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蹲下身子,撿起了那塊石頭,舉起來對着天空的方向照了照——那是一塊白色半透明的河卵石,上面暈染着淡淡的,水墨紋路的黑色和紅色,顯得極清雅。
“哎!周皓川!你慢點兒,等等我,”她託着那塊石頭就朝周皓川跑了過去,“你看!你看這石頭,很漂亮……啊!”
也不知她踩到了什麼,只覺得腳底一痛,然後整個人就摔地下了!
周皓川一回頭,趕緊扔下了小滑輪車,朝她跑了過來。
“你怎麼了?這兒石子多,你走慢些……跑什麼呢,我不就在前面,會等你的。”他低聲埋怨她道。
沈慈在他的摻扶下站了起來。
走了幾步之後,她道,“不對,我腳底痛得厲害,你讓我在旁邊坐一坐,看看到底怎麼了。”
周皓川立刻扶着她在一旁邊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取掉她的鞋一看,他頓時抽了一口涼氣!
因爲貪圖安逸,她穿的是軟底布鞋;而她的鞋底竟然已經被尖銳的石頭劃穿,甚至可能已經傷及皮肉,連棉襪都已經透出了隱隱的血跡!
他連忙小心翼翼地脫掉了她的襪子。
她腳窩處最嫩的那塊皮肉果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已經開始慢慢地往外滲起血來。
周皓川急道,“你在這兒呆着,我去車上拿藥箱來。”幸好在抵達瑞士的第一天,他就催着周淳去配備了一個常規藥箱,沒想到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他去車子那兒取了藥箱回來,然後先用一次性酒精消毒藥棉塗抹了一下沈慈腳底的傷口,跟着就收拾好東西揹着她往車子方向走。
一上車,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但因爲講的是法語,所以她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她的腳太疼了,暫時也無心過問。
可就在他們剛剛纔回到別墅不久,就有一箇中年男醫生帶着個胖護士上門來按他們的門鈴了。
沈慈這才知道,方纔周皓川打電話是約了醫生上門。
那位長着金色小鬍子的醫生仔細看了看沈慈的腳,然後嘰哩哇啦地跟周皓川說了一大通話。
沈慈雖然聽不懂兩人的話,但還是能從周皓川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傷勢並不嚴重。
醫生吩咐了那位胖護士幾句,那位胖護士應答了一聲,然後就手法嫺熟地爲沈慈處理起傷口來。
很快,沈慈的腳就被包紮好了。
周皓川溫和有禮地把醫生和護士送出了門。
送走醫生和護士之後,他回到客廳,跟沈慈兩人大眼瞪着小眼。
“你傷口還在流血,不好吃魚吧?”他道,“可惜了今天釣到的那條大鱸魚……”
沈慈嗔道,“不就是劃破了一點皮,你至於這麼緊張嘛!”
周皓川沒說話,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然後往樓上的房間裡走。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她說道,“現在你年紀也大了,哪兒還能像年輕時候呢……快放我下來。”
他腳步一頓。
三秒鐘之後,他才繼續慢悠悠地抱着她往樓上走。
“……我年紀大了?”他一字一句地反問道。
沈慈並沒有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變化,仍舊說道,“可不是嘛?小淳大了,咱倆就老了……你看你都有白頭髮了,我眼睛周圍的魚尾紋也有些遮不住了……”
“我不老!”周皓川突然說道。
沈慈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