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恆元回到座位上,唐靜芸對他淡淡一笑,好似剛纔的談話沒有發生過一般。
唐靜芸笑問,“他們幾個人呢?”
徐恆元指了指樓上,道,“樓上還有娛樂室,撲克、麻將、桌球都有,你要不要去玩幾局?”
唐靜芸聞言搖頭拒絕道,“算了,我這樣的老人家,已經不適合你們年輕人的活動了。”
徐恆元看着唐靜芸老氣橫秋的樣子,覺得好笑,“你才幾歲啊,就已經覺得老了,那讓我們這些人可怎麼活呀。”
看着唐靜芸面前放着的酒,見她並沒有動,笑道,“我給你換杯果汁吧?”
唐靜芸目光掃過手邊的酒,愕然一笑,“你不會真把我當成什麼乖乖女了吧?我不是不會喝酒,只是在這裡的調的酒不適合我的口味,我喜歡法式馬天尼那樣的雞尾酒。”
徐恆元十分詫異,“那你剛纔酒桌上怎麼不喝酒?”
唐靜芸解釋道,“瓶裝酒我一般喝紅酒和啤酒,其他的酒除非酒桌上必要,不然不喝。”
徐恆元剛纔點的是白酒,雖然度數偏低,但是她還是沒有碰,不喝不是因爲她的酒量不好,而是因爲她周圍不安定的因素偏多,姜曄不讓她在外頭多喝酒,喝多了容易出事。
好似擔心徐恆元不相信,唐靜芸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點上了,看她那熟練的動作就知道是個老手了。
這念頭女孩子抽菸的可比喝酒的少多了,徐恆元看她那樣子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鬧了個烏龍,沒好氣的翻了她一眼,“你倒是會裝啊!這麼多的規矩!”
唐靜芸抽了口煙,淺笑道,“沒辦法,有人管着唄,自然就要收斂一些。”
雖然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不過徐恆元還是覺得和唐靜芸親近了幾分,大概是她此時的模樣不再是高高在上、和這個圈子格格不入吧。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那個胖子突然火急火燎的衝了下來,氣喘的厲害,“呼……徐、徐少,快上、呼……上去,樓上秋少得罪了人,被人扣住了。”
徐恆元眉頭一皺,“你歇一口氣,將事情說清楚點。”
胖子講事情講了個大概,秋少就是那個頗爲帥氣的男生,原先也就是爭桌子,秋少大概講了什麼狠話,結果對方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叫來了幾個黑衣人將人拿下了。
徐恆元聽完這個,皺眉道,“他們將人帶到了哪裡?”
“樓上的包間裡,”胖子趕緊道。要說他們這幾個人也是在滬市裡橫行長大的,還從來都沒遭遇過這事兒,而且他們的身家來歷都報了,對方還這麼有恃無恐,恐怕也不是善茬。
徐恆元眉頭皺了起來,看來是踢倒鐵板了,不過到底一起出來玩的,他也不好見死不救,當下就是起身要上樓,卻見唐靜芸站起來,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道,“我和你們一起上去。”
徐恆元皺眉,“你上去幹什麼?”
唐靜芸笑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打電話給你爸,要麼我跟你上去,上頭的人可不是您能夠招惹的,小心你自己都陷在那裡,回頭讓你爸難堪。”
徐恆元聞言沒有再說什麼,他總覺得唐靜芸並不像是個信口開河的人,心中更是增加了幾分不好的感覺。
唐靜芸跟在兩人的身後上樓,她的異能卻是早就將樓上那個包間裡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鳳眸眯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位爺啊,都聽說他的性子乖戾,行事囂張,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前頭徐恆元匆忙的走上去,在胖子的指引下到了一間房間前,門前站着兩個黑衣的保鏢,看上去很是不好惹的樣子。
不過他徐恆元也是見過大陣仗的,倒是也沒發怯,開玩笑,他老爹好歹也是遠東投資裡的董事長,他作爲他兒子,正經出門整出這麼點陣仗也是常有的。
敲門進去,只見裡頭秋少衣衫凌亂,顯得有些狼狽,不過好在人沒事,此時正被兩個大漢扣住雙手壓着,一個男人坐在長條的沙發上,背後站着兩個人,氣場十足。
細細數來,這個包廂裡竟有不下十個保鏢性質的人存在,讓徐恆元心頭的僥倖也消散了。
他走上前幾步,自報家門,微笑道,“我叫徐恆元,是遠東投資的徐寅東的兒子,不知道先生貴姓,扣留我朋友做什麼?這可是不合法的。”
男人正玩着自己手裡的打火機,“叮”的一聲將打火機滅了火,擡頭冷笑道,“老子乾的就是非法的買賣,還怕條子什麼事兒?”
徐恆元一窒,他在滬市裡橫行太久了,就算是市長的公子都得捧着他,已經很久沒有遭到過這樣的下面子,關鍵還是他話裡透露的意思,乾的就是非法的買賣?登時讓徐恆元背後起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有些明白唐靜芸剛纔說話的意思了,這事情還確實不似他這樣的身份應該參與的,不過此時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她也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徐恆元內裡的沒底氣,哼了一聲,“這小子今天居然敢壞了我的規矩,要走也可以,跪下來給我磕個頭,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
徐恆元瞬間臉色鐵青,這個男人是打算踩着他父親的面子上位?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大漢,不由捏緊了手上的拳頭。
“啪、啪、啪!”鼓掌聲從徐恆元身後響起,只聽見一個好聽的女聲道,“秦爺好大的威風!真是讓唐某人長見識了!”
徐恆元詫異的看着唐靜芸踱着步子走到自己前面,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暗自皺眉,唐靜芸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不過聽到秦爺二字的時候,他還是眉頭狠狠的跳了跳,早就猜出這個那人的身份不一般,可是也沒有料到居然是鼎鼎有名的秦爺啊!
滬市裡誰人不曉秦爺,滬市裡大半的地下世界都在他手裡,剩下的小半的幫派關係多半和他關係不錯,是個十分狠辣的人。
秦爺擡頭看向一口叫破自己身份的女子,見她年紀尚輕,眉眼含笑,亭亭玉立,端的是一個清豔無雙的女子。
不過她身後的一個大漢猛然翻過沙發擋在秦爺的身前,從腰間摸出一把槍對準唐靜芸,一臉警惕,“不要再靠近,把東西交出來!”
秦爺眉間微蹙,而徐恆元幾人則是被眼前的變化弄得臉色慘白,這是什麼節奏?
唐靜芸兩手擡起示意自己手上沒東西,然後慢騰騰的從自己後腰處拔出一把手槍,隨手扔到桌上,再舉起自己的手,示意身上沒東西了。
秦爺掃過那把桌上的槍,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保養過的,眉頭不由輕挑,隨身帶着槍的女人?有趣!
而徐恆元三人早就在唐靜芸掏出槍來的一瞬間驚的目瞪口呆,驚駭的看向唐靜芸。
唐靜芸挑脣,“早就聽說秦爺身邊有位高手,人稱‘老槍’,恐怕就是這位吧?”
秦爺揮手讓男子退下,目光打量着唐靜芸,笑道,“你是誰?”
唐靜芸卻是不回答這話,反而話題一轉,“聽說最近秦爺手頭有點緊,只是這股市的波動誰也說不準,也不是徐少他爸能夠控制的,還請秦爺放過徐少吧。”
秦爺緩緩的眯起了眼,迫人的氣勢從他的眼底流出,讓在場的氣氛一陣冷然,而唐靜芸依舊淡笑着,神情淡然,絲毫不見害怕。
這是一場氣場與氣場的較量。
很明顯,兩人旗鼓相當。
“好!我倒是不知道滬市什麼時候來了你這麼一條過江猛龍!”秦爺對着唐靜芸大笑道。
唐靜芸則是眯起了眼,挑脣一笑,說不出的張揚,“說不是猛龍不過江,滬市這塊寶地,我唐某人總是要來走一趟的,是龍是蟲驗一驗就知道了!”
秦爺注視了唐靜芸好一會兒,這才揮手讓人放人,“今天就看在這位唐小姐的面子上,不和你們一般計較,不然……我肯定是要請徐董事長來一趟的。”
唐靜芸上前拿起自己的槍,看着周圍明顯一窒的氣氛,笑着重新插回腰間,對着那個最先看破的男人笑道,“都說老槍玩槍,彈無虛發,回頭還想討教一下。”
說着就帶着三人離開了。
在離開的時候,唐靜芸頓了頓腳步,留下了一句話,“秦爺,麻煩替我向秦二爺問個好。”
她的身後,秦爺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
等到出了房間,快步下樓,三人才狠狠的長舒一口氣。
“呼——嚇死老子了!”胖子在一旁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徐恆元也是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
唐靜芸淡笑着走回了去,徐恆元三人都是目露奇異的光芒的打量着她,剛纔唐靜芸的行爲雖然只是窺見了冰山一角,但是已然顯露出不凡。
單是她那說話的語氣和姿態,隨身帶着槍,似乎還對那位秦二爺很是熟悉,處處都說明了這個女子並不簡單。
如果說他們一開始還覺得唐靜芸太過拿捏姿態,現在卻猛然覺得,這纔是她的個性吧?
等到眼睛男回來的時候,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似乎姿態都不一樣,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對着唐靜芸的態度似乎變了很多。
他奇怪的撓了撓頭,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