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一臉微笑的吳桐坐在校長對面。
校長親手爲他沏了杯大紅袍。
“昨天的比賽我看了,打的不錯。”校長身材高大,他早年差點就成爲職業球員,對籃球的瞭解非常深刻:“十號球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啊。”
吳桐用力點頭:“誰能想到他才學打籃球不到一個星期呢。”
噗通!
校長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他驚訝的望向吳桐,語氣都有些發抖:“你說…他纔打籃球不到一個星期?”
校長打過籃球,他知道張若風昨天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有多強,直接評定爲四星級球員都不爲過。
“怎麼可能?”
他覺得匪夷所思。
吳桐笑着說道:“您還記得他那個拙劣的上籃嗎?那已經是他最高上籃水平了。他完全不會投籃,可以說,在進攻端他一丁點威脅力都沒有。如果江北高中的人知道這一點,肯定會氣到吐血。”
校長的表情僵在那兒,隨即爽朗大笑:“江北高中做夢都想不到蒙面大俠只會突破與傳球,哈哈哈哈。”
“對啊,哪有人還沒學會走就會跑呢。”吳桐說:“張若風就是這樣的怪胎。”
“一定要好好培養。顏牧鋒的水平決定南山高中的下限,這傢伙極有可能決定我們的上限。”校長點評道。
“是!”吳桐連忙應諾。
咚咚咚!
兩人聊得正投機,門被敲開,胡德全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見到胡德全,吳桐表情僵硬下來:胡德全不是體育出身,他原來是評論員,後來加入球隊做數據分析師,再接下來成爲助教,這個賽季因爲王教練生病,臨時扶正。
他身上並沒有體育人的氣質,反倒是有着強烈的媒體人味道……帶着股市儈氣息的咄咄逼人。
吳桐很不喜歡他。
“校長!校長!您一定要爲我做主啊。”胡德全一進來就委屈的抹眼淚。
校長見他這幅樣子,問道:“怎麼了?”
“我被一個板凳球員打了。”胡德全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遞給校長:“他還吐口水到我臉上。”
校長嫌棄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把手縮回。
“他爲什麼打你?”
胡德全連忙說道:“這名球員不來訓練,連續曠了四堂訓練課,今天我說他兩句,他就動手打人,還口吐狂言。校長,您一定要把他開除,這樣的害羣之馬留在學校遺禍無窮。”
校長皺起眉頭,心道,是有些不像話。
同時又說:“你把隊員們都叫過來,我向他們瞭解具體情況。”
胡德全聽見這話,臉色立即爲了難,他連忙說道:“沒有…這個必要吧。就一個替補四分衛而已,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直接開除就是了。”
“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校長剛正不阿的說道:“事情要嚴肅調查,釐清責任,才能做決定。隨隨便便就開除一名學生,這兒又不是菜市場,你以爲扔爛白菜啊。”
吳桐教練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問道:“你說的替補四分衛叫什麼名字啊?”
胡德全聽見吳桐發話,立即想起上週張若風暴打籃球隊王南的事情。
心想,要是可以把吳桐教練拉到我這邊,開除張若風就順理成章了!
“他叫張若風。”
胡德全一開口,校長與吳桐的表情都起了變化。
胡德全見此,心裡更加篤定吳桐也是來告狀的。
“上週就是他打傷了籃球隊的王南,平日裡他就喜歡欺負弱小,橄欖球隊早就忍無可忍。這幾天竟然公然缺席訓練課……”
胡德全落井下石的話沒說完。
吳桐就打斷他的話:“胡教練,關於張若風同學缺席訓練課的事情,我得幫他解釋一下。他這幾天都在籃球隊這邊訓練,我也一直在忙小組賽的事,所以沒跟你打招呼。”
啊?
胡德全感覺腦回路有點堵,他沒反應過來。
吳桐直接告訴他:“他現在是籃球校隊成員。”
“什麼?”胡德全驚叫一聲:“怎麼可能?就憑他也能參加籃球校隊?您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搞錯。”吳桐很平靜:“昨天下午就是他幫助球隊晉級全國大賽。”
啊?
胡德全蒙了。
“關於他跟王南之間的誤會,我已經瞭解清楚,是王南有錯在先。”
吳桐站起身:“校長,據我這幾天對張若風同學的觀察,他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我建議您認真調查這件事情後再做決定。”
“還有。即便最後的結果顯示張若風同學的確有不對的地方,我也希望學校看在籃球隊的面子上不要予以處分。他現在是我們的核心隊員,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場外因素干擾。”
吳桐說完這話,邁步離開辦公室。
胡德全感覺世界觀都在崩塌,他原本是抱着捏軟柿子的心態過來的,沒想到現在張若風竟然有籃球隊做後臺。聽吳桐的語氣,他是鐵了心要護着張若風。
跟籃球隊主教練比起來,自己這個橄欖球代理主教練的尊嚴算個屁啊。
南山高中歷來重視籃球,而且本賽季橄欖球隊連小組賽都沒出現,籃球隊卻已經風風光光闖入全國大賽。
兩相對比,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他嘆了口氣,心裡沮喪,這頓打白捱了,只能就此作罷。
但校長卻站起來:“帶我去橄欖球訓練場,我要了解具體情況!”
啊?
胡德全慌了!
……
張若風回到教室的時候,班長告訴他,他的位置被搬到後排角落,與‘眼鏡王’做同桌。
高考只有不到一百天,牛德志對張若風的成績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不想尖子生馮沅受干擾,所以將張若風放到教師最角落的地方無疑是最好的安排。
張若風走到角落坐下。
新同桌眼鏡王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他低頭捧着一本厚厚的書專心致志的看。
張若風瞥了一眼:分佈式服務框架的原理與運用。
程序員?碼農?
張若風上輩子接觸過編程代碼內容,並不精通,但跟一般人坐而論道足以。
“你們這兒也用c語言?”
張若風下意識的問道。
眼鏡王終於擡起頭,他顯得格外驚訝:“你也懂c語言?”
張若風回:“有所涉獵。”
眼鏡王立即眉飛色舞,整個學校就他一個人對這方面感興趣,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能聊的朋友,他很孤獨。
得知張若風也懂這個,他敞開心扉,暢聊起來。
兩人聊了很久,他們都已經忘記這是在課堂上。
眼鏡王忽然說道:“你知道嗎?我的夢想是構造一個美妙世界。衣食住行,所有事情,只要一臺電腦,足不出戶就能通過網絡解決……”
眼鏡王描繪了他的理想世界。
張若風想了想,跟自己上輩子的世界差不多。
“嗯。”張若風拍拍他的肩膀:“一定會實現的。”
“我最近想建立一個付費音樂網站。”眼鏡王忽然側過頭對張若風說道:“你要不要一起來?”
付費音樂網站?
張若風正琢磨。
講臺上的歷史老太突然一聲大吼:“馬雲騰,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再講話了,再講話,你們兩個都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馬雲騰?
張若風側過頭,他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眼鏡王。
下一秒,他做出決定:“必須帶着這小子一起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