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飛了他一個白眼,“有什麼好看的?”
秦天序眼神在她身上上掃過,遺憾地說道:“本來以爲是你衣服穿得太厚,所以看不出來,現在看看,你果然是根竹竿。”
穆珂一聽到秦天序哪壺不開提哪壺,立即衝了上去給了他一記掃堂腿,秦天序往旁邊一躍,討饒道:“女俠饒命,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穆珂因爲心裡還想着那個懷孕的姑娘,所以就算明知道秦天序是在故意逗她笑,她也依然板着一張臉,笑不出來。
秦天序從穆珂一出門便看出來了她不開心,他想着法子逗穆珂,卻沒成功,便問道:“你究竟怎麼了?”
穆珂沒好氣地說道:“你哥哥剛死,你還有心思玩鬧?”
秦天序一聽到穆珂提到他哥哥,臉也冷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安守侯府。
穆珂也知道自己話說得有點重了,可她是個驕傲性子,拉不下臉來去跟秦天序道歉,便也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他二人一路上沒有什麼交流,卻十分地默契,什麼都不用說,便能明白對方接上來準備走哪一步,一路上翻牆跳屋頂,配合得天衣無縫。
李府跟穆府的建造格局差不多,所以進了李府之後,便由穆珂在前面帶路,秦天序跟在她的身後。
穆珂猜測李江住的地方,對應的應該是穆琨所居住的“梧桐苑”,便熟門熟路地帶着秦天序去了李江的住處。
李江的房間裡還亮着蠟燭,蠟燭勾勒出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輪廓。
秦天序低着聲音在穆珂耳邊說道:“應該沒找錯地方。”
穆珂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秦天序便不再說話。
等到鼓敲三更,李江房間裡的蠟燭終於熄滅了,屋頂上的兩人等了一會兒,悄悄地躍下了屋頂。
秦天序在李江房間外聽了一會兒,聽到了熟睡的鼾聲,這纔對着穆珂點點頭。
李江肯定不可能把弓箭放在自己的臥室裡,比較有可能的只能是他
的書房。
他們躡手躡腳地去了書房,穆珂輕輕地支起了一扇窗戶,好讓月光能夠透進來,月光將書房裡籠罩上了一層月白色的薄紗,將所有的東西都照出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秦天序從東面那面牆開始找起,穆珂則去了西面。
秦天序從左往右一寸寸地仔細搜索,終於在牆角里找了一隻箭袋,他把箭袋裡的箭一支支拿了出來,仔細地看了一遍,箭頭上刻着的都是“李”字,而且箭頭樣式扁平,一看就是李家的箭矢。
秦天序從自己衣服下襬上撕出一小片布條,塞在箭袋裡,然後把箭一支支地裝了回去,照着原來的樣子在牆角處擺好。
“穆珂,走吧,箭已經被他們處理掉了。”
穆珂絕對信任秦天序,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沒有懷疑的念頭,衝着秦天序點了點頭,便從窗戶處跳了出去,誰知她雙腳剛一落地,外面突然火光大亮,穆珂看到了燈火之後密密麻麻的箭頭,趕緊高呼道:“秦天序,別出來!”
她說話的瞬間,百箭齊發,穆珂向後一個躍身,又從窗戶口跳了回去,饒是她身手敏捷,小腿上依舊中了箭。
秦天序不敢拔穆珂腿上的箭,用刀將箭齊着她的皮膚砍斷,箭頭則留在她的肉裡,秦天序把穆珂橫抱起來,向着外面說道:“李江,你就這麼射殺了我們二人,不怕聖上怪罪麼?”
秦天序一邊跟李江說話拖延時間,一邊看着房子的構造,尋找脫身的方法。
李江聽到了秦天序說的話,嘲諷地笑道:“我們將軍府進了兩個小毛賊,本公子一不小心將人射殺了,聖上就算追究責任,最多也就是打頓板子而已,用一頓板子,換你二人性命,真是太划算了。”
秦、穆二人深更半夜闖進了別人家的私宅,本來就錯在先,李江就算真的把他們二人射殺在李府,事後只要一口咬定殺死他二人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只把他們當成了賊,這事就算鬧到周玄帝那裡,最多也只算是誤殺。
況且,只
要秦、穆二人死了,誰還能說清楚今天晚上的事?到時候隨便找兩個護院把罪頂下來,李江說不定連板子都不用挨,所以他現在很是有恃無恐。
秦天序緊緊地抱着穆珂,額頭在她的臉頰上蹭了一下,穆珂輕聲說道:“如果一會兒你有機會逃走的話,就不要管我了。”
“我把你活着帶出來,就能把你活着帶回去。”
李江在外面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以爲他們倆是在商量逃跑的對策,便下令道:“給我射!”
數百支箭矢射了進來,把窗戶、門扇上射出無數個窟窿。
“就是現在!”
秦天序一聽到弓弦之聲,立即向上躍起,踩着旁邊的書架躍上了屋頂,他將穆珂的頭護在他的頸窩處,用自己的肩膀撞開了屋頂,衝了出去。
一輪箭射出之後,需要重新上箭拉弦,秦天序趁着這個瞬間的空檔,抱着穆珂疾馳而去。
身後再一次傳來箭矢離弦之聲,秦天序腳蹬着屋脊瓦向上一躍,將箭矢甩在身下,數個起落之後,已經躍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秦天序不敢大意,用盡全力向前飛奔而去。
越過幾個屋頂之後,秦天序隱落在一個巷道之中,後面追兵依舊窮追不捨,就在秦天序糾結着該往哪個方向逃走之時,旁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序少爺,跟我來,我帶你們逃出去。”
聲音有些耳熟,秦天序聽出來了,是他家的程護院。
“程護院,你怎麼來了?”
程護院說道:“是端硯管事派我來接應你的。”
“那你在前面帶路吧。”
程護院帶着秦天序走進了一條暗道之中,暗道裡伸手不見五指,程護院點燃了一個火把走在前面帶路。
秦天序抱着穆珂,心裡亂糟糟的,他現在很擔心穆珂,根本沒注意到程護院帶着他越走越遠。
“怎麼還沒到秦府?”
程護院答道:“序少爺,馬上就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