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打算找個翻譯,不過自己人能有懂德語的,自然再好沒有。老傅,你也準備一下,帶着崔不言去德國走一趟……”
鍾從江還沒明白過來,傅進京猛的拍了下大腿,驚喜萬分的道:“溫總,是不是要引進新的生產線了?”
德國擁有世界第一流的純淨水生產線,技術優勢跟國內相比十分明顯,傅進京畢竟在這一行沉浸了多年,只聽到德國兩個字,立刻一點就透。
溫諒點點頭,道:“稍後會給你幾個廠商的名單和資料,你親自過去實地考察一下,我估計兩千萬應該可以拿的下來……”
傅進京被這個數字震了一下,木呆呆的看着溫諒,一時不得做聲。
鍾從江接觸飲用水行業時日太短,雖然已經徹夜補課,加緊充電,又有傅進京這個業內老手傾囊相授,可他有自知之明,對專業性的東西差老傅太遠,倒也不會眼紅出國這份差事。
聰明人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只要水廠發展起來,以後要出國還不是小事一件?
不過身爲依山飲用水公司的總經理,他考慮的是另外一方面的問題,道:“溫總,一下子投進去兩千萬,會不會太冒險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筆錢看似數額大了點,不過總比以後產能不足再擴建要划算的多,何況從長遠來看,安全性、操作性和良品率都能節約許多隱性成本,利大於弊!”溫諒在大的方向上有自己的認知,以純淨水的發展速度和市場規模來看,硬件設施的需求必須要多看幾步,不然日後要是因爲產能瓶頸制約了依山的騰飛,可真是笑掉了所有穿越者的大牙。
傅進京也回過神來,猶豫道:“溫總,我從來沒有出過國,又人生地不熟,怕被洋鬼子給糊弄了。兩千萬吶,可不能在我手裡打了水漂。”
溫諒笑道:“別那麼大壓力,你們兩個只是代表公司去考察,德國那邊我會託朋友找個靠譜的人做你們的導遊兼翻譯。具體怎麼定,等你們把那幾家轉個遍。咱們再商量着來。”
傅進京忙道:“這樣好。這樣好!”
正說話的工夫,兩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卻是縣長楊定軍和鄉鎮企業局的副局長李明華。都是熟人了,彼此間沒有那麼多的客套。楊定軍和衆人握了手,爽朗的笑聲在屋內迴盪,道:“正好路過這,進來瞧瞧。老鍾,老傅。這不李局長也在,有什麼困難一定要開口,縣裡對你們總是無條件支持的。”
鍾從江和傅進京不是傻子,溫諒前腳剛到,楊定軍後腳就來,衝的誰的面子不言而喻。大家都是混成精的人,互相說了些場面話,花花轎子一起擡,各得其樂。然後在廠裡轉悠了一圈。楊定軍還跟職工們做了個簡短的即興講話,這是溫諒第一次聽楊定軍講話,思路清晰,語言生動,極其富有感染力和鼓動性。水平不錯。
楊定軍事務繁忙,當然不會在廠裡多呆,跟溫諒等人道了別,帶着李明華開車離去。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溫諒表現的太過熱情,可一舉一動卻無處不讓人感覺到對依山飲用水公司的關注和支持。這纔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啊。
傅進京感慨道:“以前鄧行文縣長在的時候,想請他來一次水廠可真是千難萬難,還是楊縣長作風紮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親自過來看看,有什麼難處當場就給解決了,這領導跟領導啊,就是不一樣。”
鄧行文在溫諒操作楊一行赴任依山的過程中撿了個漏,現在去華山區做了書記,機遇好的話,過一屆說不定能上副市長。不過傅進京這樣的厚道人也忍不住在溫諒面前編排他的不是,可見之前有多麼的不得人心。
“其實說起這個,也挺有意思,就拿依山來說,老書記姜萬超資格最老,脾氣最倔,可羣衆基礎卻很牢靠,但他的眼睛在下不在上,又侷限於觀念和魄力,所以到了縣這一級,仕途也就到了頭。而鄧行文爲人陰沉,面冷心黑,恨他的人比支持他的人多了幾倍,不過這人的眼睛在上不在下,因此任你風吹雨打,他也能巋然不動,甚至比其他人更容易抓住機會步步高昇。但話說回來,官場這條路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過了市廳這個坎,說到底還得看你自己的實際能力,沒那個水平,到了更高的位置也坐不穩,所以鄧行文頂多熬到市一級,沒太大的發展空間。”
溫諒的眼光從鍾從江和傅進京的臉上掃過,見兩人聽的聚精會神,沉吟道:“至於楊定軍嘛……”
“楊縣長怎麼樣,溫總你倒是說啊。”
傅進京急急追問道,溫諒笑了笑,道:“楊定軍首先佔了個年齡的便宜,其次呢,這個人很聰明,也不迂腐,我個人很看好他的前途。”
鍾從江對別人的前途沒什麼興趣,但楊定軍身爲依山縣的父母官,是他將來要打交道最多的人之一,能多瞭解一點總不會有錯,道:“這話怎麼說呢?”
“說他聰明不迂腐,是因爲他的眼睛既在下,也在上,時刻關注民生,也不忘溝通上級,這就比姜萬超和鄧行文都高明瞭一籌。再加上爲人務實肯幹,沉的下來,也待的下去,思維開闊,衝勁十足,這樣的人要再不能前途無量,別人豈不是都不要活了?”
傅進京聽的歎爲觀止,道:“聽溫總這番話,才知道做官原來也是一門學問……”
說完閒話,三人又細談了下工作,溫諒看看時間不早了,還要趕在一中放學前趕回青州,叮囑傅進京這兩天去辦理護照,便起身告辭。
一中向來有青州花園的美譽,時逢三月,連枝同榮,吐綠含英,幾棵桃樹爭相綻放,迷人的花香流過鼻尖,垂斜的柳條輕舞搖曳,讓人如同置身仙境。許瑤抱着幾本書隨着人潮慢慢的往外面走去,長長的秀髮紮在腦後,輕盈的甩動着起伏的曲線,天宮妙手雕琢而成的容顏,美麗的近乎虛幻。
“瑤瑤!”
“瑤瑤!”
耳邊同時傳來兩聲呼喊,紀蘇和寧小凝從左右兩邊走了過來,許瑤一邊拉住一人的手,露出幾分狡黠的笑容,道:“臭小子今晚請吃飯,咱們說好了,一定要撿貴的點,最好把這小子的小金庫給敗光了,省得他天天不來上課,四處亂跑!”
紀蘇展顏一笑,道:“這個主意好,不過咱們三個,再怎麼吃也吃不了多少啊……”
“這倒是個問題,”許瑤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大圈,拍手叫道:“有了,叫上劉胖子,任文青,還有孟珂,談羽他們都來,我就不信這麼一大羣人,還吃不跨一個!”
寧小凝無語的看着兩人,她是三人中最有經濟頭腦的,也對金錢最有概念的,以溫諒如今的身價,想要吃垮他的難度,不亞於給埃塞俄比亞人民一人買了一份漢堡。
“你們兩個純屬做夢!”
“喂,小凝你最近有向臭小子靠攏的跡象哦,立場怎麼這麼不堅定呢?”
許瑤撅着嘴可憐兮兮的眨着眼睛,寧小凝對她這個樣子最沒有抵抗力,投降道:“好吧,我贊同!”
劉致和正在跟任毅探討如何去追四班的宋婉,說來也慫,自從上次抓鬮尋愛之後,溫諒做了甩手掌櫃,將任毅泡妞這項很有前途的事業交給了劉致和去處理。最近這一個月,可把劉致和給鬱悶壞了,糾集了手下無數能人志士出謀劃策,竟然沒有一個管用的,那個叫宋婉的女孩彷彿一座永不墜落的星辰,,只能高高的掛在天上供人仰望,卻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一步。
“劉哥,上次你讓我打飯排隊的時候故意往人家身邊擠,然後裝作一不小心撞翻她的碗,還說能借着賠禮道歉的機會拉近距離,結果呢?”
劉致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任毅憤憤然,道:“結果碗沒撞到,還被‘泰山’揪着衣領扔出去三米遠,當着宋婉的面啊,我這臉以後往哪擱?”
“兄弟,我是讓你去撞碗,可你撞歸撞,閉什麼眼哪?就算閉眼吧,你也好歹先把人給瞧清楚了,就那麼一屁股撞到‘泰山’懷裡,人家不扔你扔誰?”
泰山是高一八班的一個女生的綽號,也是一中這一屆裡的傳奇人物,身高快一米七五,體重足足有百八十斤,往那一站,不是一堵牆,而是一座山,所以男生們都以泰山名之。
“笑,老大你還笑?我都快要哭死了好吧。哎,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劉致和對此也很頭疼,嘆道:“溫老大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前兩天剛露個面又不見人。這事我估摸着,還得靠他這種色中聖手來指點……”
“劉致和,你說誰壞話呢?”
許瑤咬牙切齒的樣子看在別人眼中都透着說不出的可愛,但劉致和對這位大小姐十分犯怵,嚇的渾身哆嗦,道:“說我呢,我自己嘴欠,嘴欠!”
“嘴欠?等下罰你一人吃一千塊的燒烤,要是吃不完,哼哼!”
“啊!”
劉致和目瞪口呆,嘴欠還有這樣的好事,不過一千塊的燒烤,也不知道該幸福,還是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