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皓川就帶着沈慈去了民政局。
等辦完一切手續,沈慈從民政局裡被周皓川扶出來的時候,她的兩條腿都在打着飄兒……
其實周皓川也沒能好到哪兒去。
只不過,他不想在沈慈面前示弱,強憋着一口氣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兩人連停在民政局門口的越野車都忘了拿,就那麼傻乎乎地從五條街外的民政局門口,一路手牽着手兒走到了小區對面的菜市場,這纔想起來車子沒拿……
站在喧譁熱鬧的菜市場門口,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慈笑道,“要不你回頭拿車去吧,我去菜場轉一轉,你想吃什麼?”
周皓川摸了摸頭,說道,“我還是先陪你逛菜場吧……免得呆會兒東西太多了你拿不動。”
她想了想,說道,“那咱們走吧!反正都走到這兒了,那咱們就去買菜吧!呆會兒不如你先送我回去,然後再去拿車……民政局那兒不是離乾洗店挺近的嘛,你正好去把上次我拿去幹冼的沙發套子取回來……”
他“嗯”了一聲,沒說話,卻忍不住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位置,想要把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給強壓下去。
她還是她,他也還像從前那樣,偶爾陪她逛逛菜市場。
現在,其實就像過去的某一天一樣,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可爲什麼,自己的心臟卻狂亂得……好像馬上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似的?
是因爲,阿慈……她終於成爲了他的妻子嗎?
“走,咱們買肉去,做個紅燒肉;再買魚,做西湖糖醋魚……對了,還要買新鮮的肘子,趙阿姨做的醬滷肘子很好吃……再買點兒蓮藕,藕泥肉丸很好吃……”周皓川一反沉默,開始碎碎地念叨了起來。
她看着他微微地笑,低眉斂目地說了一聲“好”。
兩人走走停停,買了一大堆的食材。
回到別墅的時候,趙阿姨其實已經買過菜了,而且這會兒已經擺開了要大辦一桌的架式——她自然也知道,兩人今天是去領結婚證的。
見兩人又買了大包小包的菜,趙阿姨連忙出來接了,統統擰回廚房處理食材去了。
家裡的電話就沒停過。
先是周茵打過來問,領了證沒有;然後沈父和沈志也分別打了電話過來;最後就連大堂伯孃和宋大媽也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周皓川見她和趙阿姨都在忙,便悄悄地出去拿車和取沙發套去了。
午飯時分,周茵跑過來蹭飯;沈父要上班沒來,沈志一家三口都來了,大夥兒熱熱鬧鬧地圍着餐餐桌坐滿了,開始一邊吃飯就一邊商量起這婚禮要怎麼辦。
要按着沈慈的意思,她是不想大辦的,就幾個親朋好友聚上一聚就好。
但周茵和沈志都不同意。
一個心疼自己兄弟已經無父無母了,這婚姻大事就更加不能馬虎;一個心疼自己姐姐大病已愈,也想趁這機會熱熱鬧鬧地地大辦一場……
於是,周茵和沈志反而很熱絡的聊了起來。
周茵說我們周家能請上個二十五桌左右,沈志說那不行啊我們老沈家親戚多,最少都有二十六桌了;周茵想了想,一咬牙,說成啊那我們周家就請個三十桌吧!沈志又說,我們老沈家的鄉下親戚多,希望餐桌上的菜品能多點兒蹄膀啊雞鴨啊什麼的,海鮮什麼的最好少點兒,既貴又無人懂得欣賞,周茵說這沒問題,到時候菜單擬好以後會讓沈家人先過過目……
周皓川坐在一邊,津津有味兒的聽着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商量着。
沈慈則瞪大了眼睛,像不認識自己兄弟似的……
阿憶吃飽了,再不肯乖乖坐在餐桌上,於是王芬就抱着他去了客廳那兒;沈慈見阿憶肥肥白白,圓頭大腦的可愛樣子,忍不住就跟了過去。
一開始,姑嫂倆聊的是育兒經;可這話題說着說着,就偏到了沈志身上。
沈慈轉過頭,見沈志坐在餐桌上談笑風生地與周茵商量着自己的婚宴,忍不住對王芬說道,“我怎麼覺得……阿志像個大人了?”
王芬捂嘴笑道,“他都是當爸爸的人啦,還是小孩子麼?”
沈慈嘆道,“還得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自己當了家以後,才知道養家餬口的不易……說起來,還得多謝你和你爸媽,阿志要不是遇到你和你爸媽這麼寬容的人家,現在過得也沒那麼好。”
王芬悄悄說道,“……姐你不知道,現在啊,我爸媽可是把他當成親兒子來疼!他跟原來也完全不一樣了……每個月的工資上交一半兒給我媽,說是當我和阿憶的生活費,另外一半兒交給我,讓我給他存起來。再一個,他現在還學會省錢了,有時家裡的晚飯煮少了,不夠他帶第二天的午飯,我早起給他二十塊錢買飯吃,他就是舍不錢,花兩塊錢買三個大饅頭應付了事,卻要給阿憶買包餅乾回來,還要給我爸買包煙……”
沈慈喜道,“……他有這麼顧家?”
王芬紅着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爸媽也說好了,再觀察他兩年,要是他一直這麼顧家,顧我們母子倆,我爸就會把老家那座山頭上的木材全賣掉,然後讓他在鎮上開個修車行……”
沈慈大喜!
她忍不住就朝沈志看了一眼,然後又悄悄地對王芬說道,“……要是他犯了渾,你就告訴我,我來教訓他。”
王芬笑着點了點頭。
沈慈想了想,又道,“你沒事兒的時候,也常催他回家去看看我爸……我媽現在也不在,我爸他一個人也孤單,而且他還那麼喜歡阿憶……”
王芬道,“姐你就放心吧!公公現在每天上午在小區裡值班看單車,下午就去奶茶店裡幫我看阿志呢!再說了,公公跟我爸挺好的,兩人總在我店裡下象棋,還搶着將對方的軍哪!”
沈慈心頭舒坦極了。
阿憶扭着肥屁屁爬到了茶几那兒,抓起了一個大橙子就直接開咬了……看着小胖子憨態可掬的樣子,姑嫂倆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他的人也聞訊趕了過來。
沈志見兒子饞成了那樣,連忙叫王芬削橙子給兒子吃,又問家姐剛纔在聊什麼呢……
沈慈眼裡看着王芬哄阿憶,笑着隨意說道,“也不知道媽什麼時候回來,她走了這麼久,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回來……爸肯定擔心了。”
沈志不在乎地說道,“爸纔不擔心呢,他現在每天上午上班兒,下午就去阿芬店裡照看阿憶,忙着呢!再說了,咱媽那性格你還不瞭解?她要是過得不好,早就已經回來了……或者是打電話叫我們去接去了……”
沈慈想想,覺得兄弟說的也很有道理。
跟着,沈志繼續說道,“……要依我說啊,你跟我姐夫擺酒啊,她沒回來纔好呢……她要是在,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什麼事兒來,反正就趁着她不在,趕緊擺了酒……等她回來的時候,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難道她還能押着你和我姐夫再擺一次酒不成?”
見弟弟現在說話辦事已經儼然一副大人模樣;沈慈一時之間除了微笑之外,竟然不知要說些什麼纔好。
周茵還要趕回去上班,就跟沈志約好了時間,說週末的時候去小鎮請沈父喝茶,到時候希望可以再進一步的商量好婚宴的細節;並託沈志帶話給沈父,趕緊請人替沈慈和周皓川算一算擺酒的好日子什麼的……
沈志滿口答了,並客氣而又熱情地跟周茵道別。
他下午也要趕回小鎮去上班,就帶着妻兒跟姐姐姐夫打了聲招呼,走了。
方纔還熱鬧喧譁的別墅,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見周皓川的眼神一直粘在她身上,沈慈臉上一紅,說道,“呃,你……你還去公司嗎?”
他道,“不去。”
一時之間,她突然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我,我回房間睡午覺去!”猶豫躊躇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很乾脆的溜之大吉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周皓川的嘴角彎了起來。
現在天還沒黑……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周皓川掩飾性的咳嗽了幾聲音,在別墅裡轉了一圈之後,他也無事可做……但胸間高漲的熱情卻無處宣泄。
他乾脆去小花園收拾花草去了。
沈慈匆匆逃回房間以後,確實換了睡覺的衣服準備睡個午覺的。
可她躺在牀上卻像煎烙似的,翻來覆地去地睡不着……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她還是毫無睡意,索性起來了。
赤着腳走到窗前,一拉開窗簾,她就看到周皓川穿着個短袖,彎着腰,拿着抓笆在清理小花園花叢下的那些落葉,還順手把花木底部已經黃掉的葉子給扯了下來,然後把清理出來的落葉給堆成了一個小堆。
這會兒正是下午三四點鐘,正是太陽最大,天氣最熱的時候,他在這個點兒跑到小花園裡發什麼瘋?
但轉念一想,她自己還不是一樣?本來每天中午一定要睡一小時的她……這會兒都已經過了午休時間了,她壓根兒睡不着,而且還一點睡意也無!
沈慈頓時有些臉紅。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周皓川的身上。
因爲在大太陽底下勞作,他那件短袖已經被汗溼透了……他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索性脫掉了上衣,然後把衣服稍微疊了一下,平搭在小花園的雕花鐵欄杆上。
周皓川是個男人,他從不在意在她的面前展開他的身材;但沈慈卻時刻謹守本分,從不敢認真看他的身材……
但這會兒,她在樓上他在樓下,隔得遠着呢!
她開始仔細地打量起他來。
其實周皓川又高又壯;只不過因爲他的氣質過於儒雅,所以平時很容易讓人忽略他那高大強壯的身材所給人帶來的壓迫感。
沈慈繼續扒着窗沿偷偷地往下看……
他那兩條粗壯的手臂上全是一塊一塊的腱子肉,此刻正隨着他的勞作,一張一馳的;他的肩膀寬闊而厚實,胸膛上那棱角分明的幾塊肌肉更是格外引人注目,因爲他一直背對着自己,偶爾轉過身來的時候,速度也挺快的,所以她根本看不太清楚……他的腹肌是不是真的有八塊……
沈慈心中突然一動,隨即又變得有些面紅耳赤。
她忍不住在心中責怪自己道,沈慈,你在亂想些什麼呢!
這時,周皓川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突然轉過身擡起頭朝她房間所在的位置看來……
兩個人的目光就像兩條百萬伏高壓電流衝撞在一塊兒似的,瞬間激情四射!驚得沈慈心悸難忍,趕緊捂着自己的胸口退到了他看不見的安全地帶,這才猛烈地喘起了粗氣。
等她喘勻了氣兒再偷偷朝窗外看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小花園裡了。
凝神細聽,似乎趙阿姨在樓下客廳那兒正在說着些什麼,然後周皓川又答了幾句什麼。
但沈慈根本就不敢下樓去。
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成爲他的妻子……
一直捱到了晚飯時分。
吃飯的時候,周皓川那赤*裸火熱的的眼神一直粘在沈慈身上。
最後連趙阿姨都看不下去了,洗完碗做完家務之後,還沒到七點,她就匆匆地離開了別墅。
沈慈有些莫名的緊張……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拿過電視遙控器,開始漫不經心地換起臺來。
他一直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不說話,也不動。
磨磨蹭蹭地耗到了晚上九點半,沈慈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我回房間了,你,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可就在她即將越過他的時候,他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沈慈頓時全身一僵……
“阿慈,”他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委屈中帶着幾分懇求似的,“我們領過結婚證了……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她的一張俏臉瞬間漲得通紅!
雖然長久以來的堅持和執着告訴她,此刻必須要離去!但他那渴望的眼神,略帶委屈的懇求……卻讓沈慈既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也不能掙脫他的牽扯。
似乎感覺到她的猶豫,周皓川一用力,沈慈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屬於他的氣息頓時將她薰得面紅耳赤……
他也有些喘得厲害,卻毫不猶豫地吻向了她!
一吻畢,沈慈已經是全身酥軟,暈頭轉向……不知何時,她居然已經被他放平躺在了沙發上!
而她已經能夠感受到,他兩腿間堅硬灼熱的突起已經抵住了她的小腹……甚至連她後背上的文胸釦子都已經開了,他正埋頭伏在自己柔軟的胸間,似乎正在尋找什麼……
沈慈甚至還清楚地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至極的呻*吟……
周皓川已經將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雜夾着心悸到欲罷不能的感覺,像朵煙花似的在她身體最深處悄然綻放。
沈慈突然清醒了……
她開始掙扎起來!
“周皓川,你,你停下!”她努力推開他,急急地說道,“不行!不行……”
他根本就充耳不聞。
沈慈注意到,此刻他已經面無表情,而且眼神根本就變得有些空洞無神,形爲和動作看起來似乎已經被最原始的情*欲所控制……
“周皓川,周皓川……我不要你這樣,你停下來!”她開始繼續掙扎了起來。
他的動作突然一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喘着粗氣,用嘶啞地聲音地念叨着她的名字,“阿慈,阿慈……”似乎除了她的名字,他已經不會思考了。
沈慈終於鬆了一口氣,急急地說道,“不行,我不答應……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現在不可以,不可以……周皓川,現在不可以……”
“阿慈,阿慈……”周皓川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
他語氣中雜夾着清楚明確的懇求,可她卻堅決地伸直了自己的胳膊,用微不足道的柔弱力氣死命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
十秒鐘之後,他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再一次壓在她的身上……
沈慈急了!
可她還沒表示抗議呢,就聽到他用無奈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阿慈,你別動,乖……我很快就好了……”
她愣了一下,感覺到他已經有節奏的律動了起來!
沈慈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她趕緊把頭給轉到了一邊。
良久,當週皓川停止運動以後,兩個人都有點兒訕訕的……
他更是直接就從她身上爬了起來,然後背對着她站在沙發前,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你,你先回房間裡,客廳裡的燈……呆會兒我來關。”
說着,他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沈慈已經被他鬧得渾身酥軟不堪。
她紅着臉兒,慢慢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休息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樓梯那兒,然後扶着扶手慢慢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直接拿了睡衣進了衛生間。
她看到了鏡中的自己,那眼眉間的嫵媚風情簡直讓人不敢直視;深呼吸了好幾次以後,沈慈終於覺得似乎恢復了一點兒力氣……
可當她在脫自己的套頭家居服時,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妥。
她愣了一下,隨意翻了翻,果然發現……衣服的下襬那兒濡溼了一大片,而且氣味還有些怪怪的……
沈慈那好不容易纔恢復正常的臉再一次燒了起來!
她趕緊擰開了水籠頭,把那件上衣浸泡在洗手池裡……
又過了一會兒,她努力正視着鏡中的自己,對自己說道,沈慈,你跟周皓川領了結婚證,就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以後你得習慣他的陪伴和親密接觸……
可一想到這兒,她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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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只得收拾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匆匆地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