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港島的拍賣會是歷屆規模最大的一次,被邀請的人非富即貴,楚陽這次用的並不是袁時的邀請函,而是作爲周子期的風水顧問一起入場的。
進到拍賣場後周子期一行人就被拍賣會的一個相關的負責人引到了特定的貴賓席位,這次的拍賣會做了隱秘的安全設施,不但設立了專門用於拍賣嘉賓的特殊席位,還在嘉賓席位上設置有叫價和交易的設備。
嘉賓一進入會場,主辦方就會下發一個號牌,序號和位置無關,只有嘉賓本人知道自己的號牌號碼,想要參與競價的嘉賓可以直接拿起席位上的設備輸入金額確定即可,競價的金額和嘉賓的號牌會在拍賣臺上的大屏幕上顯示。
而交易的方式也很簡便,只要拍下拍賣品,拍賣師就會在自己的設備上確定,下方的嘉賓可以直接用席位上的設備刷卡交易或者轉賬,既能保護嘉賓的信息又充滿了現代化的元素,安全便捷。
只有收到邀請函的嘉賓才能進入拍賣會,每一張邀請函可以供兩人使用,也方便有人帶着伴前來參加。
周子期手上有兩張邀請卡,楚陽三人分別在他旁邊坐下,拍賣場陸續有嘉賓進入,在拍賣開始之前有不少港島富豪權貴過來和周子期打招呼,他現在是港島最受矚目的年輕繼承人,周老爺子手上的資源和人脈也差不多盡數到了他手中。
和袁時交談想攀上關係的人也不少,袁大師現在的名氣也是火到爆,和一名這樣的大風水師交好對很多富豪來說都是很有利的,他們每一年在佈置風水上的花費都是極爲可觀的。
周子期淡淡地應對着每位上前來搭訕的嘉賓,他也沒有看人下菜的習慣,除了平常交好的人外,在對其他人態度上基本沒變過,冷漠中帶着疏離,但卻又不會讓人反感,給人一種他就該如此的感覺。
而坐着的楚陽和楚博汶就基本沒人問津了,兩人對認識那些人也沒多大的興趣,於是坐在一起輕聲閒聊,周子期和袁時在這樣的場合也只是隨意的應付下,並未將兩人介紹給其他人認識。
“楚陽,你也來了?”韓景曜一進會場目光就掃到了坐在貴賓席上和一名儒雅男子說話的楚陽身上,他含笑着走過來招呼,聲音中帶着些許差異。
楚陽見到韓景曜倒是沒多少意外,以韓家的身份也是要坐在這貴賓席的。韓家在港島富豪家族排名榜的第三位,僅次於周家,其勢力也是很龐大的,而且老爺子和大陸的關係很好,在港島又很有名望,韓景曜也是被追捧着的繼承人。
“是啊!”楚陽臉上帶着淺笑,隨即他又對走過來的韓老葉子招呼道:“韓老。”
“小楚啊!怎麼來了港島也不到韓家做客?我老頭子可是邀請過你很多次了。”韓老爺子見到楚陽和周子期在一起心裡有些詫異,但面上卻未曾有任何顯露,他熱情的笑着說。
旁邊一些還未離開的人見狀都很驚訝,韓老爺子雖然平常挺和氣的,但是卻沒見他對哪位小輩這樣熱情過,許多打量和審視的目光頓時投到楚陽身上,這個長相精緻俊美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這次是來港島辦事的,等事情結束後一定到韓家嘮叨。”楚陽笑着解釋,他和韓景曜比較談得來,算得上是朋友,和韓老爺子也見過幾次面,彼此間關係還不錯。
韓老爺子慈愛的笑着點點頭說:“要是在港島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就找景曜,抽空多來家裡坐坐陪我下棋。”他對楚陽這般熱情除了想請求他尋找長孫外,也很喜歡和這個年輕人相處,楚陽精湛的棋藝讓老爺子像是找到了摯友同類般的親切。
“好的,韓老。”楚陽笑着點點頭。
楚陽對韓老爺子的態度和朋友無疑,這也讓很多人大跌眼鏡,就連周子期都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周韓兩家相交不錯,想到韓景曜大哥的事情,他心中也有所瞭然。
周子期向韓老爺子和韓景曜問好完後拍賣會也即將開始,韓老爺子就帶着韓景曜坐到了主辦方安排的另一側貴賓席上。
沒一會,從大門外走進一行人,周子期在看到這行人時,身上的氣勢全開,眸中還帶着冷冽。
楚博汶低聲湊到楚陽耳邊說:“那是周家的人,第二排那個穿白色西服的是周少的父親,前面那位看上去笑得很隨和的男人就是他二叔。”
楚陽聽聞就擡頭望過去,誰知這一看就見到了三個認識的人,賀燁的母親瑪莎蔓依然帶着面紗,和周子期的二叔並排走着。
周子期的父親旁邊跟着一名高挑的漂亮女人,穿着一套白色的職業裝,散發着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身上還帶着精英範。楚陽在看到這個女人時,眼中漸漸地沒有了溫度,沒想到這一世既在這裡遇到了這個女人。
而和周家幾名小輩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名皮膚白皙,長相英俊,看上去二十六七歲左右的混血男子,他是楚陽在楚博翰辦公室雜誌上看到和袁時扯上點八卦關係的男人。
“你的追求者。”楚陽收起眼中的冷意,對旁邊的袁時努了努嘴。
袁時隨意看了男子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說:“我心裡只有孫小二,其他人不論男女在我眼中都一樣。”
楚陽撲哧低笑了一聲,袁時這形容真是讓人無語,他又問:“你知道他是黑巫師嗎?”
“他就是那名對周少下詛咒的黑巫師?”袁時擡眸略感詫異,他只知道宗承顏會風水,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一名巫師。
楚陽點點頭:“下鬼降的也在其中,就是那名帶着面紗的女子。”
“這次邀請你一同做周少的風水顧問真是正確的選擇,我們這些前浪已經被你拍死在沙灘上了。”袁時玩笑道。
袁時現在對楚陽的實力是徹底認可了,他只感覺到那帶着面紗的女人有股子邪氣,要將其看出是不是名降頭師來,還需要點手段才行。
“你不用妄自菲薄,那名女子在b市出現過,和我還有仇怨,所以我纔看一眼就知道她降頭師的身份。”楚陽好笑的看着袁時說,要判斷降頭師身份大多數時候還是要對方施法才行。當然,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判定方法,只是無法和袁時說出來。
袁時笑笑,然後看了眼周子期父親身邊的女人對楚陽問:“我見你看那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她也是同行?”
“不是,我和她有私仇。”楚陽眯了眯桃花眼,聲音透着幾分清冷。
袁時有些驚訝,他還未見過楚陽會露出這樣的神色,看來仇怨還不小,因爲是楚陽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問,只能笑笑。
瑪莎蔓也發現了貴賓席上的楚陽,她瞳孔收縮了下,目中迅速的染上一層猩紅,接着瞬間消褪,面紗下面的脣勾了勾,真是冤家路窄。
因爲周子期是周家的繼承人,而且即將接任家主之位,所以只有他纔有拿到貴賓席邀請函的資格,周家的其他人坐的都是普通的嘉賓席位。
週二叔笑着對周子期點點頭招呼,在外人面前他們保持着假裝式的友好,周子期臉色淡淡地也對着周家的人點了點頭,至於他爸此時都懶得擡頭看他,一個勁的和旁邊的女子獻殷勤。
周子期也見怪不怪了,他從生下來他爸就沒管過他,因爲不是他爸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所以他的存在就是可有可無的,他們父子倆對彼此都沒感情。
周子期的父親全世界的到處飛,並不是爲了他的美術事業,而是要尋找真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回一個真愛,最後談不上一年就告吹繼續去找真愛了,真愛無限多,到處是真愛,這次帶回來的這個女人估計又不知道是他第幾任真愛了。
在週二叔等人坐下後不久拍賣會就開始了。主持這次拍賣的拍賣師是一名穿着大紅旗袍的尤物美人,長相妖嬈漂亮,前凸.後翹的身材被包裹在旗袍中看得下面有的男性嘉賓口乾舌燥,聲音酥酥的,就是很多男性最喜歡的類型。
她上臺之後就開始簡潔的介紹起今日的拍賣物,雖然形象上給人一種花瓶的感覺,但確實算得上是很專業的拍賣師,說起拍賣物件來條理分明,將嘉賓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物品之上,經過她的潤色和場內氣氛調動,前面的幾件拍賣品拍的價格都高於最初的預想。
接着拍賣的是一塊漢代的白玉觀音掛件,楚陽眼睛一亮,這塊白玉觀音周身散發着一層暖光,不但是佛家開過光的物件,還在生吉之地蘊養過上百年,是一件不錯的中品法器。
底價是十萬,楚陽用餘光瞄了幾眼瑪莎蔓和宗承顏,發現兩人的情緒波動都不穩定,他脣邊帶着冷笑,看來又要破費了。
不出楚陽所料,這塊白玉觀音很快就被擡到三百萬的高價,而瑪莎蔓和宗承顏並沒有估計彼此的合作關係,還在互相競價。
又過了一會,這塊玉觀音被楚陽以一千三百萬的價格拍下,瑪莎蔓和宗承顏都默契的沒有再出價,這讓楚陽還有些意外。
讓楚陽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拍賣會還出現了罕見的千年紅珊瑚樹,他毫不猶豫的跟着競拍,蘇錦璃估計在不久之後就會成爲他三嫂了,這顆珊瑚樹對封陰媒之體很重要,他又得破財了。
接着又出現了三件蘊含着生吉之氣的法器出現,都被楚陽以高價拍得,最後他在拍賣會上消耗了上億元。
這段時間賺來的錢差不多又被他消費一空,楚陽覺得他絕對犯了五弊三缺中的獨和缺錢。
堪輿風水相士一類人的命理,因爲泄漏天機過多,上天對他們的懲罰,讓他們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享受完整的命理,所以多犯五弊三缺。所謂五弊“鰥、寡、孤、獨、殘。”,三缺說就是“錢,命,權”。
“獨”年老之後,無子女承歡膝下,楚陽和封塵彥在一起相愛,註定他們無子,而每次只要手頭有點錢,他沒多久就會因爲各種需要花得一乾二淨,永遠都處於缺錢狀態。當然,封塵彥給他的共用卡賬戶上的錢除外。
周子期出了很高的價格將一卷唐朝時候的佛經拍了下來,楚陽看得出來這卷經書是開過光的吉物,周子期的二叔和一個堂弟也跟着競拍,三人對這卷經書都極爲感興趣,也不知道要作何用。
“他奶奶平常都在祠堂裡吃齋唸佛,再過幾個月就是老太太八十歲的大壽,周少在周家對老太太的感情很深厚。”楚博汶小聲的和楚陽解釋道。
楚陽挑挑眉莫名的看着他二哥,作爲保鏢這樣的事情都能知道?他怎麼總覺得他二哥和周子期之間有着不同尋常的默契,兩人之間圍繞着一種應該是熟悉了很久纔會出現的氣場。
“走吧。”拍賣會一完周子期就看着三人說,他實在不想去應付周家的那些人,馬上就要撕破臉了,沒必要在虛與委蛇了。
楚陽和韓老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跟着周子期等人離開了拍賣場,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後,週二叔笑着的臉突然陰沉下來,他眸中隱含着狠厲,轉頭對瑪莎蔓和宗承顏兩人問:“兩位大師準備得怎麼樣了?”
“今夜必將血雨腥風。”瑪莎蔓目光一直盯着楚陽背影消失的地方吐出了一句話。
宗承顏一隻手插在褲兜裡,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自信神色,他微笑着說:“除了袁時外一個不留。”說出來的話及表露出來的狠辣和他的形象絕然相反。
“我已經請了最優秀的武者殺手打頭陣,剩下的就交給兩位大師了。”週二叔緊緊地握着手,手上的骨節被他捏得咔咔作響,“今日,我要周子期有來無回。”
“放心吧,只要困住袁時不出手,我們就事半功倍了。”宗承顏伸出紅舌舔了舔嘴脣,他對袁時勢在必得。
瑪莎蔓沙啞冷清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周子期身邊那名年輕的風水師也不容小覷。”
宗承顏聽了她的話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他的對手只是袁時而已,當然,心中唯一的渴望也是將袁時禁錮,至於瑪莎蔓說的風水師他並沒放在眼中。
“我們也走吧。”瑪莎蔓面紗下的臉帶着抹嘲諷,宗承顏小看了楚陽有他吃虧的,讓他去打頭陣對她更有利,反正該提醒的她已經說了,到時候吃虧了也與她無關。
楚陽他們的車開到一半就突然熄火了,他們下車後發現周圍的街道靜悄悄的一片,只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博汶臉色慎重的對着前後四輛車上下來的保鏢們打了一個手勢,十多個人迅速的將周子期他們圍住,統一的做出了應敵的姿勢。
楚陽閉目用耳朵細細的聽着周圍的聲動,袁時也調動着周身的元氣感應着四面八方動向。
“來了。”楚陽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東南方向提醒道:“小心。”
“咻!”接着就見幾支箭矢破空而出,前方淬不及防來不及躲開的兩名保鏢瞬間被射中要害倒地身亡。
“他們全是武者,東北方七人,西南方九人,東南方八人。”楚陽的耳朵動了動,他謹慎的提醒道。
“武者?他們沒有動用傭兵?”周子期的劍眉深深的蹙着,他有些不解爲什麼二叔沒有動用那批頂級傭兵。
楚陽將兩隻手合在一起不停的變換着姿勢,他看着不遠處淡淡地說:“國外的傭兵都是使用槍支武器,這裡離鬧市區不遠,如果發生槍戰勢必會引來警察及其他勢力的關注和插手。”
“束縛。”楚陽的指尖一開,嘴裡輕語了一聲,只見從其他三個方向又飛射過來的箭矢神奇般的停在了半空中,隨後一一掉落。
袁時自然是看到了箭矢上面纏着一絲絲黑色的陰煞,他也迅速的拿出一把帶着濃濃煞氣的匕首在上面用兩指畫了畫,然後默唸幾句,控制着陰煞將埋伏着的武者殺手引出。
“他們用武者還有一個原因。”楚陽看着從三個方向冒出來穿着黑衣的蒙面武者,他們在袁時陰煞的作用下不能自己的舉刀衝了過來,他卻從另一個方向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們的目的是掩護降頭師和黑巫師施術。”
楚陽看破了週二叔等人佈下的局,他面色凝重的對楚博汶說:“二哥,對付這些武者你們沒問題吧?”
“沒問題。”楚博汶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接着就指揮着人衝了過去和對方拼鬥起來。
袁時目中帶着冷冽,他收起施展的陰煞術法,轉而看向楚陽,彼此之間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他們有更重要的人要對付,此時不能損耗太多的元氣。
楚博汶又打了幾個手勢,其他人紛紛掏出攜帶的消音槍準備射殺衝過來的武者,誰知道一陣大風颳過,風中還帶着絲血腥味,完了他們扣着槍的那隻手卻無法動彈,除非將槍扔了才能再次動作。
周圍佈滿了帶着血咒的陰煞,楚博汶等人的射殺自衛計劃只能停滯,肉搏別無選擇。
楚博汶緊緊地護在周子期的身旁,一有武者靠近,他就揮着奪取的一把長劍和對方廝殺在一起,血一點點的濺到他白色的衣衫上。周子期雖然是散打高手,可對上這些明勁中後期的武者並不是對手,只能一邊做着自我防禦一邊靠楚博汶保護。
楚陽身上散發着一股濃重的殺意,宗承顏、瑪莎蔓,又見面了,上一世的仇今天就在此一次性了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