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雨婷打着哈欠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卻看到左雨溪已經穿好了出門的衣服,拿起包包正準備離開,扭頭看了下客廳牆壁上掛着的鬧鐘,疑惑道:“還不到7點呢,不吃早飯了?”
“閻吉澤今天要去雲水縣做調研,7點半出發,時間來不及了。”
政府的事向來如此,閒時閒死,忙時忙瘋,從過年開始爲了“民轉公”的推動工作,左雨溪幾乎整天都早出晚歸,葉雨婷倒也見怪不怪。她一邊讓左雨溪等等,一邊快步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牛奶遞了過去,道:“先喝點墊墊肚子,閻吉澤也真是的,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讓人吃飯啊。”
其實這不怪閻吉澤,去雲水一兩個小時的車程,7點半出發已經不算早了。要是平時有這樣的工作安排,以左雨溪的嚴謹自持,應該六點就起牀了。但昨晚先是和溫諒磨文章磨到凌晨,然後又情不自禁的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連臥室都是被他抱進去的,渾身軟的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哪裡還能起得來?
想起昨夜的荒唐,尤其到了後來自己那一聲聲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饒是左雨溪冷靜深沉的性子,也有幾分心虛,不敢去看葉雨婷的眼睛,匆匆的道:“不用了,我路上隨便買點吃就行,走了啊!”
“哎,晚上幾點回來?”
“看情況吧,等我電話!”
聽着腳步聲遠去,葉雨婷關了門,回去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沙發的墊子上那一團淺淺的水漬,突然身子微微一顫。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眼眸中交織的羞澀和媚態。讓她秀美的臉蛋上浮現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楚楚動人。
過了良久良久,葉雨婷頹然坐在沙發上,擡頭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神情茫然。有掙扎,也有痛苦!
畢竟有葉雨婷在,溫諒沒有在左雨溪家裡留宿,看着她睡下後出門而去。經過門衛室的時候。昨晚遇到的那個保安探頭出來,笑道:“哥們這麼早啊?”
溫諒笑着應了聲,想起跟保安的那番對話,盜版市場死灰復燃在意料當中,可佛爺手下那幾個混混還在拘留所關着,這就牽扯到青州和關山的方方面面,他本來要跟左雨溪商量的,卻一時忘卻了。
溫柔鄉,從來都是英雄冢啊!
拿出手機給明哥打了電話,然後打車去了大世界。如今安保卿和葉智偉都在蘇海未歸。大世界便交給了羅蹊打點。這小子不愧是安保卿讚不絕口的商業奇才,不僅帥的天怒人怨。手段確實非同凡響,接手不到兩個月竟已經讓大世界的營業額翻了一翻,從各個層次將溫諒定下的vip金字塔結構發揚光大,已經有了獨領風騷、雄霸青州會所界的跡象。
要知道,這還只是他在忙碌於五星級酒店籌建的空閒時間裡,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心思達成的成績!
羅韞將這樣的人才趕出家門而不用,可謂失誤透頂!
溫諒跟羅蹊只見過數面,交情極其一般,但羅蹊也知道他是安保卿非常重視和尊重的人物,在這個圈子裡擁有說一不二的話語權,天還沒亮就被吵醒,卻也不敢怠慢,親自到二樓的包廂陪坐了一會。期間說起了五星級酒店的發展和未來,溫諒三言兩語,卻意義深刻,盡顯目光悠遠胸懷廣闊,偶爾提點幾句,又切中時弊,一陣見血,讓人佩服不已。
一番淺談,羅蹊終於對溫諒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這種認識不是建立在安保卿的複述和傳聞聽來的種種,而是由自己親自見證的風格、做派、能力和眼光,而這些,往往是構成一個人人格魅力的主要因素。
換句話說,羅蹊雖然還不至於被溫諒動動嘴皮子就折服,卻也逐漸有點明白這樣一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少年,如何讓虎狼一樣的安保卿推崇備至,乖乖的俯首聽命。
又聊了幾句風花雪月,羅蹊才發現溫諒真的是一個妙人,幽默風趣,渾若天成,風俗典故,信手拈來,雅,雅的接地氣,俗,俗的有境界,使人如沐春風,沒有一點的陌生和疏離。
這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羅蹊名校畢業,家財萬貫,自身又多才多藝,樣貌身材更是不用多提,平日雖不像某些人那樣幼稚的不通人情世故,眼高於頂,鼻孔朝天,但謙虛淡然的舉止下暗藏着深埋於骨子裡的驕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起了結交之心的人,這麼多年了,溫諒還是唯一的一個!
“溫少你先休息,我出去安排點事,過會再過來。”
羅蹊當然知道溫諒這個時間點過來,不僅僅是爲了找個地方落腳那麼簡單,知趣的先行離開。溫諒對他的感覺也挺不錯,別看羅蹊長的是妖了點,但脾氣還挺對胃口,有這樣一個人帶領昌盛實業,至少從當下來看,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正思索間,明哥滿頭大汗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顯然這一路趕的很急,看見溫諒滿臉堆笑,就差作揖彎個腰身下去。要說以前明哥也沒這麼諂媚,可自從慢慢接手了安保卿的地下世界,地位高了,錢也多了,卻更加的怕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不知哪天醒來就砰的破碎了,所以面對溫諒這個足以掌握他的榮華富貴的人,姿態低一點,可以理解。
“青州新開了一家快又多,你知道吧?”溫諒沒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知道知道,好像是外地人開的快餐店,這段時間風頭不小,搶了青河不少生意。”
溫諒跟青河的關係,明哥隱隱約約知道一些,當初八一店的那幾個混混來鬧事,還是他帶人去擺平了,頓時壓低了嗓音,惡狠狠道:“溫少,是不是要?”
他做了個先橫拉然後斜着切的手勢,這是道上的暗號,意思就是不折手段的搞到對方關門。溫諒雖然不瞭解這些黑話,但猜也猜出他的意思,笑罵道:“就你一腦門的壞水,大家正經做生意,別搞那些有的沒的。這樣,我讓你辦點小事……”
跟明哥如此這般的耳語一番,聽的明哥笑的眉毛都飛了起來,不停的點頭,口中嗯啊的沒完。最後溫諒不放心,怕他胡來,又特地叮囑了一遍,道:“記住了?”
“全記住了,放心吧,這種事我做起來拿手,絕對出不了錯!”
“嗯,去吧!”
明哥一臉陰笑的離開,沒一會兩個漂亮清秀的女孩端着豐盛的早餐走了進來,還不等溫諒說聲謝謝,已經笑靨如花的分別跪在他的大腿兩側,一個舉起小手在大腿內外捶捏揉拉,一個拿了碟筷夾起菜餚送往他的嘴邊,搞的溫諒哭笑不得。
這要是安保卿在的時候,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溫諒也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去責怪羅蹊,溫和的請了兩個女孩出去。沒過片刻,羅蹊匆匆推門而入,道:“溫少,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溫諒笑道:“哪裡話,只是我這人害羞,你弄那麼漂亮的兩個女孩子在這,這頓飯可怎麼吃的下去?你吃了沒,一起吧!”
羅蹊也是一笑,到對面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天南海北的繼續各種話題,兩人見識或有不同處,但聊的十分投機,等飯吃完,已經儼然是多年好友的交情。
有了交情,有些話便可以有意無意的聊上幾句,溫諒瞧了一個時機,終是將話題轉到靈陽方面,道:“……你哥哥羅韞在靈陽的局面也不小啊,以你的才幹,他肯放你出來,九哥真得多謝謝他纔對”
羅蹊苦笑道:“不瞞溫少,我跟他一點都合不來!這都什麼年代了,連老九都在有意識的洗白上岸,將實業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割裂開,我哥他還沉迷在道上那點一呼百應,前呼後擁的威風呢,在國內這個大環境裡,這能是長久之計嗎?說不定哪天上面的風向變了,第一個被開刀的就是他……”
溫諒只是笑了笑,他多精明的人,這些話人家兄弟一家人,說說也無妨,可自己要是跟着感嘆幾句,那就太冒失了,也太天真。
“這也沒那麼絕對,不過能早一步轉型還是早一點轉,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行走江湖什麼最重要?安全第一啊!”
羅蹊被他逗的一笑,道:“溫少說的是,可惜我哥他剛愎自用,這些話都聽不進去。”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羅總能在靈陽創下這麼大的基業,又有竇文博照拂着,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竇文博?呵!”
羅蹊一陣搖頭,溫諒奇道:“怎麼說,要是我聽來的消息沒錯的的話,羅總髮跡那十年,不正是竇文博在靈陽步步高昇的那段時間嗎?”
“竇文博算什麼……”
羅蹊沒有再說下去,刻意扯開了話題,這倒不是他對溫諒起了什麼疑心,只是這件事涉及到羅家的根基,除了羅韞,連他也所知有限。
溫諒當然不着痕跡的隨着他去,但心裡卻閃過深深的警惕。
連竇文博都不算什麼,羅韞的背後到底站着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