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董必平那副膽戰心驚卻又故作強勢的樣子,季莫笑了。
這個一度以自己的慈父和母親的好丈夫面目示人的男人,不是很會裝麼?今天,自己就要讓這個無恥的人渣身敗名裂。相比較錢亦儒和董鈺婷,季莫覺得,董必平才更加可恨。他騙了自己和母親那麼多年,母親的死或許還和他有逃不脫的干係…
現在的季莫,彷彿是一個復仇女神,倨傲的俯視着那些曾經對自己犯下過過錯的不共戴天的仇人,親眼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生不如死…
這種滋味,其實還不錯。
“董總,”季莫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您怎麼了,我是季莫啊,是您手下的一個小小的連和您說話都不配的經理。季節的季,節制的節。您還有什麼疑問麼?”
其他的董事們都非常奇怪的看着董必平和季莫兩個人。多年來在商場打拼的經驗告訴他們,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而且,季莫又恰恰是舉報董必平的人,董事們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是她們所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首當其衝的問題,還是董必平挪用蘇氏公款的問題。
“季莫,”董必平恨恨的看着她,“我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麼折磨我讓我家破人亡?先是害得我女兒女婿分道揚鑣,又讓我女兒進了精神病院!你還嫌害我害的不夠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董總,”季莫很平靜,可是語氣卻帶着冷冷的寒意,“請你不要胡亂的猜測和職責。我們現在是在蘇氏的股東大會上,不是您董家的別墅裡。談工作吧,我季莫作爲蘇氏的一名普通員工,有義務責任也有權利去舉報一切損害蘇氏利益的他人。您覺得,我的做法有什麼不對麼?並且,我是掌握了實實在在的證據才舉報您的,而您呢,只是信口胡說。現在我們的國家是法制社會,我完全可以告您污衊和誹謗。”
董事們都看着季莫,流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這個如此年輕的女孩子,不僅分析問題頭頭是道鞭辟入裡,就是這份冷靜,也是這個年紀少有的。
“季小姐說得對,”夏總開口,“董必平,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提你那個精神病女兒做什麼,博取同情麼?我們都是商人,只關心與我們利益有關的事情。你這些苦水,去找慈善家倒吧。”
“夏總,”董必平壓抑着憤怒和火氣,“我們平時關係也不錯,你怎麼能這麼落井下石?”
“你可不要亂說,董總,”夏總幾乎是懶洋洋的撇清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你…”董必平瞪着夏總,一下子啞口無言。
“好了,”宋秘書長冷冷的說,“董總,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的辯護詞的話,我們就要宣佈對你的處理結果了。”
“沒有辯護詞?”董必平有些着急了,“我說過了,是污衊!這個季莫跟我有仇,一定是她做假賬陷害我!請董事局一定要查清楚!”
“關於這一點,”宋秘書長雙手交叉,目光炯炯的看着董必平,“請董總不要認爲董事局和公司的cfo是徒有其名的。我們已經對季莫所提供的所有證據進行了覈實,結果,非常遺憾,這些貪污的情況,幾乎都是真實存在的。”
“你們…”董必平第一次露出了慌張的神情,“是你們串通起來陷害我…這不是真的…我們有侵吞蘇氏的財產!”
“在絕大多時候,”宋秘書長沉穩的說,“多數人的意見是有效的。”
“老董,”一個大股東略帶惋惜的看着董必平,“你就別再說了,既然做了就承認吧。看在你爲蘇氏也做了點兒事情,我們也不會太爲難你。”
“不不…”董必平求助時的四下裡看着,“你們要相信我..我沒有做哪些事情…”
“董總,”宋秘書長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垂死掙扎,“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吧。”
董必平知道翻身無望,他惡狠狠的瞪了瞪季莫,然後頹然的坐了下來:“真沒想到,我董必平竟然會載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身上…好,既然是這樣,我董必平認栽,你們說吧…說什麼我都認了…”
“其實董總你的行爲已經違反了我國的商業法,”秘書長冷冷的說,“不過,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麼大,這畢竟對蘇氏來說是一個醜聞。所以,現在,我們做一個集體表決。同意讓董必平先生退出董事局的,請舉手。”
季莫掃視着這些老奸巨猾的大股東們,秘書長第一個舉起了手,其他也有幾位很堅定的支持了這個決議,可是大多數都是搖擺不定的。
最後,秘書長清點着人數。
“很遺憾,沒有通過半票,”他輕輕的說,“這麼說,大家還願意給董總一個機會。所以,我宣佈董事局的決定,限定董必平先生一個月的時間,補齊所有從蘇氏非法挪用走的資產,如果違期,我們將把董先生逐出董事局。如果金額仍然特別巨大,就會將這個案件移交法庭。董必平先生,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董必平閉了閉眼睛,他知道,這已經是董事局對他的法外開恩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董必平終於相信了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他的生活,那就是因果和報應。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無法力挽狂瀾也不能得到任何人的幫助。
“你還有什麼異議麼?”秘書長冷冷的看着頹然的董必平。
他搖了搖頭:“沒有。”
“非常好,”秘書長露出一個微笑,“您的配合也給我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本次會議就到此結束了。哦,對了,爲了對季莫表示嘉獎,公司決定給季總經理更換一輛配車。這是鑰匙。”
季莫接過車鑰匙,平靜的道了謝。
於她而言,一輛車比不過董必平一個悲慘的表情來的讓她開心。
“爸爸,”季莫回到辦公室,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今天晚上我想回去吃飯,給我燒魚吃好不好?還有排骨雞翅羊排…”
“哎呀你這個丫頭,”季洪剛在辦公室裡,語氣明顯非常開心,“餓了多少天了這是?”
“沒有啦,”季莫笑,“表現得好嘛,公司獎勵了一輛車,所以很開心啊。”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季洪剛感嘆着,“我這個小公司的頭頭到現在還沒換車呢,好了,你快回來吧我在家等着你,都給你準備好!”
“爸你最好了!”季莫開心的說。
季莫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家,她準備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鑰匙忘帶了。
“只好敲門了。”季莫無奈的說,這些天來因爲董必平的事情,她都快忙傻了。
季莫敲門,然後等待着自己的父親歡歡喜喜的出來迎接。
“你怎麼會在我家?”
開門的居然是連城曜。
他顯得有一些窘迫和尷尬:“叔叔說今天叫我來吃飯,他預備了很多拿手菜。”
季莫沒說話,側身進了門。
連城曜又尷尬的看看她,覺得她似乎把自己當空氣了。
“哎呀,回來了?”季洪剛果然非常開心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爸,”季莫的語氣有些不快,“人家連總挺忙的,您怎麼又叫人家來呢。”
季洪剛似乎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他顯得有些尷尬。
“我不忙,”連城曜急着走過來說,“叔叔我幫您打打下手吧。”
“你看看,”季洪剛有些責備的看着季莫,“人家連總說不忙呢。”
“我只是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的味道。”季莫冷冷的說。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除了季莫以外的兩個人看上去都覺得挺尷尬。
季莫的臉拉了下來,她獨自回了自己的臥室。
“吵架了?”季洪剛輕聲問連城曜。
連城曜點點頭,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女人嘛,”季洪剛傳授着經驗,“都是要哄的。事情不管是誰的錯,你只要哄哄她,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大男人一個,讓着點兒她吧。”
“叔叔,”連城曜誠懇的說,“這件事情,是我的錯。”
“那就跟不用猶豫了呀,”季洪剛着急地說,“去道個歉,去吧。”
連城曜終於下定了決心,在季洪剛的注視下去敲了季莫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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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爲季莫不會開門的,可是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有事麼?”季莫的態度依然非常冷淡。
“我們能聊聊麼?”連城曜溫柔的說,
“請進。”
連城曜覺得季莫的態度是那麼的客氣,客氣的讓他無所適從,甚至有些難過。
“想聊什麼?”季莫冷淡的看着他。
“你就不能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麼?”
連城曜皺着眉,本來是想好好說話的,可是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又激怒了季莫。
“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語氣跟你說話?”季莫目光如劍,“對語氣有要求的話你可以去找夏凝,她應該很樂意巴結你吧。”
“你怎麼又急了,”連城曜無奈的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請你出去吧,”季莫淡淡地說,“還有,以後請不要再來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