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尊敬的先生,是我的女兒太沒有禮貌了,希望您不要責怪她。八<一〕>】.]”瑪格麗特向周銘道歉,周銘對此則表示沒有關係,於是瑪格麗特這才繼續給周銘講下去了。
在隨後的話語中,瑪格麗特告訴周銘她們原本的確是住在奧蘭多的富裕家庭,她的父母都是汽車公司的高管,不過一切都從她上了州立大學以後就變了,原因是她在大學交了一個男朋友,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但問題就在於這個男朋友他是黑人。
美國是一個包容性很大的移民國家,但同時也是種族歧視最嚴重的國家之一,而這點在伊特利又顯得尤爲突出。
瑪格麗特的家庭原本就因爲聚居區文化的原因對黑人有很重的偏見,那時的瑪格麗特想着如果自己懷孕了,自己的父母看在外孫的份上能原諒她,可老天這時卻給她開了一個非常大的玩笑,就在她現自己懷孕的第二天,伊特利市爆了大規模的種族衝突。
在這次衝突中有過十萬人被牽扯在內,幾條街區過兩千棟建築遭到損毀,爲了平息衝突,聯邦軍隊不得不入城鎮壓,最終有近萬人被捕,近千人在衝突中死亡或者受傷,其中就包括瑪格麗特的黑人男朋友。
由於黑人被抓進了監獄,瑪格麗特的父母就要求她立即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並和她的黑人男朋友斷絕一切往來,但此刻還處於叛逆期的瑪格麗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她認爲愛情纔是自己生命的一切,於是後來她就和家裡徹底鬧翻了,從奧蘭多搬出來並在這裡買下了這棟別墅。
八個月後孩子出生,瑪格麗特的父母這時候到醫院來看過她一次,但對孩子的黑皮膚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並認爲這是家族的恥辱,所以在給她留下一些錢財以後就搬出了伊特利,再後來就和她徹底斷了聯繫。
瑪格麗特不忍丟棄自己的孩子,於是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好在她是白人又有州立大學的文憑,再加上父母留下來的錢財,就算一個人撫養孩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可老天似乎就偏偏刁難她一樣,在這個時候她被查出患有尿毒症,這讓瑪格麗特頓時感覺整個世界一片灰暗。
要知道尿毒症這種病並不會一下子死人,雖然可以通過換腎進行治療,但由於聯繫不上家裡人,其他地方很難找到配型,再加上瑪格麗特本身也無法支付高額的手術費用和術後費用,以及手術本身存在的巨大風險,讓瑪格麗特只能選擇透析和普通的藥物治療,保着自己的命不死。
透析的原理簡單來說就是用機器來代替病人的腎進行工作,把人體內的代謝廢物排出體外,保證生理機能的正常運行,然後再通過吃藥來補充體內因爲腎分泌不足的激素。
這樣的治療方法只能延長人的生命,卻無法讓已經衰竭的腎再恢復,因此這種治療就是一個不斷花錢的無底洞。
最開始的時候,瑪格麗特還能勉強支付費用,但後來她所在的公司在瞭解了她這個病情以後,就找了一個藉口把她辭退了,由於她的這個病情其他的公司也都不願意聘用她,因此她只能依靠自身的積蓄和變賣家裡的財產來維持治療和她們母女的生活。
畢竟失去了收入,治病又是一個需要不斷花錢的地方,久而久之她們家裡就敗落成了現在的樣子。
“現在家裡可以賣的東西都賣了,我的信用卡已經支,估計最晚明年銀行就會上門來收走我的房子了。”瑪格麗特苦笑着說,“我的話倒也無所謂,畢竟我這是要爲我當初的任性付出代價,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呀,她爲什麼要和我一起承受這個罪孽呢?”
瑪格麗特說到最後失聲痛哭起來,小女孩茱莉婭也忍不住的抱着母親一起哭了。
聽完瑪格麗特的訴說,周銘也感到很難受,畢竟這是個讓人非常無奈的悲劇,就像她自己說的,或許她最初的任性有錯,但也不至於如此的。
哭了好一會,瑪格麗特擦了眼淚對周銘說:“很抱歉讓您見笑了,我這就去幫您收拾一間可以住的房間來。”
周銘馬上起身對她說:“瑪格麗特夫人你這個身體狀況就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去收拾就好了,至於你們現在的情況我很同情也很願意幫助你們,不過我現在身上就只有給你們的這一萬美金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把你的信用賬戶給我,我可以幫你把欠款全部還清。”
“這怎麼行呢?本來接受您一萬美元的饋贈我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還能讓您幫我還清全部的信用賬戶呢?”
瑪格麗特本來想推辭拒絕的,但周銘這時卻突然問她道:“夫人,那你信上帝嗎?”
面對這個問題,瑪格麗特當時就愣在了那裡不知道周銘怎麼會突然問出這麼個問題了。
周銘於是告訴她道:“剛纔你不是說尿毒症是上帝對你當初任性的懲罰嗎?那麼仁慈的父在天上當然不會看自己的孩子那麼受苦的,所以這個時候我就出現了,我就是上帝派來拯救你的。”
聽到這話,小女孩茱莉婭馬上說:“真的嗎?那這麼說您就是上帝派來拯救我們的天使對嗎?可是我媽媽的信用卡已經透支了有十萬美元啦!”
周銘微笑着揉揉小女孩的腦袋對她說:“別說十萬美元,就是一百萬我也能幫你結清了。”
“那太好啦!哥哥您真的就是上帝派來拯救我們的天使啦!”茱莉婭非常興奮的說。
另一邊瑪格麗特則無聲的流着眼淚,她拉着茱莉婭給周銘跪下來了,並對周銘說:“尊敬的先生,非常感謝您,除了感謝我已經找不到其他的語言了。”
看着這對母女跪在自己面前,周銘的第一反應是扶她們起來,但她們卻並不起來,周銘這纔想起那十萬美元對自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對她們來說,就等於是她們的命了,這怎麼能不讓她們感動,說的再俗一點,自己就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了。
隨後周銘和**就去了二樓的臥室,最後還是瑪格麗特夫人幫忙收拾的,因爲她說如果她不這麼做,她就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而晚上,當週銘坐在牀邊想着第二天的行動路線時,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已經影響到了整個伊特利的局勢。
晚上九點,三輛林肯豪華轎車開到了格羅斯酒店門口,車門打開,一位白人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如果這時旁邊有人正看着今天的伊特利報紙並且也看到他的話,那麼一定會對這位中年人非常驚訝,因爲他就是報紙上頭版頭條的特福公司董事長理查德。
理查德等在門口,不一會有兩個人從酒店出來,他們來到他面前告訴他要找的人並不在酒店裡了,這個答案讓理查德當即皺起了眉頭。
這時身後傳來了轟隆的汽車引擎聲,一輛路虎豪華車停在了理查德身旁,隨後一位年輕人走下來對他說:“理查德先生,你來這裡找人嗎?不過從你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你要找的人已經並不在酒店了。”
這邊理查德的下人告訴了他一些事,理查德笑了:“我剛纔聽到在威廉大橋那裡,有人被攔在外面不讓進來了,看來你們伍德家族的膽量也並沒有那麼大嘛,居然就已經不准他進入奧蘭多了,你們就那麼怕嗎?”
年輕人則很無辜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嗎?很抱歉我並不知道。”
“你大可以在我面前裝無辜,不過那個從加利福尼亞來的周銘會像被投入水中的石子一樣,是註定會掀起波瀾的。”
理查德這麼說着回到了車上,年輕人則過來對他說:“看來理查德先生對他很有信心嘛,只是不知道這份信心您又能保持多久呢?您可知道這伊特利從建市到現在已經有近三百年的歷史了,您覺得在這三百年間,無論是建國還是南北戰爭,還有什麼是沒有見過的呢?我勸先生您還是不要做無用的事情啦!”
面對年輕人的嘲諷,理查德臉色一板說:“你是什麼東西?沒資格來教訓我,再見。”
理查德說完就再不理會年輕人,直接坐回車上,然後讓司機動離開了,至於身後的年輕人,則是微笑着送理查德離開。
而在理查德的車子消失在視野當中以後,年輕人臉上的笑容也冷了,他對旁邊的僕人說:“跟上他的車子,時刻注意他們的一切動向,不管有任何動向都必須要向我彙報!”
僕人們點頭說是,然後小心翼翼的開着車子就跟上了理查德的車了。
……
時間到了夜裡十一點,在伊特利市完全已經成爲黑人聚居區的路易斯區第三大街,同時也是整個城市最混亂的街道上,三兩非常豪華的汽車行駛着。
一路上這三輛豪車碰到了持槍的毒販和穿着暴露的女人,亦或者對他們吹口哨很挑釁的黑幫分子,不過三輛車都沒有停下來,直到他們開到了一個已經被醉鬼和吸毒尋歡的男人女人所佔領的公園裡。
幾個手持衝鋒槍全副武裝的人先下了車,在把公園內的閒雜人等都清理出去以後,一位西裝革履的人才走下車,他用腳踢了踢一個睡在椅子下面的酒鬼。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能看到下面的人蓬頭垢面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爛爛的,並且還散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讓他皺起了眉頭,不過卻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強忍着惡臭蹲下來對那個酒鬼說:“新的風暴就要來臨,這或許是我們改變的最好機會了,你還準備繼續醉下去嗎?或者說對你當年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