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陸景很冷靜的反問道。
“哼,有證據早報案抓你了。香港是法治社會!”
丁靈見陸景接電話,把他拉到路邊的屋檐下面,然後指了前面的冷飲店,示意她去買冷飲一會就回。
陸景點了點頭,換一隻手拿着手機,“沒有證據你亂講什麼?法治社會就可以搞污衊?開動你秀逗的腦子好好想想。我如果要搞黃家,死得就不是黃哲,應該是黃鴻奇。”
說着掛了電話。
莫心藍站在黃家別墅的花園裡,聽着手機那邊嘟嘟的聲音,罵道:“你腦子才秀逗了。”
她走進靈堂隔壁的房間裡面,滿滿的坐了十幾個人。都是黃家的好友、生意夥伴。個個面帶悲色,神情肅穆的端坐在黃木雕花椅子上。至於幾個是真心的那就只有天知道。
坐在正中間主位上的黃鴻奇沙啞着嗓子問道:“怎麼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讓他看起來瞬間衰老了十歲。
莫心藍默默的搖了搖頭,“不是陸景。”
黃鴻奇點了點頭。他不想和陸景接觸,讓莫心藍打電話質問。陸景確實沒有必要用這樣低劣的手法幹掉他孫子。他認可莫心藍的結論。
腦子裡一轉。遍查小哲這幾年惹下的對手,倒是有幾個人頗爲可疑。他眼睛的餘光掃了一遍在坐的賓客。
儘管黃家已經發動人力去調查,但是十多個小時過去。還沒有結果反饋回來。
“老陳,你看若儀和小飛的婚期是不是找個時間定下來。唉。我就剩下這一個嫡孫了。”黃鴻奇扭頭對左手邊的一箇中年男子說道。
陳創和雖說是他在商界的後輩,但是崛起很快,在香港的影響力很大。比自己幾個兒子強太多。是以,他多數時候都是和陳創和平輩論交。
陳創和拿着茶杯喝着茶。心裡有些不滿黃鴻奇在這個場合逼婚。他知道女兒與黃利飛關係不佳。而且他對黃利飛也有些看法。在江州黃利飛居然無法保護女兒,使得女兒被人搶到包廂裡面去陪酒。
這種慫蛋女婿他陳創和不想要。
“這個不能急。聽說兩人最近鬧了點矛盾?這樣吧,小飛在江州、香港兩地跑也不是個事,我讓若儀去江州讀書。青年人感情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我們就不要攙和了。”
黃鴻奇深深的看了陳創和一眼。雖然陳創和有讓步,但是推託這門婚事的意思很明顯。
“小狐狸!”黃鴻奇心裡下了評論。
…
白昆從錢夾子裡拿出港幣。打發了帶回來的兩個女孩離開公寓。去樓下取了報紙,愕然發現上面登着黃哲身死的消息。昨天晚上兩人還在酒吧裡面把酒言歡。
“瑪德,你個王八蛋怎麼這麼早就死了。勞資還指望借你們家的關係監視陸景。草!”
白昆憤恨滿胸,忍不住在自家的公寓裡面大聲咆哮起來。
“操!操!操!”白昆連爆粗口,一腳將垃圾簍踢得老遠。黃哲的死對他影響很大。本來他藉助黃家的關係網已經可以窺視陸景在香港的行蹤,現在卻是兩眼摸黑。
“我現在的勢力太弱小了,必須要儘快搞到足夠多的錢。建立自己的勢力。我現在在投資部薪水有限。人無夜草不肥。投資部主管那sb以爲我不知道他的小金庫嗎?就算把裡面的資金拿來,他也有苦說不出。但是爲了避免後患,得做局把他送進去。
先用他來練手。”
白昆眼睛亮起來,找來紙和筆,坐在地板上寫寫畫畫,全神貫注的制定計劃。卻沒有發現牆壁上一顆不起眼圖釘狀的針孔攝像機正在工作。
…
京城。
劉小山穿着高檔西服在鏡子面前照了照。“恩。不錯。”劉小山滿意的點點頭,精神抖擻的離開家。他今天約了凌雪月見面。
秋風送爽,陽光明媚。他最近心情很好。聽說陸家那邊有低頭的趨勢,居然贊同他爸在建州更進一步。
可以說這是一個信號。前段時間被陸家壓制的情況基本得到扭轉。江南曹、何其賢這兩步棋下的很好,壓制很成功。
“我小叔去年受到牽連。想請杜書記照看一二。凌總,我認爲什麼事情都可以談。希望你能像杜書記轉達我們家的意思。”金頂俱樂部的一間包廂裡面。劉小山自信的說道。
他小叔劉衛家去年因爲牽扯到於毅的案子。貶謫到中原省。家裡面認爲是時候運作一下。而凌雪月的丈夫杜正鵬正是中原省的一把手。
凌雪月淡淡的笑了笑,拿起酒杯示意劉小山喝酒。心裡對他的評價不高。相比於陸景的冷靜,劉小山此時的表現有些志得意滿了。
聽說劉家在全黨大會後非常活躍,積極打壓陸家。京城裡面有一股暗流。陸家的核心人物陸江甚至專門請假在京城協調各方面的關係。
只是陸、劉兩家現在樑子越結越深。她有必要直接參與進去嗎?如果需要選擇的話,她更傾向於陸家。
放下茶杯,優雅的笑道:“叫我凌姐就行。這件事我需要時間考慮下。”
劉小山笑着品嚐杯子裡的紅酒,微笑道:“凌姐要抓住時機啊!”
凌雪月聽得出他話裡暗示,心裡哂笑。要不是劉小山是劉家子弟早把他趕走。狂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耐着性子和他閒聊。等劉小山離開,凌雪月擡起手腕上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她離開金頂俱樂部,駕車去接兒子杜潤澤吃午飯。
將車停在英才幼兒園門口的樹蔭下,杜潤澤還有五分鐘下課。凌雪月拿起手機打給丈夫杜鄭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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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哥。劉小山剛纔來拜訪我,他轉達劉家的意思。希望你能幫劉衛家一把。”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雪月,事情很複雜,沒那麼簡單。雖然是因爲何其賢下嶺南的讓步,但是就我看肯定還有玄機。陸江怎麼可能好心到推動劉衛逸在建州走上更高的位置。
你不要管這些事。我來處理吧。小澤放學了嗎?你把他從我身邊接走,弄得我不適應。”
凌雪月嬌嗔着說道:“小澤都五歲了,和我這個媽媽一點都不親近,都是你的錯…”
說着話。看到兒子在助手的陪同下出來,“不說了,小澤出來了…”。
…
傍晚時分,劉小山回到家中,意外的發現父親和小姑夫都在家。劉衛逸指着劉小山說道:“小山最近表現怎麼樣?”
楊游龍直言不諱的說道:“前段時間還可以,現在還需要打磨一下。”
劉衛逸點了點頭,笑道:“年輕人的心性是需要磨練。失敗了頹廢。成功則是驕傲。這都需要經歷一些事情,通過時間來沉澱。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聽說大哥的二兒子劉柏最近很頹廢,經常酗酒,惹了不少麻煩。他已經打電話給大哥要嚴加管教。不要壞了劉家的名聲。
相比較而言,小山的表現要好得多。
楊游龍笑了笑,沒有反駁。他也看得出來。劉衛逸將取代他大哥劉衛敬劉家二代的領軍人物。所以點一句劉小山的缺點就行,不能多說。
吃過晚飯,劉衛逸、劉小山、楊游龍到書房裡談話。楊游龍點着煙,抽了一口,“爸。陸家的條件已經傳過來,爸讓我問問你的意見。他感覺有些問題。”
劉衛逸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國字臉的臉龐在煙霧變得模糊,連抽三支菸,沉聲道:“我對我自己有信心。”
當初和嚴家合作拿下豫北一個靠近易家的幹部,他就考慮過和易書記交惡的可能。但是他相信他自己能經受住考驗。
易書記敲打他容易,但是要拿下他,沒有過硬的理由卻不行。
“易書記那裡我覺得要溝通一下。”楊游龍說道。其實劉衛逸這個時候來京城就說明他的想法。他是來京城走動關係,爭取進步的。
劉衛逸沉穩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
夜色濃郁。晚上九點許。建州省委1號別墅裡面。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沉默的抽菸,他剛接到京城的一個電話。電話裡面委婉的表達了希望劉衛逸更進一步的意思。
“從頭到尾我有反對過嗎?”男子露出一絲微笑,顯得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抽完一支菸,拿起電話打給女兒。
電話那邊很吵,依稀聽到:“我爸的電話,都安靜點。”想來是了女兒不知道在哪兒和朋友聚會。
“爸!”
“恩,這麼晚還在外面玩?東陽呢?”
“他在我身邊呢。很晚嗎?十點鐘還沒到啊。爸,你落伍了。”易妍玲笑嘻嘻的說道。
“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過了一會,電話裡的嘈雜聲沒有。
“爸,什麼事?”易妍玲想起衛東陽的話,多少能猜出這個電話的緣由。她爸天天忙得要死,怎麼可能晚上突然給她打電話。
“沒事就不能問問你的情況嗎?死丫頭,嫁出去就不認你爸了。生活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去建業。”
“生活挺好的。東陽對我很好。爸,你別但心我。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少抽菸多休息。
十一的假期過了就去建業。東陽的組織關係已經辦好。蘇江省商業廳第二室的副主任。”
“恩,聽雄志說,陸家二小子送了一份厚禮給你和衛東陽。具體是什麼?”
易妍玲得意的說了一遍建業的房子,然後笑道:“爸,陸景這人很不錯。三哥準備去那裡任職啊?”
“他去部委。你啊,很多事情你不瞭解。我知道了。”易書記掛掉電話,他心裡有了決斷。
…
嘩嘩的水流聲撩得陸景心裡癢癢的。半島酒店的設計很好,坐在房間的客廳裡一眼就能看到浴室的情況,透明的玻璃之內,丁靈正在沐浴。
明天是週一,他將返回江州。今天是這次香港之行的最後一晚。丁靈羞澀的裹着浴巾出來。
陸景的手機響起來,苦笑着摸着鼻子接電話。大哥打來的電話,“何叔叔去嶺南的事情定了。”說着,又笑道:“小景,這次你可是把你自己給埋了,易書記很關心你和衛婉儀的婚事。”
陸景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哥,這事你千萬幫我頂住。”
“哈哈,你離結婚還早,到時候再看吧。遼東的事情知道了嗎?”