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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非攬着肖行舒去和鄭柏連一起吃飯時,他再次後悔了上次去求助的愚蠢行爲。
或許是脣角藏不住的得意,或許是自己高興忘了形,等程昱看到現唐未洞察一切、不懷好意的笑容時,才驚覺自己大意了。
唐未話裡話外的暗示讓程昱非坐立不安,肖行舒更是不自然的藉口去了衛生間來躲避突如其來的尷尬。
肖行舒剛一離開,鄭柏連便竄上去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趕快招,到底什麼情況?”
“哎,鬆手,你這個野蠻人,我招什麼招,沒什麼好說的!”
程昱非使勁的掰着他的手,脖子被他的手臂勒的喘不過氣了。
唐未嗤笑:“說吧,前幾天你還生無可戀的,今天怎麼紅光滿面恩愛異常的,莫非?難道?你……”
程昱非紅着臉直着脖子吼道:“是又怎麼樣?我這是疼媳婦,替媳婦受苦,怎麼了?不行嗎?”
鄭柏連驚得鬆開了他,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搖晃:“程子!程子!真的是你嗎?我不相信你居然會做這種事,你居然願意屈居人下!打死我都不信!”
“那你可以去死了!”程昱非推開他,拿起水杯就喝。
“你……你這次不會是來真的吧?”鄭柏連緊挨着他坐下,終於收起了玩笑的神態,剛剛唐未給他耳語他還不信,這下是真懵了。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好吧,以前是沒認真過,但是肖行舒不一樣,他……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在意他,總是期望他能和我說說話,能溫柔的對我笑……哎,給你說了你也不懂,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當他主動來找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只要他高興什麼都隨他去吧,要什麼都行,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他能爲我做的,我也能爲他做,這沒什麼可丟人的!”
看着程昱非一臉坦然幸福的說着這些話,鄭柏連突然覺得不認識面前的人了,他像是突然就從一個青蔥少年長成了一個成熟有擔當的男人,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副爲愛敢拿出一切來付出的模樣突然讓自己覺得有些羨慕有些嫉妒。
門外,肖行舒準備推門的手停了下來,聽完程昱非的話後他默默的轉回身靠在了牆上冷笑。
呵,真感人,說的情真意切的,和以前的他一樣說的那樣深情款款,如果不是看清過一次,自己差點又要感動了,呵呵……
可惜了,這些話在自己的心裡早已掀不起任何漣漪了,反而只是想笑,聽聽罷了,信就太傻了。
鄭柏連嘆了口氣,拿酒和他碰了一杯:“程子,你勇敢,希望你們幸福!”
唐未也舉起杯:“給你一句忠告,別陷太深,萬一他不要你了,你會承受不了的。”
“放心,無論他要不要,這輩子、下輩子他都只能是我的!”
“程哥霸氣!來再乾一杯!”
肖行舒在門外扶額苦笑,居然真被他說中了,自己還真是無論上輩子還是這一世都逃不開他啊……
爲了慶祝兄弟倆人終於都找到了真愛,這一對喝了個爛醉,還在倒下前約定一起出去旅行慶祝,目標——一個有山有海的地方,美其名曰要一起許下海誓山盟,爲彼此見證。
肖行舒和唐未各自扛上自己的男人,同病相憐的握手後便結束了今天的聚餐。
第二天,肖行舒還在被窩裡的時候就迷迷糊糊的被程昱非打包進車裡直往機場開去。
在機場看到同樣沒睡醒的唐未後,肖行舒才意識回籠。
“我們這是要幹什麼?”
“旅行啊!昨晚不是說好了嗎?”
肖行舒直翻白眼:“你倆都喝成那樣了,還記得這個!”
唐未裹着外套用腳踢踢鄭柏連的腿:“你還是小孩嗎?說風就是雨。”
“昨晚不是都商量好的嗎?我看你們也沒反對就以爲都沒意見啊,所以就定了機票。”
“誰會去理兩個醉鬼說的話?”
程昱非揉揉肖行舒的頭髮:“反正已經訂好了,就好好享受吧!”
人都在這兒了,還能怎麼樣呢?去唄!
等肖行舒睡醒下飛機後,發現他們真的來到了一個有山有海的地方。
酒店就在海邊,海水很藍很乾淨,沙灘潔白如玉,酒店的後面就是高高的山,還真讓他們找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晚上四個人在海灘上圍着燒烤架吃燒烤,鄭柏連是掌廚,程昱非負責將所有烤的最完美的海鮮火速搶到手遞給肖行舒,氣的鄭柏連直罵他白眼狼。
夜晚的海灘被一堆堆篝火照的絢爛多姿,像是頭頂焰火的海妖般魅惑。肖行舒沒什麼胃口,只是拿着一瓶冰啤慢慢的啜飲。
這樣的地方總是能勾起他不好的回憶,浪漫的海灘像極了他曾帶自己去過的蜜月旅行,也是這樣迷人的海灘、絢麗的篝火,他擁着他坐在海灘上溫柔的親吻他,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像極了愛情……可笑的愛情……
察覺到肖行舒的低落,程昱非湊了過來。
“不開心?”
“沒有,有些累了。”
“那我陪你回房間休息?”
“不用,我只是不餓,還想再看看海。”
“好,那你困了給我說。”
“嗯!”
最後,肖行舒仰望着星空睡着了,是程昱非將他揹回了房間。
第二天天不亮鄭柏連便來敲門了,說是要去山頂看日出。
肖行舒打着哈欠穿衣服:“不能看海上的日出嗎?一定要爬山嗎?”
“那怎麼會一樣!”鄭柏連鬼叫。
“怎麼不一樣?不是一個太陽?”
“場面不一樣啊,我們爬山上去登高遠眺多壯觀啊!”
肖行舒撇撇嘴:“爬山……聽着都累。”
程昱非拿出一個厚實的大衣:“沒事,你爬不動了我揹你!”
“你拿那麼厚的衣服幹嘛?”
“山頂冷,早上溫差大,我怕凍着你。”
鄭柏連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你可齁死我吧。”
一行人慢悠悠的步出酒店向山上爬去。肖行舒真的特別不喜歡爬山,就像現在,滿嘴灌的都是冰涼的空氣,加上疲憊他感覺肺都喘的生疼。
程昱非從出門就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甩都甩不掉。
“我揹你吧。”
“不用!”
“哎,等一下。”
“又怎麼了?”
程昱非蹲下握住他的腳踝:“你鞋帶開了,我幫你係上。”
“不用,我自己可以……”
程昱非沒有理會他的抗拒,認真的幫他綁結實後彎下了腰:“快上來,我揹你!”
肖行舒拒絕不了,只好爬上了他寬闊的背。
程昱非雖只比他高三公分,肌肉卻比他結實的多,揹着他上山一副毫不費力的樣子。
寬闊溫暖的後背讓肖行舒突然覺得很踏實,他閉上了眼,收緊了手臂,就這一會兒吧,讓他再貪戀一次這樣的溫暖,就這樣安靜的趴兩分鐘就好,忘掉所有的一切讓他歇一下……
不敢貪戀的太多,肖行舒沒讓他背太遠還是堅持下來自己走了上去。
山頂雖然不大,景緻卻是真的好,幾塊巨石勾勒出了大山的偉岸,錯落粗壯的落葉松直聳雲端。
程昱非找到一處最佳觀景處環抱着肖行舒坐了下來。他拿出大衣將兩個人緊緊包裹在一起,將下巴輕輕放在他肩膀上,脣微微一動就能在肖行舒耳邊呢喃私語。
“別靠這麼近,癢!”
肖行舒閃躲着他的脣。
“哪癢?耳朵嗎?”
程昱非不懷好意的故意壓低了嗓音用氣音在他耳畔說話。
“別……”
“噓——別出聲,開始了,快看!”
肖行舒擡頭望去,一團溫潤的不像話的柔紅色冒出了頭,鑽進了人的心裡,扯出了深處最柔軟的那一縷。
肖行舒一眼也不敢眨的看着它慢慢將紅色一遍遍的濃妝豔抹,終於裝扮成了最燦爛耀眼的模樣高高的定格在蒼穹。
“我愛你!永遠!”
當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程昱非滿懷深情的附在他的耳邊堅定的說着他的海誓山盟。
肖行舒迎着冽冽的山風心中一片蒼涼,愛嗎?愛多久?永遠?呵,我們總是低估了時間,低估了永遠的力量。
當愛情被時光磨去了它的豔麗色彩,變得斑駁陳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不離不棄呢……
後背依靠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堅實,可惜……自己再也不敢要了。
得不到迴應的程昱非不踏實的轉過他的下巴,急切的吻了上去:“說你愛我……”
肖行舒被動的被索取着,卻遲遲說不出他想要聽的話。
程昱非咬上他的耳垂,低聲執拗的問:“愛不愛?”
肖行舒面前是懸崖峭壁,身後是他咄咄逼人的追問,腰被他的手臂箍的生疼,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我不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嗎?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顫抖的啞聲道:“愛……”
身後顫動的胸腔低低的笑了,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他用臉依戀的蹭了蹭他的臉:“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鄭柏連眼紅的看着冒着粉色泡泡的他們,拉着唐未的手輕輕晃:“唐唐,我也愛你!”
唐未甩開手點點頭:“你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