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豪華的蘭博基尼正飛速的趕往本市最好的醫院。
連城曜一臉嚴肅的坐在駕駛席上,他眉頭緊蹙,顯得非常的不快,而季莫則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
“怎麼搞的,”連城曜的語氣非常不耐煩,“原本以爲就是兩個女人打架罷了,怎麼還出了這種事情呢,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夏凝可就洗不清了。”
季莫冷冷的看了連城曜一眼。她不明白,雖然董鈺婷有些死不足惜,可是人命當頭的時候,連城曜居然還那麼在意夏凝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這讓她感到非常的不滿。或許這其中包含一些季莫的吃醋,可是更多的,是季莫對連城曜薄情的吃驚。
雖然季莫對董鈺婷還是恨之入骨,可是她到底做了她二十幾年的妹妹,現在她不僅面臨流產的危險,還可能危及生命..季莫的心亂了起來,自己難道還是那麼希望她去死麼?
不過,季莫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迅速的恢復了平靜。
“你現在可以想一想,”季莫冷冷的說,好像自己是一個完全無關的局外人似的,“到底怎麼替夏凝開脫。”
連城曜尷尬的看了看季莫,他似乎從季莫的冷漠裡讀出了一些她的不快。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冷酷了?”
季莫笑了:“你喜歡替什麼人着想,那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出主意的人罷了,我的想法無關緊要。”
“季莫,”連城曜嘆了口氣,“你這樣說讓我很難過。”
“既然已經做了冷酷的人,”季莫語氣平靜,“就不要有感情,也不要難過。你的冷酷不是也給別人帶來了莫大的痛苦麼。”
“好,”連城曜說,他覺得自己是無法讓季莫改變對自己的看法了,“那麼我怎麼能讓夏凝開脫呢?”
“很簡單,”季莫無所謂的說,“兩個女人撕扯,到底是誰碰着誰或者誰打着誰,本來就是很難說的事情。有圍觀的人就更好說了,只要一口咬定董鈺婷是自己不小心失足的,夏凝也就沒有什麼嫌疑了。”
“證人倒是好說,可是外門那裡還有攝像頭,恐怕都已經錄下來了。”
季莫又笑了:“我的大總裁,攝像頭是你們家自己安裝的,它什麼時候壞什麼時候沒電什麼時候出故障,難道還不能控制麼?”
“季莫,”連城曜看了看季莫,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寒意,“你是真心想幫夏凝麼?”
“對於我來說,”季莫冷淡的說,“董鈺婷是讓人憤恨的人,可是罪不至死,而夏凝,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並且,我對她的看法非常不好,我覺得這個女人,其實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格。”
“沒有人格,”連城曜皺眉,“這話說的太重了吧。”
季莫譏諷的看了看連城曜,然後笑:“只有女人才能看出來女人的本質。我並不是因爲你才這樣說她的。”
連城曜不快的看着季莫:“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季莫奇怪的看了看連城曜,不再說話。
因爲夏凝引起他們兩個人的爭吵,纔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連城曜嘆口氣,也不再說話。因爲季莫,連城曜覺得自己遲早是要內傷的。
連城曜和季莫趕到的時候,董鈺婷還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
季莫能感覺得到,她一個人昏迷着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裡的淒涼,因爲,自己也曾經感受過那樣的痛苦。這樣,也算是因果報應了吧。
夏凝一個人蹲在手術室外的角落裡,低聲啜泣着。
連城曜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後把她拉起來,摟緊自己的懷裡。
他是那樣的溫柔,這畫面刺得季莫的眼睛生疼。
“好了,別哭了,”連城曜揹着夏凝的後背,迴避着季莫如刀一般的目光,“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乾的..”夏凝嗚咽着。
“你這樣說話,”季莫冷冷的說,“我們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又怎麼替你開脫呢。”
夏凝惡狠狠地瞪了季莫一眼,可是卻始終沒有離開連城曜的懷抱。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連城曜也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夏寧終於收起了眼淚,“董鈺婷她..她說就是因爲這個孩子你才..纔不理她的,所以…”
連城曜和季莫似乎都明白了,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董鈺婷幹得出來這種事,”季莫平靜的說,“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連城曜奇怪的看了看季莫,她這個時候更像是自己的一個智囊,一個軍師,而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好還是壞,只是這種冷漠讓連城曜感到不適應,感到一陣心痛。
“好了,我知道了,”連城曜推開還賴在自己懷裡的夏凝,“現在只能等董鈺婷醒過來再說了。好了,你先和季莫在這裡等我,我去打個電話。”
夏凝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着連城曜遠去。
“你怎麼會和連城曜在一起?”夏凝看着季莫,立刻恢復了平時趾高氣揚的嘴臉。
“這不關你的事吧,”季莫勾了勾嘴角,“可能是,我比你跟有用吧。”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自己沒用了,夏凝覺得非常不高興。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莫鄙視的笑了笑:“你知道連城曜是去給誰打電話了嗎?”
“這我怎麼知道,”夏凝沒了底氣,“你難道知道?”
“當然,”季莫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連城曜是去給自己的手下打電話,吩咐他們保證目擊證人的口供一致對你有利,並且在攝像頭上做好手腳。”
夏凝的表情轉怒爲喜:“我雖然猜不到曜的心意,可是你也知道,他的確是在乎我的,不是嗎?”
季莫的表情凝固了。
她無法反駁,因爲夏凝說的並沒有錯,連城曜的確是非常的讓人費解的在乎她。
“怎麼,”夏凝得意的看着季莫,“沒話說了?”
“我和連城曜,只是合作的關係,”季莫面無表情,“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像勝利者一般的得意。”
夏凝還沒有回答,卻看到了已經站在季莫身後的連城曜,她頓時起了壞主意。
“哦,這麼說,你和曜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季莫沉默,然後點了點頭:“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其實你並沒有愛過他,只是利用他對不對?”
“我說過,”季莫狠下了心,“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也就是說,我利用他,他也利用我。這下你聽明白了嗎?”
“那真是很遺憾啊,”夏凝假裝惋惜的嘆了口氣,“真是虧得連城曜還那麼在意你喜歡你,因爲你拒絕了我很久呢。”
季莫心中一動,卻還是嘴硬的說:“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連城曜把這一段對話都聽到了耳朵裡,他的心,狠狠地疼了起來。
難道自己在季莫的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地位嗎?
我利用他..他也利用我…
連城曜的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是季莫的這句話,震得他整個人嗡嗡作響,自己認爲的感情,難道在季莫心裡就是這樣的關係麼..
“那,”夏凝似乎勝券在握一般,掩飾不住自己的得意,“你愛他麼?”
季莫沉默,沉默了很久。
似乎是在自己的腦海中也考慮着這樣的問題,愛究竟是什麼樣的呢。季莫原來以爲自己愛錢亦儒,可是去受到了那樣的傷害,如果不是董鈺婷的介入,自己會和錢亦儒一生一世麼?答案是,不知道。
季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一種叫做“愛無能”的病,讓她無法愛上一個人,讓她無法接受已經到來的愛情。
沉默,三個人,包括季莫不知道已經存在的連城曜,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結果。
“很難回答麼?還是,你根本就不愛他?”夏凝繼續得寸進尺。
“愛。”季莫突然說。
“這不是你本來要說的答案!”夏凝激動地指着季莫。
“這裡是醫院,”連城曜突然走到了季莫和夏凝之間,“不要大吼大叫的。”
“曜,你別信她的!她根本就不愛你!”
季莫看着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夏凝,還有一臉陰晴不定的連城曜,突然覺得這遊戲好無聊。這些事情真的就那麼重要麼,能讓一個女人爲此甘願拋棄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讓另一個女人變得就像是一個潑婦。
季莫想立刻轉身就走,這裡的氣氛讓她噁心想吐。
“對,”季莫冷冷的掃了一眼夏凝,“這些都是我隨口說說的,千萬不要當真。不過我們還是安靜的等董鈺婷出來吧,最好通知一下錢亦儒和董家人。只是大吼大叫可幫不到任何的忙。”
連城曜點點頭:“對,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他們可能很快就到。不過,我們還是不要守在這裡了,我會派人等着錢亦儒和董家人的到來。一旦董鈺婷醒來,我們再立刻趕過來。”
季莫點點頭,留給了連城曜和夏凝一個瀟灑的背影。
“曜,”夏凝怯生生的來到了連城曜的身邊,“我..她…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夏凝,”連城曜的臉冷的像是結了冰,“你如果再不收斂的話,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