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懷疑你了,你能不能別讓我再和你去見顧客了?”再次從車上下來,沐悠聳拉着一張臉,有氣無力的向Jack道。
自從那次小提琴考級後,Jack就好像換着法子在整她,一開始是奪了她的電話,不讓她再與其他人聯繫,然後便是在她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監督她,讓她按時回家,再到現在,直接就在課餘時間把她拉到他的身邊,說是要讓他了解他的生活,彌補他過去對她的“隱瞞”。
天知道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沐悠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在於讓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要那麼疲憊,可是這樣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
無數次的提出抗議,結果都以一句“等你什麼時候重了十斤我就不再看着你”駁回。
這些天,沐悠嘗試了各種辦法,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最多也只重了五斤,糾結的眉毛都要打結了,她甚至想過要不要用強硬的武力奪回,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麼做了,結果沒傷到某個人半分不說,還被很悲劇的“懲罰”了一頓。
她怎麼就忘了,連比爾·蓋茨都稱讚的好手,是她能比的過的嗎?
Jack聞言看了看她,然後轉頭,堅決道:“沒胖到十斤,一切免談,或者……”
“或者什麼?”沐悠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或者你打贏我,你就可以走了……”Jack笑的一臉燦爛。
沐悠咬牙切齒,暗恨,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這廝陰險狡詐的很呢?
“你好,霍爾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Jack帶着沐悠來到一水晶桌前,桌前坐着一個看上去已經四五十歲的男人,男人本來的神情極爲的不悅,但是在一看到跟隨在Jack身後的沐悠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的光芒,但隨即便又匿去。
“不,沒事,我也就纔來一會兒。”霍爾的臉上掛上了一抹溫和的微笑。
Jack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個眼神,面上不變,還是拉着沐悠坐了下來。
“那麼現在,我們就開始這次的合約商議吧。”等到一旁的服務員端上一杯咖啡和果汁後,Jack開始了這次的談判,沐悠由於氣憤,坐在他的旁邊惡狠狠的咬着吸管。
一開始的時候,霍爾還很是安分的談着合約,可到了後來,實在是沒了耐心,無意中瞥到了沐悠這等可愛的樣子,就差沒流出口水了。
沐悠這次終於也察覺到了些不對,擡眼與霍爾的視線對上,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霍爾先生,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就先把這份合同簽了吧。”Jack拿起一旁的筆,將兩份文件都推到了他的面前。
此刻已經被沐悠迷住的霍爾甚至連看到沒看,就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籤的合同已經完全不是剛剛那一份。
Jack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隨意覬覦的嗎?
感覺到身旁的人已經近乎暴躁的情緒,Jack微微一笑,對着霍爾道:“我先離開一下。”
“Rose,你可不要太激動。”Jack別有深意的在沐悠的耳邊輕聲道。
“放心,我會很溫柔了!”沐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突然冒出陰燦燦的光,就連Jack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看着礙眼的“燈泡”走了,霍爾的精神頓時一震,瞬間從對面的位置移到了沐悠的身邊。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否有意和我共度一個夜晚呢?”
沐悠強忍住內心幾欲嘔吐的衝動,扯了扯嘴角,冷淡道:“Rose,沒興趣。”
“Rose啊!真是個好名字,果然如玫瑰般的美麗啊!”聽到沐悠的名字後,霍爾更加的沉迷了,臉不自覺的往沐悠的方向湊了湊。
“啊!”一聲慘叫隨即響起,沐悠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別忘了,玫瑰……有刺!”
“你……你這個女人!”霍爾捂着鼻子手指激動的指向她,眼中出現一絲憤怒,“你信不信,就憑你打傷我這一點,我就可以去告你!”
“是嗎?”沐悠聽了好似受了驚嚇,細長的眼中頓時有淚光聚集而上,嫵媚上帶了點柔弱,看的霍爾直抽冷氣。
“露……露絲啊,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只要你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捨得告你呢?”霍爾的心頓時軟了下去,眼看着就再次將自己龐大的身軀挪了過去,完全沒注意到沐悠眼底的那絲冰冷。
“啊!”又是一聲慘叫響起,比之先前那聲還要悽慘的很多,甚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你這個女人,這件事我告定了!”霍爾驀地站起,捂着下身臉色鐵青的朝着她怒吼。
“哼!”沐悠不屑的冷哼,看見霍爾此刻猙獰的臉色,考慮着要不要再上前踹上幾腳。
“不好意思,家妻尚小不懂事,不知道某些地方不能亂踢,還請多包涵。”Jack恰時的出現了,一把拉住她,和顏悅色的對着霍爾說道。
“……”霍爾頓時內傷了,半天才氣悶的吐出一句:“她是你的妻子?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Jack仍舊溫文有禮,笑着對霍爾道:“因爲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半響,霍爾都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愣愣的指着兩人,恨恨的甩下話來:“你們給我等着,這件事,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坐在車裡,沐悠一臉的鬱悶,“這樣子對他,你不怕他的報復嗎?”
“不怕。”Jack笑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沐悠的頭,笑意中帶了些危險,“他的合同被我換了,簽下的那份,是他手中持有的股份,沒了公司的股份,你以爲,誰還會去幫他爲非作歹?”
沐悠聽着只覺得有股涼意襲遍全身,喃喃道:“真是唯Jack與小人難養也。”
“你說什麼?”Jack好笑的看着她。
“沒什麼。”沐悠否認,不滿道:“我什麼時候成你妻了?”
Jack無辜的看着她,“難道不是嗎?”沒等她回答,就又自己給出了答案:“就算現在不是,遲早也會是!”
沐悠氣結,看着他那麼篤定的模樣,賭氣的話脫口而出:“我明天就找個男人嫁了!”
“哦,你確定?”Jack將車速減慢,看着身旁因爲剛剛的氣憤還一臉紅暈的女子,心中一動。
“那我們現在就把事辦了!”Jack語罷,停車、熄火,動作一氣呵成,眸色深沉的看向沐悠。
沐悠對上那雙眼眸,心中一驚,可是想到如果自己就這麼屈服也太沒骨氣了,在他面前,她總是要贏上一回的。
“好啊,我就坐在這,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沐悠瞪着他,做出一副氣憤的模樣,殊不知這樣的姿勢更是讓Jack的呼吸重了幾分。
沐悠的眼睛本就細長,此刻一瞪,媚意中又帶了些青澀的氣息。
在這來哈佛的一年多中,她從本來的清秀出落到如今到哪裡都能引人注目,Jack都看在眼裡,現在想起這些,心中頗爲的辛酸,守着一個女朋友不容易,守着一個出色的女朋友更不容易!
而且今天,他是縱容她可以借那個男人出氣,可是某個女人似乎忘記了自己今天的穿着,穿着裙子還敢給他高擡腿!
“這可是你說的。”Jack慢慢地靠近她的臉,溫熱的呼吸噴灼而上,沐悠已經有些後悔了。
而後,Jack的吻開始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從額頭到嘴脣,最後來到她的耳後,驚奇的發現她的耳垂後面,有着一顆小小的紅痣,與潔白的輪廓相應,顯得異常精緻……
下一刻,Jack便輕輕的吻了上去,舌尖不小心觸碰到耳垂時,頓時感覺到身下的人兒一陣顫慄。
原來,這是她的敏感處……Jack在心中暗自記下,繼續着他的親吻。
沐悠很想後悔了……
還不開口?Jack詫異了,第一次看到沐悠這麼堅持的樣子,通常到這一步,某人早就繳械投降了。
“Rose……”Jack聲音低沉的喚着她的名字,同時伸手按動了車上的開關,車椅往後面一倒,兩個人直直的躺在了上面。
“……我開玩笑的!”沐悠被這麼一嚇,頓時叫了出來,眼睛張開直直的看着他,一隻手將他推離自己,另一隻手按住他已經竄入自己衣衫內的手掌。
真是,在他面前她要什麼骨氣,這下好了,反而被他佔了便宜,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是……停不下來了。”Jack對上她的視線,眼中一片漆黑,如一潭深淵般的將沐悠的心神吸去,沐悠手一軟,鬆了開去。
細密的吻瞬間從她的臉上滑落,來到她的脖頸、鎖骨,Jack感受着手下那柔軟和那脣下溫潤的觸感,不自覺地失去了控制,他用牙齒咬開了沐悠襯衫上的第一個鈕釦,緊接着是第二……慢慢地,白皙如玉的肌膚在他的眼前**,讓他的眼中竄起了一片火苗。
“小悠,你真美……”Jack忘情的讚歎了聲,俯身而下吻上了那片潔白無瑕。
沐悠的身子狠狠一顫,卻不是因爲那份悸動,而是因爲……“等我回來……”曾經有人在她的耳邊這麼說。
如一盆冷水頓時澆在了她的臉上,沐悠所有被激起的**在瞬間褪去,一個翻身就從Jack的身下坐起,將自己散落的鈕釦紐好。
“對不起……”沐悠不敢回頭去看Jack的表情,聲音歉疚,“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了好久,沐悠還是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咬了咬嘴脣,手碰到車門把手就想打開逃離。
一股大力突然向她襲來,將她拉到了身後人的懷中,沐悠剛想要掙脫,就被他制止住了。
“別動……”Jack沙啞着嗓子聲音低沉,“是我不好,太沖動了,現在,你就讓我抱一會兒。”
沐悠這才放心的依靠到他的肩膀上,車子裡一片寂靜。
“可是,Rose,我還是不開心。”過了一陣子,Jack似乎好了很多,轉過沐悠的身子,開始了秋後算賬。
“你剛剛的表現告訴我,你是爲了其他人才拒絕我,你心裡,還有其他的男人?”
“沒有!”沐悠想也沒想的否認,脫口而出後卻懊悔不已,答得這麼快,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是誰?”Jack皺眉。
“沒人……”沐悠心虛……
“那我們繼續……”Jack說着就要將某女再次推到。
“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
“叫什麼名字?”Jack抱緊她,一臉深沉。
“陳子瑞……”沐悠很不爭氣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Jack卻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安靜的抱着她,沐悠不以爲意,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那抹懷念的光芒。
“Jack,你還要讓我這樣跟你多久?我要自由!”沐悠邊說邊套着他的口袋,尋找着離開自己多時的手機。
搖了搖頭,Jack從車子的後座下面拎出了一個袋子遞給她。
“這裡面是我給你買的一套禮服,到維也納演出的時候,就穿它吧,還有手機,也在裡面了……”Jack拉住她的手,將東西都遞到了她的手中。
“演出?我什麼時候有了在維也納的演出?”沐悠茫然的看着Jack,眼中盡是不解。
嘆了口氣,Jack有些不捨的看着她,寵溺道:“我幫你聯繫了利斯,利斯和我說,想請你和他這次一起去維也納,日期,就在一星期後。”
沐悠正在看他爲自己買的服裝,是一套白色的紗紡長裙,上面鑲了些碎鑽,沐悠甚至可以想到它們會在舞臺燈光下閃閃發亮的樣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顫了顫,隨後,第一次,主動狠狠的吻上了他的脣。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
一直以來,我雖然知道你是因爲擔心我纔將我束縛在你的身邊,卻沒能想到,在暗地裡,你一直在爲我着想。
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哎哎!安娜!你不要一直掐我,要掐也去掐你自己!”音樂社教室中,凱迪慘叫一聲,“啪”的一下拍開了安娜的爪子,躲到沐悠的身後暗罵眼前的瘋女人。
“凱迪!你要搞清楚我這心理的落差好不好?不久之前我還被Rose告知我們的音樂社可能就止步在小提琴十級這一步了,哦,我忘了你笛子也十級了,不過比起Rose的小提琴還是很遜!現在,Rose居然被利斯大師邀請到維也納,這怎麼能讓我相信啊?”安娜說着,又圍着沐悠轉起了圈來。
“安娜,其實我一直都搞不懂,既然你已經從哈佛畢業出去了,還這麼關心音樂社做什麼?”沐悠擦拭着小提琴的琴聲疑惑出聲。
“啊?”安娜沒想到沐悠突然會問起這個問題來,下意識的瞥了眼凱迪,可是就這一眼,沐悠的心中已經瞭然,在看到凱迪也從剛剛的嬉皮笑臉變得有些拘謹時,心中更加的開心了。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看不出來。”沐悠忍不住笑了出來。
安娜難得的臉紅了,也惱羞成怒道:“我也看不出來,你能把Jack學長給收服了,想當初,我也……”
“你什麼?”凱迪的臉瞬間黑了,直直的盯着安娜。
“好啦!”沐悠打斷他們,不再和兩人開玩笑,再次看向兩人的眼中有些不捨。
“凱迪、安娜,雖然很不想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可能這次我從維也納回來以後,就不會再回學校了……”
“爲什麼?”安娜也不生氣了,過來着急的抓住沐悠的手,藍眸裡霎時間盈滿了淚水。
“哎,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也會傷心的。”沐悠抱了抱她安慰道,“這幾天,我已經在曼爾教授的幫助下提前向哈佛申請了畢業證書,畢竟在這個學校該學習的我都已經學到了,而接下來,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那你真的就不再回來了嗎?”安娜的眼淚還是掉了出來,看得一旁的凱迪很是無奈。
她的女孩,就是這樣的單純善良啊!
“安娜,有時候,離別並不是結束,說不準哪一天,我還是會回美國,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又會在另一個異地重逢,安娜,不管我未來怎麼樣,只要我站在音樂的舞臺上,我都會和世人說,我是從哈佛的音樂社出來的,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們。”沐悠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們,她又何嘗捨得,以後,不管是在哪兒,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些朋友了……“先和你打聲招呼,呆在維也納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月,逾期我就飛過去找你,聽到沒?”上飛機前,Jack不放心的打來了電話,沐悠在另一頭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逗得一旁的利斯忍俊不禁。
“知道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快回去的……”沐悠乖巧的應道,“還有,這次如果再回美國,我可能呆不久就要回中國了,你……”
“我陪你一起回去。”Jack沒有絲毫猶豫,在電話那邊答道。
“好。”沐悠笑着點了點頭。
“利斯,走吧。”沐悠對着身旁的招呼着,輕快地踏上了去維也納的航班,因爲她知道,回來的路,一定有他相伴!維也納的金色大廳裡,一個少女穿着白色的紗紡長裙,面容精緻,神情安詳的奏響了一首首曲子,特別是在奏響與愛情有關的曲目時,下面的觀衆都隨着音樂而陷入了無比曼妙的夢境。
“利斯,看來你這次的確是找到了一個音樂天才啊,這下,你在維也納主席座的位置,又更加地穩固了!”
貴賓席上,一位已經滿頭白髮的老人對着利斯調侃道,神情中滿是讚歎。
“蕭老爺子,您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這也是我運氣好,纔會在去美國音樂館參加演出的時候碰到這孩子,當時我真的不敢置信,能演奏出這麼美妙音樂的人居然年齡還那麼小!”
“你有這孩子的資料嗎?年紀大了,也看不清楚人了!如果可以的話,讓這孩子到我蕭家做專屬樂師也不錯!”老人提了提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饒有興致的打聽着。
“什麼?”利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發出了一聲驚呼,“您是說,您要讓她進蕭家?蕭老,您不會在開玩笑吧?蕭家不是一般不讓外人插足的嗎?”
“誰有功夫和你開玩笑?唉,說來,我們蕭家自從……唉,不提了。”蕭騰淒涼的嘆了口氣,沉默了下去。
利斯卻不敢放過這個時機,從隨身攜帶的保重翻出沐悠的資料就送了上去。
“蕭老爺子,這就是她的資料,您看看?”
“好,我看看。”
蕭騰拿過那疊資料,說疊是有些過了,其實沐悠所有的資料也就只有三張,還有兩張是來美國以後在哈佛期間獲得的諸多獎項,只是蕭騰並沒有看到那些,因爲他在看到第一張,準確的說,他是在看到沐悠照片的那一刻,資料便從手上滑落了下去……
“怎……怎麼會是她!”蕭騰震驚的吼了出來,頓時靠的近的正在聽音樂會的其他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抱歉,真是抱歉!各位請繼續。”利斯也沒料到蕭騰會突然有這樣的反應,小心的給後面的人賠着禮,能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貴賓席上坐着的人,可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蕭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失態?”利斯的話音中有了些抱怨,畢竟在這裡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他作爲主席也是要負起一定責任的。
怎麼會那麼像?怎麼會那麼像?
此刻,蕭騰的腦中只是不斷地回想着這一句話,完全沒有聽進利斯的問話。
“利斯,你去後檯安排一下,音樂會結束,我要立刻見到這個女孩!立刻!”蕭騰再也無心在音樂廳呆下去,在衆人有些惱怒的目光中離開了,利斯一頭霧水的看着蕭騰態度的轉變,再次向後面的人抱歉的點了點頭,也跟着離開了座位。
音樂表演結束,沐悠頓時有些疲憊,不過想到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場,明天就能夠飛回美國,嘴角還是勾出了一抹笑容。
“利斯,你怎麼來了?音樂會還沒結束,你不該在嘉賓席嗎?”沐悠看到一臉菜色的利斯朝她走來,不覺奇怪道。
“Rose,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去了你就知道了。”利斯對沐悠勉強笑笑,轉身就要走。
“利斯!”沐悠的聲音有些焦急,看他轉過頭來,無奈的道:“你覺得我就穿成這樣出去可以嗎?”
利斯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是一件很正式的白色禮服,但是一想到那人焦急的神色,頓時擺了擺手。
“就這樣吧,Rose,那人應該不會介意的。”
帶着三分奇怪七分好奇的走到音樂館中的一間貴賓室門口,利斯示意她進去,沐悠在腦中卻不禁想起了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不會是……那檔事吧?雖然說以前沒少聽說過,但是自己來維也納還沒多久,還不至於被人惦念上啊……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有些武力的,不至於到時候連個反抗都沒有。
毫不猶豫的推開門,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站立在裡面的只有一個人,手拄着柺杖,從他的背影看上去,像是已經很老了……
那人聽到動靜,慢慢的轉過頭來,目光先是落到了她的那身白色禮服上,身形微微一震,然後便是緩緩的向沐悠走來,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臉。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沐悠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看到蕭騰那鄭重的神情,又不好意思別開臉,只能笑容僵硬的望着蕭騰。
“像啊!真是像啊!”蕭騰走到距離沐悠還有三米遠的地方止住了步伐,眼中彷彿帶了些追憶,看着沐悠的目光也愈發的柔和。
“這位爺爺……請問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沐悠看着蕭騰一直都看着自己不說話,忍耐不住道。
蕭騰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起了恍惚的神色,但是看向沐悠的光芒依然和善。
“你的中文名叫沐悠,是嗎?”
“對。”沐悠點了點頭,有些好奇他問自己中國名字的原因。
“你的母親,是不是叫董秋?”蕭騰繼續追問,神情中夾雜了些急迫。
“你怎麼會知道?”沐悠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來維也納參加音樂演出,的確是填了關於自己的很多資料,可是家裡人的信息,她卻是一字未提。
“你的成人禮,是不是今年的十月份?”蕭騰問到這,語速放慢了些,但是看向她的神情卻更加的確定了,像是認定了一件什麼事。
沐悠卻沒有再回答他的話,掉頭就想離開。
這個老人的舉動真的是好莫名其妙,哪裡有人十萬火急的把自己叫來只是問你及你媽的名字外加生辰八字的?要不是顧及他是老人的份上,沐悠怕是早就像對待霍爾那樣招呼上去了。
看到沐悠步履匆匆的樣子,蕭騰卻並不着急,在確認了他心中的想法後,他已經絲毫沒有了任何的焦慮,多年磨礪下來的沉穩氣場頓時散發出來。
“你是不是想找蕭雲?”在沐悠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蕭騰突然開口道,拄着柺杖的手輕輕的敲擊了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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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他突然想起一年多前,簡那孩子和自己說過的話,他在哈佛遇見了一個和那人長相有些相似的人在找尋蕭雲的蹤跡,當時的他還不以爲意,畢竟,天底下長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那是不是夜森耍的手段?
可是當他自己親眼目睹的時候,他還是被狠狠震驚了一把,一個人,怎麼可以長的那麼像?而且再加上她的這身白色的長裙,簡直就是那個人從畫裡走出來一樣……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在找蕭姨的下落?”沐悠再次走回老人的面前,一臉的冰冷。
自從自己一年多以前從神學院簡的口中得到了一點關於蕭姨的下落時,此後,她就再也沒打聽到任何有關的線索,甚至她曾經都鼓起過勇氣去神學院找他,最終他人給她的回答是,簡已經從哈佛畢業,回家去了……
眼看着自己來美國的一個目的就要泡湯,正在想着如何向夜森交代時,這個人卻帶來了有關雲姨的消息……
“我不僅知道她的下落,並且,還能帶你去見她。”蕭騰看着沐悠臉上的表情,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些什麼,快速的扔下了這枚炸彈。
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到沐悠的面前,蕭騰那已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寬慰的笑容,聲音慈祥道:“小悠,我是蕭家人,蕭騰。”
沐悠是真的有些傻了,她怔怔的看着蕭騰,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緒。
蕭騰爲什麼會幫自己?蕭家人不是一向很排外的嗎?更何況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是找雲姨爲什麼還這麼友好的對待自己?
懷疑歸懷疑,送上來的幫助還是要接下來的。
有些忐忑的接過那張燙有金絲鑲邊的名片,沐悠低頭看去,上面只有着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
——有些人的身份是不需要標註的,因爲一個名字就可代表他的存在。
“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現在就和我回蕭家見見你的雲姨?”蕭騰說出的話帶有濃濃的誘惑性。
沉默了一會兒,沐悠還是答應了,雖然覺得整件事情透着詭異,但是一想到到時便能和雲姨見到面,問一問不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但是她忽略了,蕭騰說的是“回”蕭家,而不是“到”蕭家;
她亦忘了,只有在中國的親人才知道她稱蕭云爲雲姨,蕭騰又是爲什麼這麼稱呼?
在出音樂館之前,蕭騰極爲速度的讓下面的人給沐悠準備了一件便衣,不到五分鐘,沐悠手中便拿到了一套精緻的衣服,不到十分鐘,她已經坐在了蕭騰的私家車內。
不過半天,飛機再次降落在了美國,而距離沐悠離開美國的日期——正好是一個月。
Jack,我沒有食言,一個月的時間,我回來了,沐悠在心中微笑着道。
——
“什麼?怎麼會出現這種事?你怎麼會讓兩人碰到一起去了?”電話裡,女子尖銳的話音響起,還帶着無限的憤恨。
“你別和我說不知道!Amy,事情已經被你弄成了這樣,你已經可以走人了!”
“當初我之所以費盡心思將你安插進哈佛,就是要讓你給我盯緊簡的一舉一動,在簡離開哈佛的那一刻,其實你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要不是她的出現,你以爲你還能快活到今天?”
“識相的話,你就給我自己離開,不然,我不介意僱幾個打手!”
“啪嗒”一聲,黑暗中的人掛斷了電話,緩緩的走出了陰影,露出了一張美麗而又猙獰的臉,美麗的是她的容顏,猙獰的是她的神情。
“哼,董秋是嗎?你真好!十八年前我既然能將你趕走,十八年後,你的那個雜種,也會被我親自解決!”就算來得了蕭家又怎麼樣,也要走得出去才行!
同樣是結束通話的人,另一邊的Amy在聽了女子的話以後恨恨的咬着自己的脣瓣,直至咬出血來了還不自知。
什麼學校的刁蠻公主?什麼身份高貴的學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子賜予她的假象!爲的就是讓自己爲她更好的收集消息,讓她在蕭家站穩腳跟!
而她是什麼?她只是幾年前剛從破敗的村莊走出的乞討女而已!
憑什麼?利用完了自己就想丟棄是嗎?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反正她想報復的人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好日子可言了!
想着,Amy冷笑一聲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蕭爺爺,這裡就是蕭家?”沐悠看到車子停下來的地方,不相信的開口問道。
眼前的雖然也是一幢別墅,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華麗,它隱藏在衆多別墅間,一眼望過去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礙眼的,可是當你真正接觸到它的時候,纔會體會到其中的奧妙。
“這牆壁是怎麼回事?怎麼摸上去是涼的?”在這八月天,牆上不應該被太陽曬的滾燙嗎?沐悠無意間胳膊和牆壁碰了一下,發現了這其中的蹊蹺,不解的向蕭騰詢問。
“這牆壁看上去與其他的牆壁別無二般,但是內部卻別有洞天。”蕭騰神秘的笑了笑,將手放在牆上細細的撫摸着,像是在享受着那份清涼的感覺。
“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種觸感嗎?因爲這牆壁裡面隱藏的都是上好的漢白玉,玉本就溫潤,會自動吸取一部分的熱度,因此蕭家裡面的溫度會比外面要低一些,而在冬天則反過來,玉會在周圍天氣變冷的時候釋放些溫度,冬暖夏涼,就是如此!”
沐悠在聽着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縮回了手,咋舌的搖了搖頭。
上好的漢白玉用來吸熱?太暴殄天物了!
院子的正中央建設了一個噴泉,當然,在這片別墅區域,噴泉這個東西已經不罕見了,只是近看,你就會發現它的與衆不同。
“這噴泉的下面部分怎麼沒有了?”從沐悠的角度看去,這個噴泉就好像完全懸在半空中的。
“那是因爲更好的觀賞效果。”蕭騰再次上前解釋道:“這座噴泉當然是有噴水口的,只不過爲了美觀,用了最先進的納米技術做的噴泉口隱藏了下半身而已。”
廢材費力,沐悠在心中又爲這個建築打了個叉,繼續向裡面走去。
“這個時節花園中怎麼還會有梅花?”
“這個客廳的鬧鐘是壞了?”
“這個桌子怎麼歪了?”
一路上,沐悠就像是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對着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不解,而蕭騰總能不厭其煩的幫助她解惑,看的幾位隱藏在暗處的蕭家護衛都瞪大了眼。
什麼時候,這個脾氣火爆一向自視甚高的老爺子也肯放下身份和那麼耐心的去陪一個小姑娘了?如果到時少爺回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會不會被嚇到?
蕭家就是一被燒燬前的中國圓明園啊!在弄清楚所有事物的來龍去脈後,沐悠忍不住的讚歎了一聲,同時心中還在估摸着,這蕭家的實力究竟是有多強,估摸着將自己的現下所有的錢給花了能不能建的起這樣的一幢別墅。
大概是不能!但就算她真的是億萬富翁也不會大腦抽筋的把錢這麼花!
“哎喲,老爺子!這是誰?你怎麼能把一個外人往蕭家帶呢?”一聲響亮銳利的嗓音突然響起,已經來到客廳的沐悠朝着聲源望去,瞳孔下意識的一縮。
這女子看上去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容貌很是美麗精緻,黑髮黑瞳,也是一位中國人,可沐悠卻無法對她產生喜歡的感情,因爲她的那一雙眼睛。
在她的眼睛中,她沒有看到任何溫暖的情感,有的只是一片冰冷和陰森,尤其是在目光向她看來的時候,更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個女人,很危險,沐悠的本能反應這麼告訴她。
“琴毓,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該管的事你不要管!”看到女子的出現,蕭騰一改面對沐悠時的慈祥,像護着珍寶一樣,滿臉戒備的看着她。“再說了,她不是外人!”
自己不是外人?沐悠被這句話怔了怔,以爲他是和簡一樣誤會了自己是雲姨的女兒,也就沒在意。
“老爺子,你可不要忘了你十幾年前答應我的事,你說過的,永遠不會再讓她們踏進這個家半步!”女子看到蕭騰的舉動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精緻的面容有了些扭曲,聲調也直奔女高音而去。
“琴毓!”蕭騰聽到這句話似是怒了,有些擔心的朝沐悠看了看,沐悠卻茫然的回視了她一眼,意思是:這件事和她有關係嗎?
“呦,又是誰惹我們的少太太生氣了?這嗓音我在樓上都聽到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沐悠的身子一震,擡頭看去,下來的人不是蕭雲是誰?
一聲“雲姨”剛想脫口而出,就被蕭雲接下來所說的話給定住了。
“咦?爸,這女孩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