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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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準備了一個多月的節目終於正式呈現在大家面前,炫酷的燈光,緊張的節奏,宏大的集體舞,兩個英挺俊逸正能量爆棚A爆了的警察讓整個舞臺光芒四射。

演出比預期的還要成功,校長拿着領到手的超大紅包笑的合不攏嘴,大手一揮便帶着浩浩蕩蕩一羣人向本市最大的飯莊歡慶勝利去了。

飯桌上,肖行舒和程昱非成了衆人的敬酒對象,在校長的默許下,大家車輪戰的灌倒了酒量不佳的肖行舒。

程昱非憑着從小跟着父親混跡酒桌的經驗,只喝了個半醉。

一羣人吵吵鬧鬧的喝到了十一點多,最後還算清醒的程昱非被委任揹着同宿舍的肖行舒回去了。

肖行舒雙頰緋紅,頭沉的根本擡不起來,隨着程昱非的步伐一晃一晃的神志開始恍惚。

“昱非……程昱非……爲什麼,這樣對我……爲什麼......”

程昱非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側頭問道:“肖行舒,你叫我什麼?”

肖行舒的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

“混蛋……媽媽沒有了……爸爸不要我了,我……我只有你了,你怎麼……怎麼可以不要我……”

一滴淚滑落流進程昱非的脖子,他呆在原地愣住:“肖行舒,你說什麼?”

“再也不想看……見你了……”肖行舒腦袋一垂徹底進入了昏睡中。

世界一片模糊不清,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音,那是誰在笑?笑的那麼肆意快樂……

肖行舒費力的想睜開眼睛看清楚是誰在笑,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卻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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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是我嗎?

大一的肖行舒奔跑在揮汗如雨的籃球場上,比賽打贏了,隊友歡呼着奔跑互相擊掌。

陽光下肖行舒的笑惹的場外的一衆女生臉紅尖叫。

“肖行舒,你最帥!”一個女生大聲的朝着場上喊道。

大家的目光紛紛向她看去,肖行舒錯愕的看向她,隨後衝她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大聲迴應道:“謝謝!”

頓時場上起鬨聲一片,吵吵鬧鬧的喊着在一起。

肖行舒無奈的搖搖頭,這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他快跑兩步和隊友擊掌後趁亂跑出了體育場。

劇烈的運動過後,肖行舒感到飢腸轆轆,決定去校外的麪館吃碗麪再回宿舍。

踏進常來的牛肉麪館,找位置的功夫還碰見一個熟人。

靠窗的角落裡,盧曉光正拿着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碗裡的面,一塊完整的牛肉片已經被他戳的稀爛。

“你這是來吃麪的還是來做牛肉醬的啊?”肖行舒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招手要了一大碗麪。

“肖哥,是你啊!”

盧曉光是肖行舒的同桌,但不在一間宿舍,兩人關係挺鐵。

“大老遠就看見你在這裡愁眉不展的拿面撒氣呢,怎麼了?”

“唉—”盧曉光苦惱的嘆了口氣:“有句話,我想給一個人說,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所以我愁啊……”

“哦,是要表白嗎?”肖行舒隨手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裡摩挲。

“不是——”盧曉光猶豫的說到:“我宿舍有一哥們平時對我挺好的,就是我最近吧,發現……發現他被綠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噗—”肖行舒憋不住樂了:“誰呀,這麼倒黴。”

“哎呀你別笑啊,我愁着呢!”盧曉光急了。

肖行舒強忍着笑配合道:“好,我不笑,你說。”

“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他女朋友被外校的一個男生大清早的從外面送回來,臨了還吻別,我就早起一回還撞見這麼個事兒,唉——”

“然後呢?”肖行舒支着下巴擺出傾聽者的姿態。

“然後……肖哥你說我該不該給我那哥們說這個,說吧跟故意拆散人家一樣,再說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我怕我那哥們面子上掛不住,不說吧有點不太仗義是吧。”

“嗯——有道理。”

盧曉光趴近他:“那你說,我該不該說?”

“這個嘛,當然是——不說咯!”

“爲什麼?”

“哪那麼多爲什麼,聽哥的話,這種事兒管不得。”

牛肉麪上來了,肖行舒立刻食指大開,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那,以後他要是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會不會生我氣?”

肖行舒憋不住笑:“我只想知道他是哪個倒黴蛋。”

“那,那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嗯!”秘密不都是這麼被人用不要告訴別人的方式透漏的嘛。

盧曉光湊近他,壓低聲音說道:“是我宿舍的一哥們,叫程昱非,是金融系那邊的,家境挺好的,你說連他那樣的都能被劈腿,那像我這樣的以後是不是就別有什麼妄想了?”

“他哪樣的啊?”

“就,哎,就長得跟你一樣好看呢,比你看着再拽點。”

“呦,跟我一樣好看還被綠了啊?那還真是不容易。”肖行舒撇嘴笑的特別不是東西。

“我也想不通,那你說我到底給不給他說呀?替我出出主意吧。”

肖行舒把他湊近的腦袋一把按回去:“不說!”

三天後,肖行舒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綠色倒黴蛋,那是他第一次遇見程昱非。

月朗風清的夜晚,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時候,所以——肖行舒從圖書館出來後被一個軟萌的長髮妹子堵在了學校人工湖的假山邊。

“肖行舒,我喜歡你。”軟萌妹子含羞帶怯的拿出粉色的情書遞到了他的面前。

肖行舒禮貌的一笑,伸手接下:“謝謝,不過對不起。”

軟萌妹子頗受打擊的抹着眼淚:“你不能看完再拒絕我嗎?我寫了好幾個晚上的。”

肖行舒尷尬的點點頭:“行,那我看看。”

打開帶着香味的信紙,肖行舒就着潔白的月光認真的看了起來。

突然,假山的另一邊傳來一個女生的哭泣聲,越哭聲音越大。

肖行舒和告白女孩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後,一起好奇的輕輕繞到了傳來哭聲的那邊。

一個高挑的大波浪妹子對着面前高大的男生哭喊:“是!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是我爲什麼會這樣你不清楚嗎?我真的是你女朋友嗎?你是陪我逛過街還是陪我吃過飯?我的短信你都懶得回,我一星期能見着你一面不能?你根本就不需要女朋友!”

高大的男生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湖面,一副想走被堵着走不了的樣子。

“程昱非!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你當初明明已經同意交往了,爲什麼還敷衍我!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根本就不在乎!那我們還在一起幹嘛?”

“所以說,就分手啊。”男孩煩躁的回答。

“你太過分了,我劈腿你都不生氣的嗎?你這是什麼態度!”

男孩擡頭望天:“那你說,不然我揍你一頓出出氣?”

大波浪哭的更厲害了:“你!你就是個渣男!”吼完便捂着臉頭也不回的跑了。

戲突然散場,看熱鬧的人還沒及時退場,然後,然後就尷尬了。

程昱非訝異的看着呆愣在不遠處明顯是在看熱鬧的兩個人,皎潔的月光下,肖行舒在湖水的倒映下眉目如畫、眼波瀲灩,程昱非一時竟看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白月光嗎?

肖行舒不好意思被撞破偷看人家分手現場,不自然的乾咳了兩聲後趕緊收回眼光,側身對身旁的女孩說道:“我剛剛檢查過了,裡面有三個錯別字,你拿回去改一下吧。”

軟萌妹子呆呆的接過情書:“好。”

“那我先走了。”肖行舒急着離開這個尷尬的是非之地。

“等一下!”程昱非叫住他。

肖行舒僵硬的轉過身,勉強衝他一笑:“還,還有什麼事嗎?”

程昱非向他走了過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肖行舒撓撓頭,呵呵兩聲,乾脆大方的伸出手:“我是盧曉光的同桌肖行舒,程昱非是嗎,久仰大名!”

花前月下,一個被告白,一個被分手,兩個男生禮貌的握手,狗血的相識了......

肖行舒,一起吃飯吧。

肖行舒,快把感冒藥吃了,還難不難受?

肖行舒,你一天到晚怎麼總這麼開心呢?看見你我心情就好。

肖行舒,暑假來我家玩吧,我帶你打遊戲。

肖行舒,跟美女出去約會的感覺不錯吧,我管不了你了是嗎?

肖肖,我喜歡你,你別跑啊......

肖肖,你就從了我吧,我發誓這輩子只對你好!

肖肖,別怕,你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依靠!

肖肖,我們結婚吧,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他怎麼哭這麼厲害啊,不然叫醒他吧,這樣看着挺讓人擔心的。”

大半夜的,樑凱三個人穿着睡衣圍在肖行舒的牀邊有點焦急的看着醉的不省人事,昏睡中不停哭泣的人。

王旭眼圈也快紅了:“肖肖是不是遇見什麼難過的事了?看起來太傷心了。”

程昱非一悶氣憋在胸口塞的心裡又澀又脹。

“程昱非......”肖行舒沉浸在噩夢中苦苦掙扎,胸口疼的蜷縮起來不住的呢喃:“程昱非......我疼......”

樑凱湊過去聽了半天,轉過頭看向程昱非:“程子,他是在叫你嗎?要不你過來試試。”

程昱非面色複雜的走過去,握住他的肩膀輕輕晃動:“肖行舒,你醒醒!”

搖了幾下,肖行舒終於有了反應,他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努力的將焦距對準面前靠他很近的人。

看清楚眼前的人後,他一聲不吭的看着他,大滴大滴的眼淚失控般瘋狂的涌落,悲傷鋪天蓋地的將他捲入撕碎,壓抑已久的感情迸發而出。

就是這個人啊,和他一起攜手走過青春歲月,一起渡過最美的年華,又狠心的將他遺棄牽起了別人的手離開。

我不是你最珍視的瑰寶嗎?爲什麼能如此輕易的被別的人取代了?

就算他的世界現在已經天翻地覆,面前的人卻依然一無所知困惑的看着他獨自傷悲,真是不公平啊!

樑凱看他死死盯着程昱非淚卻流的更多了,急忙上前拍拍他的臉:“我的天,怎麼哭的更厲害了,肖肖,你醒醒!別嚇我們了。”

肖行舒最後看了一眼程昱非,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轉過身背對大家,聲音暗啞低落:“老大,我想睡覺。”

“好好,你睡吧,有什麼事明天說,別想太多難過的事,啊?”

看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樑凱急忙擺手讓大家各回各處:“讓他睡吧,很晚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吧。”

程昱非滿頭思緒的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無比的焦躁,最後乾脆盯着肖行舒的後腦勺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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