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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少爺!”

“不是說過,這段時間不許跟着我嗎?”

古誠無奈的抖了抖肩,恭敬的打開了車門,“是老爺的吩咐,讓我接您回家。”

袁嘉升嘆了口氣,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慢慢的把手上的煙吸完,直到快要燒到了手指纔有些不捨的丟在了地上,坐進了轎車裡。

袁嘉大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上,附近都沒有其他居民,四周十分的安靜。自從回國之後袁嘉升都不曾回過家,他在市裡有屬於自己的公寓。轎車緩緩的開進了袁家大宅,整棟別墅只有三樓的一個窗戶上還亮燈,那是父親的房間。

袁嘉升沒有回家的喜悅,及不情願的走下車上了樓。在房間門口站了許久那隻手也敲不下去。

“是嘉升嗎?進來吧!”

父親慈祥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袁嘉升總是懷疑這走廊裡安了監控器,要不然怎麼每次父親都能準確的猜出門外的來人,而且這走廊上還鋪了厚厚的地毯。

“父親!”

他的父親叫袁振豪,今年已四十八歲,可是那張臉似乎不曾留下過月歲的痕跡,看起來依舊氣度不凡,穿着一身黑色的絲料睡衣站在屋子中央,背影看起來甚是挺拔。手裡拿着毛筆正在聚精會神的畫着畫。

這是他最大的愛好,有的時候來了靈感他甚至不去參加公司的高層會議,拒接一切電話,專心致志的完成一副作品。

袁振豪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何時見過兒子穿這麼廉價的衣服,頭髮弄的也很隨意,一點也沒有往日那般莊重。身上還傳來一陣陣的酒味。不過袁振豪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管他。

“也不說回家看看,最近很忙嗎?”

袁嘉升站在一旁,微低着頭,雙手相握放於腹部,看起來甚是恭敬。他偷偷看了一眼父親的臉色,見沒有異色才稍微放下了心,看來這次的談話應該只是閒聊而已。

“是有點忙,父親,您身體可還好?”

“恩,還好!”

“哦,那就好!”袁振豪似乎對這副作品不滿意,把毛筆摯在一邊不在畫了,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倒了兩杯熱茶。

“坐吧。”

“謝謝父親。”

這種情形的談話袁嘉升經歷過無數次,不知爲何明明是父子倆,他卻總是給人一種接見下屬的感覺。在這個家裡也許永遠不會出現平常人家的那種親切感,這也正是袁嘉升不喜歡回來的原因。

“你在國外的表現我很滿意,也是時候讓你接管一些公司的生意了。”

袁嘉升有些意外,想不到父親竟然肯這麼輕易的就放權給他,只因爲自己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嗎?那如果他知道自己另外一個兒子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會怎樣?

袁振豪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往事,臉色漸漸的變的很不好,“要是你弟弟還活着就好了,至少他還能幫你分擔一些。”

果不其然,父親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和那個私生子。“豪門家族哪個不是爲了爭奪財產而手足相殘,以你父親對那孩子的寵愛,到時候這袁家的產業又怎麼會落到你的頭上?”母親的警告之語迴響在耳邊,在袁振豪看不見的地方,袁嘉升暗自咬緊了牙關!

他感謝父親這次的召見,至少讓他恢復了清醒的神志,在被那個小妖精徹底迷住之前收回了心神。永遠不要忘了,母親是怎麼死的,也永遠不要忘了,無毒不丈夫!

“父親,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您就不要在想了。”

袁振豪揉了揉額頭,把那個小男孩兒的身影從腦海中趕跑不在去想。從旁邊的拿過來一份文件遞到他手裡,“好好做,不要讓我失望!”

袁嘉升接過那份文件仔細看了一遍,這是父親交到他手中的一部分實權,很巧的是,那家名叫御海的大酒店也在其中!

“父親放心,我會用心做的。”

袁振豪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就在家裡睡吧。”

“是,父親。”本想離開的袁嘉升不想在此時許逆他半點的意,恭敬的起身道了一聲晚安。

轉身離去時,父親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抽時間把你的婚事也辦了吧,一個女人獨自帶個孩子也不容易。”

袁嘉升愣了下,去拉門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過了半晌才輕聲回了句,“我知道了,父親!”

那個女人,偶然提起袁嘉升甚至都想不起來她的長相。如果不是今天父親提起,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有未過門的妻子和一個兩歲大的兒子。

袁嘉升離開後,袁振豪拿起電話按了一組號碼,電話剛放下三分鐘就有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必恭必敬的走了進來。這男人名叫魏龍,是袁振豪的心腹,跟了他二十幾年,深得他的信任。

“袁先生,您找我?”

袁振豪點點頭問道,“最近,嘉升都在做什麼?”

“他一直在御海大酒店。”

袁振豪有些意外,“在那裡做什麼?”

魏龍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不知道這事要是讓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自己兒子放着少爺不做偏偏要去當打工仔。“少爺,少爺在那裡做保安。”

袁振豪頓了下,“到自己公司臥底當小職員嗎?”

“少爺應該是想私下了解一下公司的運作。”

“真的是就好了,他最近都接觸過什麼人?”

“少爺最近和一個叫裴羽的男孩兒走的比較近。”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取向很不正常,本以爲在國外這麼多年能把他扳過來,結果還是老樣子。

魏龍見他面色不好,小心的問道,“先生,用不用我通知鄧總把那個男孩兒開除?”

開除了又有什麼用,天下男人多的是,攔的住嗎?袁振毫揮揮手,“算了,由他去吧。”

“是,先生。”

而在另一間房內,獨自躺在牀上的袁嘉升被父親最後的一句話搞的心煩意亂,從未想過結婚的他不想那麼早被束縛住手腳,何況真要比較起來的話,他還是更喜歡男人!漸漸的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很多張面孔,有男人也有女人,最後的鏡頭停留在了裴羽的臉上。

袁嘉升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摸上了自己的雙脣,那上面似乎還留有一絲絲味道,半晌後袁嘉升猛的坐起了身,甩了甩頭粗魯的把那張天真的面孔趕出了腦海。

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個字,“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