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隱瞞

仵作在一邊驗屍,衙門的大堂裡,不多時,禾綏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一看到禾晏就衝了過去,抓住禾晏上下打量:“晏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衣裳怎麼破了?他們是不是傷到你了?”

禾雲生站在一邊,冷道:“傷到她的人都死了,爹你瞎操個什麼心。”

禾綏看到禾雲生站在一旁滿不在乎的模樣,一巴掌就拍在他背上,斥道:“你沒事讓你姐姐接你回家做什麼?不知道你姐姐是個姑娘家?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你就是這麼保護你姐姐的?”

一邊的官差:“……”

禾晏道:“爹,我沒事,那些人不是衝着雲生來的,是衝着我來的。再說了,我能保護的了自己,倒是雲生,這幾日上下學當注意些,還是由我接送比較好。”

禾雲生哼了一聲:“你管好你自己吧。”

到底是有些惱怒禾綏這偏心眼兒的舉動,雖然他也沒有真的在意就是了。

這時候,外頭又有人進來,卻是肖珏。他當是從外頭直接趕回來的,風塵僕僕的模樣,一進來,就帶起初冬外頭的寒意。

肖珏走了進來,問禾晏道:“怎麼回事?”

禾晏聳了聳肩,“我接雲生下學,回家路上遇到刺客。不過這些刺客像是死士,我沒有殺他們,就全部服毒自盡了。現在仵作正在驗屍,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知。”

“死士?”肖珏微微蹙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徐敬甫的人所爲。但徐敬甫的人不會如眼下這樣蠢,禾晏真要死了,這門親事作廢,肖珏亦可以再找一個身家背景不錯的貴女,這樣一來,他們打的算盤就全部落空了。就算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徐敬甫也不會在這個關頭對禾晏下殺手。徐敬甫一派的人亦是如此。

那就是禾晏的仇人?

官差抹了把額上的汗,一個武安侯就夠難辦的了,現在封雲將軍還親自過來詢問此事,此事要是不查個清楚,恐怕大傢伙的飯碗都會丟掉。

“可有受傷?”肖珏又問。

禾晏張開手臂,轉了一圈,給他示意自己完好無損,“放心,好歹我也是涼州衛第一,這點人還不夠我打的。”

肖珏見她活蹦亂跳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飛奴這頭傳來消息時,他正與林雙鶴去見那一日奄奄一息的兩兄弟,得了消息,立刻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朔京不比涼州衛,如果說涼州衛能殺死一個人的,是惡劣的氣候、艱苦的環境、以及兇殘跋扈的烏託人,在朔京,殺死一個人的陰謀,有無數種呈現方式。他並不希望因爲自己的關係而讓禾晏捲入無關的是非。

不過,這場刺殺,本就來的格外蹊蹺。文宣帝剛剛賜婚不久就動手,簡直像是迫不及待,這根本不是徐敬甫的行事風格。

仵作一邊擦手一邊走了過來,先是對着禾晏與肖珏行禮,才道:“死者一共七人,嘴裡藏了蠟丸,蠟丸裡封了烈性毒藥,入口即亡。這些人身外並無致命傷口,而是服毒自盡。”

服毒自盡,就證明他們的死與禾晏無關,並非禾晏痛下殺手,從而也證明,這些人有備而來,的確是死士。

“對方是什麼人?”禾雲生忍不住問:“爲何會想要我姐姐的性命?”

另一個官差上前,道:“小的們查遍這些刺客全身,從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搜出一張銀票。”他將手上的銀票呈給肖珏,“是金玉錢莊的票號。”

這張銀票很乾淨,幾乎是嶄新的,被保存的很好。

“小的們打算拿這張銀票去金玉錢莊一趟。”

只要查一查錢莊這些日子以來的賬本,一一排查,大概就能知道是誰兌了這張銀票,使得銀票出現在這刺客身上。

不過……禾晏輕輕皺眉,這也太過順利了一些,且這些死士既然能將蠟丸都封的很好,便是將生死都不放在心中,又如何會將一張銀票好好地存放在懷中,簡直像是……像是特意給他們看的一般。

禾綏拱手道:“麻煩各位大人了。”

官差們連稱不敢,封雲將軍的岳父,武安侯的親爹,如今他們可不敢怠慢。

禾晏擡頭,見肖珏仍然蹙着眉頭,似是心情極差,便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聲道:“都督,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等消息吧。破案的事交給官府,這些日子你我都要注意些。”

既然能對她下手,未必不是說明肖珏的身邊此刻也是危機四伏。

肖珏低頭看着她,想了想,道:“既是衝着你來的,這幾日你就呆在家裡,不要出去。”

“那怎麼行,”禾晏斷然拒絕,“雲生要上學,他一個人我不放心,還有我爹,我怕那些刺客將矛頭對準他們。他們二人身手還不及我,遇上那些刺客,根本沒辦法自保。”

“不必擔心,”肖珏道:“我會派人暗中跟隨保護他們。”頓了頓,他才繼續開口,“肖家也是,我讓赤烏跟着你。”

禾晏搖頭搖的飛快:“不必不必,赤烏還沒我能打,他在也幫不上什麼忙。我一人就夠了,再說光天化日之下,那些人也不敢太過放肆,這一次沒能得手,想來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她之後還要去許家打探消息,還要找秦嬤嬤的下落,跟着一個赤烏,着實不太方便,無異於給自己身邊安插了一個探子,還是轉頭就會告訴肖珏的那種。肖珏要是知道了她私下裡的這些古怪舉動,禾晏連解釋都不知道從何解釋。

但這次肖珏竟然異常堅決,“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如果你不肯讓他跟着你,就住進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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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你不是說要爲了我的清譽着想嗎?”

肖珏冷道:“比起清譽,我更擔心你的安全。”

禾雲生:“……”不知爲何,他總覺得自己與禾綏出現在這裡,好似十分多餘。

禾晏思忖片刻,兩廂選擇,最後道:“好吧,那你讓赤烏跟着我吧。”要是在肖家,只怕她真的連門都出不去了,在禾家,雖然有赤烏,大不了偷摸着出門甩掉赤烏就行,雖然要費一番周折,但也不是全無辦法。

肖珏這才作罷。

因着時間不早,今日事發又突然,與官衙這頭說好以後,肖珏便送他們回了禾家,將赤烏和幾個侍衛留下,自己才離開。

待肖珏離開後,禾晏梳洗過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青梅煮了粥,不過今日誰都沒有心思吃東西,早早的歇了。府裡有赤烏和幾個侍衛守夜,禾晏倒不用很擔心,只是上了塌後,望着帳子,心中思緒萬千。

其實在那些刺客吞藥自盡,知道他們是死士後,禾晏的心裡,已經冒出了懷疑的對象。只怕幕後指使之人,不是禾如非就是許之恆。她在慶功宴上的亮相,必然已經讓許之恆嚇破膽,也讓禾如非起疑。或許是爲了試探她的底細,又或許是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所以痛下殺手,除了這兩個人,禾晏想不出別的仇家。

只是她也沒料到,這二人竟敢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是篤定了自己並不知道事情全貌,所以膽大如斯?

但禾如非與許之恆又哪裡知道,她本來就是禾晏,知道所有的真相。這一步棋,反而讓自己摸清了他們的底細,只怕禾如非二人,如今也並不如表面上的平靜。又或許,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的尾巴擦乾淨,纔會這樣迫不及待的殺人滅口。

禾晏翻了個身,慢慢閉上眼睛。

禾如非心狠,許之恆懦弱,這兩人之間,相處可能並不怎麼和諧,彼此都有自己的私心,亦掌握着對方的把柄。如果能不動聲色的除去對方,於他們來說,可能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因利益而綁在一起的關係,本來就是脆弱而不牢靠的。

做鷸還是做蚌,其實沒有任何區別,重要的是,漁翁可以坐收兩者相鬥之利。

……

不知是因爲如今她武安侯的關係,還是因爲肖珏的關係,官衙的動作十分快,不過兩日,就通知禾晏去衙門,說刺客背後的主使找到了。

禾綏與禾雲生這個點兒都不在府上,禾晏便自己出了門,赤烏一直跟在她身邊,待到了府衙,正撞上肖珏下了馬車,正往裡走。

“都督,你怎麼來了?”禾晏奇道,“他們也知會你了?”

肖珏點頭。

禾晏便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心道這府衙裡的人真是狗腿,明明她纔是事主,居然還越過她告訴了肖珏。

待走了進去,負責本案的劉大人便上前請他們二人在堂中坐下,令手下斟茶。

“劉大人,”禾晏開門見山,“可是找到了幕後主使?”

“差役們去了一趟金玉錢莊,查了他們的賬本,發現那張銀票是五日前範家流兌出來的。”劉大人看向禾晏,躊躇了一下,似是糾結萬分,最後纔不得不問出一句話,“京城範家,禾小姐可還記得?”

說出這句話,他就飛快的瞟了一眼禾晏。若非不得已,他實在是不想接這個案子,這案子怎麼看都是個棘手的活兒,一個不小心,要是沒能讓這兩人滿意,指不定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尤其是如今,查出了幕後主使,他更是覺得頭疼。

範家與禾晏先前的關係,可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當着肖珏的面這麼問,萬一肖珏一個心理不舒服,把氣發到他頭上怎麼辦?

“範家?”禾晏倒是坦坦蕩蕩,絲毫沒有半分忸怩,“範成?”

劉大人在心中嘆了一聲果真是女英雄,難怪能降服這冷血無情的玉面都督,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出來,他笑道:“正是。”

“你是說,那些刺客是範家人背後主使?”禾晏問,“他們爲何這麼做?”

“呃……”劉大人道:“查出銀票是從範家流兌的之後,我們就去了一趟範家。在範夫人的屋中搜出了與那些刺客蠟丸中一模一樣的毒藥。範夫人的貼身婢子說出實情,說是……大概一年半前,範夫人的獨子範成在春來江的船上遇害,刺客不知所蹤,當時禾小姐也在船上,亦不知去向,衆人都以爲禾小姐被兇手殺害,如今禾小姐安然無恙回京,範夫人便認爲,禾小姐是兇手,禾小姐纔是殺了範成的人,懷恨在心,於是暗中僱傭殺手,企圖取走禾小姐性命。”

“兇手如何說?”問話的是肖珏。

“範夫人不肯承認是自己僱兇殺人,如今被關在牢中,還在繼續審。不過依下官看,此事人證物證俱在,應當不會有別的可能了。”

“那個丫鬟現在在什麼地方?”

劉大人嘆了口氣,“範夫人的丫鬟說出此事實情後,範夫人便與她爭執起來,我們的人還未來得及將他們拉開,那丫頭便自己拿了刀捅了心窩尋了短見,不知是不是怕範家人報復,還是乾脆畏罪自盡。”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其他人能證明範夫人無罪了?”禾晏問。

劉大人看向禾晏,“禾小姐,下官也知道您心地良善,不願意冤枉他人。不過這件事已經是明擺着的事實了。事實上,爲了避免抓錯人,府衙的官差們還調查了不少事,譬如在您去投軍的日子裡,範家一直在刁難你的父兄。您父親之所以丟了校尉的官職,也正是因爲範家在其中動了手腳。範家早就將範成一事怪責在您身上,如今您安然無恙的回來,範家不敢明面上報復,就暗中動手。您在朔京城中,並無仇家,除了範家人以外,實在沒有向您尋仇的理由啊。”

他刻意略過了禾晏是因爲肖珏而被連累的這個可能,畢竟肖珏與徐相之間的鬥法,他一個小人物,確實不敢參與。

禾晏望向肖珏,肖珏道:“我要見人。”

劉大人一愣,“肖都督……”

“範成的母親。”

這個要求,劉大人還是能滿足的,禾晏與肖珏到了牢中時,便看見牢獄裡的最裡面,範夫人正抱膝坐着蜷縮成一團,一旦有人靠近,便忍不住瑟瑟發抖,嘴裡不知道唸唸有詞什麼。

禾晏一見之下就皺眉,問:“你們用刑?”

“沒有,沒有!”劉大人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們還沒來得及審問,昨日下午纔將人捉拿。不過說來也奇怪,昨日進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語氣囂張至極,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與那些刺客有關。今日早上獄卒過來查看時,她就有些不對勁,不過,”劉大人不以爲然,“這種事我們這裡見的多了,知道有了證據,自己跑不了,便開始裝瘋賣傻,以爲能躲過一劫。”

禾晏蹲下身,喚她:“範夫人,範夫人?”

牢中的婦人聞言,瑟瑟的看了她一眼,頭髮很亂,遮住了她的臉,只依稀能看到一隻眼睛,盛滿了驚惶。

禾晏見過範成,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範夫人。她也曾從青梅嘴裡知道範夫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自從定了唐鶯與範成的親事,便下令範成與禾大小姐斷了往來,禾大小姐找上門去,便令範家的下人站在門口不顧來往百姓唾罵,叫禾晏無地自容,回頭就大病一場。

不過眼下見到這婦人,禾晏卻覺得此事仍有疑點。一個潑辣的、嬌慣兒子的母親就算真的要找自己算賬,以範夫人往日的性子,絕不會偷偷摸摸的從暗處下手,而且她一個婦人,如何能接觸到那些死士?就算真的僱傭了殺手,怎麼又會蠢到將毒藥放在自己房中而不趕緊銷燬。她的貼身婢子爲何又要出賣主子,既然怕被連累,便乾脆什麼都不說,連死的勇氣都有,怎麼會畏罪自殺?現在死無對證,範夫人又瘋瘋癲癲……禾晏看了一眼牢中的婦人,她真的是裝瘋麼?

劉大人看着禾晏的動作,心中直冒冷汗。這武安侯還真是不避諱,當着自家未婚夫的面,就敢對先前的情人母親這般關懷。縱是對方想要要她的命都能大度不在乎。不過……從範成到肖珏,禾家大小姐的眼光,確實突飛猛進啊。

禾晏站起身,“我們出去說吧。”

幾人走出了獄門。

“禾小姐,肖都督,這案子……”

“她不是兇手。”不等劉大人說完,肖珏就打斷了他的話。

劉大人愣了一下,“可是……證據都已經齊全了。”

“所謂的證據,是兇手讓你看到的證據,如果照這樣審案,恐怕正中兇手下懷。”肖珏道。

劉大人內心苦楚無比,他就想安安生生的當個官,趕緊將這樁案子了結了算了。好容易人證物證俱在,可以儘快結案,偏被肖珏一句話否定,這還沒完沒了了。

但心裡的抱怨也不敢當着肖珏的面說出來,劉大人想了想,“可倘若不是範夫人的話,又會是誰呢?線索到這裡就中斷了,刺客全身上下可以辨認身份的東西,也就只有那張銀票。”

“可以從範家着手,”肖珏淡道:“查那個死去的婢女在此之前接觸過什麼人。有什麼人進過範成母親的房間。還有,”他頓了頓,“從今夜起,這裡的值守增加一倍,我想,很快就有人想滅口了。”

禾晏聽得心驚肉跳,肖珏分析的,也與她心中想的差不多了。

劉大人縱然心裡再如何嫌麻煩,好歹肖珏也爲他指明瞭一條路,一迭聲的保證過後,就去吩咐官差做事了。禾晏與肖珏並肩往外走,一時間兩人都是沉默。

如果說先前禾晏只是猜測,此事是禾如非與許之恆所爲,如今就已經幾乎是確定了。範家的這個罪名頂的的太過明顯,大概禾如非他們認爲,禾晏先前與範家有過齟齬,一旦出事,必然會順水推舟的治範夫人的罪,不會深查。但如今因爲肖珏的一番話,劉大人還在繼續查這件案子,爲了不出岔子,禾如非他們當會冒險來滅範夫人的口。雖然這樣看起來就更漏洞百出,但是……也是他們最好的法子。

“你怎麼看?”肖珏突然問。

禾晏回過神,道:“我覺得……都督剛纔說的很對,這案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見肖珏垂眸不語,心中一動,故意打趣道:“都督,你是在爲範家的事生氣嗎?”

先前與範成有過糾葛的可是正正經經的禾大小姐,不是她。她剛剛來的時候忘了這一茬,此刻想起來,肖珏異常的沉默,難道是在因爲此事心中不悅。這倒也是,作爲未婚妻,同旁人有牽扯,就算在尋常人家,也是說不過去的。

“飛奴應當幫你查過,當初春來江上是怎麼一回事。我若真的有什麼,便也不會那麼做了。”禾晏小聲道。

肖珏停下腳步,看向她,少女眉眼靈動,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有些赧然,有些討好,掛着一點點笑意。絲毫看不出來前幾日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殺。

若是從前,他大概會順着禾晏的話隨口調侃幾句,只是今日卻不同。

“禾晏,”他叫禾晏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禾晏一頓,笑意如常,擡眼看着眼前人,“沒有啊。都督爲何這樣說。”

青年站在原地,垂着眼睛看她,分明是溫柔的語氣,目光卻銳利如刀,他沉默一下,纔開口問,“你真的不知道,那些刺客從何而來?”

有那麼一瞬間,禾晏覺得他好像洞悉了一切,什麼都知道了。不過片刻,她就困惑的道:“都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若知道了刺客是從何而來,便直接告訴劉大人,讓他去捉人了,還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

禾晏神情輕鬆,一顆心卻跳的飛快,不知道肖珏是否發現了什麼端倪。

她不能將這些事情告訴肖珏,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些奇怪的、瘋狂的、沾滿了陰謀與算計、悲慘與噁心的行徑,她沒法跟肖珏說出來。

肖珏定定的看着她,過了一會兒,淡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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