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的整個電子中心控制室忽然忙碌起來。
全部工作人員都進入了一級警備狀態，每個人都緊緊地盯住自己面前的屏幕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疏漏。
老頭子就在這間控制室中，他還是親自前來了。
雖然穩坐在座椅上，但是身旁站立的牧時卻清楚，此刻老頭子的心中一定並不平穩，畢竟這件事牽涉到了夏雨佳。
老頭子現在唯一的親孫女。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張曉天抹了一把冷汗才快步走入。
這間電子控制中心是整個星海基地市的控制中心，所有的人員變化都逃不過這裡的監控，任何一個狀況也肯定是這裡首先發現。
但是老頭子卻已經足足有五個多月沒有來過此處。
幸好，這裡在他的指揮和監督下始終沒有懈怠。
“首長，沒有任何部隊調動的情況。”
他肯定的話語沒有讓老頭子鬆展開微微蹙起的眉頭，也沒有迴應張曉天的話。現在離開飛機到達這裡的外城機場還有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始終將會在老頭子的擔憂中渡過。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當年比這危險十倍的情況都沒有如此擔心，現在因爲一個從未見過的孫女卻讓見慣風浪的他顯得就像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
心中除了忐忑只剩下祈禱。
他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卻讓張曉天心中一陣狂跳，不由看向手中那塊即時信息反應電子板。
電子板上沒有最新的情況顯示，剛纔自己說得並沒有錯。
那爲什麼首長竟會搖頭？是疏漏了什麼地方嗎？
他剛想再次仔細梳理一遍，耳邊就傳來老頭子的輕笑聲。
“別緊張，沒說你呢。”老頭子摸出了一根菸點上，電子中心控制室的禁菸令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約束作用。
張曉天輕輕地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背脊竟然已經溼透。
“正西方向有一支遺漏的部隊。”一個清脆的女音就在此時忽然間在門口的方向發出，隨着這個聲音的出現，一個高挑、靚麗、英姿勃發的女軍官大步進入到這間休息室。
老頭子停下了抽菸的動作。牧時緊盯這名女軍官。
張曉天大聲說道：“你說什麼？”
“對不起，首長。”在衆人的視線當中站定，女軍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用悅耳的聲音說道。“這支部隊是一個月前調去東進縣城的炮兵連，但是那個時候說是人員缺損嚴重，一直原地休整。”
“哪個集團軍的。”老頭子沉聲問道。
“三軍。”
老頭子心中大爲震撼。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三軍可是他的嫡系部隊，能夠爬到這個位置。三軍這個他當年親自帶領的集團軍居功至偉。
難道現在三軍也已經完全被滲透了？
“給我聯繫查學政，立刻。”
“是，首長。”
那名高挑、靚麗的女軍官高聲答應，立刻轉身走出休息室。張曉天忽然間覺得這裡格外悶熱，額頭上已經爬滿了汗珠，但是骨子裡卻是冷的。
這件事他完全知道，只是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無意識當中已經疏忽遺忘。
等一會會面臨怎樣的處置？這個秦琴是不是故意來上這麼一手？難道有人要在背後搞我？
無數雜念瞬間將他的腦海填滿，一時間竟然忘了身在何處。
直到高挑、靚麗的秦琴拿着一個通話機走入到休息室中。
“首長，已經聯繫上了。”
老頭子接過了通話機，輕聲說道：“學政。一個月前的那個部隊是怎麼一回事？”
“報告老首長，那個炮兵連不是我們部隊的。”查學政在那一頭的話語聲中透露出明顯的火氣，“我們軍每一人都在，沒有任何人離開，這種錯誤怎麼會發生在指揮中心，我實在不能理解。”
“好，我知道了。”
老頭子淡淡地迴應一聲，將通話機遞給秦琴。
“查一下，這條信息是誰彙報上來的，”
“李天祿。不過今天沒來。”已經清醒過來的張曉天立刻搶先說道。
老頭子轉頭望了一眼牧時，心領神會的牧時立刻行了個禮，轉身向門外走去。老頭子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頭對張曉天說道：“明天這個作戰指揮中心會有一場我不願意看到的清察……”
“特殊時期只能特殊對待。”
張曉天感到手腳有些僵硬。心中已經很清楚這一次能夠保住性命都是一件燒香拜佛的事，想要升職看來從今以後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他的軍隊生涯至此完結。
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漫長無比。
牧時的行動相當迅速，很快就帶領部隊來到了李天祿的居所，但是得到的卻只是一具屍體，背後那些人的動作也絕對不慢。
至於那支不知道屬於哪個集團軍的連隊，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東進縣那裡的部隊也回上一個讓人詫異的消息。
從來沒有什麼炮兵連入駐過。
一切變得撲朔迷離。
但是這些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卻是那架運載着許洛、霍旭和夏雨佳的飛機能否安全。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還差五分鐘，作戰指揮中心的領空電子監測就應該可以探測到那架牽動無數人命運的飛機。
“命令查學政將西邊這條道路徹查清掃。”老頭子做出了最後的命令。
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後面的事只能聽天由命。
他合起了那雙充滿威嚴的雙眸，再不言語。
休息室中的氣氛變得格外壓抑、沉默。
時間在慢慢流逝，五分鐘過去了，那架理應出現的飛機毫無蹤影，十分鐘過去了，還是相同的情況，直到半個小時，仍然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那架本該到達的飛機忽然間失去了蹤影。
老頭子睜開了雙目，眉頭再次緊鎖。
面對此刻的老頭子，牧時、張曉天、秦琴都不敢說任何話，誰也不知道老頭子一怒之下等會會做出什麼事。
“你們繼續時刻監測。”老頭子站起身，這句話是對張曉天和秦琴說的，雖然對牧時說道，“小牧，我們走。”
跟隨老頭子離開作戰指揮中心，老頭子忽然停下腳步。
“小牧，有沒有辦法搞到那個叫許洛從小到大所有的資料？”
牧時詫異地望向他，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