交個朋友吧?”戚澤九聞言,臉上的冷淡之色倒是少了很多,豪爽一笑道,嘴上卻是毒舌的道,“坐吧,年紀輕輕,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深沉的跟着中年大媽一樣!”
“中年大媽有我這樣的深沉?你去見鬼吧!你倒是上街給我揪一個出來看看!”唐靜芸毫不客氣的嗤笑道。
對於一個見識過世間最繁華頂尖事物的東西的女人,再次看到曾經都被自己比下去的人,很難再升起什麼敬畏心理,所以她才能這樣淡然的和這些京都的天之驕子鬥嘴。
見場上的氣氛還算不差,鄭佳明的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她是圈內人,知道想要融入一個圈子有多麼的不容易,尤其是這個圈子是特別看資歷、家世的地方,她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生會得到戚澤九的邀請。
不過鄭佳明自由接受的教育都告訴她,絕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就如同有句諺語講,“莫欺少年窮”,所以她對待唐靜芸的態度很好,笑眯眯地道,“快坐下一起吃吧,跟着瑞傑和阿凌折騰這麼久,肯定也是累了。”
唐靜芸對她回以一笑,她倒是頗爲喜歡這樣大方柔和的女子,因爲和這樣聰慧的女子相處並不累。
而唐靜芸不知道,在她對着在場人評頭論足的時候,在場的四人何嘗不是在心中暗暗評價她?而令四人驚奇的是,這個女生的淡然而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幾人的身份,就如同是單純的來蹭一頓飯,可是她本身的氣質又讓人忽視不得。
鄭佳明一邊吃着野炊弄出來的食物,笑道,“光是這樣吃多無聊,不如我唱首歌吧?”
戚澤九揮揮手道,“那你來一首吧,我們燕大學生會副會長一展歌喉,絕對是我們的榮幸!”
鄭佳明想了想,略感遺憾的說道,“可惜你們三個都不會彈吉他,不然有了配樂就更好了。”
“哦?有吉他?”唐靜芸突然開口。
“唐學妹你除了鋼琴還會吉他?”鄭佳明略帶驚訝的開口,早在剛纔的聊談中就知道了唐靜芸在燕大的那點名聲。
“嗯。”唐靜芸淡笑點頭。
“你等着,我去拿!”段瑞傑聞言就跳了起來,飛快的跑到身後堆放物件的地方搬了一個吉他過來。
唐靜芸接過來,試了幾個音,雖然有些生疏,但是卻也還算流暢,她笑道,“我會的曲子不算多,鄭學姐可會唱《掌中花》?”
鄭佳明大喜道,“會!”這首《掌中花》在今年特別的流行,她很是喜歡,還特意的去學過。
唐靜芸笑着點頭,低頭緩緩的彈起,清澈的音符從她的指尖流瀉而出。
鄭佳明開口清唱,聲音婉轉靈動,“思念如同一手筆下的字,盛開在掌心……”
在清風拂過的天氣裡,少女的歌聲和悠揚的吉他聲飄然響起,奏出年輕而滄桑的曲子,唐靜芸低垂着頭,露出她的白皙的脖子,以及其上的一根銀鏈,她的側臉看上去很清麗,眉眼低垂,格外的美麗。
她撩動了琴絃,不知道撩動了誰人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