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探病

一大早,沈父就趕到醫院探望沈慈。

看到父親手裡提着的各種食物和補品水果什麼的,沈慈有些感動,卻嗔怪着說道,“爸,你拿那麼多東西來幹什麼!”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才過了幾天怎麼女兒似乎又瘦了一些,忍不住用憐憫的眼光看着女兒,繼續說道,“你小的時候不是愛吃紅棗味的速溶麥片?我看到超市裡有就給你買了一些……”

周皓川連忙上前接過了沈父手裡拿着的東西,又搬了椅子過來請沈父坐下,然後又忙着給沈父倒茶水,切水果什麼的。

沈父上次來的時候,周皓川上班去了所以沒見着;這會兒看到一個高高大大又成熟穩重的男子陪在女兒身邊,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看了看沈慈,又看了看周皓川,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阿慈啊,他……”

沈慈道,“他……”

“伯父你好,我是阿慈的男朋友,我叫周皓川。”周皓川搶在沈慈之前開口答道。

他害怕她再一次向家人介紹自己是她的房客。

沈慈漲紅了臉。

沈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周皓川一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眼前這男子生得倒是劍眉星目,氣宇不凡的;只是他的身材過於高大,很容易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可因爲他的氣質溫文儒雅,所以看着還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

如果阿慈沒生病,沈父覺得自己說不定還會考察一下女兒的新男朋友……但問題是,這人在自家女兒生病的時候這樣忙前忙後的,看起來人家根本就沒嫌棄女兒得的是重病啊!

沈父努力讓自己維持着笑容,和氣地問道,“就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

周皓川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阿慈現在的身體情況還可以,您不用太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您也有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兒您直接打給我也行的。”

沈父的眼眶紅了起來。

連眼前這個陌生人都能這樣挖心掏肺的對女兒好,可老妻卻……

“好!好,好……”沈父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就哽咽着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周皓川看了看腕錶,對沈慈說道,“阿慈,你跟你爸爸聊着,我回去做飯去……伯父,您晚點兒吃了飯再走。”

“別,別別,”沈父說道,“別忙和了,我不吃飯……”

“爸,你讓他去吧,咱們說說話。”沈慈勸道。

周皓川便急匆匆地走了。

沈慈猜到父親可能有話想跟自己說,但想着白慧琪去樓下散步可能也很快就要回來了……呆會兒當着白慧琪的面說自己家裡的事兒,始終覺得有些不好,便對父親說,“爸,你陪我去樓下走走!”

沈父憐惜女兒生了病,自然是依着女兒的,便說道,“成,你把衣服多穿一件!外頭有點兒風……要是有頭巾啊,把頭也包一包。”

沈慈應了一聲,穿起了風衣,又拿塊大方巾把頭和頸子捂得嚴嚴實實的;然後纔跟父親一起下了樓。

走在小花園裡,沈父就說道,“阿慈啊,上回你媽來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唉,你也別往心裡去……都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她雖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也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

沈慈微微笑着,沒搭腔。

沈父又問道,“你這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聽人說,患了白血病除了要做化療以外,還要移植骨髓的……”

沈慈解釋道,“我得的這是急性粒細胞白血病,比慢性的好治……而且我這病發現得比較早,醫生說先做着化療看看,如果能用藥物控制的話,那就最好。”

沈父終於稍微放下了心。

“……你要把心胸放寬廣些,”沈父嘮叨了起來,“別總想着自己有病……高興的事情你就多想幾遍,煩惱的事兒要全部忘記……只要你樂觀,積極,有戰勝疾病的意志力,你就已經勝利了一半……”

沈父文化程度不高,也說不出太大的道理。

跟着,他又故作輕鬆地說道,“治療費的事兒你別擔心……”他從衣服內裡的口袋裡掏了一個黃色的信封出來塞在沈慈手裡,“我這兒有八千塊錢,你先收着……不夠的話我還有。”

沈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前世,父親也給過她八千塊錢……

“爸,我有錢治病的,”她哽咽着說道,“這些錢你拿回去。”

沈父的眼眶也有些紅,“……是爸爸沒本事,從小沒讓你們娘們兒過上好日子……全靠着你,咱家才搬到了鎮上住進了商品房……可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你,你就……”

“好孩子,別怕,你得有信心!”沈父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你的病一定會治好的……小周跟我在電話裡說了,如果要配骨髓的話,就讓你弟弟給你配……一準兒能配上!醫療費的事兒你也別擔心,咱們老家還有房子,大不了咱就把鎮上的房子賣了……你弟弟現在大了,能在鎮上找工作……我跟你媽也老了,正好回老家養老去……”

沈慈再也忍不住,小小聲哭了起來。

“反正啊,這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沈父繼續說道,“過了就好了……過了就好了!”

父女倆又說了一會兒的話,沈父就說要回去上班。

沈慈苦留他吃中飯,他卻怎麼也不肯,“……我還請人幫我代班兒看單車呢!你別擔心家裡,也別擔心我,我身體好着哪!你看我每個月有兩千塊錢的退休工資,看單車這裡每個月又有七百……我還幫着鎮上菜市場裡的魚販守攤過夜,活計輕鬆着哪!也就是晚上在檔口過夜,不讓人來偷魚,這裡一個月能有八百塊,放心吧我有錢……你要是錢不夠花,儘管找爸爸要!”

他實在沒忍住,又哽咽了起來,“原來你小的時候,你念書的時候……爸爸沒給過你一分錢,現在,現在我們的生活纔剛剛開始變好,阿慈啊,你可一定要堅持下去……”

沈慈使勁地點頭,“爸爸,你放心,我,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看着面色蒼白卻又堅強懂事的女兒,沈父心裡更是酸楚。

他抹了把眼淚,說道,“走走,我送你回病房去……”

“阿慈?你在這兒啊,我找了你一圈!”一道清亮的女聲響了起來。

沈慈轉頭一看,看到了周茵。

周茵只看了沈慈一眼,很快就意識到……她哭了;然後又好奇的打量了沈父一番。

沈慈連忙也擦了擦眼淚,替兩人介紹起來。

“周茵姐,這是我爸爸。”

“爸,這是我同事周茵……多虧她幫我申請了特援,現在我住院治療不但有醫保報銷,而且我的單位也幫我報銷了好多醫療費,所以說,錢的事情你別擔心,我自己能解決的……”

沈父一聽,剛剛纔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就拉着周茵的手,“同志!同志,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們沈慈多虧了你啊!”

那聲“同志”把沈慈和周茵逗笑了。

“沈叔叔,您放心,阿慈的情況好着呢!”周茵看了沈慈一眼說道,“她的病情還算穩定,治癒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資金方面您也不用太擔心……政府會報銷一部分,再我們慈善基金會也會分攤一部分的……”

聽了周茵的話,沈父再也沒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大約也覺得在小輩面前痛哭流涕的不太好看,就一邊用手捂着自己的臉,另一隻手朝沈慈擺了擺,“……你回去,你回去!我,我走了……小周啊,拜託你送阿慈回病房去……”

說着,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把頭轉到了一邊,然後雙手合什,朝周茵做了幾個作揖的姿勢,跟着就匆匆地走了。

看着父親踉踉蹌蹌的身影逐漸遠去,沈慈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周茵善解人意地陪在一邊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沈慈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微笑着問周茵,“周茵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找我?有好事?”

周茵笑道,“可不是有好事兒纔來找你!”

原來,愛凡慈善基金會的董事長許芸女士知道了沈慈患病的事情以後,想來a市見見沈慈;同時也想問問沈慈的意思,願不願意配合基金會來爲沈慈訂做一個訪談節目。

周茵今天來,就是專程過來問一下沈慈的意見。

可聽了周茵的話以後,沈慈心裡卻直打鼓。

董事長想見她,跟她談談話什麼的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做訪談節目啊……那豈不是又要跟記者打交道?

但是沈慈前世就吃過何記者的虧,這輩子更是親眼目睹了那個何姓記者和白慧琪的勾當,對記者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見董事長,那肯定沒問題;但是訪談節目還是算了吧,上回那個何記者……”

周茵笑着打斷了她的話,“放心!咱們董事長啊有軍方背景,沒人敢打咱們的歪主意,也不可能有失實報導的可能性;而且做訪談節目的記者是從京城過來的……他們是專門爲我們基金會做追蹤報導的……喏,原來咱倆不是一直在追那個最美支教老師的記錄片嘛?那個就是他們拍的……”

沈慈想了想,說道,“那……我不管啊周茵姐,要是做訪談呢,你得在我邊上呆着,我怕……”

周茵“卟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怕什麼啊!放心吧!像何記者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啊?”

她看了看周圍,才附耳在沈慈耳邊輕聲說道,“上次那個何記者啊……他最近可慘了!”

沈慈瞪大了眼睛。

她住院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病房裡雖然有個電視機,但卻是個壞的……這會兒有人跟她嘮嘮嗑,她不由自主的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連忙催着周茵快說快說。

周茵說道,“……那個何記者被人打了悶棍!住進了華僑醫院,據說是腦震盪!他自詡也是個名人,居然被人半夜敲了悶棍……可能是氣不過,然後就報了警,結果你猜怎麼着?”

見她賣起了關子,沈慈急道,“結果怎麼樣啊?”

周茵笑了起來,“結果警方介入了調查,查出來……這個叫何凱波的記者因爲涉嫌失實報導,導致好多人都被他害得很慘,敲他悶棍的那個人就是其中的一個苦主……這位苦主因爲被他失實報導的輿論所影響,還一度患上了憂鬱症……所以警方也只能從輕處理敲悶棍那個人的責任,畢竟憂鬱症也是精神病的一種……”

“那,那個何凱波現在怎麼樣了?”沈慈繼續追問道。

周茵得意地笑道,“聽說這事兒鬧得有點兒大,何凱波進了派出所去接受詢問去了,廣電總局還派了專門的調查小組來查他的事兒……何凱波的頂頭上司和電視臺的副臺長全部都被暫停職務配合調查去了……”

沈慈好奇地問道,“……這事兒怎麼起的頭啊?那些苦主怎麼就同時找上了他的麻煩?”

周茵眼裡精光一閃!

雖說她與沈慈交好,但周茵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其實就是她暗地裡將這些苦主們的資料一一收集好,又秘密通知了這些苦主們,大夥兒一起將打悶棍,上訪,實名舉報,及檢舉揭發這些事情在同一時間裡全部安排好……這才同時引起了廣電總局,派出所,及電視臺的重視。

她雖然沒明說,但沈慈察顏觀色,心裡頓時有了底。

沈慈不再追問這事兒,反而笑着岔開了話題,“周茵姐,你幫我跟陳醫生說說嘛……我現在跟白慧琪住一個屋,太不自在了……能不能讓她換一個屋啊?”

這事兒周茵已經聽丈夫說過了,便答道,“他昨天就跟我說了,我也覺得這事兒確實烏龍!但現在也沒辦法……你先忍着,大約還等要五天……我聽他說啊,再過五天就有病人要出病,到時候再把白慧琪給挪出去……對了,那個女人沒纏着皓川吧?”

周茵最後一句話讓沈慈有些難堪,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纔好。

而且,周茵的語氣也有些奇怪。

……這種感覺就像是周茵已經認定自己是她的弟媳婦兒似的!

沈慈有些臉紅。

這時,周皓川提着一個大大的整理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姐,阿慈,你們怎麼在這兒?”他問道,然後又轉頭找了一圈,“阿慈,你爸爸呢?”

沈慈這纔想起來自己沒給他打電話,讓他別弄父親的飯了。

她頓時覺得有些歉意,“我爸回去了,說要趕着上班……可我忘了給你打電話。”

“沒事兒!”他笑了笑,轉頭對周茵說道,“姐,快到飯點了,一塊兒吃飯吧!”

周茵點點頭,“行啊!去你姐夫辦公室吃吧!飯菜夠嗎?要不要再去打一點?”

“咱們先上去,要是不夠我再去飯堂打飯。”周皓川答道。

他一手提着整理箱,一手攙扶着沈慈,朝住院部走去。

周茵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陳梓康的辦公室裡卻空無一人。

周茵打了陳梓康的手機,卻發現他的手機就放在辦公桌上;看起來他可能是臨時有什麼事,但絕對沒有離開這層樓……

周皓川把裝着飯菜的整理箱放在陳梓康的辦公室裡,心想沈慈已經在小花園裡呆了一個多小時肯定已經累壞了,於是就讓沈慈就等在這兒,他自個兒回病房去拿碗和筷子。

周茵怕他一個人拿不了,就跟在他後頭一起去了。

結果姐弟倆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白慧琪柔弱的聲音若訴若泣的,“……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成見,但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連累到你……”

姐弟倆對望了一眼,心想白慧琪這是在跟誰說話呢,一副嬌滴滴深情告白的口吻。

結果他們一走進病房,就看到陳梓康正站在白慧琪的病牀前,一張臉還被漲得通紅通紅的!

見到有人進來了,而且來人還是自己的妻子……陳梓康雖然不明白自己的妻子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還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你不要這樣,先鬆開手,到底有什麼事你好好的講。”

陳梓康的身形正好遮住了白慧琪的視線,所以她還不知道已經有人進來了,只是緊緊地抓着陳梓康的手,微微仰着頭,用最最悽美的表情看着陳梓康。

她還帶着一絲顫顫的泣音,弱弱地說道,“不,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我,我真的……”

“白小姐有什麼話,不妨解釋解釋讓我們大家都來聽聽!”周茵冷冷地說道。

白慧琪愣住了。

她微微側過頭,看到陳梓康的妻子周茵正面色不善地站在病牀前看着自己;而周皓川則站在病房門口,投向自己的眼神裡也透着明明白白的憎惡。

白慧琪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通紅的!

其實她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兒氣不過……

自從白慧琪吃了陳梓康開的藥以後,就常常覺得胸悶氣短,老覺得心裡像有把火在燒,而且還常常頭暈耳鳴的;可沈慈跟自己住同一間病房,甚至更早住院,但是沈慈的表現卻完全不像是個病人!

沈慈總是一副沉穩的樣子,幾乎沒見過她說哪兒不舒服,還常常掛着一副笑臉,一有空就做點兒收拾東西啊,寫寫日記啊這樣的活計,看上去神態輕鬆,哪裡像有病的樣子?

於是白慧琪總覺得……這是因爲沈慈跟周皓川好上了,陳梓康就成了沈慈未來的姐夫,有了這層關係在,陳梓康肯定對沈慈特別優待的,所以給她開出來的藥和治療方案肯定也是優先於自己的。

所以白慧琪其實只是想跟陳梓康搞好關係而已……

可現在,她的舉動好像確實過了一點兒,再加上週茵的過度反應;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她在勾引陳梓康?

周茵冷冰冰地目光像毒蛇一樣掃視着白慧琪的緊緊抓着陳梓康的手。

陳梓康不是沒有力氣掙脫白慧琪——可他的手心裡卻拿着一支水銀體溫計,而白慧琪的兩隻手又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如果他強行掙脫,萬一那支體溫計斷裂的話……白慧琪又有白血病,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周茵怒極反笑,“白小姐,前兩天呢我聽人講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可能你也想聽一聽?”

白慧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並沒有鬆開手,只是轉過頭呆愣愣地看着周茵。

“……這故事呢,就是說有一個女的,跟一個記者勾結了起來,準備用不實的報導和輿論的力量來迫使一家醫院儘快做出醫療方面的賠償……最後呢,這女的還真的就拿到了錢,還跟那個記者對半分了……”周茵的嘴角噙着冷笑,慢慢地說了起來。

白慧琪的臉一下子就變成蒼白起來!

周茵繼續說道,“哎呀,我這個人呢也笨,根本就聽不出來這故事到底哪裡有趣了!要不這樣,我去問問別人,看別人能不能從這個故事裡聽出些什麼奧妙來……對了白小姐,聽說你男朋友的事業挺成功的,那他肯定是個聰明人啊!說不定他會對這種奇怪的事情感興趣的,你說是吧?”

極度的震驚使白慧琪張大了嘴,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由自主地就鬆開了手。

陳梓康頓時鬆了一口氣,一陣風似的躲到了妻子身後,將手心裡的溫度計小心地放回封套裡,又把封套放進了胸口位置的口袋裡。

“你,你怎麼知道?”白慧琪喃喃地說道。

周茵冷冷地說道,“我沒空管別人的閒事,可如果別人犯事兒犯到了我頭上,那就變成了我的事兒了,對吧?我知道白小姐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的,對吧?”

白慧琪低下了頭。

周茵冷哼了一聲,回頭瞪了丈夫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門。

陳梓康趕緊跟了上去。

周皓川站在病房門口沒進來,見姐姐姐夫走了,便頭也不回地跟在後頭離開了。

白慧琪忍不住的心慌意亂……

如果溫俊知道自己當初騙過他,那他還會幫自己出錢治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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