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困得要命,可真正躺在了牀上,兩個人卻都是出奇的驚醒,誰也睡不着了。陳志剛緊緊的靠着牆邊,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個紙片兒,直接貼上去。可誰見過這麼大的紙片兒?——所以,他躺的那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張悅這會還真顧不上陳志剛,很明顯,她還沒有從“和一個男生躺在同一個牀上”這個荒謬而現實的問題中糾結出來,這會兒還在心裡鬥爭中呢。
原本就很安靜的房間這會兒更安靜了,所能聽到的,除了鬧鐘的滴答聲外就只剩下呼吸和兩個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
“你定鬧鐘了沒?”陳志剛忽然問道。
“啊?沒!”張悅忽然從牀上彈起來,原本想着今天晚上不睡了的,她根本沒有定鬧鐘,這要是明天一大早金凌他們進來,看到她和陳志剛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暈,那都不敢想,直接死了得了!
讓陳志剛這麼一打岔,雖然張悅又是一陣忙亂,可屋子裡的氣氛顯然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剛纔那麼壓抑了。
張悅往外挪了挪,對陳志剛說:“你別貼着牆,多涼啊,本來你就感冒。往外面來點兒,地方還大着呢!”
“不用了,別傳染你。”陳志剛側過身,把頭朝着牆壁,甕聲甕氣的說。
知道陳志剛這個時候還在擔心着自己,張悅心裡暖暖的,伸手拉了他一把:“要傳染早傳染了,也不在這一會兒。你躺躺好,咱們倆說話。”
陳志剛往外面稍微躺了一點,也就是意思了一下,大概一微米的樣子。
看陳志剛這樣,張悅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攔他,輕聲問他:“陳志剛,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因爲你對我好。”
“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我都不知道。咦,你們不是天天都在說我沒良心嗎?”
“那是他們在說,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一直對我好,我知道的。”
“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你不想知道。”
張悅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要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聽張悅半天沒有言語,陳志剛伸出手把張悅的小手拉住,輕輕的拍了怕:“你不要想那麼多,也別管別人怎麼說。我對你好,是因爲我想對你好,就好像你也習慣對我好一樣。別人怎麼想,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情,你不想,就什麼也沒有了。你自己不介意,就沒有那麼多事兒了……”
從來沒有聽陳志剛說過這麼多話,如今張悅的小手被他火熱的大手攏在掌心,耳邊是他叨叨的絮語,原本就身心疲憊的張悅,心裡越來越踏實,呼吸慢慢重了下來,聽着聽着就安然入眠。
看張悅睡着,陳志剛安靜了下來。在夜色下,靜靜的看着這精緻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在上面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動作是那麼輕柔,彷彿面對的是花瓣上的露珠,那麼的值得珍視,捨不得碰觸。
半天,靜靜的房間響起他喃喃的細語:“我願意一輩子對你好,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