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若你愛我如珍寶
“對了,你們怎麼來了?比賽結束了嗎?”媽媽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結束了,阿姨,張悅這次得了個二等獎,你都不知道比賽有多激烈,二等獎都超級不容易呢!”韓雪聽到張媽媽問,搶着回答,那個自豪勁兒,彷彿得獎的不是張悅,而是她自己一般。
聽了韓雪的話,張悅媽媽含笑點了點頭。“得獎不得獎的無所謂,就當是一種鍛鍊吧。好歹也算多了一個機會,上了那麼大的舞臺,將來再有什麼事,不會怵場了。”
“阿姨,你知道嗎,今天張悅還被省電臺聘用爲校園小記者,特約主持人了!你要知道,那幾個得一等獎的都沒有被選上呢!”韓雪一邊說,一邊炫耀的從陳志剛手裡搶過張悅的書包,要拿證書給阿姨看。
打開書包,看着書包裡露出的那麼多錢,媽媽疑惑的看着張悅:“你怎麼沒存起來?”
“媽,我們就是來給你送錢的啊!”看終於說到這個話題,張悅趕緊接過話茬:“你留的條子上沒有說讓我到底是取了,還是存了,我又跟你聯繫不上。我想着家裡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爸爸寄錢回來,應該也是爲了裝修吧?所以我就自作主張都取回來了,這樣你用着也方便。不用再去取了。”說着,張悅從韓雪手裡把書包拿過來,要把錢拿出來給媽媽。
“你爸爸寄錢的時候,咱們還沒買房子呢。他哪兒知道要裝修啊!”張悅媽媽喃喃的說道。她聽張悅說完,攔住張悅要取錢的動作:“是媽媽沒有說清楚,可能當時我忘了。悅悅,你再跑一趟,去把錢存起來吧。咱家裝修有錢,媽媽準備了,你爸這個錢先別動,嗯,你不是帶的有戶口本嗎?今天太晚,就算了,你明天回學校之前,路過咱家樓下的中行,直接用你的名字存進去就行。”
媽媽的話讓張悅不由的一愣。當時買房子的時候,家裡的錢有多不湊手她是知道的。因爲要幫陳志剛家,這套房子媽媽還是做的貸款。現在爸爸寄錢回來,媽媽卻執意不用--想到這裡,張悅的心不由的一沉。想想媽媽剛纔那副無依無靠的模樣,再想想爸爸當時執意要走,不管不顧的樣子。張悅擡起頭,可憐的望着媽媽。
知道這個女兒心思靈動,張悅媽媽不願多說什麼。只是看了看錶,然後笑着對三個孩子說:“已經這麼晚了,都餓了吧?難得你們來阿姨這裡一次,還弄得灰頭土臉的。今天阿姨請你們吃飯,算是犒勞犒勞你們,對了,還得給我們張悅慶祝一下,對吧?說說看,想吃什麼?阿姨請客!”
聽了張悅媽媽的話,三個孩子商量好了一般,同時搖頭。看着一個個小傢伙那麼懂事的模樣,張媽媽笑了笑,嘆了口氣。親暱的揉着韓雪的短髮:“行了,阿姨沒事。你看,**也輸完了,又不發燒了,請你們吃個飯還是可以的。再說,阿姨自己也要吃飯的不是?別磨蹭了,阿姨也餓了,你們三個快想,要吃什麼儘管說。陳志剛,你也想想,阿姨難得讓你們做回主,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啊!”
聽到阿姨點名,陳志剛只好點頭,他想了想,看着另外兩個人,說:“要不,我們去喝粥吧?”
大小夥子的怎麼想到要去喝粥?!陳志剛一說完,張悅和韓雪馬上就知道他是在爲張悅媽媽着想。剛發完燒的人,可不就是得喝點粥,吃點清淡的嘛!於是,兩個人連聲附和,忙不迭的點頭。
張悅媽媽焉能不瞭解三個人的好意?她故作嗔怪的回答:“大晚上的喝什麼粥?!中午估計都沒吃什麼東西,走吧,阿姨請你們吃”硬菜“!”(硬菜是俚語,意思是好菜,肉菜之類的。)
“媽,要不咱們去粵港茶餐廳吧?那裡有好吃的,也有你能吃的清淡的東西,這樣好不好?”
聽了張悅的建議,媽媽不再說什麼了,檢查完今天的工程質量,幾個人說笑着離開。週一早上,張悅一到教室,就發現課桌抽屜裡有一個紙袋子,裡面是配好的丸藥,應該是這個月的藥量。看着那沉甸甸的一包,張悅的心裡比藥包還沉重。
程序對她的心思她知道,可是人家畢竟沒有挑明。作爲一個女孩子,張悅難道能夠跑到程序面前,跟他說:“你別誤會了,我不喜歡你。”那像個什麼樣子?張悅自問自己怎麼也做不出來。
但是,這樣每個月每個月的收着程序送過來的藥,退也退不回去,這又算什麼呢?--張悅因爲藥的事情,是去找過程序的。因爲張悅知道,自己吃的藥都是補血的,是營養藥,價格不便宜。就算是程序家條件便利一點,藥材也是要花錢的啊?!
可是,當她委婉的像程序提出,自己媽媽也給配了,讓他不用麻煩的時候,程序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張悅拿去做證明的丸藥,來了一句:“街上藥店能捨得給你用什麼好材料?扔了吧。”當時就把張悅噎得說不出話來。
張悅也曾經提出索性她每個月去程序爺爺的診所把一次脈,讓爺爺幫她配藥,她付錢。可去了一次之後,程序爺爺很和善的告訴她,不用經常去,她這個病需要的是固本培元,半年把脈一次就足夠了,其他時間按時吃藥。
一來二去,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張悅去爺爺那裡看病的錢,在下一次送藥的時候,被程序原封不動的放在藥包裡又給退了回來。張悅無論再說什麼,人家連理都不理。於是,每個月收到藥包的時候,對於張悅來說,沒有一丁點的驚喜,相反,是越來越沉的負擔。
下課以後,張悅抱着書包,拿着那一包藥丸,沿着走廊低着頭慢慢走着。她有點鬱悶,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可是,她又不願意這麼拖下去,老是這樣不明不白的佔着人家的便宜,她心裡彆扭。
“丫頭,想什麼呢?!看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悅首先看到的是立在自己面前的那雙穿着球鞋的大腳。順着腳丫往上看,藍色牛仔褲,鐵鏽紅套頭毛衣,黑色中長款羊毛外套。不用看臉,張悅也知道,這是她那悶騷的師傅--金凌。
這是什麼年代?校門口的學生督查,看到女生穿件緊身一點的襯衣都要走過去敬個禮,說一聲:“同學,請回家換衣服。”的年代,有幾個男生敢穿紅毛衣?又有幾個男生能跟他一樣,穿個紅毛衣也能穿的這麼好看?
張悅往旁邊錯了錯,讓開道路給金凌。無精打采的說了一句:“煩着呢,別理我。”又徑直朝前走去。
難得看到張悅這個德性,金凌好奇了。走過來拉着張悅的小辮兒,不鬆手。“喲,幾天不見,長能耐了啊?見了師傅也不問好!”
被金凌抓住小辮子的張悅使勁的掙扎,可金凌一邊笑着一邊就是抓住不放。要知道,那傢伙比張悅高了一個頭都不止,他就這麼居高臨下的拉着張悅的辮子,還是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這場面讓張悅覺得氣悶不已。
本來就心情不好,可她把手都拽疼了也沒把辮子從金凌手裡搶過來。這下張悅可發了牛脾氣。她想都沒想,抓住那和自己比手勁兒的金凌的大爪子,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啊的一聲!金凌鬆開了張悅的辮子,迅速的抽回了手。他一邊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背上那個紅紅的大牙印,一邊還不忘照着張悅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你屬狗的?你還真咬啊!”
看了看自己這一點都不肯吃虧的師傅,又揉了揉被敲疼的腦門兒,張悅把下巴一擡,回了句:“告訴你了,煩着呢,別惹我。”推開旁邊看熱鬧,一個個笑得樂不可支的人羣,拔腿就走。
“喂,等等我!”看張悅就這麼離開,金凌把還沾着口水的手背在褲子上擦了擦,也趕緊跟了過來。“你鬧也鬧了,咬也咬了,氣消了吧?說說,誰惹你了?”
金凌一句關切的話語讓張悅頓時溼了眼眶。她忍不住開始抽噎,用手背在眼睛上擦了又擦。
“喂,喂,被咬的是我,你哭什麼?!”看張悅掉起了金豆子,金凌徹底着了慌:“你可別哭了啊!你在這兒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這要是讓我爸媽看見了,我會很慘的!喂,丫頭,你可別哭了,唉,就是哭也別在這兒哭啊!”
金凌說完,看着還在抹眼淚的張悅,急的跺了跺腳,索性拉起她就跑!
兩個人呼呼哧哧的跑到禮堂後面的小樹林裡,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喘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現在你可以說了。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兒讓我們無所不能的張悅爲難成這樣?”看着光顧着喘氣,連哭都忘了的張悅,金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還不是程序。”張悅想都沒想,不假思索的把自己心裡的鬱悶,爲難,原原本本的講給金凌聽。
面對金凌,張悅沒有一絲的顧慮,和他說這些,也沒有一絲的扭捏。因爲,在張悅的心裡,金凌是值得信賴的。
對於張悅來說,金凌在她的心裡,是有很特別位置的。如果說剛開學的時候,對於金凌曾經產生過那麼一絲絲的小迷戀,那也只是維持了很短很短的時間。並且在日後的接觸中,這種小迷戀也慢慢轉化成了敬佩。
金凌,面對學業,執着而認真,面對朋友,熱情而無私。帶着她學英語,幫她想辦法借教材,教導她如何處理學校的事務,引領她認識和學習未知的領域……他和其他男孩子都不同,對於張悅來說,是亦師亦友的。所以,每次面對金凌徒弟長,徒弟短的玩笑話,她都應的很歡快。
聽了張悅的講述,金凌難得的面容嚴肅。張悅講完了,求助般的望着他:“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怎麼才能把錢還給他!”
金凌想了想,對張悅說:“程序這個人我知道。他不是壞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男孩。他的家庭環境,造成他長這麼大都沒什麼朋友,生活的很孤單。其實,可能真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一些事情。你的善意,你對他的好,讓他允許你走進他的心裡去了。而作爲回報,他拿出整個真心來對待你。”
說到這裡,金凌看着張悅,很認真的對她說:“張悅,其實,你爲什麼這麼介意程序對你好呢?”
看張悅不解的目光,金凌聳了聳肩,解釋說:“你看,我對你那麼好,處處爲你着想,又體貼又照顧……”看到張悅的小臉蛋兒皺成了疙瘩,滿臉的鄙視,不敢苟同的模樣,金凌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在張悅的臉蛋上使勁的掐了一下,似乎又嫌棄她剛剛哭過,還把手在張悅的衣服上擦了擦,繼續說:“好了,不說我,那陳志剛呢?據我所知,陳志剛對你,可比程序照顧多了。你天天吃着人家家裡做的零食,也沒見你追着陳志剛要還錢啊?”
聽金凌這麼說,張悅忍不住解釋:“那是不同的。”
金凌用手一擋,制止了張悅的話語:“有什麼不同,你別拿那一套從小一起長大的話來糊弄我。你現在纔多大?哪裡就從小一起長大了?--這一切,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在你心裡,從來沒有真正拿程序當過朋友。--可是,沒把人家當朋友,你又去招他幹嘛?”
說到這裡,金凌的話語中帶出了一絲責備:“張悅,你不能這樣,高興了,對人家千般好,不高興,就和人家劃清界限。這樣,你覺得合適嗎?”
“我勸你,謹慎處理這件事情。程序不壞,更加沒有傷害到你。他想對你好,只是用的方式欠妥當,這隻能說明他不懂得與人交往的方式方法,可他並沒有惡意。你可不要做傷害他的事情,別讓他好不容易打開的心,因爲你,徹底關閉了。”
金凌的一番話,顯然說到了張悅的心裡,這是她從未想過的角度,也是她從未正視過的問題。今天金凌的話,逼迫她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方式,是不是也真的有欠妥之處?
越想越迷惑,越想越爲難,張悅苦惱的問:“師傅,你就是個活神仙,你什麼都知道。那你快告訴我,怎麼做才能夠又不傷害他,又把事情說明白呢?”
“你有什麼要說明白的?”金凌撇了她一眼,又恢復了他那慣有的玩世不恭的態度:“他啊,就是接觸的人太少了,朋友太少了,才把你當個寶!等他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自然就沒你什麼事兒了!以後,有什麼活動多叫叫他,別讓他太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