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錢亦儒很頹廢的低下頭,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是我想的太多了..莫莫,我相信你。”
季莫嘆了口氣:“錢總,我只是就事論事的分析而已。連城曜和董鈺婷那樣對我,難道我還能和連城曜是串通好的麼?” шшш★TTkan★CO
“對不起,”錢亦儒低聲啜泣了起來,“是我錯怪你了..都是我不好..”
看着幾近崩潰的錢亦儒,季莫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複雜的心情。是大仇得報的開心,還是有一絲絲的不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纔好,而自己報復錢亦儒和董鈺婷的目的,是不是已經達到了呢?
“不用對不起。”季莫小聲說。
“你說什麼?”錢亦儒奇怪的看着季莫。
“沒什麼,”季莫急忙掩飾過去,“那錢總,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錢亦儒搖搖頭,“繼續籌錢。呵,現在我所有的朋友都已經把我當做是喪門星了,連銀行都被錢亦儒打了招呼,不肯貸款給我…我現在,只是做着臨死前最後的掙扎,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您就沒有想過,”季莫轉了轉眼珠,“通過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情?”
“法律的途徑?”錢亦儒突然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
“錢總,你的合同不翼而飛,難道就這樣算了?”
“可是,”錢亦儒猶豫着,“我並沒有證據啊。”
“合同被盜可是大事,搞不好的話,董鈺婷連帶着連城曜都能被判定一個商業欺詐罪,而董鈺婷呢,則是不折不扣的商業間諜。再說證據,您不是說家裡設有監控設備麼,而且還有傭人的口供..這難道都不算是中證據?就算證據不成立,您還可以報警,讓警方來審查這個案子,我想,怎麼都可能會查到董鈺婷的,連帶着,也就可以牽扯到連城曜了。這樣一來,或許連城曜爲了平息事件,會願意跟您私聊,到時候,害怕錢氏不能東山再起麼?您說呢,錢總?”
季莫看着錢亦儒的眼睛,那裡突然閃出了希望的光芒。
她並不是特別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出這樣一個主意給錢亦儒。因爲提議的結果,很有可能會損害到連城曜的利益,而救活錢亦儒。自己不是最想讓錢亦儒受到應得的懲罰嗎?季莫有些迷茫。
或許是因爲夏凝,和連城曜的態度吧,又或許,女人的心意就是這麼的善變和難以捉摸。如果錢亦儒這麼做了,那麼只可能有兩個結果。錢亦儒輸,因爲高昂的訴訟費和律師代理費而更加的潦倒,而錢亦儒贏呢,季莫覺得,他是不可能鬥得過連城曜的。
只是給那個極力維護夏凝的男人,一個小小的教訓。
“好,”錢亦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用力的點點頭,“你說得對,季莫,我都聽你的。”
“我有一個朋友,是專打商業官司的律師,我可以把她推薦給您。”
“莫莫,”錢亦儒有些感激涕零,“在這種情況下,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可能會一蹶不振的過完這輩子。謝謝你。”
季莫突然心裡噁心的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和錢亦儒結成同盟來對付連城曜了..
她敷衍似的點了點頭:“錢總,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盡到一個朋友的義務罷了。”
錢亦儒又猛地灌下一大口白酒:“明天我就去法院,一定要告到這兩個賤人。”
季莫勉強笑笑,其實她現在都有點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毫無目的,只是想挑起事端而已。發泄..季莫覺得自己只是想看一場熱鬧,發泄..自己對連城曜的不滿。
和錢亦儒說話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連城曜和夏凝在一起的場景,她揣度他們的關係,思考他們在一起的原因。似乎這件事情已經左右了她全部的判斷力。
既然董鈺婷已經流產,錢亦儒家破人亡,復仇計劃是否就這樣完成了呢?
“錢總,”季莫忽然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好,好,”錢亦儒現在已經完全把季莫當做自己最後的希望了,“儘管問吧。”
“如果,錢總您的姐姐被壞人用一種很殘忍的方式害死了,可是卻因爲沒有證據讓壞人逍遙法外,你會親自去報復嗎?”
錢亦儒想了想,點了點頭:“如果實在沒有證據的話,我肯定會自己去爲她復仇的。”
“那麼,經過你的努力,那個壞人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後半輩子可能都無法翻身了,可是卻能像正常人一樣平靜的生活。您認爲,這算是復仇成功了麼?”
錢亦儒想了想,很輕鬆的笑了:“當然不算,就算不讓他死,也會讓他活的生不如死吧。”
季莫點點頭,心中冷笑。
這可是錢亦儒你,自己說的。
“怎麼,”錢亦儒好奇的看着季莫,“你遇到這種事情了嗎?”
“哦,不是,”季莫笑笑,“只是最近看了小說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錢亦儒溫和的笑笑,“生活中大概發生這樣事情的機會不大吧。”
季莫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錢亦儒他,難道真的聽不出來暗示麼?
的確是一個,自我感覺良好又驕傲自負的僞君子。
董鈺婷已經小產有幾天了,她還躺在醫院裡,接受着董必平夫婦所能給予她的最好的看護。
只不過,董鈺婷的精神狀況遠沒有她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好。她每日都不思飲食,只是那樣呆呆的坐着,面對刺眼的白色牆壁,一整天一整天的這樣渡過。
“必平,”薛瑜琴站在病房外,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壓頂了聲音對董必平說,“你說鈺婷再這麼下去,身體怎麼能受得了呢..這女人小產就應該是坐月子那麼護着啊,唉,你說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況。”
“那又能賴得了誰,”董必平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我現在公司的事情還忙的焦頭爛額呢,就知道添亂。把我的公司搞垮了,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是麼?”
“你這個老傢伙,”薛瑜琴狠狠地擰了一把自己的丈夫,“就知道公司事業,你就不能關心關心自己的女兒?”
“我還不夠關係她麼,”董必平沒好氣的說,“我就是太關心她了,才寵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董氏虧損的負債累累,這也就罷了..本來也就是爲了從蘇氏里弄錢成立的小公司,可是蘇氏虧空,你讓我怎麼補上?我還沒好好地罵她一頓,她倒是給我鬧起情緒來了!真是不知道上輩子造的什麼孽,養了這麼個活祖宗!”
“我不管,”薛瑜琴瞪了董必平一眼,“我的寶貝女兒,你一定要治好!”
董必平重重的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好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她有什麼情況,再和我說吧。”
薛瑜琴看着董必平的背影,又偷偷的看了看病房裡一臉呆滯的董鈺婷,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擦乾淨眼淚,平復了心情,就進去陪着自己的女兒靜靜的坐着。
不久,錢亦儒走進了病房。
“岳母,”錢亦儒顯得非常平靜,“鈺婷她怎麼樣了?”
薛瑜琴冷冷的瞪了瞪錢亦儒:“你來做什麼?”
“來做什麼?”錢亦儒笑,“來看看我即將離婚的妻子,畢竟小產,也是很傷身體的。”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薛瑜琴猛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着錢亦儒。
錢亦儒平靜的表情瞬間不見了,換上了一種仇恨的目光:“岳母,我想請您想想清楚,整件事情都是您的女兒一手造成的,我本人什麼都沒有做錯。到現在..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到現在你們董家人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呢?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嗎?如果不是董鈺婷這個賤人喜歡在外面勾引男人,又怎麼會被人騙的這麼慘?您難道就不想想,這件事情裡最大的受害人是我!錢亦儒!”
“你說誰是賤人!”薛瑜琴惡狠狠地往前邁了一步。
而董鈺婷,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女人就是這樣,”錢亦儒搖搖頭,“永遠都不能和女人講道理。她們在意的點很奇怪。”
“你來,”董鈺婷突然開口,“就是爲了來爭論誰對誰錯,或者就是來羞辱我的麼。”
她是那麼的平靜和從容,完全不見了往日飛揚跋扈的囂張模樣。反而,讓錢亦儒的心裡有些微微的發酸。
“不,不是,”錢亦儒的情緒一下子跌落了谷底,“我還沒有無聊到那種地步。我來,是想告訴你…”
“說吧,”董鈺婷依舊顯得非常淡定,“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
“好,”錢亦儒暗暗嘆了口氣,“我們離婚,還有,你偷走我合同的事情..等着接受法院的傳票吧。”
“錢亦儒!”薛瑜琴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婿,“你還是不是人啊?啊?到底是夫妻一場,鈺婷都這幅模樣了,你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說過了,”錢亦儒的目光猶疑着,避開了岳母和妻子的眼睛,“這件事情並沒有我的錯,我只是要挽回自己應得的損失。”
“你!你這個混蛋!” 薛瑜琴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伸手就要打錢亦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