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回京

簡又又看着陸彩雲,忽然正色道:“本來這事不該我來說,不過做爲旁觀者,我看了都急,虎子對你情義深重,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

“啊?”陸彩雲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又又說的是什麼意思?是她以爲的那個意思嗎:“你是說虎子喜歡我?”

“不然我說什麼?”簡又又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可是……可是……”陸彩雲的眼神忽然慌了:“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我一直把他當兄弟啊。”

“所以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虎子會喜歡你,一點都不奇怪。”

“你咋知道他的心思?”陸彩雲歪着腦袋,問。

“也就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了。”

“有這麼明顯嗎?”陸彩雲瞪大了眼睛,看着簡又又,忽地,她的腦子裡閃過之前張倩跟她說的話。

似乎也是暗示過,虎子喜歡她。

不過那會她戴着虎子送的簪子,張倩以爲是她心上人送的。

對了,簪子……

“先前虎子送我一支簪子,他說是送給他孃的,他娘嫌棄了所以才送給我,那……”

“也就你信他這話,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張大嬸那個年紀戴的款式,他本就是買來送你,怕你不接受這才轉了個彎說送給張大嬸的。”

簡又又的話,在陸彩雲平靜的心湖裡像是投下了一顆石子,掀起陣陣的漣漪,她錯愕的看着簡又又,張大的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虎子……竟然會喜歡她?

看着陸彩雲呆愣的表情,簡又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虎子人很好,相信他也會是個好丈夫,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嫁給他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未必不會幸福,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記得去跟虎子說。”

再說,有她在,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未必不會有,她一定會成爲超級富婆的。

虎子性子雖然大大咧咧,但在喜歡陸彩雲這件事情上就是個膽小鬼,否則喜歡了彩雲那麼久,也不敢表明心跡,差一點就看着佳人飛向別人的懷抱。

或許,彩雲也未必不喜歡虎子,只不過正如彩雲說的,她跟虎子一起長大向來把他當兄弟,所以也一直把自己擺在兄弟的位置上,從未往別的方面想過。

簡又又一邊往好的一面想,一邊出了屋子,半個月沒回來,她要先去作坊看一看。

剛走到作坊門口,遠遠的便看到簡富蘭拉着晉丫丫的手走來。

“小姑,丫丫!”

簡又又對着兩人揮手喚道,簡富蘭聽見叫喊聲,擡頭見是簡又又,忙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向她走來。

“又又,你回來了,怎麼樣?簡單是不是也回來了?”簡富蘭問。

“恩,大哥沒事了。”簡又又點頭道,隨即又問:“小姑,你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不是,不是。”簡富蘭忙搖頭道,重重的嘆了一聲,眼淚又落了下來,看得簡又又心裡一陣焦急。

“小姑,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是秀兒……她……”

“簡秀?”簡又又一愣,乾孃剛跟她說小姑上午去了簡富才家,似乎是他們家出了事情,難道出事的是簡秀。

“恩。”簡富蘭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這才道:“秀兒死了,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房裡。”

“什麼?”

這個消息,讓簡又又狠狠的震驚了一番:“死了?怎麼死的?”前不久還能看見簡秀歡天喜地的圍在俞姨的身旁,一口一個孃的叫着,怎麼才半個月的時間,就死……了。

“那孩子死的慘啊,被人一刀隔斷了喉嚨。”

“怎麼會這樣?簡秀得罪了誰?”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纔會被人殺害。

簡富蘭搖着頭,一臉的痛惜:“縣太爺親自來過問了,大哥也不知道簡秀得罪了誰,要說最近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秀兒找回了自己的親孃……”說到這裡,簡富蘭的臉上帶着濃濃的不解:“不過秀兒是我們親自看着出生的,她怎麼會不是大哥大嫂的女兒?”

簡又又聽得一愣一愣,若真是如此,那就是簡秀冒認別人家的女兒了?難道說對方發現了簡秀的欺騙,所以殺了她?

俞柳君溫柔淺笑的模樣忽然浮現在簡又又的腦子裡,她下意識的否定了。

不可能,俞姨那樣溫柔和善的人,這麼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兒,就算知道了簡秀不是她的孩子,也不可能對簡秀下殺手,兇手定是另有其人。

對於簡家,簡又又本就沒有什麼感情,聽到簡秀的死,除了唏噓一聲,並沒有簡富蘭這樣深切的悲痛,她安撫了簡富蘭一會,直到她平復了心情。

從簡又又回來,到簡秀出殯,這三天時間季老卻像是失蹤了似的,每天陸母都會問上一遍,簡又又也覺得奇怪,下意識的去看容璟之,換來的就是容璟之不屑的神情:“死不了。”

這傢伙,自從身份在簡又又面前公開,也不去裝那“孝孫”了,嘴巴毒的讓簡又又聽了都恨不得給他來上一巴掌,不過這隻敢想想,到底不敢真上手。

而在簡秀出殯這天,季老卻出現在了簡府,因爲前來弔唁的人不少,所以衆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更別說簡富才一家這會正沉浸在悲傷之中。

本以爲到手的榮華富貴,卻怎麼也沒想到富貴沒有享到,連女兒都死的不明不白,他們也不只一次在心裡猜測是不是簡秀的謊言被人戳穿,所以人家報復了。

然而找不到兇手,沒有證據,這些也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

就算是真的,簡富才也沒有膽子去找人家報仇,別說對方身份高貴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得罪的,更何況還是他們自己欺騙在先。

季老只是上了柱香,便出來了,沒有多留,臉上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凝重,若細細望去,眼底還有抹不去愧疚。

都怪他的疏忽,才讓簡秀遭受了無妄之災,在得知她並非季家女兒的同時,他便撤了保護在她身邊的暗衛,當時並未想得太多,也着實料不到當年的幕後之人竟這樣快的查到了簡秀,更是誤將簡秀當成了他的孫女,斬草除根。

這一變故,讓季老更加的警惕了起來,找孫女勢在必行,但卻再不能輕易暴露一絲消息了,否則這後果,他也不敢想象。

在得知簡秀遇暗的第一時間,他便讓暗衛追查兇手去了,這一次那人出手,他定不能再輕易的叫他們逃脫。

他深邃的眼底,閃爍着凌厲的光芒,周身的氣息透着殺伐果斷的凜冽。

季老站在簡府門外,拿着手中的墨色玉佩,彷彿透過玉佩,能看到他思念了十五年的小孫女。

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

“季爺爺?!”忽然,身後有人叫他,季老回頭,就見簡單向他走來:“真的是你,我以爲是我看錯了,季老怎會在這裡?”

前幾天他是在村口下的騾車,所以並不知道季老的身份。

“我在縣城有點事,聽說了簡師爺家的遭遇,想着我住在雲嶺村,既然遇上了便進去上柱香。”

簡單瞭然的點點頭,隨即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看到了季老伸向懷裡的手,那一抹墨色讓他驚了一下,在季老把玉佩放回去之前,他快速拉住了季老的手,看清了他手裡的玉佩,詫異的問:“我能請問季老怎會有這個玉佩?”

季老一愣,問:“怎麼,你見過這個玉佩?”

隨即他便想到,簡單跟簡秀是堂兄妹,這玉佩當初在簡秀的身上,簡單見過也不奇怪。

簡單拿過玉佩,反覆看了看,點頭道:“一模一樣啊,這玉佩上雕刻的圖案本就特別,我不可能記錯的。”

“是見簡秀戴過吧?”季老說道。

“簡秀?”簡單一臉迷茫的看着季老:“秀兒也有這個玉佩嗎?”

“恩?”這下,換季老茫然了,難道簡單並不是在簡秀身上看到的,那他在哪裡見過?會不會這玉佩原來的主人,纔是他的孫女。

簡單擡頭看着忽然激動的季老,兩人就這麼在簡府門口大眼瞪小眼,看着簡單怔愣的模樣,季老急得差點跳腳。

“唉呀,你倒是說啊,這玉佩你究竟在哪見過?”

“我家……”簡單被季老搖的頭直髮暈,忙道,突然腦子裡電光火石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季爺爺,你說秀兒戴過這個玉佩,那你這玉佩是從秀兒身上拿到的嗎?”

從簡單的話來看,他怕是唯一知道這玉佩來處的人了,季老也不瞞他,快速點了點頭:“對,這塊玉佩就是簡秀戴過的,你說你在你家見過這玉佩,什麼意思?”

“那定是秀兒上回去我房間拿走的。”他當時進屋的時候,簡秀便是一臉慌亂,只說是不小心弄掉了他的東西,自己也並沒有在意,更沒有去看少了什麼東西,如今想來,這玉佩多數是那時候簡秀拿走的。

若是簡秀的,這麼多年,自己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見她戴過。

更何況,這明明是又又的東西,家裡除了自己,沒人知道當初抱回又又時,她身上還戴着玉佩,他是覺得這可能是又又身份的證明,若是以後又又的親人找來,或許憑着玉佩又又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所以單獨拿了出來,又怕娘知道這個玉佩的存在拿去賣了換錢,所以連家人都瞞着。

“從你房間拿走?”季老喃喃的說着,接着又緊張的問:“這麼說,這玉佩一直在你手裡,你怎麼會有的?”

季老越發的激動,讓簡單有些接受不了:“季……季爺爺,你冷靜一些。”這是怎麼了嘛?一塊玉佩怎麼讓季老這樣激動。

更奇怪的是,季老從簡秀身上拿走玉佩做什麼?

簡單的腦子裡驀地閃過什麼,卻又快的叫人抓不住,只聽季老的聲音越發的急切:“快告訴我,你怎麼會有這玉佩的?”

這塊墨玉珍貴稀有,他不敢說世間僅有這一塊,但季家的族徽,卻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何況這塊玉佩的款式,還有上面雕刻着孫女的小名,無一不證明,這是季家曾經掛在那孩子脖子上的。

若這玉佩一直在簡單的手裡,那他一定見過安兒。

季老顫抖着手,緊張中帶着一絲期盼:“這玉佩是不是一個女孩的?”

是,一定要是啊。

女孩的……

簡單猛的反應過來,季老這樣緊張這玉佩跟玉佩的主人,難道他是又又的親人?

“季爺爺……您……您能先告訴我,你跟這玉佩有什麼關係嗎?”

若季老真是又又的親人,那在好不過了,就怕別有用心,不過季老來了雲嶺村這麼久,又是陸家的親戚,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緣份。

季老看着簡單,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半晌,終是道:“這玉佩是我家傳玉佩,當年曾帶在我的小孫女的身上,只是在她纔出生不久,便失去了下落,這十五年來,我一直在找她,起初見簡秀戴着,便以爲她是我的孫女。”

隨着季老的話,簡單的嘴巴越張越大,猜測是一回事,但從季老的口中得到證實,這震驚也是有的。

“這玉佩是又又的。”簡單說。

季老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簡單:“你說的當真?”

又又,居然是又又。

季老的胸口頓時涌出莫名的興奮跟激動,比起當初得知簡秀是他孫女時更加的欣喜若狂。

那個孩子,他一直想讓她當孫媳婦的丫頭,纔是他尋了十五年的小孫女嗎?

是了,一定是的,她給他的感覺如此親切,自己又這樣喜歡她,若不是他的孫女,季老都覺得老天爺不公。

簡單看着季老興奮的模樣,心裡也不由得開心了起來,看得出來,季老是真心疼愛那失蹤的小孫女的,又又若能跟他相認,相信會得到更多的幸福。

“走,回去。”季老忽然一把拉起簡單就走,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見又又。

從她去蒼城到今,已有半個多月未見了,這會知道了真相,季老發現自己恨不得立即出現在簡又又面前。

而他也不知道簡又又在蒼城的遭遇,否則那蘇瀧跟霍子康怕是又是一重磨難。

簡單猝不及防被拉走,看了看身後的簡府,想着自己就這樣突然離開是不是不好,但又能理解季老找回孫女迫切的心情。

季老見簡單猶豫不走,回頭看到他的模樣,眼中的熱切淡了一些:“等你忙完簡秀的喪事吧,不急於這一時。”

怎麼說都是死者爲大,簡單又是簡家人,這個時候的確不應該離開。

“季爺爺,要不你先回去?”簡單說。

季老想也沒想的搖着頭:“我等你一塊。”不知爲何,這會他又有些緊張面對簡又又,當她知道了這一切的時候,會不會怪自己,怪季家對她的保護不利,害她流離失所這麼多年,他雖來雲嶺村不久,但也聽說過她在簡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崔氏更是把她當丫環一樣奴役着。

想到此,季老眼中忽地盛滿了怒火,該死的,他寶貝都來不及的孫女,竟被這些鄉下人這樣作賤。

他怕極了簡又又不願意認自己,不願意跟他回季家。

簡單一直忙到將近傍晚,纔出來,季老早就等的焦急萬分了,一見簡單出來,忙拉着他坐上早就僱好的驢車,匆匆回了雲嶺村。

一路上,季老反覆問着簡單關於簡又又的一切。

“我撿到又又的時候大約只有幾個月大吧,那時候我跟爹孃上山,卻因貪玩誤入雲嶺山深處,一直走不出去,隱隱聽到嬰兒的哭聲,尋着哭聲才發現了又又,當時還有一個婦人,不過已經死了,像是受到了野獸的攻擊,她把又又護在身下,不過那麼小的嬰兒被大人壓着,差一點透不過氣來,我想正是那婦人的保護,才讓又又沒有被野獸給吃了,我抱着又又,也不知道走了多走,才被爹孃找到。”

“鄉下人家大我窮,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別說養上撿來的孩子,我極力勸說,爹孃最終也覺得我能平安無事或許是靠了又又的福氣,免強答應了下來,剛開始還好,不過等娘生下潔兒之後,又又就……”

說到這裡,簡單忽地閉上了嘴巴,他看了季老一眼,臉上滿是愧疚。

又又在他們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只要稍一打聽就能知道,季老在村裡這麼久,肯定也聽說了,換誰聽到自己的孫女過的不好,心裡都不會好受。

季老的臉上,明顯的有怒氣溢出,不過卻很快又收斂了起來,他重重的吸了口氣,道:“罷了,若不是你,又又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不管過的什麼日子,只要她活,就好。”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陸母說簡又又在作坊,季老跟簡單又匆匆往作坊走去,這個時候,工人都已經下工,作坊裡只有簡又又一人在觀察着酒釀的情況如何。

“季爺爺,大哥,你們怎麼一塊回來了,簡秀的喪事辦得如何了?”

“都辦好了。”簡單回道。

季老從一進門,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簡又又的身上,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一邊看,一邊頻頻點頭。

他真是蠢啊,居然沒有看出來又又跟她奶奶長的這樣相像,就算不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但這相似度也有一半啊。

簡又又看着季老的舉動,忍不住額頭滑下幾條黑線,這像是在菜市場評估菜價的樣子是要鬧哪般?

“季老將軍,您這是在估算我值多少錢好拿去賣呢吧?”

對於季老,簡又又倒沒有面對容璟之時那時不時要跳出來的緊張感,或許是因爲季老沒有什麼不好的形象傳出,而這麼久的相處讓她只覺得這是個可愛慈祥的老頭,這會見了他本人,哪怕知道了他的身份,簡又又還是忍不住的調侃道。

季老嘴角一抽:“什麼菜價,你豈是用金錢能衡量的?”在他心裡,孫女可是無價之寶,很快,他又覺得不對,眼珠子微微一瞠,看着簡又又:“你剛剛叫我什麼?”

“季老將軍。”簡又又看着季老,目光有一絲絲的幽怨:“您老的身份真是叫我嚇了好大一跳,誰能想到堂堂將軍,竟然跑到這鄉下地方來。”還心甘情願給她開門,這話說出去,不知道將軍府的人會不會拿刀來砍她。

呃……

季老表情頓時一僵,糟糕,丫頭看起來不開心哇。

簡單也被簡又又的話給嚇了一跳,好半晌才機械似的將脖子扭向了季老,嘴巴張了張,良久才蹦出一句話:“那這樣的話,又……又又她便是將軍府的小姐?”

天哪,這是什麼樣的身份?

若一切都沒錯,他十五年前撿回去一個何等尊貴的女孩。

恩?

這一回,簡又又錯愕的盯着簡單了,目光在季老跟簡單身上來回掃視,心裡頭的震憾,就跟有道雷劈下來似的,久久讓她回不了神。

“原來你這老頭這麼久留在雲嶺村找了這麼久的人,竟是簡又又這個親孫女,不是說將軍府的小姐死了十五年麼?”

突然,一道疑惑帶點恍然的嗓音自門口響了起來,打破了屋裡短暫的沉默。

衆人看去,就見容璟之單手託着下巴,靠在門框上。

季老一見容璟之,額頭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動,也總算明白過來爲何又又會知曉自己的身份了,不過這臭小子的嘴巴能不能吐出點好話來。

“你才死了十五年呢。”季老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罵道。

容璟之一愣,這次倒也沒有反駁,只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呆愣的簡又又,唔,對,他不能詛咒未來的媳婦。

他是見簡又又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所以出來找人,沒想到聽到這個大消息。

“又又。”簡單拿胳膊捅了捅呆愣中的簡又又,喚道。

簡又又回神,有些呆滯的目光看了看在場的三人。

將軍府的千金小姐?

她這是搖身一變,從土村姑變成了白富美?

不是孤兒也就罷了,還是身份尊貴的千金小姐。

不對,這是簡又又的,這些原本是屬於那個可憐死去的原身的,她這是佔了她的身子,所以享受了她的一切。

簡又又的心裡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澀,季家尋找了十五年,可見對這個孫女的重視,若是原身沒死,她的好日子也來了。

而如今,她的死換來了自己的靈魂,擁有着原身的身子,所以這樣的好事便理所應當的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又又,快,叫聲爺爺。”季老滿懷欣喜的看着簡又又,緊張的道。

簡又又擡頭看着季老,從他漆黑的眼中,讀出了對孫女的疼愛與這些年尋找的艱辛,不管季家是什麼樣身份尊貴的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能被這樣的爺爺疼着愛着,也是一種幸福啊。

不過……

簡又又抿了抿脣,忽然問:“季爺爺,你怎麼就認定我是你孫女呢?”

她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衆人的意料,若是換作旁人,在得知自己是將軍府的小姐時,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了再說了。

簡單忙將玉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簡又又,聽完之後,簡又又眼底的疑惑依舊沒有退去:“那也不能證明我是季家的女兒啊,季爺爺,你還是仔細些來,別認錯了。”

最重要是不想季老最後發現認錯了,空歡喜一場,那種感覺,一定是從天堂掉入地獄。

呃——

季老愣了一愣,有些傻眼了。

簡秀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況下,僅憑着一點猜測自己並非普通人就隱瞞玉佩的真相認了柳君當娘,這丫頭卻提醒着自己,她可能是個冒牌貨。

“不會錯的,以前沒有往這方面想,如今有玉佩爲證,越看越像你死去的奶奶。”

“若我像死去的奶奶,可你當一第一面也沒覺得像不是?可見長像這回事,不靠譜。”簡又又反問着,不然怎麼會不從着她身上直接證實。

季老的臉上快速閃過一抹尷尬,他輕咳了一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奶奶生完你爹就死了,快五十年了,再好的記憶力也不會一絲漏的記着她的模樣吧。”

即便這輩子在她死後,他並沒有再娶,而是帶着兒子不停的爭戰沙場,平定周邊小國,對季老來說,他是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戰場上的了,何必再娶讓別人承受隨時都要當寡婦的可能。

再者,他對前妻的感情很深,心裡也不願意娶別人。

可就算再愛死去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像那些文人一樣天天對着畫像看吶,多矯情,這不時間一久,一時難以把簡又又跟妻子聯繫上也是正常的。

簡又又張了張嘴巴,一時反駁不出什麼,好像季老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就算這樣,那你不用滴個血認個親的麼?”

這算是古代最準確的認親方式了,就算有玉佩爲證,季老都不驗一下?

季老很想大吼一聲:不管驗不驗血,我都認定你是我孫女了。不過看到簡又又認真的模樣,這話到底嚥了回去。

他喜歡簡又又,這玉佩又是她從小戴在身上的,不會再錯,只是若能進一步證實她的身份,從今往後就不會有任何懷疑的聲音出現。

“別人怕是上趕着認親,怎麼你卻跟旁人不一樣?難道你不想當將軍府的小姐?當初簡秀可是爲了認親連自己親爹孃都不認了。”

季老一臉哀怨的看着簡又又,似乎在嫌她麻煩,這要商血驗親,又得隔一段時間才能聽她叫一聲爺爺了。

簡又又單手摩挲着下巴,一臉的嚴肅:“當然想啊,將軍府吶,位高權重,若我真是將軍府的小姐,有將軍府當我的靠山,以後豈不是想做什麼做什麼。”

這可比等大哥考中狀元快速多了。

季老被她這話給逗樂了,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現實。”不過卻是現實的這般可愛。

不爲名利所動,不被富貴迷了心智,這樣的人,纔是季家的孩子啊。

她既然是季家的女兒,自然有季家給她當靠山,誰若欺她,他第一個不放過。

容璟之含笑看着簡又又,如寒星般的瞳眸深處閃爍着絲絲寵溺,連蠻橫都這樣讓人愛不釋手。

忽然,簡又又的眼珠子驀地一瞪,看着季老:“季爺爺,你剛剛說簡秀爲了認親連親爹孃都不認……難道說,簡秀前段日子認的,就是季家?”

“恩,不過她並不知道季家是大將軍府,怕是隻以爲是富貴人家。”提到簡秀,季老雖然心中有氣,不屑,但也有內疚:“也怪我的疏忽,讓她遭了奸人的毒手,不過丫頭你放心,爺爺已經去追查真兇了,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後黑手,也能知道究竟是誰在十五年前把你抱走。”

或許那人當初就想殺了又又,只不過抱走又又的那人良心過不去,所以一直沒有下手,而是陰錯陽差的流落到了雲嶺村。

簡又又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就該知道,將軍府的小姐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原來背後竟有這樣的危險。

簡秀算是……替她受死了嗎?

思及此,簡又又的心裡頗爲不好受,她雖然不喜歡簡秀,但也沒有想過讓她抵命。

若簡秀認的是季家,那當初她喚孃的夫人,豈不是季老的兒媳婦?

那就是說,俞姨纔是她的親孃?

想起第一次跟俞柳君的見面,她便拉着自己叫“安兒”,說自己是她的女兒,這難道就是母女間的血緣相連麼?

娘!

簡又又在心裡輕輕的低喚了一聲,只覺得滿心滿肺都有種被包圍的溫暖,眼底漸漸流露出一絲孺慕之情。

不管現代還是這裡,她都是孤兒,對父母親情的渴望,即便被她深深的壓在了心底,卻也是強烈的。

耳邊,又響起季老略含嚴肅的聲音:“在找到幕後黑手之前,又又的身份只能我們幾個人知道,誰都不能說。”

簡單忙點頭應道,感覺怎麼這樣危險,又又不會有事吧?

季老的目光隨即落在容璟之的身上,容璟之如刀般的目光迸射出攝人的寒意:“爺是那種嘴碎的人嗎?”

若是別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會管,但這事關又又的安危,自己又怎會容忍這個危險的人物存在。

容璟態度讓季老無語的瞥了瞥嘴,不過卻也相信,這容相做出的承諾,通常是不是會變的。

“來,手給我。”季老對着簡又又伸手,道。

簡又又問:“做什麼?”

“滴血。”

“喔。”

他們都以爲季老拿了簡又又的血,會直接跟自己的血相驗,卻沒想到季老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裝了簡又又的血蓋上了蓋子,沒有要驗的打算。

“季爺……啊不是,季老將軍,你不驗血嗎?”簡單問。

“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呼我就行,否則該在村裡引起大亂了。”季老看着簡單,說:“又又有個雙胞胎弟弟,用他們兩的血相驗,最準確。”

柳君的身體不好,這會又是回京城,想來不會趕,估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讓暗一日夜兼程的趕過去,相信用不了幾日就有結果。

這一晚,簡又又輾轉反側,幾乎一夜睜眼到天亮,第二天起來頂着大大的黑眼圈,直把陸彩雲狠狠的嚇了一跳。

“又又,你咋啦?”

簡又又幽怨的目光看了陸彩雲一眼,一邊搖頭一邊嘆息,能咋樣,當然是失眠哪,你試試在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還能不能睡着,更別說頭頂還懸着一把隨時都會砍下來的刀。

不過這話自然還不能跟陸彩雲說,畢竟季老認了她,可卻沒有得到最終的證實。

日子依舊不緊不慢的過着,簡秀雖然死了,但季老卻悄悄給了簡富才一家鉅額的賠償,算是彌補他心裡的愧歉,而簡富才突然一夜之間暴富,頓時讓他樂得找不着北,完全忘了女兒死去的悲痛,而簡家其餘人巴結的也更加厲害了,唯有簡富蘭時不時的惋惜嘆氣。

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生女兒在這個世界來說,大多人都認作是賠錢貨,簡秀活着都沒有這麼大的價值,這一死,簡富才便發了,哪裡還能想得到他那死的可憐的女兒。

崔氏如今看見簡又又倒是有種夾着尾巴做人了,也不冷嘲熱諷,但卻也做不到笑臉相迎,可能是因爲簡又又這一回救下了簡單的命,崔氏不說有多感激,也不可能再對她破口大罵,對簡又又來說,這最好,耳根子清靜了。

暗一帶很快帶來了消息,季老得到了證實,興奮的像個孩子似的跑到作坊找簡又又,看看滿院子的人都看着他,於是將簡又又拉到外面。

“快,快叫爺爺。”

簡又又看着幾乎沒有手舞足蹈的季老,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滴血驗親,血相融了。

“爺爺。”

沒有矯情,簡又又痛快的叫了一聲。

輕柔乾脆的兩個字,讓季老興奮的表情頓時慢慢的消散了,緊接着,便是他微紅的眼眶跟顫抖着的雙脣,似乎想說什麼,在這一刻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簡又又靜靜的看着季老,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老內心的波動,因爲連她自己也在喊出這一聲“爺爺”之後,心緒的不平靜。

原來,不只季老渴望聽這一聲“爺爺”。

她自己亦非常渴望。

“爺爺。”簡又又輕輕的又喚了一聲。

季老抖着花白的鬍子,激動的不知所以,連連應道:“誒,誒,誒!”一雙手更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擺。

而此刻的京城,平靜的上空卻在悄悄的醞釀着一場狂風暴雨。

如果沒有這一次急切的暗殺簡秀,或許幕後的黑手,季家還要再花上個十五年,加上容璟之在背後的相助,季家找出真正的兇手簡直可以用雷厲風行來行容。

這兇手,不是旁人,正是季謙身邊溫柔如水的容姨娘,在季家,除了名份,幾乎已經代替主母俞柳君的女子。

季謙的憤怒,可想而知,任容姨娘百般辯駁都難逃一死,而容姨娘的孃家,曾經的小官小吏,靠着季謙慢慢往上爬的禮部侍郎府,也似乎是追着刑部尚書的腳步,一夜之間都被下了獄,羅織罪名無數,被抄家滅族。

直至此刻,季老才真正的放下心來,緊鑼密鼓的安排在京城的兒子跟孫子安排一切,風光將簡又又接回府。

而回京回到一半的俞柳君跟季雲塵,所幸就不動了,等着季家安排接簡又又的儀仗來,一同去雲嶺村接了她回京。

天氣漸漸入了秋,簡又又的葡萄酒在宏沛縣跟蒼城引起了大賣,因爲霍家的滅亡,歸雲樓失去了東家,眼見面臨着倒閉,簡又又豪不猶豫的買了下來,重新關門整修,加入了現代的裝修風格,連同名字一併換了,等着完工後再重新開業。

如此一來,這剛賣葡萄酒到手的銀子又花出去了大半,簡又又看着還沒捂熱就沒了的錢,心裡頭直滴血。

前期投入太龐大,害她都快沒啥存款了。

看到這樣的簡又又,季老闊氣的道:“季家雖是武將出身,但家業也很龐大,不差銀子,隨你花。”

“爺爺,你這是敗家,敗家。”

“給你敗,爺爺樂意,爺爺高興。”季老笑臉如花的道。

簡又又忍不住翻白眼,心裡卻因季老的話甜如蜜。

其實她更享受賺錢的過程,而且把自己打造成超級富婆一直是她的目標,她想要讓身邊的親人過的更好,更上一層樓。

季老如今除了嗜酒,還疼孫女如命,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似乎想把十五年來的一下子都給補回來,讓簡又又被幸福包圍的同時,也有點哭笑不得。

季家現在是她的家,她要給自己的家創造更多的財富,而不是把家給敗光了。

她得數數還有多少存款,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簡又又推開房門,就見容璟之敲着二郎腿坐在桌邊,似乎在等她回來。

“容相有事?”沒人的時候,簡又又會稱他爲容相,不過每回都會讓容璟之皺起眉頭,似乎很是不悅。

容璟之擡手一撩頭髮,舉止落在簡又又眼中只覺得風騷無比,俊眉一挑:“又又,你這葡萄酒釀的這麼好,是不是該去京城發展發展了?老縮在一個小縣城,也做不大。”

簡又又往屋裡走去,爬上牀準備找出她私藏的銀子數一數,去京城發展是肯定的,不過也不能說去就去啊,於是頭也不擡的回道:“再議。”

容璟之眉頭一皺,不滿意這回答,於是再接再厲的勸道:“季家的隱患已經解決了,是不是可以去認祖歸宗了?”

咦?咋沒有呢,她記得放這裡的?

夾層裡沒有找到銀票,簡又又一臉的苦惱,難道她換地方藏了?聽到容璟之的話,不耐煩的剜了他一眼:“奇怪,我認不認祖歸宗,容相這麼上心做什麼?”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跟你有半毛錢關係?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份,簡又又決定低調一些。

然而轉念一想,她如今是季家承認的女兒了,將軍府的千金,身份比容璟之低很多嗎?她幹麻還要怕他?

算了,這不重要,先找銀票。

見簡又又對自己的話一點都不上心,容璟之面色一狠,忽地從袖子裡抽出一疊銀票,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甩的嘩嘩作響:“你不去京城信不信爺把你的家當都燒了。”

簡又又回頭,見到的就是自己這大半年來辛苦賺來的銀票,表情頓時扭屈了,再聽容璟之那威脅的話,頓時一蹦三丈高,什麼容相,身份統統見鬼去了。

“靠,容璟之你個王八蛋,你敢燒我銀子我把你家祖墳都挖了,給我放下。”媽的,她就說怎麼找不到了呢,敢情是被他拿去了,這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啊。

看着簡又又炸毛的生氣模樣,容璟之的眼睛都笑彎了,像是天邊的一道新月,又帶點狐狸的狡黠,不停的點頭:“恩恩恩,歡迎來挖,我家祖墳在京城……”

只要去京城,挖個祖墳算什麼,隨你挖。

簡又又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戒備看着容璟之:“你幹麻這麼熱衷讓我去京城?”而且這樣子還是如此迫不急待,怎麼看都像是有陰謀。

容璟之走向簡又又,居高臨下的垂眸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是那樣的燦爛,幾乎耀眼的讓簡又又睜不開來,那濃濃的寵溺,恨不得把人給淹沒了。

紅脣輕啓,他一字一頓,格外認真的道:“你不去京城,我怎麼娶你過門?”

“啥?”

簡又又猝然一驚,差點把下巴都給驚掉了。

娶……娶她過門?

她這是被求婚了?

簡又又的心,因爲容璟之的話而劇烈的跳動着,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別說一個女人被人求婚,那種心情總不會是平靜的,更何況自己在聽到這話時,心裡的雀躍彷彿恨不得要她立即點頭答應。

靠,矜持呢?

簡又又在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壓下了心頭波動的情緒,擡頭看着容璟之,強裝鎮定的道:“相爺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容璟之頓時有種想要掐住簡又又脖子狠狠搖一搖的衝動:老子哪裡開玩笑了,老子從來不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漆黑的瞳眸深處,好像是個漩渦,想要把簡又又給吸了進去,容璟之眼中的認真,讓簡又又呼吸一窒,心頭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認真的……認真的……

簡又又的腦子裡不斷的盤旋着這三個字,還有容璟之那認真的目光,讓她慌亂的挪開視線,一把搶過容璟之手裡的銀票,撒腿就跑。

容璟之還等着簡又又回答呢,一時沒注意,讓面前的人給跑了,愣了一愣,迅速扭頭看向門口,咬牙切齒的叫道:“簡又又,你敢跑……”

簡又又回頭,對着容璟之齜着牙道:“既然是認真的,不該拿出誠意來麼,說句話就讓我去京城,那也太簡單了,再說相爺這麼兇,誰敢嫁。”

說完,也不管身後容璟之是個什麼臉色,簡又又頭也不回的跑了。

直到跑出陸家,她才停下腳步,擡手摸摸發燙的臉蛋,直呼氣,連戀愛都沒談就被求婚了,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冷靜冷靜,誰知道容璟之是不是心血來潮的,她這會心喜個什麼勁。

心裡這樣勸着自己淡定,只是眼底的笑意卻怎麼也抹不去。

木有到陸家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簡又又一會懊惱,一會皺眉,一會驚嚇,一會開心的表情,弄得他一頭霧水。

“簡姑娘。”他行了個禮,喚道,不說她是爺重視的女子,自己得恭敬着,就說她季家千金的身份,木有也不敢怠慢。

如今想來,木有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若非爺派他去查季家女兒失蹤的事情,自己還不知道呢。

簡又又對他笑了笑:“木侍衛。”

“不敢當。”

打過招呼之後,簡又又便收起被攪亂的心神,去了作坊,木有撓了撓頭,進了陸家找容璟之。

“相爺。”他抱拳喚道:“剛收到京城的飛鴿傳書,皇上催你回京。”自打爺出京,皇上的詔書就每月一封,催爺回京,偏偏爺視而不見,他壓力很大啊。

容璟之看着陸家大的院門,一臉的若有所思。

他這麼認真的跟她說要娶她,還不夠誠意?

木有垂首,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容璟之的迴應,一擡頭,看到自家爺苦惱又糾結的模樣,愣了一愣,恩?爺的臉上何時出現過這種表情。

“爺,可是有煩心事?”木有小心翼翼的問道。

容璟之繼續糾結,他兇嗎?哪裡兇了?還是說那些傳聞還是嚇到她了,該死的,早知道會這樣,這些年下手就該隱蔽點來。

“爺,若有什麼難解決的,不妨說出來屬下幫你出出主意?”木有繼續道,能讓爺這樣糾結的,怕是隻有簡姑娘的事情了。

唔,他好奇啊。

聽到這話,容璟之霍然擡眼正視了木有一番,猶豫了一下,問:“你告訴爺,怎樣才叫有誠意?”

“爺想要做什麼?”

容璟之白了他一眼,跟看廢物似的:“廢話,娶她啊。”

嘖,有時候手下腦子太笨也是個問題。

木有頓時淚奔,他竟被爺嫌棄的如此徹底。

不過很快內心的崩潰被興奮取代,爺要娶媳婦啦,這可是大事了,他得好好謀劃才行。

恩,肯定是簡姑娘說爺沒誠意,不過爺也真是的,要娶人家哪裡是說說了事的。

輕咳了一聲,木有以一種“我很有經驗的”表情看着容璟之,道:“這娶妻是大事,就算簡姑娘只是個普通女子,爺你也得下聘吧,更別說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將軍府的小姐,這六禮可少不得,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不過如今看來最難的一點卻是得到季家人的首肯。”

想想爺的名聲,木有忍不住的搖頭,就看季老如今寵孫女的行爲,爺想要娶簡姑娘,一個字,難!

容璟之涼嗖嗖的目光瞪了木有一眼,嚇的木有立即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巴。

良久,容璟之才道:“在季家阻止之前把事定了。”

木有說的沒錯,簡又又如今是季家的女兒,娶她過門肯定得經過季家人的同意,一想到季家幾個男人,容璟之好看的劍眉就擰成了疙瘩,他雖不跟季家水火不容,但也是經常想摩擦,這文臣跟武臣,自古有多少人能合平共處的?

木有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問:“爺,簡姑娘同意嫁給你了嗎?”

可別爺在這裡剃頭擔子一頭熱。

“沒有。”容璟之搖了搖頭,接着又道:“也沒說不同意啊。”不都說了要誠意麼?可沒有明確的拒絕不嫁他。

對啊,又又沒說不願意嫁給他。

容璟之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頓時眉採飛揚,不就是誠意麼,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能給她摘來。

“也是啊。”木有手指抵着下巴,點頭道,思索了良久,忽然一拍手:“爺,這陸家的陸大嬸不是簡姑娘的乾孃嗎?這也算是孃家了,爺直接下聘到陸家,得到了陸大嬸的同意,這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畢竟簡姑娘如今還沒改回季姓。”

“有道理。”容璟之的眼睛忽地一亮,讚賞的看了木有一眼,隨即不耐煩的催促道:“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不趕緊的回京準備?”

“爺,既然簡姑娘要你拿出誠意,你若親自準備聘禮來下聘,不是誠意十足?正好趁此機會回京求皇上一道賜婚的聖旨,到時候季家想賴都賴不掉。”

他正愁說服不了爺回京呢,這下好了,終於不用再頂着皇上每個月的壓力了。

“你先傳書回去,讓人準備聘禮。”容璟之說完,便擡腿就往外走去。

季家已經準備來接簡又又回去了,他可得加快,先把聘禮準備起來,等他回京的時候,有什麼不妥只要稍稍更改一下便可以來提親了,順便拿一張皇帝的賜婚聖旨。

“是,爺。”

容璟之去了作坊,將簡又又找了出來。

“啥……啥事?”這麼快又再面對容璟之時,簡又又緊張的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

“等我,我會帶着我的誠意,來娶你過門。”

寬厚的大掌落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摩挲着簡又又烏黑的頭髮,髮質偏硬,卻讓容璟之的心裡頓時柔軟了一片,捨不得鬆手。

簡又又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朵更是不爭氣的變得通紅。

她嘴巴張了張,幾次到嘴邊的話都沒有說得出來,最後就看着容璟之離開。

簡又又聽得明白容璟之的話,他這是要回京了。

帶着誠意來娶她?

不知道他會帶着什麼樣的誠意來娶她呢?

帶着這樣的疑惑跟期待,簡又又繼續過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偶爾想到容璟之的話,總不由自主的會笑了出來。

季老只知容璟之回京,卻不知他的打算,否則早就追上去先揍一頓再說,別說他一萬個不同意容璟之當他的孫女婿,就是孫女要嫁人,那也不是這麼快的,他纔剛認回來呢。

接簡又又回家的事情,季家另有人安排,季老一直呆在簡又又的身邊,雖然幕後的兇手找到了,危險解除,只不過季老卻使終覺得留在陸家才能安心。

深秋,風吹在身上已經有些刺骨的疼,陸家的屋子也已經接近了尾聲,這可是在雲嶺村頭一戶佔地面積大,且帶小閣樓的宅院,羨慕壞了不少人。

“快,大家快去村口看看,不得了啊……”

不知是誰奔跑在村裡的大小路上,一邊跑一邊高喊着,聲音裡透着振奮跟激動,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村民們聽到這話,紛紛往村口趕去,簡又又等人到的時候,雲嶺村的村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遠遠望去,只見是一支長長的隊伍,侍衛們整齊的分站兩旁,村民們畏懼侍衛身上的凜冽殺氣,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議論紛紛。

“好大的陣仗啊,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縣太爺出行也沒有如此。”

“肯定是大人物啊,咋來咱們村了。”

“看樣子像是來找誰的。”

“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敢上去問?”

“呃……不敢……”

“……”

這時,那爲首的坐在馬上的一名俊冷男子忽然跳下馬來,往村裡走來,圍着的村民紛紛自覺的讓出一條路,神情敬畏不已,明明只是這樣看着那男子,就讓他們有種從心底發怵的冷意感。

男子下馬之後,另一名男子也跳下馬來,不過笑嘻嘻的模樣看上去和氣多了。

只見兩人往簡又又走來,季雲鶴的目光緊緊的落在簡又又的身上,帶着絲絲威嚴的凌厲,叫人一看便要忍不住發抖。

簡又又輕輕蹙眉,眼中閃過不悅,這人跟俞姨長的八分相似,不用說定是季家大少爺季雲鶴了,不過他那什麼眼神,認女兒的可是他們季家,又不是她上趕着去認的,難不成還懷疑她的身份?

想到此,簡又又眼珠子一睜,狠狠的瞪了回去,帶着一絲倔強跟挑釁,倒叫季雲鶴愣住了,隨即眼底便閃過一抹無耐的笑意。

他不過是想好好看看,失蹤了十五年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爺爺對她讚不絕口,連娘在得知了事實的真相之後歡喜的跟個什麼似的。

倒是個倔強的丫頭啊。

“爺爺。”

季雲鶴跟季雲塵對着季老,抱拳道。

這一稱呼,將雲嶺村大大小小的人給叫瞢了,只不過還沒等他們想明白,忽然一陣震天響的聲音把他們嚇的心臟都幾乎停跳了。

“見過老將軍,見過小姐。”

伴隨着這一聲整齊劃一的聲音,是身後上百名侍衛的單膝跪地,村民們愣愣的看着身後的排場,震憾不已,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季老淡淡的點頭,輕輕一擡手,侍衛們紛紛起身,動作如行雲流水,就像是排練過的一樣,看得簡又又一愣一愣。

“安兒。”俞柳君早就按耐不住的從馬車上走了出來,不顧將軍夫人的行象向簡又又跑來。

聽到這聲音,簡又又心頭一怔,忙向俞柳君跑去。

“俞姨。”

剛叫一聲,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檀香味撲鼻而來,臉上忽然落下一滴液體,讓簡又又鼻子發酸。

“夫人,找回小姐是好事,你怎麼哭了?”江晴茵在一旁紅着眼眶,勸道。

俞柳君笑着點頭:“對,對,好事,我不該哭的,十五年了,這一刻我等了十五年。”

越說,眼淚卻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晴茵忙抽出帕子給俞柳君擦眼淚,轉而又笑着看向簡又又,道:“小姐,該改口了。”

俞柳君鬆開了簡又又,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看着她道:“安兒,叫……叫我一聲娘好不好。”

面對俞柳君期盼的目光,簡又又可拒絕不了,更何況能有這樣溫柔的娘,是她的福氣,她吸了吸鼻子,喚道:“娘。”

“誒!”俞柳君重重的應了一聲,頓時喜極而泣,眼睛掉的更兇了,卻也掩不住心裡的歡喜,拉着簡又又怎麼都不肯鬆手,就像是握住了這世上唯一的寶貝:“再叫一遍。”

“娘。”簡又又笑的眉眼彎彎,應着俞柳君的要求。

“好孩子,再叫一遍。”

“娘。”

“誒,再叫我。”

“娘。”

一時間,衆人便只看着兩人一遍一遍的叫着,一遍一遍的應着,俞柳君似乎怎麼也聽不夠。

直到季雲塵看不下去了,道:“娘,再叫下去,咱們今天不用走了,你不想姐姐早點回去認祖歸宗?”

簡又又轉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還記得這小子第一次見她就對自己耍流氓,兜了一圈竟是她的雙胞胎弟弟。

不過弟弟長的如此俊俏,爲何她的長像這般普通,不管是季雲鶴,還是季雲塵,就連年過四十的孃親都是出挑的人兒,若非有玉佩爲證,滴血驗親,真是難以相信自己會是跟他們同一個娘生的。

季家的侍衛留在了村口,俞柳君等人便跟一同去了陸家,村民們一路跟到陸家門口,既不敢進去,也不捨得離開,個個對簡又又的身世好奇不已。

“我沒聽錯吧,他們叫季老,老將軍?”

“天哪,這季老不是陸家的遠親嗎?怎麼會成了將軍。”

“八成是隱藏身份留下來的,陸家真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靠着簡又又發了家,又留老將軍住了大半年。”

“唉,我們咋沒這麼好的福氣呢。”

“噓,說話注意點,沒聽到人家喊又又小姐嗎?身份尊貴着呢。”

“今天真是見鬼了,還以爲又又是個孤兒,沒想到來頭這樣大,將軍府的千金小姐啊,那可是隻鳳凰,沒想到竟淪落到咱們村來,糟糕,我以前還經常罵她來着,又又會不會找我算賬啊。”

有人忽然想到,立即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

旁邊的勸道:“別緊張,又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要我說這會最害怕的該是簡富貴跟崔氏,錯把珍珠當石頭,還把人家趕出簡家,誰能想人又又竟出生富貴,瞧她親孃把她當寶貝似的疼,要知道又又受的委屈,指不定怎麼降罪簡家呢。”

“哈,那也是他活該,要是當初好好對待,說不定這會將軍府爲了感恩,能給不少賞賜呢。”

“也是陸家命好啊。”

陸家堂屋,氣氛有些沉悶,陸彩雲悶悶不樂的看着簡又又,陸母也是萬分的不捨,卻也替簡又又找到親人而開心。

早在幾天前,季老和簡又又便把事情跟他們說了,明明已經有過準備,這會簡又又真要的離開了,卻又讓人不住的失落。

“陸家妹子,多謝你照顧又又了。”俞柳君時刻不鬆開簡又又的手,對陸母笑道。

即便她知道又又這些年吃過的苦,也怪過簡家人,只是如今見女兒好好的活着,她也不計較那麼多了,女兒能回到她的身邊,比什麼都強。

陸母受寵若驚的連忙擺手:“夫人,不敢當,是又又一直在幫我們。”

“我知道你們捨不得又又,等她回京認祖歸宗,上過族譜之後,她還是可以回來的,你們是她的親人,若是想她,也可以上京城來。”

“又又當真還會回來?”陸彩雲忽然問道。

簡又又好笑的睨她一眼:“我當然會回來,我還要參加陸大哥的婚禮呢,再說,我的作坊跟酒樓都在這裡,我要不回來,那投進去的銀子不都損失了?”

陸彩雲得到簡又又的保證,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些天她一直想問卻一直不敢問出口,就怕會聽到又又從此在京城不回來了。

俞柳君笑空溫和的看着簡又又,雖然她很想讓女兒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不過卻也清楚這不是又又想要的,季家是她的家,而不是困着她的牢籠。

忽然,簡又又拿出一封信,遞到陸彩雲的手裡:“幫我把這個交給容璟之。”

陸彩雲疑惑的接了過來,點了點頭。

崔氏的心裡這會究竟是個什麼滋味,沒有人知道,整個雲嶺村的村民又再一次的涌到了村口,目送着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表情豐富多彩。

然而,沒幾日,又一支隊伍出現在了雲嶺村,直將人再一次嚇破了膽,而這一次,青一色的紅,遠遠望去,好像看不到頭似的。

說是十里紅妝,也不過如此了。

爲首的男子,俊美的宛如天神降臨,叫人不敢直視,隱隱讓他們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以一時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容璟之恢復了本來的容貌,面若凝霜白露,薄脣豔如粉色櫻花初綻,肌膚白皙如瑕,尤其吸引人的是一雙魅的妖冶的狹長眸子,星眸流轉間,恰惟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潔,卻又冷冽如霜,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只這麼站在那裡,不言不語,便給我無形的壓力。

隊伍一直走到陸家門口才停了下來,帶給衆人的又是一波震憾。

“這陸家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都往他們家跑。”

“小聲點,這男人一看就不好說話。”

“這怎麼看都像是送聘的,該不會來求娶陸彩雲的吧?”

“不能吧……”

衆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麼都不相信這麼大的排場,是爲了求娶陸彩雲的。

陸彩雲見了容璟之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他的真容見過了,是被他這氣勢給嚇的。

“容……容相爺……”頂着巨大的壓力,陸彩雲笑着打招呼。

容璟之抿了抿脣,問:“又又呢。”

“前不久季家來人,把她接回京城去了。”陸彩雲說。

她的話音剛落,容璟之的神色便驀地一變,眼底迸射出陣陣寒芒,差點讓陸彩雲抱頭逃跑。

“季家接回去了?”該死的,還是晚來了一步。

“不過又又回去前,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說着,陸彩雲忙將信遞給容璟之,然後遠離他三丈遠,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容璟之有什麼傳染病。

木有也悄無聲息的移到了遠處,這下糟了,人算不如天算,爺緊趕慢趕,還是沒趕在季家之前。

容璟之拿過信,便迫不急待的打開,一張白色的宣紙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容璟之,我在京城等你!

絹秀的字體,透過這句話,彷彿看到了簡又又俏皮的笑容。

容璟之冰冷的神情瞬間柔和了下來,他看了良久,才仔細的摺好,寶貝似的貼身放進懷裡,然後轉身,睨了一眼不遠處的木有,淡聲道:“回京。”

呃——

木有怔了一怔,爺沒有發怒?爺沒有發火?就這麼冷靜的安排回京了?

簡姑娘究竟寫了什麼,竟能抹平爺的怒火,太神奇了。

主子發話,木有不敢耽擱,忙指揮着隊伍回京。

“駕!”

清冷的聲音響起,十里紅妝的隊伍來的快,走的也快,直叫人摸不着頭腦。

——我在京城等你!

這一句,似是什麼都沒說,卻也什麼都包含在裡面了。

容璟之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揚,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季家就算是龍潭虎穴,他會怕了不成,他要的,不過是又又的心而已,只要她心裡有他,季家的阻擋就不是個事——(上部完)

------題外話------

唔,從陸續更新開始,我便想着多存些稿,早點完結,故事本是分了兩個部份的,但是大綱改了又改,發現要想在一個月內全部完結有點困難,最後乾脆決定就寫上部份,下一部份不開寫了,最開始的想法是,上部結束了,這故事也可以結束了,只是越寫到後面,越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很多故事纔剛剛開始,又又的藍圖纔剛剛展開,所以最終決定,上部份內容先完結,待我生完孩子之後,再重新整理一下大綱,繼續下部份的故事,不能連續數月斷更,所以上部完結後,我便會把狀態設爲完結,請親們晾解。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第7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第55章 談酒的生意第193章 下聘第130章 我有那麼恐怖嗎第42章 草莓醬第14章 不知死活的東西第104章 不教第100章 一起賺錢第28章 吃不下別吃第23章 母女兩的算計第83章 沒良心第162章 牛氏算個屁第205章 一怒爲紅顏第84章 陪養感情第31章 去腥味的法子第27章 什麼驚喜第149章 傷了秦少爺第130章 我有那麼恐怖嗎第62章 簽訂合約第90章 做一頓飯第180章 葡萄酒第20章 贏了第73章 從墳墓裡氣得爬出來第126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第200章 狼狽爲奸第173章 我要見她第101章 別不識好歹第173章 我要見她第26章 我可以離開第25章 什麼叫作死第59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第165章 想法很美好第200章 狼狽爲奸第63章 想要蓋屋第81章 這玩意能吃?第128章 過了這村,就沒那店第146章 收保護費第30章 做個交易第15章 釣魚第136章 就是要找無賴第158章 讓她幫幫咱們第143章 晉丫丫的廚藝第30章 做個交易第150章 喝完快滾第113章 自己想死別連累我第163章 公平競爭第40章 給我滾第151章 你有良心,自己去救啊第105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第147章 陰溝裡翻船第52章 自己太笨還要怪別人沒教好第80章 謀生路第43章 明珠蒙塵第60章 放鬆警惕第16章 賣魚第166章 作坊開業第52章 自己太笨還要怪別人沒教好第203章 吃了熊心豹子膽第46章 陰陽怪氣第120章 青梅林第168章 送禮第60章 放鬆警惕第65章 不能辜負對方的心意第164章 鬧着玩呢第80章 謀生路第71章 只怪你酒釀的太香第12章 胡攪蠻纏第175章 簡富珍上門第41章 離開第174章 親自去找女兒第5章 伶牙俐齒第82章 兩個瘟神第6章 賊喊捉賊第134章 刺激過度第89章 青梅酒第61章 不是在做夢吧第204章 相救第38章 給我砸第27章 什麼驚喜第16章 賣魚第43章 明珠蒙塵第155章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第111章 給我扔出去第119章 不要臉第205章 一怒爲紅顏第80章 謀生路第206章 容相還要住多久第180章 葡萄酒第57章 不請自來第157章 算計第163章 公平競爭第147章 陰溝裡翻船第59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第58章 買地第146章 收保護費第42章 草莓醬第68章 好脾氣都餵了狗第80章 謀生路第17章 分錢
第7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第55章 談酒的生意第193章 下聘第130章 我有那麼恐怖嗎第42章 草莓醬第14章 不知死活的東西第104章 不教第100章 一起賺錢第28章 吃不下別吃第23章 母女兩的算計第83章 沒良心第162章 牛氏算個屁第205章 一怒爲紅顏第84章 陪養感情第31章 去腥味的法子第27章 什麼驚喜第149章 傷了秦少爺第130章 我有那麼恐怖嗎第62章 簽訂合約第90章 做一頓飯第180章 葡萄酒第20章 贏了第73章 從墳墓裡氣得爬出來第126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第200章 狼狽爲奸第173章 我要見她第101章 別不識好歹第173章 我要見她第26章 我可以離開第25章 什麼叫作死第59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第165章 想法很美好第200章 狼狽爲奸第63章 想要蓋屋第81章 這玩意能吃?第128章 過了這村,就沒那店第146章 收保護費第30章 做個交易第15章 釣魚第136章 就是要找無賴第158章 讓她幫幫咱們第143章 晉丫丫的廚藝第30章 做個交易第150章 喝完快滾第113章 自己想死別連累我第163章 公平競爭第40章 給我滾第151章 你有良心,自己去救啊第105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第147章 陰溝裡翻船第52章 自己太笨還要怪別人沒教好第80章 謀生路第43章 明珠蒙塵第60章 放鬆警惕第16章 賣魚第166章 作坊開業第52章 自己太笨還要怪別人沒教好第203章 吃了熊心豹子膽第46章 陰陽怪氣第120章 青梅林第168章 送禮第60章 放鬆警惕第65章 不能辜負對方的心意第164章 鬧着玩呢第80章 謀生路第71章 只怪你酒釀的太香第12章 胡攪蠻纏第175章 簡富珍上門第41章 離開第174章 親自去找女兒第5章 伶牙俐齒第82章 兩個瘟神第6章 賊喊捉賊第134章 刺激過度第89章 青梅酒第61章 不是在做夢吧第204章 相救第38章 給我砸第27章 什麼驚喜第16章 賣魚第43章 明珠蒙塵第155章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第111章 給我扔出去第119章 不要臉第205章 一怒爲紅顏第80章 謀生路第206章 容相還要住多久第180章 葡萄酒第57章 不請自來第157章 算計第163章 公平競爭第147章 陰溝裡翻船第59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第58章 買地第146章 收保護費第42章 草莓醬第68章 好脾氣都餵了狗第80章 謀生路第17章 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