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春。
忙碌了一天的方慧敏駕車返回家中,疲倦的歪在客廳沙發上,也懶得開燈。最近她心力憔悴的在雲春這邊活動着。雲春市裡有聲音要查一查她。
要不是有明雪從陸景那兒要來的保證,她只怕會精神崩潰。
“啪-!”方慧敏拿起暗紅色茶几上精巧的登喜路女士專用打火機點了細長的香菸,緩緩的吐出一個菸圈。菸頭在黑暗中的客廳散發着紅光.
“叮---”手機鈴聲響起。方慧敏揉揉眉心,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接了電話。
“姑姑,你,最近還好吧?”電話裡明雪輕聲問道。
方慧敏沒好氣的道:“能怎麼好?我暫時還死不了。市裡的首富劉元衛已經被關進去。祁復生嚇得跑路了。你五爺是死的早,不然我看也懸得很。”
明雪聽得心裡一沉,看樣子,雲春那邊的情況很緊急,沉吟着,問道:“姑姑,怎麼會這樣?不是在清算江州房價上漲的事情嗎?”
她雖然在京城讀研究生,但是,她的身份依舊是陸景的助理,在景華內部的權限依舊保留着。她的郵箱中會接收到抄送給她的郵件。有些事情不難推測。
方慧敏冷笑幾聲,道:“哪有那麼簡單。這事複雜着呢。”
這場風暴,因素至少有三個。第一,文舟炒房團來江州炒房的時候,江州有些人是關照過的,襄水那邊是配合炒作過的。
第二,熊爲明的女婿蘇遠被殺。楚北、江州上上下下對百泰集團多少都有些意見。蘇遠可是楚北省的明星企業家。更離譜的是,熊爲明的女兒熊玉嬌在不久前據謠傳差點被百泰集團謀殺在別墅裡。
和百泰集團來往密切的一些人現在處境十分被動。
第三。謝澤華當年在雲春被誣衊進了監獄,差點就成爲了冤案。謝澤華如今高升到省裡擔任常委副省長。他本人在雲春時不好做的、不好查的一些人和事,現在自然有人幫他辦。一些蝦蝦米米遭殃久免不了。
明雪有些緊張,道:“姑姑,要不我再給陸景打個電話?”
“傻丫頭!”方慧敏心裡升起些溫暖的感覺,“陸景是什麼樣的人,他說的話肯定得算數。我自己先掙扎着吧。”
想想也是,但明雪還是有些擔心方慧敏,提議道:“姑姑,你和周書記打個電話吧。讓他幫你說句話。”
她姑姑和襄水市委書記周非放關係密切。周非放可是從雲春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升遷去的襄水。
方慧敏苦笑,道:“他?他現在自身都難保。”這次風暴的中心就在周非放那裡。據說,他在襄水和百泰集團走的很近,襄水市長孫雄志和他不大對付。
明雪訝然的道:“啊…?這是…”
這個消息真是難以置信。襄水暗流涌動的時候,自己是擔心姑姑被牽連給陸景說了一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還少麼。沒想到到事情嚴重到這種程度。要保住姑姑壓力可想而知,陸景答應自己的時候預估到情況會這樣嗎?
方慧敏輕嘆口氣道:“要是沒熊玉嬌那檔子事,情況也不會嚴重到這種程度。現在,唉…。不說了。”吸口煙,把手裡的香菸滅了,神情略有些輕鬆的道:“這樣也好吧。唉…,我早就累了。有景華做後盾,何必給人當情人。這次要是能過了這一關,我這輩子也算是跳脫出來。平安落地。”
想想也是,明雪輕柔的道:“姑姑。你這樣想就好啊。”安慰了方慧敏一會,掛了電話。明雪看着手機,調出陸景的手機號碼,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打出去。
…
南陽街盡頭與貫穿新月湖蜿蜒的湖心路相連的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酒館。午後和熙的陽光落在酒館門前。大廳裡,三名中年男子相對而坐。
八仙桌上放着一壺酒,幾碟小菜。大瓷碗裝的黃酒放在三人面前。
“以前南陽街沒這麼繁華啊,每次來南陽街的感觸都不同。”孫雄志看着門外川流不息的車輛,笑着感嘆。
黃致遠嘿嘿一笑,卻不說話,愜意的喝着自釀的黃酒。
“老黃,你這酒癮要戒掉。”謝澤華規勸道,“你前兩天才進的醫院。”黃致遠現在形象沒有以前那麼落魄,穿着乾淨陳舊的中山裝,但越發顯得蒼老了。
黃致遠笑道:“老謝,人生就這點樂趣,戒了還有什麼意思。你還是先恭喜孫市長吧。”
陸景在江州的時候協調了江州幹部的聲音,沒有在熊爲明女兒的事情上落井下石。留了這一線餘地,恰恰就是讓襄水市市長孫雄志擔任市委書記一職順理成章。
孫雄志笑了笑,他上午才向省委書記湯書記彙報了襄水市保障房的建設工作,“黃老師,謝省長的邀請你可以考慮下。和華這裡的工作可以兼顧嘛!”
謝澤華今天是來邀請黃致遠當智囊。他中午和謝澤華吃過飯,正好一起過來。
黃致遠磕着花生米,狡黠的笑道:“嘿,老謝,你請我出山幫忙怎麼都得先請我吃頓飯啊!”
謝澤華笑道:“你答應下來,還怕我不請你吃飯?我就住在北湖那裡。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就怕你文人脾氣發作,現在不肯上門。”
黃致遠哈哈笑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都是常委副省長了,我還傲氣個屁啊。”
這話讓謝澤華、孫雄志都大笑起來:黃致遠是性情中人。三人一起拿起碗喝酒。
…
陸景在香港停留了三天,便轉飛柏斯。國內還是寒冬的時候,柏斯這裡已經步入夏季。高樓林立的市中心極其繁華。人流不息。依稀可以讓人感受因爲全球鐵礦石漲價讓柏斯興盛起來的活力。
和華柏斯辦事處的辦公地點位於距離五星級lidor酒店十分鐘車程的甲級寫字樓12層中,視野開闊。夕陽下的海景壯觀而美麗。金黃色的夕陽在海邊拖出長長的、絢麗的光影。
“在江州忙些什麼呀?讓我望眼欲穿!”陳笑穿着精美的黑色連衣裙,嬌小玲瓏。身材凸凹有致,頭髮盤起來,有着典雅的職場麗人氣質,又有着輕熟的女人風情。
“蘇遠給高子遠幹掉了,我一直在善後。順便撈點好處。”陸景擁着陳笑,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陽。
陳笑訝然的扭頭看向陸景,耳垂上的銀月耳墜晃動着,輕笑道:“你不是把百泰集團江州分公司20億的資產給熊玉嬌了嗎?謝平秋在交州那5個億的資產,你還看不上吧?”
陸景撫着陳笑精緻小巧的瓜子臉龐邊的秀髮。笑道:“那算什麼好處。百泰集團江州分公司被打掉只是小事。經濟利益從來都是政治利益的延續。孫雄志即將成爲省委常委、襄水市委書記。另外我還拿到了熊爲明的人情,這對我哥很重要。”
陳笑仰着頭,明眸亮晶晶的嬌笑道:“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高屋建瓴啊?我們只是商人呢。”
陸景笑着拍拍陳笑彈力十足的迷人小翹臀,道:“笑我啊?問題是,經濟和政治哪裡能分家?”
陳笑嫵媚的呻-吟了一聲,愜意的眯起美麗的大眼睛,眯得像月牙一樣,陸景的手已經摸到了她裙子裡,“陸景。我們與高家交惡,你不怕高家在商業上狙擊我們嗎?和華的實力相比於高家依舊弱小了些。他們和三井本來就有聯繫。”
高子遠和長井靜香就有聯繫,一起在漢城那裡狙擊和華收購現代汽車。
陸景笑了笑,手摸着陳笑嫩滑如玉的臀瓣。道:“怕倒說不上,最多有點擔心而已。高家的資本力量確實比我們強大。但是,笑笑。和華想要變得強大,必定會觸犯其他利益集團的利益。較量是再所難免的事情。就像我們現在開採鐵礦石。不也觸犯了日系財團的利益嗎?他們只怕正在醞釀漲價,萬一我們的鐵礦石裝船運送回國。他們的漲價計劃就會破產。”
陳笑軟軟的靠在陸景懷裡,道:“那我們要追加投資儘早出產鐵礦石嗎?”
陸景就笑,“欲速則不達。慢慢來吧!我們明天去礦區視察。”說着,低頭看到陳笑眼眸裡的溼潤,吻了吻陳笑的柔脣,輕聲道:“去辦公桌那兒趴着。”
陳笑猶豫着,嬌軟的道:“曉玉待會會進來的。”好久沒見陸景,她也強烈的渴望着他進來。
“你讓她安排下我們明天去礦區的事情。”陸景出了個主意,與陳笑一起走到寬大的辦公桌邊,溫柔的掀起她的連衣裙…
夕陽透過落地窗進來。金黃色的色彩將現代氣息十足的辦公室染得如同一幅美麗的畫。辦公桌邊,一對男女抵死纏-綿着,享受着彼此帶來的快樂,釋放着相思…
…
陸景和陳笑從和華位於皮爾巴拉礦區的礦山返回柏斯時已經是三天之後。奔馳suv行駛在回柏斯的高速公路上,鄉野風情在藍天白雲下充滿了異國的情調。
陳笑開着車,墨鏡架在她精緻小巧的鼻樑上,微笑道:“陸景,感覺怎麼樣?柏斯這裡就景色最讓我滿意了。平常說話的人都少。”
副駕駛座上的蘇曉玉秀美的輕笑道:“陳總,我不是陪天天陪你說話嗎?”大眼睛從後視鏡裡偷偷的瞄了眼陸景,心裡酥酥麻麻的。
“哈哈。”坐在後排的陸景和墨靜雯都笑起來。
這時,陸景已經開通漫遊業務的手機響起來。電話裡,湯開復嘆道:“陸景,周非放將會調任西北。嗨,多謝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