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人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徐行和顏池醋以前不知道這話說的對不對。
但在此刻,兩個人的心跳劇烈的跳動着,彼此的頻率從一開始的紊亂,到慢慢的同步,彷彿兩顆心變成了一顆,清晰而又猛烈。
徐行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下意識的按住顏池醋的肩膀,想要把她從懷裡推開。
可自己一用力,顏池醋就更加用力的抱緊他。
胸口的擠壓感愈發的明顯,滿懷都是顏池醋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只是嗅到一絲絲,都能讓人難以自控,更別說還是顏池醋主動投懷送抱了。
但人家小姑娘畢竟是被嚇着了,徐行也不好意思故意在這種時候占人家便宜,只好一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安撫道:“沒事沒事,你先冷靜點。”
“應該只是斷閘了。”
“別怕,我在的。”
在徐行的細心安撫下,顏池醋原本緊繃的身體,總算慢慢的放鬆下來。
她剛纔是真的被嚇着了,可不是演的。
斷電的那一刻周圍全黑,她下意識的就朝着自己認爲最安全的方向逃避——也就是徐行所在的方位。
不過其實在抱住徐行的那一刻,顏池醋就已經安穩下來。
只不過爲了掩飾自己的羞怯,她只好緊緊地抱住徐行,整個身子都貼在他懷裡,假裝自己還在持續的害怕。
但其實面對斷電,最嚇人的也就是那一瞬間,尤其在旁邊還有人的時候,當顏池醋撲進徐行懷裡,就已經獲得了安全感,沒那麼害怕了。
可難得碰上這樣的機會,顏池醋當然想要多貪戀一會兒。
正大光明的跟老闆貼貼,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除非她趁着那家烤肉店的優惠活動還在,天天拉着徐行去那邊吃烤肉,否則肯定是不可能天天抱的。
畢竟她不是徐年年,沒法以開玩笑的形式飛撲徐行,只能在心底默默羨慕。
不過現在嘛……顏池醋把自己的臉蛋深深埋入徐行懷裡,怯生生的小聲說道:“老闆,我怕黑。”
好刺激!
徐行哪裡知道這丫頭那麼多花花腸子,還以爲她真的怕黑,於是始終沒有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而是先掏出了手機。
用手機勉強照亮周圍的環境後,徐行便艱難的說道:“你、你先稍微鬆開一點。”
被顏池醋這麼緊緊地抱住,他現在完全就是寸步難行,甚至還有熱血下頭的趨勢。
顏池醋怕徐行趁機給她溜了,就是不肯鬆手,膽怯的說道:“那老闆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放心放心,不會丟下伱的。”徐行拍拍她的後背,“我帶着你一起出去,看看是這層樓斷電了,還是整棟樓都斷電了,要是一直沒來電,我倆總不可能在這裡呆一晚上吧。”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顏池醋心裡這麼想着,但嘴上肯定不可能說出來,只是默默在徐行懷裡點點頭,稍微鬆開了一點力度,但實際上還是緊緊抱着的,只是不影響徐行邁開步子了。
於是徐行便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摟住了顏池醋的細腰,一邊感受着懷裡的溫香暖玉,一邊帶着她朝辦公室外面走去。
顏池醋跟隨着徐行的腳步,在他懷裡微微側過身子,一點一點的朝外面挪步子。
老闆身上的氣息真好聞,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好熱啊,隔着軍訓服都能感受到,靠在他懷裡特別舒服,很有安全感。
要是能一直停電下去就好了。
在徐行懷裡稍微擡眼看向四周一片漆黑的環境,顏池醋還是第一次不懼怕黑暗,反而期待黑暗能夠更持久一點。
反倒是徐行,此時相當煎熬。
主要是顏池醋這丫頭太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防備意識了。
這種對他完全不設防的親密接觸,讓徐行很難頂。
任誰懷裡抱着這麼個小美人,都沒法集中精力去幹別的事情。
尤其這軍訓的褲子還忒緊,平時倒還好,這會兒卻勒的難受。
但他一隻手得拿着手機,一隻手得摟着顏池醋,壓根分不出來去調整一下,於是就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往外挪。
好在這邊的辦公場地本身也不大,兩個人走到辦公大門後,徐行往玻璃門外瞅了一眼,發現電梯還亮着,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應該只是他們這層樓的供電斷了,不是整棟樓的。
否則他倆還得從樓梯慢慢往下走。
“沒事了。”徐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給姚圓圓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裡,然後就先坐電梯下去吧。”
“嗯。”顏池醋輕輕點頭,見徐行暫時不動了,就立馬重新側回身子,把臉蛋埋入他懷裡,整個人都緊緊抱住他。
徐行被她的動作搞的一僵,打電話的手都只擡到一半,很尷尬的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顏池醋也很明顯的感覺到肚子上的異樣,頓時臉頰羞紅一片,但卻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了些。
這讓徐行差點倒吸一口氣,趕忙按住她的肩膀安撫道:“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你別抱這麼緊。”
好在這時候,門外正對着的電梯突然上升到了這一層。
與此同時,七樓的燈光也開始忽閃忽閃,隨後便一瞬間恢復了亮堂。
燈光重新填滿了這片空間,姚圓圓也乘坐電梯上來,電梯門打開後,她便一邊走出來一邊朝兩人說道:“抱歉抱歉,突然就斷電了,我剛下樓找保安,說是跳閘了,現在剛恢復,你們沒事吧?”
看到姚圓圓的那一刻,顏池醋和徐行立馬就分開了。
一個趕緊側過身調整衣服褲子,另一個挽着耳畔碎髮,滿臉羞紅的低着腦袋。
姚圓圓在電梯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這倆抱在一起呢,這會兒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努力憋着笑意,朝他倆問道:“應該沒事兒吧?要再逛逛嗎?”
“沒事。”徐行搖搖頭,“之前逛的差不多了,這邊接下來你來安排就好。”
“行,那就走吧。”姚圓圓轉回身,朝電梯走去,“我送你們回學校。”
朝顏池醋招招手,徐行跟着走進電梯,三人一路往下,回到停車場。
路上,徐行朝姚圓圓說道:“這兩天我會在網上發佈招聘信息,你除了電腦的事兒,順帶幫我做一下簡歷篩選,到時候我會把初篩標準發給你,順便把辦公室收拾一下,到時候先拿來做面試場地。”
“是是是,你就使喚我吧。”姚圓圓翻了個白眼,這下子連人事部部長都得自己兼任了,“我覺得我工資要少了,應該拿個三倍工資才划算。”
“初創公司,起步不易,你多擔待一下。”徐行厚着臉皮說道。
“雖然很討厭老闆不要臉,但你這麼不要臉的樣子,我對咱們公司的發展也算有點信心了。”姚圓圓忍不住吐槽道。
這周水果刺客都賣出十萬份了,剛纔姚圓圓還抽空瞅了一眼銷量,到晚上的時候,銷量已經來到了十三萬份,只能說恐怖如斯。
等這個月月底結算收入,換算成人民幣後,他們這家初創公司,已經妥妥的月入百萬。
現在總共也就這幾個員工,徐行還說發不起工資,也是夠不要臉的。
不過姚圓圓也就是說說而已。
她本來也不是爲了這點錢來的,享受的就是這種把一家公司從無到有發展起來的樂趣。
徐行要是真主動給她加多餘的工資,她反倒還不樂意呢,會覺得徐行是在浪費公司的錢。
這大概就是富二代不同於常人的腦回路吧。
至於剛纔辦公室的斷電?
那跟她姚圓圓有什麼關係?
……
8月31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是一個曬太陽的好日子。
上午最後的訓練完成以後,這一屆的大一新生,總算迎來了最終的軍訓匯演,即將解放。
中午吃完飯,徐年年便已經跑到操場旁邊的看臺上,準備好了瓜果零食,打算一邊看軍訓匯演一邊嗑瓜子。
這幾天剛忙的差不多的於幼嘉也被她叫了過來,一起坐在主席臺旁邊的看臺上,還幫徐年年帶了個攝像機。
“你弟弟在哪兒呢?”
看着下面一個個整齊劃一的方陣,於幼嘉擡手遮住額前的陽光,朝下方俯瞰,一個個身影跟螞蟻似的,壓根找不到徐行。
但徐年年卻一眼瞅見,指給於幼嘉看:“那邊那個。”
“哪個?”於幼嘉看着穿上軍訓服後遠看幾乎沒差別的男生方陣,眨眨眼,自己凝望,但還是沒能看清。
“就那個啊。”徐年年乾脆端起攝像機,放大倍率後,對準了方陣中嚴陣以待的徐行,“過來過來,看到沒?就這個偷偷撓屁股的,哈哈~我得給他拍下來。”
於幼嘉湊過去看了眼鏡頭,發現還真是徐行,不由有點咋舌:“你這弟弟雷達真好用,不愧是深度弟控了。”
“噓!”徐年年趕緊捂住於幼嘉的嘴,小聲說道,“你在外面不要說這個啦,當心給別人聽見了。”
“好吧。”於幼嘉看她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只能一臉無奈,“你這整的跟地下黨似的。”
“我本來都不想說的。”徐年年悶悶道,“那天有點衝動的,就不該告訴你。”
“那我現在都知道了,你還想怎麼樣?”
“乾脆殺人滅口吧。”徐年年掐住閨蜜的脖子威脅道。
“啊,我死了。”於幼嘉配合着吐出舌頭倒在徐年年懷裡,隨後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平日裡矜持溫和的於幼嘉,大概也只會在徐年年這個閨蜜面前,纔會這麼輕鬆還搞怪。
剛纔的話題被一筆帶過,兩個人繼續看軍訓匯演。
一邊吃着零食,一邊聽主席臺上面的領導開始講話,徐年年把鏡頭對準徐行,一連偷拍了好幾張,見還沒開始走方陣,不由吐槽道:“校長講話還好,副校長講話真的是滔滔不絕,磨嘰死了。”
“確實。”於幼嘉想起前兩年他們那一屆的軍訓,“當初在底下站着都要曬死了,也就他們坐主席臺曬不到太陽,不然估計嘴皮子一個比一個利索。”
兩個人在被旁邊主席臺頂棚遮住陽光的看臺上吐槽着,嘴裡吃着零食,替學弟學妹們痛批校領導。
好在下午兩點的時候,軍訓匯演總算正式啓動。
領頭的國旗隊步履堅毅,英姿颯爽,朝着主席臺緩步走來。
一米八八個子的呂鵬友此時一馬當先,雙手握持國旗,在即將抵達主席臺的一瞬間,腳步微微一頓,便與身後的隊友們氣勢瞬變。
右腳腳掌高高擡起,又瞬間落在,重重的拍打在紅色的跑道上。
國旗隊踏着整齊劃一的正步,呂鵬友將國旗高高舉起,帶領着國旗隊走過主席臺。
有一說一,認真起來的呂鵬友,只要別張開他那張嘴說話,搭配上他這一身軍訓服和這個身高與體格,遠遠看去還是挺有魅力的。
“這個扛旗的是徐行室友來着。”徐年年把鏡頭對準呂鵬友,“小夥子可以嘛,幫他記錄一下。”
正這麼說着,呂鵬友已經帶着國旗隊走過了主席臺,臺上的領導都已經把目光轉向了後面的方陣。
結果就在呂鵬友正步改成正常行走的時候,他右腳上的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不小心鬆了開來,隨着他最後一腳高高擡起的正步,刷的一下,右腳的鞋就瞬間飛了出去。
“臥槽!”徐年年的攝像機精準的錄下了這一幕,看到呂鵬友的鞋子飛出去後,還特意將鏡頭對準了鞋子飛遠的方向,眼睜睜看着鞋子落在了跑道外面的位置。
所幸呂鵬友還算鎮定,竟然壓根就沒去管自己的鞋,直接赤着一隻腳,帶領國旗隊一路走過剩下的跑道,絲毫沒有慌亂的表現。
“他鞋子是不是飛出去了?”因爲徐年年說那個領頭的是徐行的室友,於幼嘉就多看了幾眼,結果就冷不丁的瞅見一個玩意飛了出去。
“嗯……”徐年年憋着笑意,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也不錯了,好歹沒有自亂陣腳,扛旗手哪怕丟失了一隻鞋,依舊堅持走完全程,說不準還能登上校刊,褒獎一番呢,也不算是壞事兒吧。”
“那倒也是。”於幼嘉聽後莞爾一笑,“而且還有你這裡的精準錄像,建議你友情提供給校刊編輯。”
“哈哈哈~待會兒我得跟徐行說這個。”
徐年年笑的很開心,繼續跟於幼嘉看匯演。
大概一直走到三點多的時候,總算輪到了徐行。
可惜,徐行全程中規中矩的,徐年年一直拿着攝像機鏡頭懟着他拍,但是既沒有拍到掉鞋子,也沒拍到裂褲子,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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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結束差不多就是飯點了。”於幼嘉看了眼時間說道,瞥了眼旁邊的徐年年,試探着問道,“一會兒我跟周敬要去吃烤肉,你要不要帶上弟弟一起去?”
“好呀。”還在偷拍徐行的徐年年不假思索的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