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期生來就不得寵,爸爸不着調,媽媽自私自利,唯一對他好的爺爺也是爲了培養家族繼承人。
十二歲以前他還會努力的去迎合爸媽的喜好,努力的做個上勁的好孩子希望爺爺能表揚他,可是換來的要不是無視,要不就是更嚴格的要求,慢慢地他也看清了事實,不會再去做這種傻事。
看到周老爺子對兒子重視,周太太就一個勁的將一些軟弱紈絝的思想灌輸給周子期,想培養一個聽話,能被她牽着線走,爲自己家族牟利的棋子。
在周子期上初二的時候,突然在網上認識了一個b市網友,那個時候的他,缺少親情,內向少語,沒有什麼朋友,他就將那份友誼當做了一種精神寄託。之後一聊就是一年,在初三快要畢業的那年,周子期開始叛逆,聽說網友的媽媽住院急需錢,他就帶着卡獨自跑去了b市。
等他取了一部分錢送去醫院時才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那個網友還夥同男朋友和幾個小混混截住他,搶了他的錢,還威脅他將卡交出去,他不從就痛打了他一頓。
在醫院旁邊的一條巷子裡,周子期抱着腳蜷縮在一個角落裡任由那些人拳打腳踢。譏笑和漫罵聲連成一片,他心裡生出了一種濃濃的厭棄和絕望。
“你們幹什麼?”一個清亮的男音在巷子裡迴響壓過了其他的嘈雜聲。
其中毆打周子琪的一個小紅毛擡起頭狠狠地威脅道:“別多管閒事。”
楚博汶本來確實不想多管閒事的,但這是他回學校的一條近路,處於中二的年紀,最討厭別人的危險,就喜歡反着幹。
“老子還就管了。”楚博汶擼了擼袖子就跑上去,飛跳起來一腳將小紅毛踹翻在地。
見小紅毛被踢翻在地,在場的四五名混混就停止毆打周子期轉而攻向了楚博汶。
楚博汶可是從小就被二叔言傳身教訓練出來的身手,加之經常打架,這些混混根本不是對手,幾下就被他打得屁滾尿流,全部踢翻在地。
“滾。”楚博汶挑挑眉不耐煩的對幾人說。
以小紅毛爲首的幾人打不過周子期只能咬牙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們這次的收穫很豐厚,能夠耗在網吧玩很長一段時間了,就是可惜了那隻肥羊。
楚博汶撿起書包拍了拍灰就準備離開,只是看到那個如同受傷的小獸蜷縮在角落裡的人時,心莫名的軟了下來,他走過去碰了碰那人問:“你沒事吧。”
周子期眼睛紅紅的仰起頭就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半蹲着笑看着他,眼中帶着關心,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信陌生人,於是又將頭埋在膝蓋上。雖然身上傳來陣陣地疼痛感,可就是不願意起來。
楚博汶嘆了口氣,真是個脆弱的少年,他難得做一次好事,就做到底吧。於是他強行將周子期拽了起來,見男孩用紅彤彤的眼睛瞪着他,他突然覺得很有趣。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傷。”楚博汶拉開周子期的衣袖發現下面青了一大片,皺着眉說。
周子期緊緊地抿着脣,他心裡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念頭,過了一會才小聲的說:“我的錢被他們搶了。”
“算了,我就做次好人吧。”楚博汶自嘲的搖搖頭就拉着周子期去了醫院。
一路上週子期都低着頭,被那隻溫熱的手緊緊地拉着,心裡又生出一種莫名的期望感,可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十五六歲的少年心靈還是很脆弱和柔軟的,雖然在家族他表現出了不凡的智慧和學習能力,但畢竟還是渴望能得到一份溫暖的。
做了一遍該有的檢查,就受了點皮外傷,醫生開了些外敷的藥就告訴兩人可以離開了。
楚博汶將藥塞到周子期手裡說:“好了,我現在走了,你自己也回家吧。”說完也不等人反應就揹着書包走了。
周子期身上的錢都被搶了,剛又收到短信,卡上的資金已經被他爺爺凍結。他從未獨自出過遠門,身無分文的他除了迷茫還是迷茫,於是不自覺的跟在了那個救了他的少年身後。
“你跟着我幹嘛?”楚博汶發現這人跟了他很久,忍不住轉頭問。
周子期如琥珀般晶瑩的眸子染上了一層孤寂和迷茫,他低頭說:“我沒錢回家。”
楚博汶翻了一個白眼,從包裡掏出兩張百元的鈔票說:“給,我今天遇到你真是倒黴。”
周子期見對方雖然語氣很兇,但卻沒有惡感,他沒有接錢,也不說話,就低着頭緊跟着,兩百塊根本就不夠他回港島的路費。
“怎麼?還嫌不夠?”楚博汶哼了一聲,見這個悶葫蘆不說話,他也懶得理,轉身徑直走了。
周子期一路跟到了b市一所中學的校門口,見那人根本不理他就進了校門,他無措的抱着腿坐在學校對面的街道邊,孤零零的樣子,時不時的還引來一兩個路人的好奇目光。
楚博汶上了下午的課,一出校門就見那個男孩抱着腿呆滯的坐在學校對面的牆角下,他嘴角抽了抽,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你還在這坐着幹嘛呢?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楚博汶用腳輕輕踢了踢一臉無措像是迷失了人生方向的少年,心不由得又軟了下來,這人散發出來的孤寂感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周子期沒想到這人還會再出現,他委屈的抿着嘴不肯吱聲,肚子突然傳來“咕咕”的聲音,他尷尬的低着頭。
楚博汶真是想上去甩這個內向的悶葫蘆幾下,但看着那如小獸般迷茫孤獨的眼睛又忍住了,他粗魯的將人拽了起來,就拉着人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周子期坐得腿有些發麻,被那麼強硬的一拉差點摔倒,可前面的人卻沒有理會,不耐煩的拖着他往前走,他脣角提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儘量配合着那人的腳步。
楚博汶將人帶去餐館吃了頓飯,見人雖然吃的快但吃相卻是極好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家族能培養出來的人,等吃完飯他又問:“你到底住在哪裡?”
“港島。”周子期用紙巾擦了擦嘴,才輕聲回了一句。
楚博汶蹙着眉頭,眼中帶着懷疑的目光:“那你怎麼會跑到b市來的?”
周子期沉默了一會,想着他身上除了一部未被那些人來得及搶走的手機外,貌似也沒什麼可圖的,於是就將自己被騙的事情說了出來。
楚博汶嗤笑了一聲:“你真是單蠢,既然從港島跑來b市見網友,還被人騙錢羣毆,我真是服你了。”
周子期臉一紅,尷尬的低着頭減少存在感,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來。
楚博汶發現這人蠻有趣的,說不定能打發一下他無聊的生活,“我叫楚博汶,你叫什麼名字?”
“周子期。”周子期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他擡頭說:“我以後會將欠你的還上。”
“你打算怎麼辦?要回港島嗎?”楚博文頓了頓說:“如果你要回港島,我可以借錢給你買機票。”
“你不怕我是騙子嗎?”周子期的俊臉上帶着疑惑。
楚博汶從十二歲開始,每一年都會去參加一些軍部的集訓,不只是體能的訓練,在觀察人和處事上,他心智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周子期這種人十個都玩不過他,他還會怕被騙?笑話。
“我相信你。”楚博汶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周子期怔了怔,他沒想到從小到大一直渴望卻得不到的信任,會被一個只認識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說出口,心裡五味雜陳。
“謝謝!”
楚博汶莫名的看了周子期一眼,這種單純的性子可不適合在那種家族生存,他反正也無聊,不如就幫他一把吧。
在周子期說出自己名字後,楚博汶就發短信通過自己的渠道查到了周子期的身份。看在周子期很順眼的份上,他決定要好好□□周子期。
“你有什麼打算嗎?”楚博汶問。
周子期眼中的迷茫並未遮掩,他受夠了家裡那種壓抑的環境,想多在外面多漂一段時間,“我還不想回去。”
“行,那我暫時收留你吧,記得以後要加倍的還我,我可不喜歡別人欠我人情。”楚博汶雙手環抱着後腦袋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的說。
周子期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道:“好!我一定會的。”
少年時期的周子期除了智商很高,學業上很出衆外,並沒有過多的接觸社會,自理能力並不強。家族爭鬥還未白熱化,他雖然是競爭的對象之一,但他那些叔叔哥哥們並未將其放在眼裡。
家族環境讓他接觸不了社會的中低層,而他那個表面爲他着想的好媽媽一直在對他灌輸一種少接觸外界人或物的思想,所以周子期現在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還帶着些少許少年時期的單純和懵懂。
周老爺子對周子期突然叛逆離家出走的行爲很滿意,周家一直有一個變態的傳統,那就是都會將下一任比較有希望的繼承人在十六歲前養得很單純,不會讓他們接觸或者深處於家族和社會關係黑暗的一面。
而在滿十六歲後,他們的人生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黑暗血腥的一面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降臨。能承受得了這種轉變,並很快適應的人,將被家族大力的培養成爲合格的繼承人。反之,如果無法適應就是一顆被放棄的棋子。
現在離周子期滿十六歲還有半年,在他最美好的青少年時代,還未黑化之前,他遇到了正在犯中二期,卻唯一給過他真正溫暖的楚博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